在眾人的想象之中,馬大師消滅了碧火,破了大家的幻覺,接著大家就可以睜開眼睛了,然后尋找隱藏在暗處的何春波。
然而出乎眾人的意料,碧火是順利的斬滅了,但是等到他們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陡然一暗,伸手不見五指。強光手電筒的燈光,只能照射到身前很短的距離,不足一米。
這樣也就算了,在昏暗的山洞中待久了,大家也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已經不會產生什么畏懼的心理。問題在于,陰涼的的寒風盤旋怒號,烏云密布籠罩,這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現在大家可是身在狹小的山洞里呀,哪里有什么寒風烏云?
在眾人覺得詭異的時候,忽然之間層層烏云涌動,就好像是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在沸騰翻滾之中,烏漆黑色的云霧,竟然一點一點的形成一張巨大的鬼臉。
那是一張十分扭曲,恐怖到了極點的臉孔,面目猙獰,眼睛好像是巨大的燈泡,閃爍血紅色的光亮。還有那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之間,依稀可見一具具糜爛的尸體,甚至還散發出陣陣惡臭,讓人作嘔欲吐……
反正有人看到了這個場景,立時一陣反胃,當場吐了出來。不過吐了之后,久違的恐懼心理,又再次在眾人心中涌現,偏體生寒。
霎時,有人顫聲叫喚起來:“大師,馬大師。”
“對啊,還有馬大師……”
一時之間。其他人紛紛尋找馬大師,想要得到他的庇護。不過十分可惜,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馬大師已經被層層云霧籠罩住了,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發現這個情形,眾人難免自亂陣腳,再也克制不住恐懼的心理,慌作一團。一慌,就亂,一亂。就注定了他們悲劇的下場。
這個時候,聽到一陣陣動靜,何春波忍不住在隱秘的角落探出頭來。仔細的觀察山洞里的情況。瞄了一眼,他就覺得十分吃驚,只見一幫人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似的,面紅耳赤。東倒西歪。然后撲通撲通的倒地不起了。
見此情形,何春波驚喜交集,有種山重水復疑無路,善惡到頭終有報的感覺。
有人高興,也意味著有人倒霉。在何春波覺得揚眉吐氣,報應終于來臨的時候,意氣風發的馬大師則是撞撞跌跌,抱頭鼠竄似的連滾帶爬跑出了山洞外面。
“馬大師。你這是怎么了?”王權等人守在外面,突然看到馬大師狼狽不堪的逃竄而出。自然是十分驚愕。
馬大師老臉一紅,不自然的揮了揮衣袖,盡量表現出坦然自若的樣子,輕描淡寫道:“沒事,就是出了點小意外……”
“意外?”王權愣住了:“什么意外?”
馬大師表情一冷,惱怒道:“沒有想到,那個家伙也是狡猾,居然敢算計我。昨天表現得那么不堪一擊,肯定在故意示弱,然后悄悄地布置了陷阱,等著我今天跳進去。哼,真是卑鄙無恥。幸好我還有幾分功力在,這才沒有中招。”
“馬大師,山洞有陷阱?”王權驚聲道:“什么陷阱?其他人呢?”
“慚愧啊。”馬大師嘆氣道:“陷阱來襲,我倉促應戰,沒有什么防備,所以中了算計,吃了一點虧,只能勉力自保,也顧不上其他人了。”
“什么?”王權一聽,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這樣說來,山洞里頭的人豈不是兇多吉少了?要知道里面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探索人員,經過兩三天的研究摸索,對于山洞的情況也算是頗為了解。現在全部栽在里頭了,可謂是損失慘重。
馬大師也意識到這一點,急忙解釋道:“王總放心,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那人布置的陷阱也沒有什么大危險,還是迷惑人的伎倆。”
王權輕輕點頭,也知道何春波沒有傷人的意思,但是一幫人被困在山洞里面,也非常的打擊士氣,讓人萌生退意啊。
當然,退意只是一閃而過,根本沒有在王權的腦中停留多久,他就立刻問道:“馬大師,洞中的陷阱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破解的辦法嗎?”
“……我再研究研究。”馬大師沉吟起來,總不明和王權直說,剛才自己大意中招了,發現情況不對,急忙落荒而逃,根本沒留意陷阱是怎么回事吧。
在馬大師斟酌的時候,王權輕步走到洞口,借著一點光線打量起來,只見山洞幽深黑暗,充滿了茫茫不可預測的感覺,讓人望而生畏。
反正吃了虧之后,王權很明智的不敢再進入洞中了。觀察了片刻,他的鼻子忽然一動,驚詫道:“咦,哪來的香氣?”
“香氣?”馬大師一怔,忽然反應過來,在山洞的時候,他的確也嗅到了濃郁的香氣,不過當時一心想要對付何春波,這才忽略過去了。
此時,在王權的提醒下,馬大師福至心靈,立時有了大膽的猜測,隱約感覺到香氣或許就是陷阱的關鍵……
一瞬間,馬大師大叫起來,提醒道:“王總,要在小心啊,那香氣有古怪。”
王權聞聲,毫不猶豫,直接退了七八步,保持安全的距離之后,這才轉身問道:“馬大師,這香氣有什么危險么?”
“王總難道不知?”馬大師連忙解釋道:“不要小看香的作用,你在南洋也應該有所耳聞才對,有些香不僅是提神醒腦,用來供奉神佛而已,甚至還能殺人。”
“殺人?斷魂香!”王權瞬時又驚退幾步:“馬大師,你說山洞里的是斷魂香?”
“不,應該不是斷魂香。”馬大師輕聲道:“要是斷魂香,我恐怕也要栽在里面了。”
“不是斷魂香就好。”王權也松了口氣,如果山洞里彌漫的是斷魂香,那么他肯定有多遠跑多遠,絕對不會再理會這事。
“王總寬心,這香最多是迷惑人的神志罷了,斷不了魂,要不了命。”馬大師仔細思索片刻之后,臉上就露出笑容:“盡管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香,但是卻有對付它的辦法。”
“什么辦法?”王權急忙請教:“還請馬大師指點迷津。”
“火。”馬大師森森說道:“一火破萬法。”
“什么?用火?”王權頓時有些猶豫:“馬大師,山洞里頭還有我們的人,要是灌油料進去點燃,傷了自己人怎么辦?”
要知道時代不同了,那些人只是他的保鏢,而不是古代的奴隸家臣。
在古代,像王權這樣的一方大豪,明目張膽的弄死幾個人,估計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敢這樣做,指不定就有保鏢兔死狐悲,立即打電話報警了。
畢竟大家只是雇傭的關系,而不是主奴。保鏢也是有人權的,在山洞里還有人質的情況下,王權無論如何也不敢喪心病狂的放火燒山洞。
對此,馬大師也有點兒啼笑皆非:“王總,我說的火,不是凡火,也不是讓你灌油料,而是用明油圣火,業火破迷障。”
“什么意思?”王權有些迷糊,不解其意。
“算了,我自己去籌備吧。”馬大師胸有成竹道:“王總,你帶人在這里守著,我現在回去一趟,明天就趕回來。到時候,你看我怎么破了這香煙迷障。”
說話之間,在王權的禮送下,馬大師帶人匆匆忙忙而去。然而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之中,有人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一火破萬法,業火破迷障?”何春波眼中浮現迷茫之色,盡管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馬大師言辭中流露出來的自信,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行,看來還得再跑一趟。”何春波左思右想,忽然握緊拳頭,也隨之匆匆而去。三四個小時之后,他趕到了南京,來到一家酒店的房間之前,輕輕敲門。
“咔嚓。”門開了,包龍圖探頭一看,頓時一驚一愣:“波哥。”
“包兄弟,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了。”何春波赫然道,也感覺有些臉紅。但是想到馬大師給他帶來的巨大威脅,他不得不厚著臉皮來訪。
“……有事進來說。”盡管有些奇怪,不過包龍圖還是把何春波迎進了房間,然后小聲問道:“是不是丸子的方法不管用呀?”
包龍圖誤會了,以為何春波興師問罪來了。
“不不不,管用,太管用了。”何春波急忙擺手道:“方兄弟的辦法,簡直就是立竿見影,不僅迷昏了十幾個人,更讓那個什么馬大師落荒而逃。”
“哈哈,管用就好。”包龍圖也很高興:“就怕他是在忽悠你。”
“怎么會。”何春波笑道:“多虧了方兄弟的指點,才讓我躲過了一劫,我現在是專程過來謝謝他的。”
“波哥,不用那么客氣,打個電話就好,何必親自前來。”包龍圖隨口道,眉開眼笑,也有幾分與有榮焉。
“應該的。”何春波輕嘆道:“或許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當然要親自過來。”
“呃?”包龍圖多少有些驚疑:“波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唉,盡管那些人受了挫折,但是還不死心。”何春波無奈道:“那個什么馬大師,好像有破解迷陣的辦法了,現在已經回去準備東西,揚言明天就能把迷陣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