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孫平趕出去之后,許清客氣道:“方先生,你去看看吧,要是覺得有什么東西能夠派上用場,盡管拿就是了。”
對于許清慷他人之慨的言辭,孫平也不以為意。
畢竟相比幾件法器來說,他更加在意佛像珍珠寶石被調包的事情。如果舍棄幾件法器,就能夠讓許清不追究這事,他肯定沒有半點怨言。
與此同時,包龍圖打量室內的東西,也有幾分眼花繚亂的感覺,然后悄悄地碰了下方元,小聲問道:“這些法器,有沒有氣場。”
“有氣場波動,真是法器。”仔細端詳之后,方元也覺得很意外。
過來之前,方元已經有孫平收藏的一堆東西,盡是裝飾品的心理準備。然而沒有想到,這些物件,竟然真是法器。
當然,就算是法器,其中的品質優劣,也有幾分良莠不齊。
方元走進室內,輕手拿起一根拂塵打量。這是一柄木質拂塵,長柄光滑,有一層溫潤的包漿,可見這是經常使用的東西。
拂塵,顧名思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像雞毛撣子一樣,那是用來拂去桌椅塵埃的物品。但是就像原本用來撓癢的如意一樣,經過長時間的演變,世人又重新賦予它別的含意,成為了吉祥如意的象征。
拂塵也是如此,由于經常出現在道家高人的手中,所以在世人的心目中,拂塵就成為了神仙隨身法寶。久而久之,原來只是用來掃塵、驅逐蚊蟲的東西,慢慢地就成為了一種比較特殊的法器了。
之所以說它特殊,因為拂塵的作用有限。不管它的氣場多強大。卻不能化煞,不能生財,更加不能增運、祈福催貴,就好比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說白了,拂塵這種法器,其實就是用來顯擺的。就好像奢侈品一樣。沒有多少實用價值,但是拿出來倍有面子。很能滿足虛榮心。
反正看到室內有七八根形制不一的拂塵并列擺在一塊,方元就忍不住暗暗搖頭,眼睛余光瞄了孫平一眼,給了他一個冤大頭的評價。
不過,拋開拂塵、步罡毯之類,實用性不強的法器不提,在室內的確有不少十分實用,功能強大的法器。比如說金錢劍、桃木劍,以及法印、八卦鏡之類的東西。
一件件東西。氣場或是銳氣逼人,或是渾凝厚重,絕對是上好的法器。
“可惜啊。”方元看了兩眼,忍不住嘆了出來。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華豐連忙問道:“難道說,這些東西。都沒有用?”
“也不說是沒用。”方元輕嘆道:“只不過覺得,這么多好東西堆在一起,沒能物盡其用,有點兒明珠暗投的感覺,為它們感到惋惜。”
“……嗯,很有道理。”華豐深以為然,然后笑道:“所以方兄弟你也不要客氣,看中什么就拿什么,讓它們發揮本身的價值,免得一直蒙塵在這里。沒有出頭之日。”
“兩位,話不能這樣說吧。”聽到這話,孫平忍不住辯解道:“既然是寶貝,肯定要珍藏起來,不能隨便糟蹋。畢竟用了以后,會損壞的。”
這就是價值觀取向的問題了,孫平本身是玩收藏的,把收藏視為事業經營。有什么寶貝,珍藏起來不讓它受到損傷。這已經是他的本能了。但是在其他人看來,這是一種惡習,不值得提倡。
“不用的法器,能叫法器嗎?”華豐有些啼笑皆非:“法器不是古董呀,你收藏起來,未免太浪費了吧。”
“不浪費啊。”孫平振振有詞道:“我每天過來觀賞,就感覺到賞心悅目。能夠讓我心情變得愉快,就是它們存在的意義,怎么能叫浪費?”
這樣奇葩的理由。也讓其他人無語。但是也要承認,這話也有道理。
法器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滿足人的需求。現在室內的法器,能夠讓孫平覺得心情愉快,不管有沒有發揮它們本身的功能,也不算沒意義。
感覺話題有些偏了,許正陽立即拉了回來,開口道:“方師傅,你覺得哪件法器,比較適用于防空洞的情況?”
“桃木劍怎么樣?”孔雀小聲建議道:“桃木陽氣十足,天生克制陰邪怪氣,而且還能夠驅逐……不干凈的東西。”
“咝。”
霎時,包龍圖倒抽了一口冷氣,有點兒驚心道:“孔妹子,你不要嚇我啊。難道說我剛才中招,是……那種東西在作祟?”
許正陽也是一驚,畢竟相比搶救及時的包龍圖,他的情況更嚴重一些,那是在中招昏倒之后,才悠悠蘇醒過來。
“雀兒,不會吧。”許清也有些發毛,連忙握住孔雀小手,低聲道:“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沒有啊。”孔雀眨著清亮的眼睛,笑盈盈解釋道:“你們誤會了,我是在說一些負面的能量磁場,可能對人有危害,需要桃木劍驅散。”
“我看你是故意這樣說,存心讓大家誤會的吧。”許清嗔怪起來。
“沒有的事。”孔雀吐了下小舌頭,嬌俏笑道:“我只是在提醒方先生,或者有這樣的可能性而已。”
“不是負面能量。”方元沉吟了下,微微搖頭道:“剛才在防空洞里,我也看出來了,就算詭異的氣息,對人有一定的妨礙,但是妨礙不大,不至于有什么危害。不然的話,許先生也不會那么快清醒過來了。”
“可是,許叔叔護身的法器,都已經裂了,危害還不嚴重嗎?”孔雀疑慮道。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方元皺眉道:“之前許先生告訴我,在防空洞施工的時候,盡管意外頻繁發生,但是卻沒有人受傷,更沒有人昏迷。只是遇到了很詭異阻力,使得工程進行不下去而已。”
“現在工程已經停止了,按理來說,許先生不應該遭遇這種情況才對。還有包子,我們又沒有觸動什么東西,他怎么無緣無故就中招了?”
方元分析起來,也讓其他人面面相覷,十分困惑。
“方兄弟,你是怎么想的?”華豐想不通,直接問道:“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方元目光一閃,揣測道:“我覺得,在不大動干戈的前提下,防空洞中的詭異氣息,好像不是在針對人,而是在針對法器。”
“什么,針對法器?”其他人愣住了,有些難以理解。
“是啊。”方元點頭道:“所以我剛才才說,需要法器作為輔助,以便投石問路。”
“不針對人,而是針對法器?”許正陽一陣驚愕,半響才回過神來,皺眉道:“為什么會這樣呀?”
“這個就是我們需要研究的問題了。”方元琢磨道:“我有種預感,只要破解了這個奧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那還等什么。”包龍圖催促道:“趕緊看看,有什么法器能用的,就帶走吧。”
“在看呀。”方元掃視起來,忽然之間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點笑容:“太好了,沒有想到孫老板還收藏了這種東西。”
“什么?”其他人不解其意。
隨之在眾人的關注下,方元走到了角落,小心翼翼把一件東西拿了起來。
“噫,這是……”包龍圖驚訝道:“這不是燈盞嗎?”
沒錯,就是燈盞,而且是古制的燈盞。在沒有電燈的時代,古人就是憑蠟燭油燈照明。蠟燭油燈的載體,就是燈盞。最簡單的燈盞,就是一個小小的碟子,只要往里面倒點豆油,再插入一根棉線,就是一盞燈了。
然而,方元拿起來的燈盞,卻是十分精致。由精銅鑄成,一只仙鶴的造型,張開雙翅,叼著一個金屬器皿,看起來十分漂亮。
“是燈盞沒錯,不過也是法器。”方元微笑道:“你忘記了,連燈籠都可以是法器,更何況是這種燈具了。”
“這是長明燈。”
與此同時,孫平在門外解釋道:“里面是特殊的膏油,點了可以長明不熄。嗯,反正我試過了,點了一天,膏油只耗去了一半。”
“要的,就是這種燈。”方元欣喜道:“許先生,有這一件法器就足夠了,我們回去吧。”
許正陽有點兒驚訝,但是也從善如流,笑著點頭道:“方師傅覺得可行,我們自然沒有什么意見,那就走吧。”
“這盞燈就行了?”許清蹙眉道:“太便宜他了。”
說話之間,許清眸光一轉,然后輕輕招手道:“雀兒,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一條項鏈挺別致的,和你很搭配。走,帶你去試試。”
“清姐,那個白玉手鐲,和你也很配呀。”孫平一點也不心疼,反而賣力的推薦起來。只要能夠擺平這事,平息許清心頭之怒,怎么出血他也認了。
對于許清帶著孔雀去挑珍寶首飾的事情,許正陽只是一笑置之,也沒有阻止。畢竟這事可大可小,就算他想息事寧人,也要按規矩來。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他不索要賠償,說不定反而害了孫平。
畢竟知道這事的人不少,如果孫平沒有半點表示,再被人嘴一歪,就坐實了他設計坑害許家的謠言。相反,按照規矩辦事,誰也不能指責他的不是。
總之,狠狠宰了孫平一刀之后,眾人就在他的歡喜禮送下離開別墅,重新返回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