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盈坐在云崢的書房里,埋頭處理著賬本,周圍伺立著六個大丫鬟,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本賬簿,只要陸輕盈嘴里念出一個數字,就會有一個大丫鬟用筆記錄在賬本上,看樣子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失落的云落落坐在秋千架上,弟弟云霆用腦袋頂著姐姐的腰一次次的把她推到高出然后跑開,看姐姐晃蕩,自己在一邊咧著嘴傻笑。給力文學網
好不容易等姐姐從秋千架上下來,云霆趕緊爬上秋千,急促的道:“該我了,該我了!”
云落落隨便推了一把云霆,就走進了屋子,嬌聲道:“娘!”
陸輕盈放下手里的筆,用手捏著自己的睛明穴道:“你不好好的陪弟弟玩耍,進來何事?”
云落落見母親停下來了,就纏在母親身上嬌聲道:“娘,后日就是臘八,相國寺里有臘八粥施舍,聽說吃了臘八粥之后可以添福增歲,爹爹不在,女兒想去給娘求一碗。”
陸輕盈笑道:“相國寺施粥,施舍的對象是衣食無著的窮人,咱們家還沒到那種地步吧?”
云落落見母親似乎不同意,發急道:“才不是那樣呢,孩兒聽說佛教的創始者釋迦牟尼本是迦毗羅衛國凈飯王的兒子,他見眾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滿當時婆羅門的神權統治,舍棄王位,出家修道。
初無收獲,后經六年苦行,于臘月八日,在菩提樹下悟道成佛。
在這六年苦行中,每日僅食一麻一米。后人不忘他所受的苦難,于每年臘月初八吃粥以做紀念。
何嬤嬤說“臘八”是佛教的盛大節日。各地佛寺作浴佛會。舉行誦經,并效仿釋迦牟尼成道前,牧女獻乳糜的傳說故事,用香谷、果實等煮粥供佛,稱“臘八粥”。
并將臘八粥贈送給門徒及善男信女們。以后便相沿成俗。據說有的寺院于臘月初八以前由僧人手持缽盂,沿街化緣,將收集來的米、栗、棗、果仁等材料煮成臘八粥散發給窮人。傳說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窮人把它叫做“佛粥”。
便是富貴人家也以求得一碗臘八粥為榮,娘啊,您就準許孩兒去相國寺好不好。那一天好熱鬧的。”
陸輕盈摸著閨女的頭發道:“別人家去得,咱們家去不得,你梁輯叔叔當初南征大理的時候殺了好多的和尚,還把大鵬金翅鳥給搶回來了,你爹爹為了保護你梁叔叔。已經把寺廟里的和尚得罪光了,咱們家的人去了相國寺人家不會接待的。”
“相國寺都拿了咱們家的大鵬金翅鳥,為何還是這樣的小氣?”
“胡說!”陸輕盈溺的在閨女額頭點了一下道:“那是陛下賞賜給大相國寺的,可不是咱們家送給人家的,人情可不屬于咱們家。
哼!當年要不是你要跳到桌子上去,大鵬金翅鳥怎么會從桌子上掉下來摔壞?不摔壞的話,為娘何至于重新鑄造那么多?
聽話,咱們不出去。你爹爹不在,我們要小心做人才好。”
云落落聽了大是不依跺著腳道:“才不呢,我爹爹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將軍。我是將門虎女,為何要縮在家里?”
陸輕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瞅著閨女道:“將門虎女?這話也對,你爹爹膽大包天的無所畏懼,身為他的女兒你確實需要膽子大一些。”
云落落立刻換上一張笑臉道:“您同意孩兒出去了?”
陸輕盈道:“你既然是將門虎女,那就用將門虎女的本事出去,只要你打的過你二娘。娘親就隨你出門!”
惹了一肚子沒趣的云落落嘟囔著離開了母親:“不讓出去就直說,用得著拿二娘來說事?二娘胳膊上可以跑馬。誰能打得過她。”
話音未落,耳朵根子就一緊。隨后葛秋煙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誰的胳膊上能跑馬?你當二娘我是街上的那些花胳膊?”
云落落見逃不脫干脆大聲道:“花胳膊也打不過您!”
葛秋煙自然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這孩子就想去大相國寺看熱鬧,不過這事還真的不能答應,云家和佛門堪稱水火不相容,去了不受人待見不說,還有可能會出危險。
不過這孩子自從夫君出征之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總是這樣拘在家里也不是個事,孩子到底還是要出去見世面的。
云家在城外那座農莊現在已經快變成兵營了,云崢在各地的老部下聽彭九說大帥將要離開大宋去海上,還問他們去不去,這還了得,這群人現在早就把孩子生下了,好多人生的還不是一個兩個,家大了,業卻變小了,身為老子不為子孫后代謀一個萬世富貴那就是失職,抱著跟著大帥有肉吃的想法,從四面八方涌向了東京城,磨刀霍霍的準備跟著二少爺去海上當海盜發家致富,至于夫妻離別這種小問題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
因為好多人根本就不會游水,坐船又暈船,所以他們必須要接受嚴苛的重新訓練之后才能去海上,所以在去登州之前,現在東京城把冬天熬過去。
他們的到來讓龐籍很是擔心,不過這種擔心隨著早先來到的一批批的人從東京出發去了登州,這才把心放了下來。
農莊對云家來說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要離開,所以云家的錢財就不能再存放在錢莊里了,全部被陸輕盈兌換成金銀,放在農莊里重新冶煉成十斤重的金塊和銀錠,葛秋煙這些時間就是在盯著這件事。
“要出去也成,不過啊,我們不能去大相國寺,可以去咱家的田莊,田莊邊上有座小山,好在那里沒有什么猛獸,在那里你可以去山上捉兔子,套野雞,打野豬。
想吃臘八粥二娘給你煮。”
“可以騎馬嗎?”
“那是自然,不過你現在只能側騎,女孩子跨著腿騎馬不好,會變成羅圈腿,以后不好找婆家!”
見云落落拖著弟弟狂奔著去自己的房間準備出行,葛秋煙苦笑一下,走進了陸輕盈的房間。
陸輕盈抬頭瞅瞅葛秋煙道:“既然要把他們都帶去,那就多帶些丫鬟仆役,農莊里全部是些重利輕別離的殺才,粗手粗腳的可照顧不好他們。”
“姐姐,為何不將那些金銀全部弄成沒奈何之類的金銀球,反倒要鑄造成十斤重的金錠和銀錠?這樣還是非常的不方便。”
陸輕盈揮手讓那些丫鬟全部下去之后道:“錢莊和一些大的商號他們需要鑄造成五百斤一個的金銀球,主要是為了轉運方便,這些金銀球回到總號之后,就不會再動,而是當做一種錢財儲備,也就是說這些金銀球其實就是商號的總利潤。
咱家不同,這兩年堪稱花錢如流水,二叔在海上掙命,已經算是收獲頗豐了,可是依舊沒辦法補平那些巨量的開支,沒辦法,只好動用家底來貼補了,十斤重的金銀錠子最好,轉運起來方便,如果需要大量購進物資,這些特殊的金銀錠子也能保證交易順利,云家現在需要的是信譽,所以啊,出不起差錯。”
陸輕盈說了一大堆的話,卻不見葛秋煙回應,見她倒在軟榻上,似乎興致也不高,早年間的時候這婆娘就見不得金銀,現在怎么了,連最喜歡干的事情好像都沒有什么興致似得。
“去塞外找夫君的事你想都不要想,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家里這些孩子才是比天大的事情,你是離不了男人還是怎么的?夫君不在我們難道就不活了?”
陸輕盈的話說的惡毒,葛秋煙才不服氣的把頭抬起來,就被陸輕盈尖銳的眼神看得重新把頭低下去,嘟囔著道:“我就是離不開夫君怎么了?說到天上去我都有理。”
陸輕盈探手在葛秋煙豐盈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長成這個模樣,難怪會晚上睡不著,都說美女好淫還真是這么回事。”
葛秋煙一把抱住陸輕盈嗤嗤的笑道:“您也是千里萬里挑一的美女,難道您就心如止水?”
陸輕盈隨葛秋煙抱著嘆口氣道:“我和你不同,我是大婦,男人不在家的時候我就要當男人使喚,我們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里了,不管是孩子還是家產都不能出問題。
你即便是把金銀都鑄造成功了,怎么運出去還是一個問題呢,曹皇后接掌了陳琳的密諜司,對我們家看管的更加嚴格了。”
話題說的沉重,葛秋煙松開了陸輕盈,雖然有時候她們兩人在夫君不在的時候也有一些閨中游戲,很顯然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
“藍藍真是一個廢物,咱們給了她那么大的支援,她到現在都不能真正的幫助到我們,那些物資和錢財丟水里都有一些響聲……”
“住嘴!這件事是你能臧否的?云家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藍藍是否能夠擊敗曹皇后,現在皇帝的性命危在旦夕,我相信,一旦藍藍躲過皇帝龍馭賓天這一遭劫難,定會給我們所有人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