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令狐華、獨孤家的長老們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其他八百圣人世家的族人,他們或許還不知道‘封天魔宗’這個名號,畢竟他們自己內部,都在淡化上古的某些太過于黑暗、太過于無恥的東西。
但是三大至圣家族的核心‘門’人們,尤其是他們這些神魂近乎大成的長老,他們是有權閱讀上古秘典,了解上古真正歷史的。所以眼前的這些長老心知肚明,蘭水心說得沒錯。
但是,就算蘭水心沒說錯,他這話也太傷人了。
就算至圣法‘門’的這些人,他們的祖先曾經是真正的魔中魔,邪中邪,是上古時代最罪不可赦的一群人。但是起碼他們現在是整個元陸世界的主宰,他們是整個世界的至尊,他們已經冠冕堂皇了無數年。
甚至至圣法‘門’現在的所有功法,所有法‘門’,都是金光輝煌、霞光萬丈,透著一股子華美端莊、道貌岸然的味道。蘭水心非要將那些臭不可聞的上古歷史掀出來,這也未免太傷人了。
所以距離蘭水心最近的數千名令狐家、獨孤家的長老同時出手,十幾件圣靈法器,數千件頂級的法寶帶起恐怖的元力狂‘潮’,讓整個虛空都為之‘色’變的向蘭水心轟了過去。
“雕蟲小技爾!”
蘭水心輕蔑的搖搖頭,灌注了無量大圂涒逆五行真光,已經膨脹到里許大小的鬼王轟帶起一聲尖銳的鬼嘯聲,巍然不懼的向著數千長老聯手的一擊轟了過去。
“你們可能不知道。在上古時代。無論在元陸世界修煉到多高深的境界,你們都是凡人。”
“唯有飛升到圣靈界的生靈,才被稱之為仙,稱之為神,稱之為圣,稱之為佛。”
“爾等以凡人之力對抗仙神圣佛,一群螻蟻。豈能誅殺天龍?”
隨著蘭水心狂妄的大笑聲,數千長老聯手的攻擊轟然崩解,從最細小的元力粒子層面徹底崩潰。
這些長老自以為豪的神功秘術,自以為無敵天下的奇妙術法,在蘭水心看似簡單直接,只是暴力轟擊的鬼王轟面前,就好像篩子一樣千瘡百孔。
他們所有人的攻擊,都幾乎是同時被蘭水心攻擊到了致命的要害點,所有的秘法神通都同時崩解。
數千出手的長老眼睜睜的看著鬼王轟帶著恐怖的氣息呼嘯襲來。他們的視野被鬼王轟霸占,他們的神魂被鬼王轟凝固,他們的身體在恐怖的壓力下絲毫動彈不得。
他們的一切,包括他們的命運,都被蘭水心的鬼王轟徹底統治。
“老祖,饒命!”
數千長老幾乎同時嘆謂了一聲。他們在絕望之際。終于明白了,承認了蘭水心的身份。
來自虛空靈界的前輩老祖,借助下階奪舍重生的老祖。
虛空靈界和元陸世界的差距,真的是如此的巨大。
鬼王轟毫不留情的,宛如歷史巨輪呼嘯而過,沿途所有至圣世家的高手統統被鬼王轟碾成粉碎,他們粉身碎骨,他們魂飛魄散,他們連哀鳴都沒發出一聲,就被鬼王轟湮滅。
蘭水心礙于大陣輸送力量的極限距離。無法向前追擊,但是他的本命至寶鬼王轟,只要灌注了足夠的力量,就無視這個極限距離的約束。
一道寒光掠過虛空,掠過兩顆圓月之間百千萬億里的漫長距離,沉甸甸的轟在了第一顆圓月的一角。
這就是‘陰’雪歌他們在地面所見的奇景,第一顆圓月缺失了一大塊,好像一顆蘋果被人狠狠咬了一大口。無數的山川丘陵粉碎,數十塊大陸被拋了起來,巨量的海水和無窮無盡的生靈被沖上了高空,化為光芒四‘射’的流星向著元陸世界一頭扎了下來。
“善哉,善哉,魔心似火,黎民何辜?”
無名盤坐在空氣中,悲天憫人的長聲哀嘆。
‘陰’雪歌斜睨了無名一眼,冷哼了一聲。
“放下屠刀……”
無名立刻‘精’神了起來,他舉起雙手,掌心佛光纏繞,放聲大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不愿放下屠刀,佛陀當有明王之怒。”
無名的眼睛在發光,他因為‘陰’雪歌的話聯想到了很多東西。蘭水心的所作所為,無疑是‘邪魔惡行’,而那些至圣法‘門’的長老們,在無名的眼里也是實打實的邪魔外道。
這些邪魔的勾當,在無名看來,能殺則殺,能滅則滅,將其完全超度,則是無上功德。
這就是他對佛‘門’經典的領悟!
‘陰’雪歌輕輕搖頭,看著無名眼珠發光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家伙已經步入歧途太遠太遠。也不知道上古那些真正的真佛,知道自家有這么一個‘門’人弟子,他們是會笑,還是會哭?
或許,是會笑罷?
如此末世,佛‘門’需要的,正是無名這樣的傳道之人。
就在‘陰’雪歌出神的時候,兩只白‘玉’螃蟹突然古怪的驚呼了一聲。他們沒有殼的蟹鉗急速的揮舞著,蟹殼所化的算籌在空中急速飛舞,‘陰’雪歌和無名的身體急驟的搖晃著,他們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他們的身體,攪動他們的靈魂,讓他們好似水‘波’中的浮萍,難以站穩腳跟。
算籌所化的光暈突然擴散開,眨眼間就膨脹到了百丈方圓。
兩只白‘玉’螃蟹嘶聲尖叫著,他們的嘴里噴出了白‘色’的泡沫,顯然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大白歇斯底里的嚎叫著,他的背殼甚至有點泛藍,一如人用力過猛,導致面孔發紅一樣,大白、二白的血液是藍‘色’的,所以他們用力到了極致,他們的背殼就反‘射’出了藍‘色’光澤。
“我們可是圣靈界最稀少、最尊貴的天機蟹啊!誰能、誰敢、誰他媽的有這膽子。擾‘亂’我們想要窺視的天機命數?給老子站出來。他‘奶’‘奶’的,我們兄弟幾個,不把他撕成渣?”
隨著大白的咆哮聲,白‘玉’算籌所化的光幕中,有大量的虛影閃爍起來。
“哇哦,他們要干什么?他們……瘋了么?”
無名一骨碌的跳了起來,他指著光幕中的那些人聲嘶力竭的尖叫起來。
‘陰’雪歌也一機靈打了個寒戰。眼睜睜的看著光幕中的影像說不出話來。
大白、二白嘎嘎笑了幾聲,然后蟹‘腿’兒一陣兒哆嗦,同時軟塌塌的坐在了地上,他們真的連上輩子吃‘奶’的力氣都壓榨出來了,終于窺視到了某些本該不為他們知道的東西。
距離他們不知道多遠的,位于西疆極深處,甚至靠近元陸世界邊緣區域的蠻荒之地,在地下極深的地方,一個碩大無朋的地下空間被濃郁的元氣風暴充斥。
恐怖的元氣風暴。包括了各種屬‘性’,各種質地的元力‘潮’汐,演變成了近乎實質的恐怖沖擊,一‘波’一‘波’的肆虐著。五彩光暈相互撞擊,不斷發出恐怖的轟鳴聲。
‘陰’雪歌大致判斷了一下,這里隨意一股元力‘潮’汐對撞的力量。就堪比他鴻‘蒙’世界兩位道祖級存在傾盡全力舍命一擊造成的破壞。而這個巨大無朋的空間內。這樣的沖擊、這樣的對撞,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每一彈指間這樣的撞擊何止千百億次?
但是就在這恐怖的空間中,一個奇特的國度蔚然矗立。
無數螺旋狀尖塔屹立在狂暴的元力‘潮’汐中,這些尖塔用不知名的合金鑄造而成,通體反‘射’著五顏六‘色’的純凈光華。每一座高塔都有高有低,最低的大概有十里高下,而最高的高塔則是超過了萬里。
這些高塔表面密密麻麻的銘刻了無數的法符法文,無數的紋路嵌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副絕美和諧的宏大畫面。無窮無盡的元力‘潮’汐被這些法符法文吸納進去。尖塔內就發出了嘹亮到恐怖程度的轟鳴聲。
在這些造型怪異的尖塔之間,無數高高矮矮的男男‘女’‘女’肅然站立著。
他們男的高大俊朗,‘女’的秀美俏麗,無論男‘女’,他們的體型和容貌乃至他們的氣質,都是那樣的完美。他們身上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魅力,一種自然界不可能產生的,絕對完美的魅力。
不知道為什么,‘陰’雪歌看到這些人,就突然想起了好幾年前,他在渭南古城遭遇的,那位駕馭著雷霆飛車呼嘯而來,差點將他斬殺的美麗少‘女’。
那少‘女’的來頭極大,律宗的執法弟子追殺她,而事后,‘陰’雪歌乘坐律宗的飛舟前往律宗山‘門’的時候,還遭遇了少‘女’父親的襲擊。那可是一位敢于襲殺律宗大隊人馬的彪悍人物,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在襲殺律宗的隊伍后,還能全身而退,這就太了不起了。
“他們是……”
‘陰’雪歌下意識的問出口。
“用元陸世界的話來說,他們是神孽。”
大白‘嘎嘎’笑著,他的笑聲很詭異。
“確切的說,他們是上古封天魔宗,勾搭天聾地啞傀儡宗建造的最完美人形傀儡的后裔。”
‘陰’雪歌駭然看向了兩只螃蟹。
“傀儡,也能有后裔?”
大白很詫異的看著‘陰’雪歌,很不解的搖晃著蟹鉗。
“傀儡為什么不能有后裔?傀儡為什么不能有后裔?虧你還繼承了天聾地啞傀儡宗的傳承,你把那些傳承當什么了?”
‘陰’雪歌沒有詢問兩只螃蟹為什么知道他擁有天聾地啞傀儡宗的傳承,他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光幕中的那些人,這些活生生的人,他們是傀儡的后裔?
就看到光幕中,一個身高丈許的魁偉大漢高高舉起了一支長戟。
“今日,天賜良機,魔宗內‘亂’,是我等討伐魔徒,匡正乾坤的機會。”
“我們,不是神孽,我們不是罪人,我們是一樣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靈。”
“我們,應該,也必須,有資格沐浴在陽光下,堂堂正正的在元陸世界的地面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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