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等宗主等得著急。因為在談判邊境那里,隨時都有暴露危險。特別是越接近傍晚,就越有可能被揭穿。
在厚紗浮亭中,齊妃可是在唱獨角戲。
而在河邊,天知道會有什么意外發生。雖然自己曾經給過晴公主等人心理暗示,但各種意外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比如驟然下大雨令旁人覺得談判難以繼續,再比如突然有山洪將河上浮亭沖垮,這種事情都難以預期的。
大長老和白長老知道她必然有擔心的事情,也是在旁人不在的時候悄悄勸她:“若是有急事,悄悄走就是了。莫要引人注目,也不會有人公然過問,都覺得你另有任務去了。”
“我還是想看看師父能否趕得回來。”吳喆一臉坦誠地說。
吳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這種表現,簡直就像是離家許久,驟然有機會回家看望,卻沒有看到父母的那種小孩子。
白長老和大長老彼此對視一眼,不禁感慨萬千。
讓這么小的丫頭擔任臥底,也真是膽大包天,還不講人情味兒了。
白長老嘆了聲:“你說當初咱們怎么就答應了的?現在想想,這種事情還是對小丫頭太過勉強了。”
大長老也是同樣的感覺:“唉,當時我們也是被她的天才表現而折服,忽視了她是年紀這么輕的小丫頭。”
吳喆的心理年齡不低,但也是相當重感情的人。對于白長老和宗主,她是寄予了類似于父母之類的感情。
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承受了原本的自己被砸死的噩耗。一想到這一點,吳喆心中便覺得隱隱作痛。而回到原本世界的希望渺茫,她便理所應當地將對父母的思念轉移到了對自己好的長輩身上。
“宗主該不會是出了意外吧?”吳喆擔心。
茯苓長老笑道:“怎么可能?能勝過他的玄武高手。可還沒有出世呢。”
大長老和白長老張了張嘴,都想說誰說沒出世?你眼前這個小姑娘就遲早要趕上宗主的。你不信等著瞧。
吳喆放心不下,登高感受遠處幾百里外的宗主戰斗余波。雖然相距太遠,感應非常零星難以判斷準確,但她還是另找了確定的方法。
她又趴在地上感覺幾百里外的震動。
她借著大地傳來的幾乎不可查的余波震動,確認了遠在三百里外的山巒中。四位高手的打斗還在繼續。
“若瑤,你在折騰什么?”大長老好奇。
茯苓長老笑道:“莫非這就是等人中的上躥下跳?”
白長老道:“若瑤每每有驚人之舉,都不是無的放矢。快來跟我們說說是在做什么?”
“我在通過地面的震動來判斷,他們還在打。”雖然已經見過很多市面了,吳喆還是咂舌不已。
宗主與三位圣者的打斗,竟然在腦海中形成了類似于地震效果的圖案。這需要多大的能量沖擊?
自己現在認真起來,對付新月階是沒問題。但跟玄月階打起來,還是很難打得過,僅能自保而已。
當然打起來一定很令玄月階的高手難受。因為她的招式和滯空性,會形成最特別的打斗風格。換誰都會有點適應不了。
“地面的震動?”大長老有點難以置信地學著吳喆貼地聽。
“我聽說過有人可以通過聽地面來確認騎兵。想不到還能確認打斗?”白長老想起聽說過軍事上的應用。
“還真的能聽到。”伏在地上的大長老驚訝。
“宗主的打斗已經能傳到這里來?”結果他們四個都趴在了地上。
反正打斗一番后,所有人的衣裳都不算干凈整齊。連蕭若瑤這樣的小姑娘都不顧形象能趴,他們老頭子和半老徐娘怕什么?
“真的能聽到。”白長老也聽出了個門道來:“這不是河流什么的流動聲,而是一種撞擊似的響動。”
“又沒有了,啊,又有了。你別說話。”茯苓長老玄氣最弱,基本聽不到什么。她聽他們都這么說。也不知道是真聽到了還是假聽到了。
“若是地震的時候,是不是還能聽到震動聲啊?”吳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地震的時候也能有響動嗎?”大長老等人對地震的原理完全不懂。
茯苓長老趴在地上道:“地震不是地龍翻身嗎?自然能夠聽到。”
“……”吳喆簡直無語。戲言道:“那么地震就不能是地龍放屁嗎?”
“哈哈,有道理。”茯苓長老笑了出來:“不過聽說有的地方有火山爆發,那才是地龍放屁吧?”
“火山爆發應該是地龍是打噴嚏。”白長老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說。
吳喆笑道:“就不能是火龍了?火龍打噴嚏更像。”
他們如此在一邊聽地面傳來的聲音,一邊插科打諢了幾句。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來,可就熱鬧了。
四位身份在江湖和宗門中可不一般的人物,居然都趴在地上。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練什么玄功呢。
茯苓長老猛地一下笑了出來:“哈哈,我們這個樣子,就好像在練若瑤《射雕英雄傳》中的西毒的蛤蟆功。”
鬧了一會兒,吳喆真的等不及了。
“宗主的打斗時間少見這么長的,似乎三圣的糾纏能力有所上漲。”大長老憂心。
白長老也道:“武國三圣修煉不輟。更有國家背景來支撐提供各種丹藥寶物。宗主這幾年始終處于桎梏期,難有寸進,更是為齊王續命接氣。此消彼長之下,情勢頗不樂觀。”
吳喆心中一動,能否用凝血藥丸試試看?像扈云傷他們不就因為自己的血液為基礎,修為突飛猛進嗎?
她趕緊問:“若是尋到什么寶物丹藥,就能幫助宗主繼續提升嗎?”
“這個你不要想了。”白長老趕忙道:“若是尋到什么藥珍之類的東西,自己吃了莫要浪費。宗主的修為關鍵在于一個桎梏,并不是僅僅靠丹藥就好提升的。”
茯苓長老更是通曉藥性,肯定道:“藥珍之類的珍奇之物,也許能幫助宗主提升到日階。但畢竟不是他自己突破,不僅令他日階的實力不穩定,更會直接影響他再往后的修煉。”
吳喆點頭:“明白了。是不是因為這就像是被丹藥催發起來的武者,前期容易后期反而越練越難?就好像晉國的宗智聯,吃各種補藥到了五星玄氣,人又懶,修煉的效果便大大弱了。”
“對。”茯苓長老認真提醒吳喆:“若瑤,你自己的提升也過快,注意不要為了提升等級而胡亂用丹藥催發……”
可進化機體就是最不怕丹藥積累催發的體質。吳喆心中嘀咕,只是不好講出來。
大家商量一番,卻得不出個頭緒。
吳喆確定進化機體的血液很可能無法幫助宗主。即便是幫得了一時,也會留有嚴重的后患。
吳喆突然想到蘇蘇在水中突破境界的時候,自己也是類似的方法幫助她度過了困境。
那么蘇蘇的修煉會否因此受阻?吳喆擔心。
但想想也就釋然,當時蘇蘇自己已經進入了提升月階的狀態。自己只是在她不安定的時候拂亂反正,幫助她度過了走火入魔的危險。
這屬于幫忙糾正,而不是揠苗助長,應該不會有耽誤未來的嫌疑。
快要進入傍晚時間了,吳喆不敢多耽誤,只能與大長老等人告辭。
“此去武國,多多小心。”三人對吳喆叮囑不斷。
“武都的暗影諜報信息和聯系方式都給你看了。想必以你的憶術,看一次便能記住。以后若有需要,可去尋他們幫助。”
“若是稍有不對的苗頭,不要管什么大局,自己趕快逃回來才是。”
吳喆能感覺到,他們是寧可舍棄國家利益和宗門利益,也誠心期待自己安全的人。
這份關系可比獨孤墨和豹老強了不止一籌。
吳喆能確定,豹老為人還可以,對自己是尊敬佩服所以認真相待。獨孤墨雖然平日里客氣得奉為上賓似的,但實際僅僅是彼此利用的感覺。
很玄妙,就是能讓人感覺到。哪怕獨孤墨外表裝的多么禮賢下士,但就是沒有世子等人的親切真摯感覺。
也許該說齊國仗劍宗的風氣對比武國三圣宗,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吧?
“穆清雅和扈云嬌的情況如何?”吳喆臨走小心翼翼地問。
她早就想問,但一直沒有開口。現在終于憋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吳喆心虛。
她在武國可是沒少與女子有,不僅是摸了親了好幾位美女,更與武國的晴公主打得火熱。
白長老是穆清雅的師父,相當曉得情況便介紹道:“她們二人安好,只是想念你。現在都在天壤閣修煉,非常認真。前幾日穆清雅已經穩住了八星玄氣的水準。她們若是早知道你這次出現,必然會跟著來了。”
吳喆點了點頭:“代我問她們好。我這就要回去繼續潛伏武國了,讓他們別擔心。潛伏不了我還能跑,除非三圣一起出手,旁人也攔不住我。”
茯苓長老忍住了一句話沒說,覺得不吉利:
“就憑你坑武國戰績,只怕是一旦身份暴露,三圣便會怒火沖天地來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