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黑色和黃色相撞,數十米內炸開,地公真人臉色一變,沉寂片刻,突出聲:“再來”
話才出口,方圓數十米內,黃土彌漫,似成一片。
“嗷”
一聲低沉聲音響起,隨著這聲音,半空,一條巨龍出現,鱗片幽深,蜿蜒盤旋,攜帶水勢撲入黃土之。
“轟”第二聲相撞,靈力飛濺,不僅僅這樣,巨龍龍尾只是一擊,地公張梁就被抽飛出去。
地公真人退后幾步,露出了凝重之色。
龍族在別的世界不清楚,但在下土世界,其實是天生神裔,換句話說,它們本身就是世界某種力量的代行者。
故龍族一般專注本體修煉,挖掘和擴大身體內神秘力量。
導致結果是分身基本沒有道域,但力量極強,極善以力破界,這在當年人龍兩族交戰之際就讓人族大吃苦頭,青還知道這點在后面對抗外域大放光彩,是修行界最快速的破界力量,與劍仙并相輝映。
此時形勢越發好轉,龍君分身一出現,青就知道陽神真人道域這最大威脅被限制住了,剩下再難,還能憋死就要化成真龍的自己?
“轟”
外域常年戰爭經驗充足,兩個陽神真人都清楚所要對付的并不是龍君分身,而是青。
這在眼下是一人拖住這條老龍,一人強殺青——哪怕修士戰爭也是以強擊弱的準則,自己這面整體稍弱可沒有實力短板,對面卻要保護弱小,這種較量往往就是以最弱環節為突破口。
“看來我是又被當軟柿捏了。”青拉著芊芊疾退十丈。
似巧不巧避開地下升起一只土黃色巨掌,卻不離開天壇范圍,來自洛陽龍脈的龍氣還在繼續凝聚,轉化,化形。
“咦……”人公張寶微微驚訝,此對自己出手的預判明顯超出他應有層次……有點棘手。
漢白玉鋪就的天壇上黃光一閃,撲簌簌響動后,驟粒粒破碎,融化的冰面一樣塌陷下去,黃沙向兩人腳上吞噬而來。
“這是黃沙道域,芊芊穩固住祭壇……”
芊芊早輕扣玉指準備法術,繁復法決這時瞬間完成,一顆青種沒入她腳下,靈池法力瞬間噴發出來,一株嫩綠樹苗鉆出沙土,晃眼間抽條茁壯成一棵青翠大樹,穩穩將她和青托起,甚至將天壇這一片似真似幻流沙化給穩固住。
道域對戰第一準則就是隔絕敵方道域主場影晌,再小再短暫主場優勢足以形成致命一擊——玉璽封土的封禁、軍神真靈、維持幾息龍氣、天之劍,重疊壓制下讓陰神真人都含恨折戟,現在還沒有使出來呢
因他們奪舍,靈氣能級不超過赤黃,逃不出太后金黃一級的道域壓制,青本身火德更被克制厲害,但芊芊卻是青脈,以土生木的靈氣原理讓她能多支撐一會,但也只是一會,能抗衡道域的只有道域。
“小賤人……我看你還能撐多久”惱羞成怒聲音,帶著點焦迫。
有著風沙襲來,遮蔽洛陽的真實城景,顯出洛陽在大火燃燒,又被黃沙掩埋的廢墟,在陣內一眼看上去,似是蜿蜒百里。
黃沙道域成形,在方圓千米內的自然靈氣循環形成短暫壟斷控制,這是凡間道法大陣的終極版。
此刻甚至連龍君戰斗身影都消失不見,與外界靈氣隔絕。
“不妙,甚至連龍氣都有些疏離了,身體內《赤帝應火經》都運轉艱難,與外界通訊也是斷。”
“夫君,我聯系不到太后了”
青微微變色,自己還低估了陽神級真人的厲害而這種戰爭敏銳極是可怕,一下就看出龍氣是自己關鍵,進行短暫隔離。
“可惡,若不是我才祭天不到一個時辰,此人豈能隔離我和龍氣的連接”黃沙一片片打下,每一點沙都帶上了濃郁靈光,直將芊芊撐起的屏障碾壓得吱吱作響。
青翠大樹在流沙下都搖擺起來,甚至或真或幻,這是靈池不支的征兆,芊芊咬著唇,暗傳音:“夫君,我撐不下去了”
“一起出去”青攬住她,持著赤霄劍,運使天之劍,劍尖青光一閃,瞬間,黃沙空間撕開了一道裂縫。
“哼,雖龍氣將要成形,卻數量不足,留下吧”
沙漠世界凝出一條土龍,“吼”的升起,片片鱗甲暗黃,縈繞靈氣,撲了上去,要將兩人轟回裂隙內。
裂縫空隙,已見壯闊城池,天側朝陽升起,晴空一片……
“休傷我主”一道赤色流星襲來,“轟”的射這黃龍,飛濺出一片火花,這黃龍頓時崩了一角,黃沙流動,卻立刻彌補了上去。
黃忠的箭阻不了這道域所化的黃龍。
“小,你能撐得住吧?”龍君審視目光投射過來。
“我沒事。”青眉微皺,轉視千米外的漢宮正殿,無聲傳音:“動手
突一聲高昂清脆的鳴聲,遠遠望去,只見漢宮,一只鳳凰出現,渾身都是赤色火焰。
鳳凰鳳鳴不斷,銜著一道凡人無法看見的青紫詔書,迅速沖向了天壇,這速度是如此之快,瞬間就抵達到了道域上空。
“弒殺大王,罪無可赦”這青紫詔書憑空鳴著,轟落在道域上,頓時二者激烈碰撞交鋒,爭奪靈氣循環控制權。
黃龍受此一擊,還是在慣性沖擊而下,但卻失去靈性,青揮劍一斬,就將它斬斷。
“天劍?”人公張寶眉頭皺起來,此每每看似到極限,卻還能揮出這劍……這龍氣成形越來越快了。
南宮正殿的漢白玉階前,由多人保護的鳳冠華裳的女,緊握傳國玉璽,有些焦急望著宮城南面的圜丘,這座少有建立在城內的禮儀建筑,從沒有今天這樣牽動著她的心神。
“上天庇護,祖宗庇護”太后這樣低語著,眼前這個男人英姿,時至現在,這人就是漢室的希望。
可來襲的是陽神真人,入修煉門徑,才知可怕。
“太遠了。”
就見那座圜丘祭壇上,兩道黃氣激烈斗爭,明顯陽神真人的操控更勝,風沙漫天席卷,讓整座天壇都變得灰蒙蒙,透著陰沉的色彩。
還記得南都宛城的皇宮那夜,騎牛天命之在戰場上縱橫馳騁,所向無敵,天命榮耀加身于他,當他回過首來,現出一張平凡而熟悉的面容,漫天黃沙就淹沒了他……
“不,不要這種事情發生”彼時夢里歲的小女孩毫無力量,哭泣著醒了。
現在,黃沙撲面而來,噩夢重現。
敵人道域飛快占據上風,太后焦急,但實在不熟悉法術對抗,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在強大壓力刺激下,傳國玉璽卻愈發璀璨,冥冥一道神秘氣息涌現,倔強的抗拒著壓迫。
氣息呈現出幽水的冷靜,寒金的肅殺,烈火的斗志,厚土的堅持,韌木的反彈……五種氣息沒有和龍氣一樣相互吞并,卻以初始的形態合二為一,呈現透明的色澤。
一瞬間,傳國玉璽震動起來,在她懷里灼熱,頓時眼前一黑。
巍峨秦宮秦王大怒拍案,黑甲秦卒執劍而上,一身趙服的使者持玉璧靠柱,發出了玉石俱碎的威脅……
堂皇漢宮前,王莽停下御駕,赤甲漢兵涌入,一身鸞服女憤怒砸璽,破壞了其一角……
宮庭焚燒,赤眉旗幟入城,流賊奔入宮掠奪女財物,一身孝服少女抱緊玉璽,閉宮投身火海……
“它在和我說話?不,不,玉石無情,只是人有情……是她們在和我說話
太后心血來潮,疾步跑下玉階,這不顧皇室禮儀的事,引得宮女一陣驚呼:“太后,您去哪里”
她顧不上回答,摘下沉重錙銖鳳冠,脫掉華裳霞帔,連高齒木屐一并踢開,些微靈氣在體內轉運起來,擺脫束縛讓她速度提升,飛快就跑過了幾重宮門
各處宮門士兵,本來戒備異變,這時都目瞪口呆。
這披頭散發、單薄衣又光著腳跑出來的女人是誰?
有些認不出來要攔截,校尉以上都參加軍議見識過,一見此女懷里玉璽,明白無疑是太后,帶人退避不敢攔阻。
太后俏臉漲紅,玉璽灼燙,燒得肌膚一片焦黑,這時雖天亮了,但才天亮,許多燈還亮著,殿黑沉沉一片。
太后快步進了大殿,立刻覺得殿里殿外迥然不同,殿擺的是祭器,立刻使人覺得森涼和威嚴,里面卻是一副副遺容畫像,這自然是歷代皇帝了。
識著高祖劉邦和世祖劉秀,這太后就匆忙撲了上去,叩拜說話已帶了哽咽,高舉著玉璽:“臣妾無能,只是一弱女,先后二位皇帝被弒,眼見董賊肆虐,洛陽將焚,社稷搖擺,卻絲毫抗拒不得。”
“今有宗室應王,屢破不臣,率軍入京,挽回大漢氣數,只是臨到這時,卻有邪魔襲擊,危在旦夕,臣妾持傳國玉璽,求歷代祖宗庇佑,臣妾愿己身萬死,求歷代祖宗庇佑”
巨大的殿宇空曠幽暗,只有一個女,在此拼命磕首,只是幾下,她光滑的額上就染上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