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鄭嘆在外逛的時候聽說某條街上有人猝死,聽說還是打電話的時候人直接倒了,倒了也就再沒爬起來,等救護車到的時候,早就咽氣了。
鄭嘆聽到這個消息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覺得那條街離自己昨天呆的地方挺近的,除此之外,也就沒啥想法了,依舊還是和往常一樣過日子。
鄭嘆去湖邊別墅那邊逛了一圈,馮柏金已經畢業,不過,他決定在楚華市創業,組建了一個游戲開發工作室。
焦爸因為兩個孩子現在都很少在家,現在七十來平的屋子一點都不顯得擁擠,反而還覺得空蕩,更不會想要搬到那邊去,至少三年內是不會搬動的,而馮柏金在那邊住得挺習慣,所以,租房合同又續簽了,只是鄭嘆現在往那邊走得少。
虎子現在也很少來這邊,再加上現在天氣越來越涼,那家伙幾乎都只呆在家里養膘,經常霸占馮柏金的筆記本鍵盤,馮柏金工作時上個廁所出來,就會看到虎子蹲上面。后來馮柏金專門請人做了個鍵盤式的發熱墊,轉移虎子的注意力,可惜,沒兩天,虎子繼續霸占筆記本鍵盤,壓根不去鳥那個鍵盤式發熱墊。或許,它就是想找茬,找點存在感?
喜歡睡鍵盤的貓似乎并不止虎子一個,鄭嘆看到好多貓都這樣,比如三樓的黑米,現在鄭嘆下去三樓串門的時候經常會看到黑米霸占二毛的筆記本鍵盤。
晃悠了一圈,在馮柏金那邊吃了頓中飯,鄭嘆又慢慢晃悠了回來。
最近,楚華大學很熱鬧,鄭嘆走路上聽到的大多數都是談論圣誕節平安夜晚上的演唱會。
在校園里一些地方也支起了宣傳的牌子,宣傳牌上有大幅海報,newboy的,幾個樂隊成員身后,背景是一個巨大的黑貓圖案,那是newboy的隊徽。
Newboy,也就是阿金他們的樂隊。
現在阿金他們的名氣越來越大,也早就脫離了當初的稚嫩,人氣這幾年內一直上升著,尤其在很多學生中,人氣很高。
這一年阿金他們的校園巡回,楚華大學是最后一站,時間就定在本月的24號晚上,而那天是所謂的平安夜,但也是周五,時間正好。
想要搞到票,要么是買專輯或者其他相關產品贈的,要么是參加一些活動的獎勵,當然,學校里也有很多票。
在學校的幾個固定點有領票的地方,學生們排著長長的隊,也不怕被寒風吹,站在那里要么跟前后的人聊天,要么玩手機,反正排再長的隊他們都要領到票,要是沒票的話,就只有在校論壇上找人買票了,不過那樣一來,價錢會很高,很多學生承擔不起,相比那些轉賣的高價票,他們寧愿吹吹寒風,忍耐下就過去了。
除了票之外,領票處還有一些newboy的周邊,比如那個黑貓隊徽,賣的相當不錯,反正也不貴,絕大部分學生在領票之后都會花個幾塊錢買個隊徽,就算演唱會過了,也能當個不錯的裝飾品。
當然,也有人對這方面的事情不關心的,看到排著長長的隊伍,便問身邊的人。
“那邊干嘛呢?又是哪個名人的講座嗎?”學校里有時候會有一些名人過來做客學校的大講堂,比如一些老演員、知名主持人、成功企業家、國內外影響力較大的教授們等等,每次碰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有排著長長隊伍領票的現象。
“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newboy啊!”旁邊人鄙視道。
“newboy是什么?”那人又問。
旁邊的人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給自己同學解釋了一下。
“聽說newboy的主唱阿金曾經來參加過我們校吉他協會的演出。”
“這個我知道,我聽吉他協會的同學說過,他說阿金和他們上上上上任會長同臺演出,開場的雙吉他演奏就是他們倆,我手里還有視頻,看過好幾次,相當激動啊!”有人加入討論。
“什么時候的事情?應該也好幾年了吧?”
“newboy主唱居然還做過這樣的事?!”
“這有啥,當年newboy還沒現在這么出名,但阿金的實力依然很強,當年還跟吉他協會的上上上上任會長對飆過吉他。”
“哇!還有這樣的事!”一個學生詫異道。
“孤陋寡聞了吧?你對吉他協會沒關注,所以不知道吉他協會在咱們學校的受歡迎程度,現在想入會都得經過層層篩選,嚴著呢,要不然協會鐵定爆滿。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最主要的原因就在newboy樂隊上,每年吉他協會都能搞到一些newboy的演唱會門票,位子還不錯。”
每次聽到有人談論阿金他們的樂隊,鄭嘆就會想起當年落魄的,幾乎被逼到絕境的那幾個年輕人。
一轉眼,都已經達到這個高度了。
搖搖頭,鄭嘆繼續走,他就算想看演唱會也不用領票,壓根不擔心票的問題,反正演唱會他不會擠進會場里面,在運動場旁邊的樹上呆著就行。
走著走著,鄭嘆就又出了校側門,往恒舞廣場那邊過去,他決定去“凱旋”那邊睡個下午覺,順便撈點小零食打發打發時間。
自從恒舞廣場建立之后,這邊的人流量越來越大,車也多,走路上鄭嘆都能聽到一些人急按喇叭的聲音。
曾有人說,越是急于眼前功利的人,遇到困難的時候就越是喜歡按喇叭響上幾聲來表達他們的不滿情緒。城市里的交通總是考驗著人的耐心和公德心,而喇叭聲音也成了判斷這個城市個性的參照物。不管是哪個城市,總會有這樣急性子的人,遇到啥事都使勁按著喇叭聒噪。
對于聽力極好的鄭嘆來說,這種喇叭聲簡直就是摧殘,所以,在聽到急促的帶著煩躁的喇叭聲的時候,鄭嘆就趕緊壓著耳朵快步跑過,直到喇叭聲停下或者離喇叭聲發聲點較遠之后,才放慢步子。
與夜樓不同,“凱旋”的主要消費者是年輕群體,其中又以大學生居多,而newboy的受眾也多是大學生。“凱旋”最近都在搞活動,消費一定金額會附贈一張校園演唱會的票以及一些小玩意兒,比如newboy的隊徽、吊墜等。
鄭嘆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匆匆進去,還跟身旁的人說著“希望還有票”的話。
每次鄭嘆過來,肯定會有人跟上面匯報一下,畢竟,鄭嘆這個VIP客戶實在是太特殊了。
鄭嘆也沒理會其他。因為是臨時起意,沒帶卡,讓人幫著刷卡打開房間,反正這里的負責人早就對鄭嘆熟悉了,也壓根不用懷疑貓的真偽,正因為這樣,鄭嘆好幾次過來都沒帶卡,單獨帶卡太麻煩,有時候晃著晃著就來到這里了。
鄭嘆在自己的專屬包間里吃了點小堅果之后,便跳上沙發打算睡一覺,沒想到剛瞇起眼就有人進來。
來人并不是服務員,而是今兒難得在此的葉昊手下大員之一的豹子,在豹子身后,跟著個戴棒球帽的人。
進來的時候,對方微垂著頭,關上門之后才抬起來。
鄭嘆認出了這人,正是今最近很多人口中熱議的話題人物——阿金。
不是還有幾天演唱會才開始嗎?
“黑炭,好久不見!”阿金取下帽子,在“凱旋”太容易被人認出了,昨天他去夜樓也沒這樣小心,果然來凱旋的年輕人就是多。
阿金他們樂隊前天到達的楚華市,來這里肯定要拜訪下曾經的東家,去過夜樓,今天來“凱旋”,由于晚上人多,這邊容易被人認出,阿金才在大白天做了偽裝之后過來,沒想到正跟豹子說話的時候,有人跟豹子匯報那只黑貓又過來午睡了,于是,阿金趕緊過來看看這個曾經出現在他人生轉折點的黑貓。
阿金時常會想,如果,當年沒有在夜樓門外碰到這只黑貓,自己和隊友們會怎樣呢?樂隊現在火了,人氣高了,他也被不少人問過為什么他們樂隊的隊徽會是一只黑貓,他從來都沒供出過鄭嘆。這是當初葉昊的建議,阿金也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阿金在鄭嘆這里呆了沒幾分鐘,便有電話催他過去,演唱會之前的事情還有許多需要他出面解決的。
跟豹子和鄭嘆告辭之后,阿金便又帶著棒球帽離開。
離開前阿金還留給鄭嘆四張票,他記得鄭嘆家里有四個人,就算家里人不去的話還可以送朋友。
鄭嘆今天沒穿馬甲,回去也帶不了票,他可不想用嘴巴叼著,還是豹子讓人給送到楚華大學的,直接送到了焦爸手里。
因為小柚子今天要去參加同學生日宴會,明天才回來,而焦遠也不在這里,焦爸和焦媽對于這些興趣也不大,站在遠處看看就行了,不會進場跟那些年輕人們擠,所以,票最后到了焦爸手下的研究生手里。
焦爸手下的研究生差點給跪了,他們沒想到他們老板連這個都能搞到,票一看就不是學校領的那種票,這可是堪比貴賓席的票!
不少學生眼紅焦教授手下學生的待遇,不停地冒酸水。
但被問起票的來源,焦爸卻笑而不語,不然能咋的,說是因為自家貓的面子換來的嗎?鬼才信!
24號晚上那天,楚華大學主運動場周圍老遠就開始拉警戒線,其他車輛繞道。
隨著夜幕的降臨,主運動場周圍氣氛異常火爆,以前的平安夜總會有很多人出去逍遙,校園里人很少,可今天不是,楚華大學的主運動場就像是將周邊地區的人氣全吸引過來,讓校門口幾條街甚至恒舞廣場那邊都冷清不少。
很多沒買到票的人在邊沿徘徊,就算不能進去,在邊上能聽到點也好。
主運動場周圍沒有什么高的建筑,就算有,也被封門了,不準進入,怕學生到樓頂出事故。
而每當這種時候,學生會相關部門能夠得到的便利就顯現出來了,不需要票,出示證明就能進去了,朝中有人好辦事。
鄭嘆站在運動場邊沿的一棵樹上,看著這片被學生占領的地方。
靠后的人基本上都看不清臺上人的臉,因此,很多學生手里拿著望遠鏡。
開始之前,阿金上臺調音,這還沒開唱,臺下的歌迷就開始吼了,平日里矜持的女生也不再矜持,扯著嗓子狂喊,又蹦又跳的。嚇得鄭嘆胡子一抖。
隨著一曲快節奏的學生們熟悉的歌曲開場,氣氛再次爆了。冬日的夜晚氣溫較低,但氣氛卻熱烈非常,溫度度似乎升了好幾度。
學生們手里的數碼相機、望遠鏡、熒光棒等工具齊上陣,熒光棒揮個不停。
演唱會開始之后,黑夜下,粉絲們揮動著熒光棒和彩板,而且揮得很專業,跟著節奏,各色的閃亮的光點一齊擺動,絲毫不顯得凌亂。
有人說,如果你喜歡一個偶像,請一定要去他的演唱會,因為,隔著一個屏幕,你無法去體會臺上輻射出的那種四散的恨不得讓人血液沸騰的熱量。
舞臺上的生命如此耀眼,對臺下的這些粉絲們來說,此刻,粉絲們的小小世界里,臺上的人便是他們無可取代的全部。
阿金他們也和臺下的同學們互動,校吉他協會包括現任會長在內的幾人有幸上臺,同臺演奏一曲之后,中途休息的時間,吉他協會的人跟大家分享了一些阿金與本校吉他協會的故事,這也是得到過阿金許可的。
當年的學生早已畢業,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曲有名的《貓的幻想》竟然是在本校老瓦房那邊作的,這讓臺下一陣議論,還有人尖叫,也有人大聲詢問,只是太遠了,這邊聽不太清楚。
片刻的休息之后,阿金彈奏了那曲《貓的幻想》。
聽過背后的故事,再聽這首《貓的幻想》,臺下的粉絲們感覺又與當年不一樣了。似乎,每一次聽這曲《貓的幻想》,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阿金正彈著吉他,臺下突然有人喊道:“快看,有貓!”
“別吵!演唱會呢,聽歌,吵個屁,注意素質!”有人低聲呵斥。
“不是,是真有貓!”不少人看到了,瞪大眼張著下巴,指向臺上。
蹲在樹上的鄭嘆看到臺上的情況之后差點從樹上滑下去。
我去!
警長那家伙怎么會跑到那上面!這貨不是應該在小花圃蹲狗窩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