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代言者通過這個計劃不僅趁機挑起了衛道者和反叛者之間的戰爭，還順便為你成為八級文明提供了便利。”音樂文明嘆息著說道：“你要明白代言者的苦心才好。”

蕭宇稍微怔了一下，情緒卻低沉了下來：“我似乎是一個災星。我來到反叛者宇宙之中，就會為反叛者聯盟帶來災難。這是否意味著……在最終毀滅掉衛道者之前，我也是不能和陳默接觸的？我如果和陳默接觸了，是否也會讓陳默的秘密暴露在衛道者之前？”

“是這樣的。這也是代言者一直拒絕和你直接接觸的原因。我雖然理解代言者和你之間的糾葛，但代言者畢竟還是代言者陣營的領袖，她無法冒著這么大的危險來和你接觸。”音樂文明幽幽說道，“你是衛道者補全計劃的棋子，但你何嘗不是代言者的希望。”

“可以告訴我，補全計劃到底是什么么？”蕭宇問道。

“我不知道。這是一個只有衛道者，代言者還有反叛者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誰都不知道。”音樂文明說道，“我只知道一點，所謂補全計劃，如果執行成功了，衛道者將會全面壓制住反叛者和代言者，甚至為反叛者和代言者帶來滅頂之災。蕭宇，在這里說一句題外話，如果在未來的某個時間，你真的到了需要抉擇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代言者。”

“請你放心。”蕭宇莊重的說道，“雖然在這黑暗的宇宙之中度過了幾十萬年的漫長光陰，但我一直沒有讓我自己的心黑暗下去。我的原則不允許我去做一個背叛者。”

“唔，到現在為止，你還有七個月的時間。在七個月時間之后，我就必須離開了。如果你還有什么疑惑，盡管問我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所謂外宇宙到底是什么？”蕭宇沉默了一下，問出了這個問題，“在我的推論之中，無限宇宙這個概念似乎并不存在。而現實似乎和我推論的并不相符。我也曾經到達過外宇宙，親身感受過那些沒有規則，沒有因果，沒有意義的外宇宙的神秘。可是，這到底是什么？”

“它們什么也不是。”音樂文明回答道，“三維大宇宙是所有宇宙的根本，外宇宙誕生于三維大宇宙之中的規則。我可以這樣回答你，因為三維大宇宙之中此刻所奉行的規則，物理定律必須要有外宇宙存在才可以嚴格自洽，所以這些外宇宙才會存在。”

“我明白了。”蕭宇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物理定律，應該是維度定律吧？”

維度定律表明，無限個零維宇宙構成了一個一維宇宙，無限個一維宇宙構成了一個二維宇宙，而三維大宇宙由無限個二維宇宙組成。那么以此推論，無限個三維宇宙將構成一個四維宇宙。而很顯然，這些所謂的外宇宙，就是和三維大宇宙共同構成一個四維宇宙的組成之一。

“不，你不明白。”音樂文明卻這樣說道，似乎音樂文明知道蕭宇此刻心中所想一樣：“維度定律和你構思之中的有所不同。外宇宙的數目確實有無限個，但是外宇宙卻并不一定是三維的。外宇宙可以是三維，也可以是四維，乃至于五維或者更高維。但是除了代言者宇宙和反叛者宇宙之外，其余所有的外宇宙都和你想象的一樣，它們是沒有意義的。它們存在與否不會對外界產生任何影響。它們單單只是為了讓三維大宇宙之中的物理定律更加融洽所以才誕生出來的。”

蕭宇默然不語，因為蕭宇并不是很明白音樂文明所說的這段話。

“我知道你不明白。”音樂文明嘆息著說道，“但是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對你很完美的解釋這件事情，因為我們也不太明白這些事情。維度科技是代言者所掌握的，在維度科技方面，就連反叛者，或者衛道者都沒有代言者所理解的深厚。”

“維度科技被代言者掌管？”蕭宇心中一動，立刻再次詢問道：“那么衛道者和反叛者呢？既然代言者有獨特的科技系統，那么沒有理由衛道者和反叛者沒有。”

“確實有。”音樂文明說道，“代言者掌握了維度。反叛者掌握了因果，衛道者掌握了規則。因為代言者有維度，所以代言者神出鬼沒，因為反叛者有因果，所以反叛者文明有邏輯武器。因為衛道者掌握了規則，所以衛道者近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這就是我們宇宙之中的基本情況了。”音樂文明繼續說著，“這是宇宙之中最為強悍的三個陣營，而在這三個陣營之中，又以衛道者最為強悍。”

隨著音樂文明的緩緩訴說，一副浩大的宇宙畫卷慢慢展現在了蕭宇面前。蕭宇相信，自己終于跨出了揭開宇宙真面目的第一步。雖然自己僅僅只走了一步，但是這畢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他們在爭奪什么？”蕭宇默然半響，然后問道，“他們在爭奪什么？或許他們在爭奪這個宇宙的絕對控制權？可是獲取到了這個宇宙的絕對控制權，那又如何？我不相信到了代言者，衛道者，反叛者這樣的層次仍舊會執著于一點利益的得失。換句話說，宇宙到底是什么？宇宙為了什么而存在？我們的生命存在于宇宙之中，又有什么意義？”

兩只螞蟻可能因為一粒面包屑打架，兩只野獸可能為了一塊腐肉而撕咬，兩名智慧生物可能為了一百塊錢互相辱罵，兩個文明可能會為了星域的爭奪而發動戰爭，可是……衛道者，代言者，反叛者，他們之間又在爭奪什么？

說到底，蕭宇始終無法相信，這古往今來，縱橫四方的最為強大的三個存在，會因為一些利益而產生爭奪。這太膚淺了。如果這三個強大存在真的是因為利益而互相征戰的話，那么……它們又和地球之上的正在搶奪面包屑的螞蟻有什么區別？

“你問到了問題的本質。”音樂文明嘆息著說道，“他們之間互相爭奪的理由，是利益，也不是利益。但從某種方面來說，這可能是宇宙之中可以存在的最大的誘惑了。”

“有時候很難想象，我們的宇宙就這樣孤單的存在著，靜靜的演化著，它就這樣存在于這一片虛無之中，在這一片虛無里面演化出了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可是這一切為什么而存在？就像你問的那樣，我們的存在，乃至于宇宙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音樂文明所發送的信息之中，蘊含著一種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迷茫，“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包括衛道者，反叛者，代言者三方，他們也都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他們才會展開爭奪，爭奪知道這宇宙之中最終極的問題的最終極答案的資格。”

音樂文明的發送過來的信息忽然開始變得莊重：“如果可以同時掌握因果，規則和維度，那么就有很大的希望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所以這三方才會展開爭奪。說到底，就算是這三個最強大的存在，他們也和我們沒有什么本質的差別。他們也在苦苦追求答案的道路之上。也正為了追求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們這些八級文明才分別歸屬在了不同的陣營之下。”

“八級文明是這個宇宙之中最為頂尖的存在啊……我們可以隨意的出入黑洞探險，可以隨意的穿梭無數的外宇宙，甚至于可以在外宇宙之中開辟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在那里建立屬于自己的規則體系，我們可以去做創世神，可以被無數低級文明頂禮膜拜，我們近乎無所不能，可是我們仍舊不知道這個終極問題的答案。為了追求這個終極答案，就算是衛道者，代言者，反叛者都要征戰不休，更何況我們？”

“你，你想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音樂文明詢問道。

蕭宇怔在了這里。蕭宇心中心潮涌動，始終無法平息。

“我，我想知道啊……”蕭宇喃喃自語著說著，“就算以粉身碎骨，從此消失于這個宇宙之中為代價，我仍舊想知道啊……我們所有的文明都是癮君子，這一個個的未知就是最為致命的毒品，就算付出生命，我還是想知道……”

蕭宇終于體會到了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這種感覺。在這一刻，蕭宇愿意立刻死去，只要在臨死之前讓蕭宇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就可以了。

“這是智慧生命無法抵御的誘惑。衛道者，反叛者，代言者已經近乎全知，只有這個最為終極的問題才擁有讓他們繼續存在乃至于繼續爭奪下去的理由。”

“如果你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么，跟隨著我們代言者陣營的腳步，我們一同去尋找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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