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忠指著康劍飛的鼻子破口大罵,他罵得很在理,所以康劍飛一點都不生氣,任由他罵娘發泄。文學館更新wW.xGuan.o
虞勘平在拍攝的時候誰都不想得罪,所以先請了竹聯幫的花季忠做制片,換取景地后又請來文山幫的段文輝。
可問題是,竹聯幫跟文山幫乃是死敵,虞勘平此舉對于花季忠來說,純粹是打臉行為,花季忠沒帶人去找《搭錯車》劇組的麻煩,已經算是大度了。
花季忠是誰?
白狼張桉樂的心腹屬下,幾年后還會接任張桉樂的孝堂堂主之位。這廝跟吳墩一樣,21世紀后還混得很好,不僅掌握著一家娛樂公司,后來還成為某大型集團的總裁。
白狼張桉樂非常斯文有才華,這花季忠作為其心腹,同樣非常儒雅斯文,此時發起火來卻青筋暴起,似乎隨時會一刀砍死康劍飛。
康劍飛等他把脾氣發完后,才自顧自地拿起茶幾上的紅酒倒上,拍拍跟花季忠坐在一起的那個小姐的肩頭。
陪酒小姐扭頭看著康劍飛,康劍飛那一臉的笑容和自信的眼神,令陪酒小姐下意識地站起來讓開位子。
等陪酒小姐走后,康劍飛才挨著花季忠坐下,舉起紅酒笑道:“忠哥,我手下的人不對,這杯算我給你賠不是了。”
花季忠快速地平靜下來,又恢復了一副斯文的模樣,頗覺有趣地看著康劍飛。他加入竹聯幫也有五六年了,很少有生意人在幫會的人面前如此鎮定。
花季忠冷笑道:“你說得罪就得罪,你說賠罪就賠罪?完全沒把我花枝放在眼里啊。”
康劍飛問:“那忠哥覺得我該怎么做?”
花季忠翹著二郎腿說:“賠罪也可以,這罰酒得跪在地上喝。”
“我跪下喝也可以,不過我這人八字太大,生下來就克父克母。萬一我跪下之后。忠哥你生受不起,回家就被人捅死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康劍飛說著獰笑著問道,“忠哥,你說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干你娘,敢來這里消遣老子!”花季忠掄起卡拉OK的話筒就沖康劍飛砸來,屋里屋外的小弟聽到動靜也圍過來想要動手。
康劍飛臉上笑容不變,左手抓住花季忠握著話筒砸過來的那只手,右手一伸已經扣住花季忠的喉嚨。
花季忠喝了許多酒本就反應慢。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就感覺自己的咽喉和手腕都被鐵鉗給夾住。
“草,非要逼我動手!”康劍飛一腳蹬翻面前的茶幾,玻璃的臺面頓時嘩啦啦地散碎一地。他沖花季忠的那些小弟笑道:“都出去,我跟你們忠哥有事要聊。”
“干你娘。敢到竹聯幫的場子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快把忠哥放了!”
“砍死這狗雜種。”
小弟們紛紛大叫大罵,卻沒有一個人敢過來的,因為康劍飛此時手里正握著一把小刀,刀刃還在花季忠的臉上擦來擦去。
康劍飛擦了一會兒,刀片把花季忠的胡子就刮去一些。似乎是覺得沒意思,他收起小刀放開花季忠。笑道:“忠哥,我好心來給你賠罪,你別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
“咳咳……”花季忠被卡住脖子許久,突然得到自由后立即連聲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拉開與康劍飛的距離。
花季忠剛想招呼小弟圍毆康劍飛,康劍飛突然冷聲說道:“我不想傷人,你別再逼我動手。”
花季忠揉揉脖子,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康劍飛。最后還是揮手讓小弟們全出去,連那個陪酒小姐也趕跑了。康劍飛給他的印象很特別。就像是他面對陳其禮和張桉樂時那種感覺,那種陰狠讓花季忠不寒而栗。
康劍飛笑道:“現在我們能正常說話了吧?”
花季忠憋著一肚子火問:“你到底來做什么的?我先跟你說清楚,王珂跟你那劇組的事,我是絕對不會管的。你的人壞規矩在先,如果他不另外找小段做制片,我今天下午就已經帶人找王珂去了。”
康劍飛品著紅酒道:“那點錢我還不在乎,我今晚來找你,是想讓你幫忙引薦一下。我要見你們老大陳其禮,跟他談筆生意。”
“什么生意?”花季忠問。
“你沒必要知道。”康劍飛笑道。
花季忠冷笑道:“鴨霸子什么身份?你不說清楚什么理由,我怎么跟你引薦?”
“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在天廚餐廳等著。你就問送錢給他要不要吧。”康劍飛說完把杯子往沙發上一扔,直接起身離開包房。
門外堵了二十多個竹聯幫小弟,康劍飛視若無睹地走過去,那些人沒聽到花季忠的命令,下意識地紛紛讓出路來。及至康劍飛離開夜總會,這些竹聯幫幫眾才議論紛紛,雖然大家剛才鬧得破不愉快,不過康劍飛這種單刀赴會的架勢還是很讓人佩服的。
“草,你們沒看見,剛才那姓康的動作好快,絕對是武林高手!”
“我知道,報紙上有說,他師父是個隱世高人。”
“武功好有個屁用,再他媽趕來竹聯幫鬧事,一顆子彈嘣了他。”
《中國時報》的記者當晚就去醫院采訪了受傷的陳勛旗等人,不過第二天卻未見報。報紙上最轟動的消息,反而是秦祥麟因為林清霞被康劍飛奪走,自暴自棄招妓回家過夜,結果被記者從對面的樓上拍到了床照。
林清霞面對記者采訪時,當眾表態說她跟秦祥麟再沒任何關系,顯然是對秦祥麟失望透頂了。
此新聞昨天已經在香港傳開,但臺灣的觀眾今天才見到,秦祥麟也一時間成為批判地對象。
此時的港臺娛樂圈其實都相對保守,秦祥麟以前雖然濫情,但至少是正兒八經地談戀愛。現在突然被爆招妓。已然成了不折不扣的丑聞,被黑得不能再黑了。
而丑聞的男主角秦祥麟,當天晚上就被人在機場碰到,直接飛去美國躲了起來。
陳其禮家的客廳,白狼張桉樂看著報紙突然笑問:“老鴨,你說這秦祥麟是不是被康劍飛給暗算了?”
陳其禮抽著煙說:“還用問?那姓秦的要是腦子沒壞,怎么可能被記者拍到床照。”
“看來這個康劍飛挺有意思啊,”張桉樂放下報紙說,“我剛收到消息。文山幫王珂的手下阿杰,昨天領著八個小弟去醫院尋仇,結果被康劍飛當著他小弟的面,一刀割破了氣管。”
陳其禮驚訝問:“人沒死?”
張桉樂嘖嘖贊道:“一點事沒有,那一刀劃過去只割破了氣管。沒有傷到旁邊的動脈,縫幾針就沒事了。”
陳其禮嘆道:“好厲害的手段,竹聯幫里要是有這種人才就好了。”
張桉樂笑問:“你想招他入幫?人家可是電影公司的大老板。好好的干凈錢不賺,會跟我們一起蹚渾水嗎?”
“這種人,除非把竹聯幫的幫主位子讓給他坐,否則絕不可能招攬得來。”陳其禮搖搖頭,問一直沒敢說話的花季忠道:“他只說是送錢給我。沒說別的?”
“沒有。”花季忠連忙答道。白狼是陳其禮的心腹,而他是白狼的心腹,花季忠雖然在外面很拽,但在陳其禮和張桉樂面前卻得乖乖的。
陳其禮笑道:“那就見他一面吧。我也很想認識一下這個有趣的人。”
陳其禮說完后,張桉樂又看了會兒報紙,突然道:“老鴨,兄弟們都等著你回來主持大局。你是不是該表個態了?”
此時的陳其禮,還不是竹聯幫的幫主。而是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他出獄數年至今,從沒有回過竹聯幫,但幫中的兄弟有難,卻全都會找他援手,是以幾年過去,他在竹聯幫中的威望反而越來越高。
“再說吧。”陳其禮嘆口氣,心情頗為復雜。他做過幾年牢,出獄后本發誓不再跟幫會中人來往,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的兄弟來找他,他不可能閉門不見,久而久之已經脫不開身。現下他雖然不在竹聯幫,但幫中許多事務卻是他在策劃遙控。
天廚餐廳。
虞勘平不時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包間地窗戶往下看。他當然聽過陳其禮的大名,所以在知道今天這頓是請陳其禮的以后,虞勘平就忐忑不安,生怕那傳說中的大佬會當場翻臉。
“來了!”虞勘平突然關上窗戶說,他雖然不認識陳其禮和張桉樂,但卻認識跟在兩人身后的花季忠。
康劍飛仍舊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一個陳其禮而已,就算他是臺灣黑.道教父又如何?康劍飛作為穿越者,心里自然有那么一份自傲,不會懾于對方的名頭。
過不多久,房門突然被推開,陳其禮和張桉樂兩人先后走進來,跟在他們身后的,除了花季忠之外,居然還有吳墩。
康劍飛倒是認識吳墩,兩人在另外一個時空還一起吃過飯。當然,那頓飯吳墩是大老板,而康劍飛只是跟著自家老板一起上桌的小角色。
對于吳墩,康劍飛了解不多,只知道這貨是釋曉龍和賈靜文的干爹,而且似乎跟賈靜文有那么一層說不清楚的關系。還有一次就是,這家伙投資拍《刺陵》,結果被周杰棍和林志鈴給坑慘了,那部戲賠得吳墩血本無歸,最后甚至靠賣樓來還銀行貸款。
陳其禮、張桉樂、吳墩、花季忠先后進來,另外幾個打手模樣的小弟,則將門關上后守在門外。
康劍飛連忙笑呵呵地站起來迎接,說道:“幾位大佬肯賞臉,小弟我真是感激不盡,快請入座!”
陳其禮跟張桉樂身上都沒有絲毫匪氣,反而氣度非常儒雅,一點也看不出是幫會大佬。倒是那個吳墩,雖然笑瞇瞇地人畜無害樣,但舉手投足間就會露出三分猙獰味。
四人坐下之后,康劍飛拍拍虞勘平的肩膀說:“老虞,快給忠哥賠罪!”
虞勘平連忙站起來,端著酒杯對花季忠說:“忠哥,是我不懂規矩,求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馬。”
花季忠看了張桉樂一眼,后者輕輕點頭他才笑道:“不知者不怪,虞導演不是道上的人,事情辦錯了也情有可原。”
虞勘平心頭一喜,連忙說道:“那我先干為敬。”
等他們喝完酒,陳其禮才突然笑問:“康先生說我送錢給我,錢在哪里呢?”
康劍飛道:“錢遍地都是,就看陳先生你抓不抓得到。”
“怎么說?”陳其禮問。
康劍飛道:“若我所料不差,臺北警方過幾天就會開展一場掃.黑行動,如果竹聯幫能抓住機會,說不定能大撈一筆。”
張桉樂問:“你怎么知道警方會行動?”
康劍飛笑道:“因為我的人被打進了醫院。”
吳墩冷笑道:“打傷了你的人條子就會掃.黑。你以為你是美國總統?”
康劍飛道:“其實我很給臺灣幫會、媒體和政府面子,不然的話,我直接把新聞在香港報紙公開就是。別的時候不敢說,但現在我在港臺東南亞可是焦點人物,我投資的電影在臺灣出事,而且還是肚子縫了二十多針的重傷。這種事只要我想炒,肯定會在亞洲鬧得沸沸揚揚。臺灣的幫會在國際上漏了臉,蔣家人不做點什么補救一下?肯定就是拿幫會出氣。別的不說,那個文山幫的王珂肯定得進去。”
陳其禮倒著酒問道:“那你沒把消息在香港公開,現在是什么打算?”
康劍飛笑道:“自然是給臺當局和媒體留張臉。我已經聯系過《中國時報》了,我想他們會明白我的意思。等消息見報的那一刻,想必警方就已經準備行動了。”
張桉樂說道:“王珂的人緣很廣,他可能會被捕,但最終審判的結果絕對是打架斗毆,畢竟他也受傷了。”
康劍飛笑道:“那樣的話,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希望臺灣警方別讓我失望吧。”
陳其禮問:“你請我來吃飯,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康劍飛搖頭笑道:“當然不止這些,我是想跟竹聯幫長久合作。再怎么說我也是外人,有個本地幫會罩著心里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