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劍飛雖在社會上打滾混跡多年,各種人情世故非常精通,但出國的次數卻非常少。他上輩子只去過港澳臺旅游,這算咱自家的地盤,不能算是出國。還有一次隨劇組去日北海道拍戲,只呆了三天就坐飛機回國,根沒來得及游玩一番。
從這個角度來說,康劍飛算是個沒見識的土包子。他見過最美的自然景色,就算是九寨溝了,第一次去的時候真的是猶如置身仙境。
康劍飛從沒想過,夏威夷的景色也是如此震撼。
此時正值傍晚,太陽開始落向海平面,天邊生起金色的晚霞。
康劍飛與林清霞坐在威爾基海灘上,海風吹拂著椰樹的葉子輕輕搖晃,海浪拍打著海岸潮聲回響。
及至太陽嵌入海平面中,天地之間仿佛都渡上了一層玫瑰紅。玫瑰色的天、玫瑰色的海水、玫瑰色的沙灘,甚至連人的身上都有一層玫瑰色的光暈。
康劍飛張大了嘴巴,心中說不出的震撼,只剩下一個念頭:下次一定要來這里拍部電影。
林清霞笑道:“很震撼吧?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不過不是天天都能見到這種景色,要天氣很好才行。”
康劍飛點頭道:“確實很美,美得我都不想走了。”
康劍飛此時只穿著一條沙灘褲,上身露出結實卻線條優美的肌肉,不時引來旁邊兩個白人女性的媚眼。
林清霞亦差不多,居然穿的是誘人的比基尼。只不過由于沙灘上人不少,她總是拿一條毛巾遮在胸前。
即便如此,那兩條修長健美的,以及毛巾下隱約露出的平坦小腹。再渡上一層玫瑰色的晚霞光輝后,依然看得康劍飛心馳神往。
這是康劍飛來夏威夷的第十八天,經過多日的苦心經營布置,他跟林清霞已經成了好朋友。當然。只是那種聊得來的朋友,林清霞雖然也向他傾訴了不少煩惱,但說話的內容還是有所保留。
林清霞躺在沙灘椅上,望著頭頂搖曳的椰樹問:“阿飛,你是來夏威夷旅游的嗎?”
康劍飛側躺著欣賞林清霞的優美風姿,笑道:“你怎么現在才問?”
林清霞道:“越看你越覺得奇怪,又不像夏威夷大學的學生,一天到晚也不工作。”
康劍飛開玩笑道:“我說我是專門來夏威夷追求你的富家少爺,你信嗎?”
林清霞好笑道:“要八分熟牛排的富家少爺嗎?”
康劍飛無語道:“我老爸是暴發戶不行啊。”
林清霞止住笑說:“不管你是來做什么的。還是要多謝你這些天陪我聊天解悶。”
康劍飛正色道:“其實之前我們不是偶遇。是我故意接近你的。”
林清霞道:“我猜到了。”
康劍飛驚訝道:“你猜到了?”
林清霞臉轉過來看著他說:“是啊。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連續好幾天都能跟你碰到了。”
康劍飛問道:“你怎么不戳穿我?”
林清霞說:“我看你也沒什么不良企圖,而且跟你聊天也挺輕松,所以就沒說穿。你應該是來夏威夷旅游。然后那天正好在大學里碰到我的吧?”
康劍飛突然翻身起來,單膝跪在沙灘上。手臂夸張地揮舞,語氣卻溫柔地說道:“青霞,其實我是專程來向求愛的忠實影迷。”
林清霞有些黯然地搖頭說:“對不起,我暫時不想談感情方面的事。”
“咳,”康劍飛咳嗽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說,“好吧,不開玩笑了。我確實是專程來找你的,而且是為了正事。”
林清霞好奇地問:“什么正事?”
康劍飛道:“其實我是專程來夏威夷,請你回去拍電影的。”
“你不是開玩笑吧?”林清霞更加驚訝,因為康劍飛太年輕了,能專門跑一趟夏威夷來請她拍電影的人,至少也應該是30歲以上。
康劍飛笑道:“其實我是一個導演。”
林清霞說道:“怎么可能?”
康劍飛拍拍手上的沙子,說道:“覺得我太年輕?忘記我跟你說的那個《僵尸先生》的導演嗎,那個導演才剛滿19歲。”
林清霞猛然醒悟:“阿飛,阿飛,你就是那個康劍飛?”
康劍飛沒有說話,而是從沙灘椅旁邊的袋子里拿出一只陶塤,坐在沙灘上吹起了《故鄉的原風景》。
玫瑰色的天地之間,美麗的沙灘上頓時響起了悠揚的樂曲聲。康劍飛坐在沙灘上,全身都籠罩在晚霞當中,如同一個吹奏著自然之美的音樂詩人。
林清霞坐起來,凝視著康劍飛的側臉,靜靜地聆聽著美妙的樂曲。
只吹了一小段,附近沙灘上的游人全都被吸引過來,一直到康劍飛把曲子吹完,周圍居然圍了30多人。
“啪啪啪啪……”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接著就是一連串康劍飛聽不懂的鳥語,說了半天他就聽懂一句“歪瑞古德”。
突然一個黑人抱著把小吉他過來,拉著康劍飛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
康劍飛一頭霧水,轉頭看向林清霞。
林清霞翻譯道:“他問你剛才是用什么樂器吹奏的什么曲子。”
康劍飛頗為裝逼地說:“告訴他,這是陶塤,中國的古老樂器,是陶笛的祖宗。”
林清霞不知道“塤”怎么翻譯,只能用音譯給那黑人解釋一遍。
黑人聽了非常興奮,說著鳥語就伸手過來抓康劍飛手里的陶塤。
康劍飛下意識探手捉住黑哥們兒的手腕,吐勁一擰就將黑人給按到沙灘上。
“功夫!”
“拆了撕功夫!”
“哇喔,布魯斯李。”
其他游人頓時爆發出驚呼聲。這次康劍飛倒是聽明白了大半。在游人們紛紛舉起他們的觀光相機拍照時,康劍飛放開黑哥們兒對林清霞說:“這些話我聽得懂,你不用翻譯。”
林清霞吃驚于康劍飛的凌厲身手之余,亦被這句話逗得發笑了。說道:“這位外國朋友剛才說,他想看看你這件樂器。”
黑哥們兒被康劍飛放倒后,居然毫不生氣,反而一臉崇拜的爬起來又是一陣鳥語。
林清霞翻譯道:“他說他想跟你學吹陶塤。順便也學學功夫。”
康劍飛道:“告訴他,人的功夫概不外傳。”
林清霞剛一翻譯,那黑哥們兒直接跪地上高呼:“濕腐!”
“濕你妹啊。”康劍飛見人越來越多,抄起自己地上放的東西,拉著林清霞就走。
就在此時,一個華裔游客舉起相機,對著他們連拍幾張照片。
林清霞被康劍飛拉著在沙灘上跑了好一陣,忍不住說道:“喂,我還沒換衣服!”
康劍飛才想起林清霞還穿著一身比基尼。不由多看了兩眼說:“抱歉。忘了。”
兩人找了個地方洗澡換衣后。剛一出來就發現那黑哥們兒正抱著一把小吉他站在那里,咧嘴露出一口牙膏廣告里的白牙沖他們傻笑。
黑哥們兒一陣鳥語后,林清霞說道:“他說他想用夏威夷吉他跟你合奏一曲。他這么誠心你就答應了吧。”
“OK,”康劍飛說出他最熟悉的英單詞。“就剛才那只曲子。”
康劍飛取出陶塤放在嘴邊,吐氣吹出樂聲。那黑哥們兒最先只是輕輕敲著吉他和奏,然后表情夸張的扭著屁股,手指對著琴弦狂掃起來。
沙灘酒吧里幾個跳草裙舞的夏威夷女郎聞聲跑出來,接著另一個鼓手也抱著鼓過來。吉他、陶塤與鼓聲合奏得雖然有些生疏和雜亂,不過勝在氣氛熱烈,幾個舞娘的草裙也是擺得起勁,周圍聚攏的人比先前更多。
康劍飛亦是個人來瘋,見大家玩得起勁,塤音一轉調子,居然變得歡快起來,跟一個熱情的夏威夷女郎一起扭著屁股跳舞。
來夜幕已經降臨,酒吧老板卻帶人在旁邊燃起了篝火。林清霞最初只在旁邊拍手看熱鬧,沒多久也被康劍飛強拉進跳舞的圈子,生硬的扭著腰肢,臉上露出半年多來最燦爛的笑容。
大家一直玩了將近一個小時,天上已經繁星點點,康劍飛才終于稍作休息停下來。
那沙灘酒吧的老板卻是秒人,居然叫伙計把酒吧里的酒食和桌子搬了出來,就地開起了沙灘派對。
康劍飛雖然停了下來,但卻有更多人加入,樂器的種類也變得多起來。
林清霞被康劍飛拉到露天吧臺上,一頭香汗穿著粗氣笑道:“我長這么大,從沒有這么瘋狂地跳舞過。”
“人就要過的開開心心,偶爾放肆一下也可以疏散心中的郁悶。”康劍飛沖伙計伸出兩根手指,說道,“吐,吐杯……啤酒,你滴,明白?”
伙計過來問:“挖特?先生你要香煙嗎?”
“哈哈,”林清霞開心地笑了一陣才說,“他要兩杯啤酒。”
伙計還沒動,酒吧老板已經親自端著兩杯啤酒過來,說道:“這兩杯算我請,先生你的音樂很棒。”
林清霞轉述之后,康劍飛笑道:“三扣歪瑞馬吃。”
跟老板進行了一番雞同鴨講的交流后,康劍飛才喝著啤酒對林清霞道:“林小姐,重新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康劍飛,是個導演,想請你去香港拍一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