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第321~322章 花的命運取決于賞花人

第321322章花的命運取決于賞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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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們見了她就痛下殺手,若不是蕭北舒和陳表及時解圍,現在她已經命喪黃泉了。[]可見,這些人并不想從她身上得知什么,所以才不用留活口。他們口口聲聲讓蕭北舒交出玉佩,難道蕭北舒那里有什么珍貴的玉佩?如果他們要找的是她身上的蝠紋玉佩,那么應該來找她才對,而不是找蕭北舒。

阮筠婷理不清頭緒,現在也不是讓他理清頭緒的時候,那三人殺氣凜凜,好似蕭北舒再說一個不字,就要將他們聲吞入腹一般。

蕭北舒急得面紅耳赤:“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么!不信你們搜,我哪里有什么玉佩!”

那三人對視一眼,為首那人一使眼色,兩側之人立即竄上。蕭北舒有心無力,剛才早已經消耗了所有力量,疲憊的反抗不敵他們的攻擊,被抓住雙肩反壓制住。

“說不說!”

“把玉佩交出來!”

兩人呵斥著,加緊了手上的力道。

蕭北舒疼的臉色發白,咬牙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玉佩。”

“看你還嘴硬!”壓制他的人手上更加用力。

蕭北舒悶哼一聲,臉色因為忍痛而發青。

阮筠婷手上顫抖著,眼睜睜看著蕭北舒被鉗住卻無能為力。她該怎么辦?

他們說的玉佩,還不知是不是她的蝠紋玉佩。若是是,她必然會將玉佩交出去的,因為在她的眼中,即便蝠紋玉佩對他很重要。甚至重于千金萬金,也不敵朋友的性命重要。錢沒了可以在賺,人若沒了要到哪里去找?問題是,對方不一定是要她的玉佩。也不一定會在交出玉佩之后放他們一條生路。

眼看著蕭北舒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堪比噬心。阮筠婷咬著下唇。剛要開口,想詢問他們是不是要找蝠紋玉佩,卻聽見巷外傳來一聲響箭竄飛升空的爆破聲。

那三人一怔,皆看向巷口,剛才被他們打倒在地的陳表早已經不見了。

巷子外有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瞬息之間已經看得到穿了城防軍軟甲的兵士手持長槍,約有三四十人沖進了巷子。

“糟了!有援兵!”

“快撤!”

那三人即便武藝高強。也不可能以少敵多,看了蕭北舒一眼,都放開手竄上高墻飛身離去。

蕭北舒被驟然放開的雙臂不自然的來回搖晃著,顯然已經脫臼。搖晃了兩下,跌坐在地上。

“蕭大哥。你沒事吧?”阮筠婷焦急的蹲在他跟前,想攙扶,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蕭北舒強擠出一個笑容,“別哭,我沒事。”

阮筠婷摸了摸臉頰,原來不知何時眼淚已經流下來了。剛才情況緊張之時,她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

陳表這會子已經帶人到了跟前,扶著胸口道:“阮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蕭先生的手臂……”

“我來看看。”陳表蹲下身,檢查一番之后道:“并無大礙,只是脫臼了。”說著話手上已經用力,阮筠婷只聽見一聲骨骼發出的咔吧聲,隨后是蕭北舒的一聲悶哼。

阮筠婷心都揪了起來。

蕭北舒兩只手臂都被接上,疼痛是無法避免的。苦笑著對阮筠婷道:“看來今日是無法去府上了。”

“你身子要緊。我回去會與老太太說的。”

“你要說實情嗎?”蕭北舒蹙眉,征詢阮筠婷的意見。

阮筠婷則是看了一眼正在讓官兵散開的陳表,道:“我六表哥不是多事之人,我若與他商議一下,老太太那里是能瞞的住的。”

“那就好。”

“只是……”阮筠婷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剛才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他們會不會與竹居外監視著你的人有關?”

蕭北舒聞言,半晌沒有說話,五官深刻陽剛氣十足的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探究,低聲問:“婷兒,你如何知道?”

阮筠婷道:“我從前整日往你的竹居去,總有一些感覺,而且那一次書院里傳出咱們二人的緋聞,說的像模像樣,連洗腳的細節都說了出來,我當時就在猜想,你的竹居定然是有人監視著的。[]”

蕭北舒豎起大拇指,對著阮筠婷比了比。然而他忘了雙臂剛剛脫臼,疼的他齜牙咧嘴。

“好了。你快些回去歇著吧。”阮筠婷嘆息一聲,又道:“他們問你要的玉佩,到底是……”

阮筠婷話沒說完,蕭北舒已經連連搖頭:“我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玉佩,我身上很少佩戴飾物,玉佩一年里興許會佩戴一次?他們要的,應當不會是尋常玉佩吧,否則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也對。興許他們是找錯人了。”阮筠婷說的肯定,那些人十有是要找蝠紋玉佩的,只不過他們找錯了人。

因為她的玉佩,讓蕭北舒受了罪,阮筠婷越發覺得過意不去,蕭北舒剛才對她的保護,也讓她既溫暖又愧疚。

她難過的低下頭,蕭北舒的角度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鬢松釵遲之時,她的鴉青長發垂落在肩頭,顯得人嬌小柔弱。

蕭北舒的眼神,變的溫柔又復雜,像是包含了整個冬季的寒冷,也像是醞釀了整個夏季的炎熱。

陳表走到跟前,道:“姑娘,卑職送你回府?”

蕭北舒也悄聲對她說:“我也回書院了,徐老夫人那里你看著回稟吧,明日記得來告訴我就是。”

阮筠婷點頭,和陳表一同目送蕭北舒離開,才到了街上,不遠處停著一輛小馬車,陳表一指那邊:“姑娘請上車。”

“多謝。”阮筠婷對陳表行了一禮,道:“陳將軍。今日之事多謝你了,若沒有你及時相救,我興許已經命喪黃泉了,還連累你受傷。你的傷怎樣了?”

陳表笑道:“傷是受了,不過并不嚴重,我是假裝暈倒以求脫身的。那兩人功夫高強。戀戰下去我定然不敵。”

“多虧你的機智。”

“哪里,卑職也是奉了徐將軍的命令。”

兩人到了馬車旁,陳表扶著阮筠婷上車,自己輕身一躍,坐在車轅上趕車。

陳表將阮筠婷送到了徐家門前就先行離開了。阮筠婷不好細問他的去處,只想著回頭定要找徐承風道謝。

進了門,徑直去了松齡堂。韓斌家的等在院子當中,見回來的只有阮筠婷一人,疑惑的迎上前來:“姑娘回來了。”

上了臺階,阮筠婷將書院的披風交給畫眉,微笑著道了謝。便繞過水墨色的荷花刺繡插屏到了里頭。

老太太身上穿著件簇新的雀石蘭色妝花褙子,頭上戴同色東珠的摸額,正盤膝坐在床上看一本書。

韓斌家的為阮筠婷鋪上花團錦簇的棉墊,阮筠婷跪下行了禮,起身之后道:“老祖宗,蕭先生臨時有事,說是改日再來給您請罪。”

老太太翻了一頁書,并沒有理會阮筠婷,看了一會才抬起頭來。道:“罷了,他若真有事,改日再來就是了。”

“是。”阮筠婷察覺到老太太面色不愉,只在心里揣測她的想法,面上仍舊笑吟吟的。

老太太隨意扔下書,扶著韓斌家的的手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塵,緩步走向里屋。

阮筠婷知道她是有話對自己說,也跟了上去。

里間的暖炕燒的很熱,氣溫明顯比夾板棉布門簾外要高上很多,老太太喜歡的一些花花草草都養在這里,一些木本的植物掉光了葉子,孤零零的站在精致的花盆里伸展枝丫。一些草本植物生長的很是旺盛。

老太太拿起花剪,道:“婷兒,你喜歡花草么?”

“還好。”阮筠婷笑了一下,規矩的垂首站在一旁,等老太太開口。

剪掉一片黃葉,老太太目光專注于盆中的植物,語氣輕松的道:“我就喜歡養花,有些花不嬌貴,只要你略微用點心思上肥打理,它就會回報你滿盆的姹紫嫣紅。而且花嬌柔也好,冷艷也罷,美麗動人心魄也不會張揚,只是那么安安靜靜的陪在你身邊,只要心思不順了呀,就看上他們幾眼。[]”

老太太拿著剪刀,咔嚓幾聲又剪掉了幾片黃葉,頓了一下道:“只要看上安靜美麗的花兒幾眼,心就靜下來了,就舒坦了,不順的氣兒也消了。”

阮筠婷跟在老太太身側,頷首道:“老太太說的是,婷兒年紀淺,沒有老太太您想的那么多。只是覺得花好看罷了。”

“是么,你沒想那么多,外奶奶就給你說一說。”老太太放下花剪,拿起噴壺來給一盆滿是綠葉一朵花都沒有的植物澆水,繁茂的枝葉承載不住太多水分,水滴都低落在地上。

“好的女人,就要如同一棵上好美麗的花,開的繁盛嬌妍,讓人見之忘俗,怡人心脾,不讓人覺得煩躁聒噪,若是需要傾訴,她會安靜聆聽,若是需要安慰,她會報之以芬芳。”

“是。”

“但是,好花兒也要好生修剪不是?有些旁逸斜出的地方,就是要狠狠的剪掉。”話音剛落,就咔嚓一下,剪掉了一枝過長的花枝。

“如果它長的歪了,就要用木棍和繩帶捆住它,扶正它。”

“如果它招蟲了,就要上藥……”

老太太回頭看著阮筠婷,拿起比較大的花剪,將一盆沒有葉子只結了三顆鵪鶉蛋大小的石榴果的石榴花連根間斷。

枯枝斷裂的聲音和剪刀開合的聲音讓人心里極不舒服。

“這花兒長了蟲,噴了藥還不好,就只能砍掉了事。否則一盆花的蟲若是過給了其他的花,我這整個花房豈不是都要毀了?”

“老祖宗說的是,不過婷兒覺得,一株花的命運,不應該取決于一個花匠,而是取決于那個賞花的人。”

裊娜上前兩步。拾起落在地上的石榴花枝干,道:“植物生命力頑強,用了藥還有蟲,并不代表它不能生長。興許只是藥用的不對呢,再不濟,老祖宗可以將它搬到別的屋子。這樣也能讓他不要將蟲害過給其他的花兒,您實在沒必要砍了它。”

老太太眼睛微瞇,眼神銳利的看著阮筠婷半晌,“一直以為婷兒年紀輕輕的,不懂賞花養花。想不到竟對花有如此見解。”

“虎父無犬子,婷兒是老祖宗的外孫女,自然也隨了老祖宗。多少有一些悟性了。”

兩人離開花房到了外頭,老太太又問了阮筠婷在書院的一些事,并不留她用晚飯,就讓她回去了。

韓斌家的送阮筠婷到了院子里。

阮筠婷一面披上披風,一面低聲問:“韓媽媽。今日府里可是發生什么事了?”

韓斌家的眸光一閃,笑了問:“姑娘為何這樣問?”

“才剛我瞧老祖宗不太開心。”阮筠婷直言不諱,眨巴著翦水大眼,帶著一些為長輩惹來麻煩的擔憂:“是我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惹了老祖宗不快了?”

韓斌家的心里是偏向阮筠婷的,而且也不忍心看阮筠婷那樣無助,低聲道:“哎,姑娘,老奴跟您說實話吧。今兒個戴夫人來府上了,帶來了金銀首飾和上好的料子,說是特意來瞧您,可是從您散學那會兒一直等到現在,都沒見您回來,戴夫人原本也沒說什么。后來八姑娘回府來時給老太太請安,當著戴夫人的面兒說了您散學就跟蕭先生出去了,老太太為了打圓場,便說其實今日是她讓您去帶蕭先生回來的,戴夫人又等了一會子,見您還沒回來,就留下東西回去了。這會子料子和首飾都已經送回靜思園去了。“

韓斌家的說完了這些,幫阮筠婷系好領口上的帶子,笑道:“不過姑娘不要太擔心,老祖宗和老奴知道姑娘的性子,蕭先生和咱們府上有交情,他與您交好也是有的,戴夫人不會多想的。”

“多謝韓媽媽,多虧您提點。”阮筠婷鄭重的行禮。

其實韓斌家的也并沒有說什么,她告訴阮筠婷的這些,阮筠婷稍后回到靜思園也一樣可以從別人口中聽到。阮筠婷的真誠感激,讓韓斌家的很過意不去,笑著送阮筠婷到了松齡堂門前,看著她走遠才返回了屋里。

阮筠婷回到靜思園,嬋娟和紅豆自然將今日下午戴夫人來過的事情說了一遍,說法與韓斌家的所形容的大同小異。

未來的“婆婆”來“視察”,卻沒見著正主就走了,這事可大可小。

阮筠婷卻并不太往心里去。她行得正坐得端,今日和蕭北舒出去,她事先是知會過戴明的,而且就算發生了一些驚心動魄的意外,也并非她所愿意。她本身也并沒有如老太太所說的“枝丫旁逸斜出”,做什么要擔憂。

不過這一夜阮筠婷仍舊是沒有睡好。夢里夢到有一群黑衣人追殺她,還要搶走她的蝠紋玉佩,性命攸關之際,她已經妥協準備交出玉佩了,黑衣人卻是舉起剛刀一下子砍斷了她的雙手。夢里的疼痛感極為真實,阮筠婷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等驚呼一聲醒過來,看到頭頂的橫木承塵,一顆心還仍舊在突突的加速跳動。到了后半夜,就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第二日該上學的時間,竟發起了低燒。

“姑娘,這可怎么好,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呢?”嬋娟拿了冷帕子敷在阮筠婷額頭。

趙林木家的端著粥湯進來,道:“姑娘病了好生歇息著吧,老奴才剛去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說既然是病了,就好生將養著,身體爽利了才許您去書院呢。”

阮筠婷笑著道:“我哪里有那么嬌貴了。”不過書院她也不太想去,既然老祖宗發了話,她歇著就是了。

吃過了藥,阮筠婷迷迷糊糊的睡下了,昨夜噩夢連連沒有睡好,白日里稅的導師很沉,晌午飯都沒有吃,直接睡到了下午才起身。起身之后,果真感覺神清氣爽。她心道自己哪里是惹風寒,分明是昨日被那些黑衣人嚇的。

“嬋娟,今日六爺去當差了嗎?”

嬋娟笑了:“您還真問著了,六爺沒當差去。才剛還來看您呢,只是見您睡的香甜,命奴婢不許吵醒您,他說回頭會來看您。”

“是么。”阮筠婷起身梳洗之后。披上淺米色素面的對襟棉襖,道:“將我前些日子帶回來的那一小壇竹葉青拿來。我去看看六爺。”

“是。”

趙林木家的去了,不多時就將小壇子取來。阮筠婷讓嬋娟跟著,兩人去了客院。

徐承風這會子正斜歪在躺椅上,一面看兵書一面吃零嘴。聽了下人稟報阮姑娘來了,很是驚訝。

“六表哥。”阮筠婷進了門,笑吟吟的將酒壇子遞了過去。“

“哎,這是做什么?”

阮筠婷見周圍沒有旁人,端端正正很是認真的給徐承風行了禮:“多謝表哥相助。若不是你安排了陳表在我身邊,我恐怕就危險了。”

徐承風聞言并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楞了一下,反映了許久才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啊,這原本也沒什么。都是小事。小事。”

阮筠婷聞言笑了,“表哥關心我,我是知道的。這是我前些日子新得來的好酒。”

嬋娟雙手將小酒壇放在案幾上。

“今日我不上學,不如下廚做兩個小菜以謝表哥?”

徐承風很是不好意思,不過阮筠婷的手好他是知道的,當下笑了起來,“也好,那我就先謝你了。”

“哪里的話,應該是我謝你才對。”

徐承風的客院是沒有小廚房的。阮筠婷索性邀請徐承風去靜思園,一來靜思園有自己的廚房,做菜方便,二來,若是去后廚還會引來非議,不如他們自家人關起門來享用美味比較好。

阮筠婷和徐承風說笑著回到靜思園。吩咐嬋娟伺候徐承風用茶,紅豆和趙林木家的則是到廚下幫忙。

阮筠婷系上圍裙,忙著手上的活。她最近一段日子沒什么機會下廚,還有些擔心做出的菜不好,所以做的極為仔細。

紅豆跟在一旁,看了阮筠婷許久,才道:“姑娘,才剛小戴大人身邊的福寧來了。”

“嗯?他來做什么?”阮筠婷用竹筷攪雞蛋,頭也不抬的問。

“奴婢才剛去外頭,在府門前遇見的福寧,福寧是奉了小戴大人的命令,瞧一瞧姑娘的情況的,他們夫人回府去跟小戴大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累的下人們也都跟著遭殃,戴大人擔心老祖宗會對您處罰,特地讓福寧來看看您怎么樣了。”

阮筠婷手上的動作放緩,戴夫人看起來溫柔端莊,對她也是極好的,可是他不會忘記曾經在韓肅的選妃宴會上,那個為了讓戴雪菲能夠爭得世子妃的位置,對她冷眼相向的母親。一個母親再溫柔,為了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挺身而出豁出去做個潑婦。

更合況戴夫人興致勃勃的來了,卻沒見到相見的人,這并不是禮物白拿的問題,而是體面的問題。

若是昨天沒有發生那個意外,她定然可以準時回府的,就算是晚了也晚不了多少。

這件事,原本也無法怪徐凝霞來多嘴,雖然她加油添醋一番的確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她的確是運氣不好,惹了長輩不開心了。

“哎……”阮筠婷不自覺幽幽嘆息。

紅豆看著阮筠婷的背影,心疼之余,臉上的笑容也露出了些許快意。

請徐承風吃過了飯,已經到了酉時。阮筠婷想了許久,命紅豆去開了柜子,將自己親手繡制的意見淺紫色錦緞披風翻找出來。披風領口和肩頭上雪白的兔毛,顯得絢麗的紫色干凈圣潔。

她觀察來看,戴夫人應當是偏愛紫色的。昨日她給了她的料子和首飾很是珍貴,她要是想還禮也不是還不起,可她在外人眼中,畢竟是徐家寄居的外孫女罷了,用的銀子也都是每月的例錢,突然一下子拿出好東西來,那所有人都要追究她的銀子是怎么來的,還不如用自己親手做的針線活比較有誠意,還能少惹是非。

阮筠婷留下嬋娟和趙林木家的看家,只帶了紅豆一人離開了府。兩人共乘一輛馬車,阮筠婷微微閉著雙眼,仍舊是在想昨日巷子中發生的事。

她現在懷疑且可以求證的事情,首要的就是牛山。回頭她得派人去東郊平安寺附近的三里村,看看到底有沒有牛山這個人。若是有,那就說明那三名此刻或許是跟蹤而去,或許是巧合在那個小巷里找到了他們,總歸不是牛山和他們傳統好引他們過去的。

打定了主意,阮筠婷心情也輕快了一些,睜開眼,卻見紅豆正側身看著窗外,面上帶著粉嫩紅暈,笑容嬌羞。

“紅豆?”

紅豆猛然回神,“姑娘?”

“你在笑什么呢?”

“沒,沒什么阿。”紅豆低下頭,正了正神色,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轉移話題道:“姑娘到了戴家可千萬要忍耐啊,無論戴夫人說了什么,您都不要往心里去。翻年您行了及笄禮,就要與小戴大人完婚了。今后一生要有大半的時間與婆婆相處,可不要還沒有過門就得罪了她。”

阮筠婷聞言一笑,知道紅豆是為了她好,點頭道:“我知道。”

紅豆低頭道:“奴婢逾矩了,奴婢只是擔心姑娘。”

“你不必多解釋,我知道的。”阮筠婷拉起紅豆的手拍了拍,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不多時,兩人到了戴家。戴家占地面積甚廣,可是府里的下人卻不多。聽說是阮筠婷來拜訪,門房徑直將他們領到了前廳。阮筠婷坐下來用茶,紅豆則是站在阮筠婷身側。

“阮姑娘,您稍后,公子這會子正在書房和老爺議事呢,小人這就去稟報。”

“有勞你了。”

下人退下,阮筠婷便放下茶盞安靜的坐著等候,不多時,卻見福寧那古靈精怪的小猴兒快步跑了過來,進屋里先行大禮:“小人給姑娘請安了。”

“免了。”阮筠婷笑著道:“你們爺呢?”

“小人聽了姑娘大駕光臨的消息,先一步趕來的,爺可能一會兒就到了。”福寧上前接過小丫頭手中的雨過天青茶壺,為阮筠婷續茶。

阮筠婷笑著接過,想起紅豆說的事,抱歉的道:“對不住,昨日的事,害得你們不好過,主子都挨罵了,何況你們呢?夫人沒有再為難你吧?”畢竟福寧是戴明身邊的人,戴夫人如果舍不得罰兒子,隨從就要跟著遭殃。

福寧聞言卻是一愣,“罰?怎么會。”笑嘻嘻微微躬身,道:“我們夫人姑娘您也見過,最是溫柔如水的一個人了,哪里會為難我們,更不會罵人了。”

阮筠婷聽了,臉上笑容不變,詢問的回頭看向紅豆。見紅豆一張俏臉憋的通紅,眼神也有閃躲,心里就已經明白過來。

很好,她身邊的人,終于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

“紅豆。”

“奴婢在。”紅豆到了阮筠婷跟前。

阮筠婷笑了,道:“你先回府去吧。這里用不上你了。”

“姑娘!”

“回去。多余的話不想說。”阮筠婷垂下眼簾,很是痛心。紅豆對她好,對她忠心她都知道,可是只要戴明一出現,紅豆的立場就動搖,她好容易身邊有貼心的人,為何會變成這樣。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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