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公子逃婚不作死,就會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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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醉前一刻才雄赳赳氣昂昂的讓邵和吃了啞巴虧,只怕都要憋出內傷了。ai愨鵡琻
下一秒,沈瑾瑜就立馬跳出來把她打回原型。
不用問也能猜到,這人肯定半道上來的,她說的話也沒聽完全,不然哪兒會一句比一句難聽?
要換做平時,百里醉肯定和他笑著打個哈哈就過了,可今天她偏不!
她是兩頭跑,兩頭受氣磧。
一個不給她好臉色看,一個干脆看都不看,直接叫她跪著。
招誰惹誰了?
坐在馬車里,她也不伸頭出去看沈瑾瑜站在哪處,揚了聲就回嘴道,“磕頭倒說不上,如今怎么說我也是沈家的少夫人,天底下能叫我給他磕頭的人沒剩下幾個,真要見了誰都跪下,那不是丟了自家夫君的臉面么?這么折損的事情,就是我愿意,我這頭頂上沈二夫人的帽子也不愿意是不?佻”
慕寶祈求的喊了她一聲,“我的姑奶奶……”
她不依,繼續放狂話,“不過嘛,飲水,做人還是要記恩,怎么說沒有邵和大人,今兒個我也成不了浴火的鳳凰,攀不上沈家的高枝兒,人家又是女皇陛下的寵臣,陛下一刻都離不開他,將才連我都瞧見了,不定明天就封他做第一王夫了呢?所以我琢磨,設宴款待他是必須的,慕寶,城中哪家酒樓最好?你可知道?”
慕寶都快被沈瑾瑜給瞪死了,哪里敢接她的話。
不接也沒關系,百里醉想開口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姑奶奶今天就是豁出去了!
“對啦!”她假裝剛剛想起來,“城中不是有國色天香樓么?那絕對當得起‘天下第一樓’的稱號,既然邵和大人第一王夫的位置穩打穩坐,第一配第一,你說是不是很合適?”
驀地,車門被拉開,沈瑾瑜那張怒得慎人的臉近在眼前。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生氣,這回是結結實實被踩著痛處了。
怒火中燒的眸死死凜著車里的人,他神情冰冷得可怖,“你倒是會蹬鼻子上臉,給自己貼金!”
百里醉篤定心思和他吵一架,還怕他那些個皮笑肉不笑的諷刺?
“我這人沒別的長處,三分顏色開染坊的本事還是有的
誰敬她一尺,她不還個三四丈心里都覺得過意不去!
沈瑾瑜不進馬車里來,她倒膽大包天的傾身迎上去,笑盈盈的找死,“聽說夫君與顏家公子私交甚好,不知可否行個方便,借他的國色天香樓一用?”
聽她話里意思,還真要把設宴款待邵和的事坐實!
沈瑾瑜氣得胸口起伏劇烈,他才思敏捷的人,少見語塞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虧他看天黑了特地來接她,雖說知道祁若翾不會把她怎么樣,只念及她家中沒有半個依傍,如何都是娶過門的人,一年也好,總要照拂著不是?
她呢?
翻起臉就不認人,嘴里冒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更加過,不把他傷口往死里戳不痛快還是怎么的?
“百里醉,你吃錯藥了?!”
沈瑾瑜對她低吼,恨不得掐死她。
多得這會兒還在街市上,周圍人來人往,他也刻意壓低了聲音,不然早就吵開了。
“我何止吃錯藥,我還吃了炮仗呢!不信你點一個試試?”
光是從車里挪到外面,百里醉的膝蓋都痛得無以復加。♀
再看到沈瑾瑜這張明擺著要算賬的臉,不等他來掐自己,她都想先撲上去要他的命!
兩人誰也不退讓,氣勢洶洶的互瞪,慕寶急得燒心燒肺,從旁勸道,“公子,夫人,有什么誤解回府再說吧,眼下人擠人的,這……”
沈瑾瑜挑起一笑,望著百里醉上下全身,“你吃著我的,住著我的,用著我的,如今氣焰倒不小,怎么的?還想騎到我頭上來耀武揚威?誰給你的膽子?”
她有什么資格?!
“沒人告訴
你,你家的吃食難得下咽,你家的屋檐更不好乘涼,但凡與你沈瑾瑜沾邊就沒好,本姑娘我不稀罕了!”
百里醉負氣上來,哪樣話不敢說?
不顧他周身散發的陣陣駭人氣息,學著他討人厭的樣子冷笑,她道,“得不到女皇的芳心是你沒本事,怨不得哪個,你又拉不下臉皮像邵和那樣舔臉巴結,你多尊貴啊,最后落得賜婚的下場,我一個人可不敢居功至……”
‘傲’字還沒說出來,沈瑾瑜伸手就揪住她胸口的衣裳,把她往自己跟前帶。
百里醉跪了兩個多時辰,合計下來就是四個小時啊!
她蹲在車里小腿肚都打顫,根本受不住他這么拖拽。
整個人像只風箏似的,線頭被沈瑾瑜扯著,一扯就往他身上栽去。
他被她頂撞得都快找不著北了,這會兒厭煩得不行,見她倒向自己,連顧忌都沒有就蠻橫把她推開。
百里醉又從風箏變成了陀螺,腦門剛撞到他胸膛,再受外力猛地一推!
她向后揚坐下去,砰的悶聲一響,后腦勺結結實實的磕在木凳子的邊緣上,疼得她眼淚花子跟著往外鉆。
慕寶糟心的叫喚,兩只手伸出去想拉一把,可這車里空間大,他鞭長莫及,眼睜睜望著百里醉撞頭,四仰八叉的仰倒在里面,難看得像只面朝天的王八。
“沈瑾瑜,你竟然——”
“打女人?”
沈瑾瑜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袖,姿態優雅得體。
因為他站在馬車門前,兩道拉開的小門正好將他左右兩側都擋完全,即便人來人往也沒誰看到剛才那一幕。
他看都不看百里醉,只說,“本公子要廢哪個從不自己動手,再說——”
話到此才抬首來,一雙冷眸向她掃去,眼底只有滿滿的鄙夷,“你算個什么東西?”
百里醉本來因痛才掉的眼淚更加洶涌,怔得連氣都不會喘了。
他還沒完,還要繼續道,“奉勸一句,沒有我,沒有沈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不稀罕也好,這頭是你起的,我一天沒說‘完了’,你都給我好生受著!”
撂下了狠話,他冷冽轉身,再丟下一句‘送少夫人回府’,自己跨上馬揚鞭而去。
這廂百里醉痛得還沒緩過神,車門一關,又有了動靜。
慕寶著急上火,小跑的跟著車邊同她好言,“少夫人委屈了,有人送您回府,您先回去歇著,小的去追二公子,小的一定跟他好好說!”
還有什么好說的?
百里醉還是摔倒的那個丑姿勢,疼著腦袋憋屈著心眼,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哭道,“我想回家……”
完了她又還很快反映,家里一群豺狼虎豹,要是她形單影只的回去,立馬被啃得渣都不剩。
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沈瑾瑜騎著快馬穿街過巷,驚了一路的人。
他急火攻心,全身都在發燙,腦子里反復回蕩的都是百里醉說的那些氣死人的話!
不就是讓她去給祁若翾走個過場,招她惹她了?
有那么一時半會兒,他真想把她碾成粉末!
可是當他把她狠狠推出去,再看她撞了頭的時候,不得不說,那一刻沈瑾瑜是擔心的。
她那腦瓜子里本來就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時聰明時糊涂,把他都帶得找不著北了,再撞一下,撞瘋了怎么辦?
而且聲響那么大,一定很痛。
心頭冒出那個‘痛’字的時候,沈瑾瑜面上一扯,遂變得惡狠狠的。
暗罵道:她要痛那也是該的!沒痛死才好呢!
他心里亂,哪里還顧得上周圍驚了誰。
疾跑了一陣后,得旁側來個強硬的身形將他制住,放慢了速度才望清,原是冷緋玉。
;如今的定南王比起三年前那是穩重內斂了許多。
尤其在朝為臣,在家為夫為父,無論心頭還是肩上都多了重責任感。
先前他和幾個世交在酒樓小聚,聽聞有人騎馬在大街上撒歡,不顧旁人死活,仿佛還是城主!
冷緋玉心頭道了句‘不妙’,料想和皇上之前使人來吩咐他的那件事脫不了干系,急急忙忙的就追過來了。
攔下沈瑾瑜,果真見他一臉狼狽之態,眼底漾著兇神惡煞的氣息,難得風度氣質盡失。
他又氣又有些好笑,“怎么回事?城主過馬驚街,你要實在想脫下這職位,也不用使出這么兒戲的招吧?”
沈瑾瑜愣愣盯著他沒說話,大抵沒想清楚,怎么攔下自己的是他。
誰攔的都不打緊,冷緋玉懶得解釋那么多,半勸解半責難的道,“雖說東都都尉文昀飛生得不錯又有文采,皇上也不一定會看得上他,他祖上都是京官,父親廣禹州刺史你也是才見過的,他赴任順道來面個圣,你想太多了
“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沈瑾瑜滿臉茫然。
內容倒是聽明白了。
冷緋玉不知道從哪里得知文昀飛上任的事,好像還要來蒼闕面圣,權當沈二公子吃味,怕女皇把那小都尉寵幸了不成?
沈瑾瑜蹙眉,都快被他的胡亂猜測惡心得不行,遂又問了句,“你以為我在想什么?”
經過幾年前那些風風雨雨,又自祁若翾登基后,冷緋玉替她用兵馬守天下,沈瑾瑜用錢財和頭腦,二人可算合作無間,說話倒隨意。
得了兩句發問,冷緋玉再溫吞都有意識了。
“合著我還被擺了一道?”他滿不可思議,“先前小虎子來傳皇上口諭,要我派人去接應新上任的東都都尉,本王是個什么身份,那文昀飛是個什么身份?”
他都稀奇大發了!
鬧不明白表姐是怎么回事,讓他堂堂定南王親自去辦這么芝麻綠豆的差事。
也怪那小虎子說話不清不楚,神神秘秘不愿透露太多,含糊著就帶過去了。
他也會想啊,文昀飛的才名他聽過,莫不是表姐起了色心,想親自見上一見吧?
倒不是懷疑祁若翾不正經,真的做出丟帝王家臉的事來。
只這回動靜著實大了,她不會做什么,但看一眼的心思總會有,誰說只有男人才會色迷心竅的?
冷緋玉誤會沈瑾瑜,沈瑾瑜卻才從他這處聽來這一件。
又是文昀飛!
沈瑾瑜沉著黑臉悶哼。
說起來百里醉去見過祁若翾后態度就變了,按說她心里清楚自己是她的衣食父母,哪里敢輕易得罪?
加上此時聽冷緋玉說了文昀飛的事,他更加確定她在背后做了手腳。
至于那手腳的細節,真得找個人好好問個究竟了。
冷緋玉見他憋著一口氣沉思,灰頭土臉的樣子,天下間敢和沈二公子斗氣的人可沒幾個。
他好奇問,“聽說你還是在北境邊城成了親,你娘子到底如何?晌午的時候在馬車里睡覺,這會兒總該醒了吧?叫她出來一起吃酒
才問罷,就在沈瑾瑜經過的那條道上,慕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追了來。
馬有四條腿,他只有兩條腿,跑死了都!
來到沈瑾瑜跟前,又見定南王在,便點頭哈腰先給他請了個安。
冷緋玉認得慕家這個小忠仆,抬了手示意他該說說,自己往邊上一站,越發的好奇,越發的想聽個究竟所以然。
慕寶做了個深呼吸,急端端的一口氣道,“二公子您誤會少夫人了,少夫人今日連皇上的面都沒見著,就挨太守府大院中央跪了兩個時辰!”
沈瑾瑜還沒說話,冷緋玉先稱奇,“少見,皇上極少如此待人
就是犯了重罪的大臣關在天牢里等候問斬,祁若翾都會看在從前的情面上吩咐要將人照料好。
果真女人一遇到感情,不管是女皇還是百姓,心胸都會變得狹窄么?
既然如此,當初何苦賜這個婚,自招不痛快?
慕寶還道,“還有剛才,邵和那孫子先來招少夫人,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少夫人氣不過就說,那原話是……”
他仔細回想了一番,真把百里醉的話原封不動的重復出來。
聽完冷緋玉又先笑了,“沈二夫人真有意思,慕寶,你給本王帶個話,就說本王的王妃在城中無趣,本王瞅著沈二夫人同王妃都是性情中人,不定能談得投趣,明兒個本王就派人把拜帖送上
“你添什么亂?”沈瑾瑜反映過來了,先嗔他一眼。
橫豎今天自己的笑話先被他看個夠!
定南王很識趣,好脾氣的端著,一臉的尋思,“如此……想來今日是沒法和瑾瑜兄一道喝酒了,改天吧
罷了,他干脆利落上馬調頭,回去繼續把酒言歡去了。
沈瑾瑜陰森森的瞅著慕寶,回味半響才道,“你怎么不早說?”
沒得慕寶為自己叫屈,沈瑾瑜也上了馬,鞭子一揚,這次再沒放開跑了。
只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罷。
慕寶站在路中央兩腿還在發虛,再回頭向來路看去,離城主府遠了去了!
亥時三刻。
這要放到文城,早就靜悄悄的一片,寂無人聲了。
百里醉被沈瑾瑜的爪牙‘護送’回府后,就被強制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連根蠟燭都不給她點,想要見梅梅和桂媽更是不能夠。
她中午就沒吃東西,肚子又餓,膝蓋又痛,置身在黑暗中倍感無助。
人一無助,就會沒節操。
在作死的頂撞了沈瑾瑜之后,百里醉很自然很窩囊的琢磨,其實這個事情應該做得迂回一點的。
和他硬碰硬,永遠都沒好結果。
但要是當時她忍下那口氣,步步為營,從長計議,奪了沈瑾瑜的家業,再把他當小狗一樣用鏈子拴起來,天天往死里糟蹋,不就都解氣了?
腸子都青了,也不知是悔的還是餓的。
好在魅妝她們有人性,悄悄給她送來糕點和果酒,說了好些安慰的話才走。
百里醉抱著吃的喝的回了屋,隨便找了個角落里的地方一坐,吃一口糕點罵一句,喝一口酒罵兩句。
等到沈瑾瑜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自己把自己給放倒了。
滿屋彌漫著甜到發膩的酒氣,不難聞,但很憋氣。
這氣氛十分附合從女皇那里回來的沈瑾瑜。
他總算曉得今天做錯了,錯怪百里醉,錯看祁若翾。
她竟然讓百里醉跪了兩個時辰,真叫他意外。
之余,某種異樣的滋味盤桓在他心底,揮之不散。
祁若翾說,賜婚一事她被蒙在鼓里,下了旨才知道賜的是誰和誰,她有氣,就罰百里醉跪了。
這是其一。
祁若翾說,剛開始和百里醉喝酒時,覺得這丫頭片子豪爽有趣,可細細想來,滿肚子的壞水兒,連她這個女皇都敢蒙騙,膽大包天。
這是為其二。
還有其三。
全天下都曉得沈瑾瑜是她的人,百里醉是個什么東西?敢同她搶人,別說罰她跪了,沒拉她出去砍頭都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
然后沈瑾瑜問,你做那么多,是不是證明你愛我?
祁若翾反問他,愛是為何?長了什么模樣?你找一個給朕開開眼界。
把文昀飛調過來,是因為女皇陛下知道文四公子與百里醉早有姻緣,女皇有成人之美,讓他們見一面,培養感情,沈瑾瑜再送休書一封,從前是怎樣,往后還是怎
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么?
沈瑾瑜覺得不歡喜!
在沒有點燈的屋子里繞了幾圈,他才發現百里醉倒在書房一角的架子邊。
白茫茫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將她照了完全,她懷里還有沒吃完點心,臉上掛著淚痕,頭發也亂糟糟,樣子別說多丑了。
沈瑾瑜默默看著她,越看心里越難過,蹲身下去探手一撈就將她帶進懷里,說,“對不起
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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