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182.間幕: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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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卡多——

有人在呼喚。

掌印者睜開眼睛,思緒如閃電般延伸而出,開始在混亂的泰拉上尋找呼喚他之人的位置。

這件事放在昔日并不困難,現在卻不同以往。如今的泰拉甚至很難去稱之為一個世界,它擁有多種形態。

她還是那顆古老的水之星,但她也是一顆完全干旱的星球,是人類的王座世界,泰拉皇宮在其上與其他巢都一同閃耀,統領著它們,恰如它的主人所擁有的地位。

但這兩種視角都并非來自‘現在’,至少,不是來源于馬卡多想要的現在。他將‘過去’扔開,強硬地使用靈能撥開了眼前的層層迷霧,其意志中只有一個念頭——必須找到現在。

必須找到那個正有人在呼喚他的現在。

于是他接連穿過復仇之魂剛剛墜落時的泰拉,星炬尚未被點燃時的泰拉,以及戰爭結束后,太陽還尚未被重新點燃時的泰拉

萬事萬物盡在他眼中一閃即逝,所有的一切都在無法被形容的極短時間內闖進他的思緒。馬卡多恍惚地搖搖頭,有粘稠的鮮血從眼角噴涌而出,順流而下。

人類之主已經為他承受了足夠多的代價,而這一部分,哪怕是祂也無法完全承擔——祂是一面盾牌,但祂終究會磨損,而馬卡多這樣躲在盾后的人注定會受傷。

掌印者咽下一口帶著死寂氣息的血液,伸手握住一旁的權杖,強硬地再次驅動力量,繼續前進。

存在于無盡時間與破碎空間中的混亂泰拉再次一個接著一個地咆哮而來。

有的是六十五塊荒蕪的碎片,還未被重建,有的卻已經得到了妥善照料,人們謹守二十五個小時的規律,在其上再次建立起了各個能維持星炬光輝,人類存亡的關鍵儀器

這些未來所透露出的信息已經足夠任何人為之停下腳步,但馬卡多是個例外。他很清楚,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未來絕非早已定型,否則他們是如何扭轉過去,取得勝利?

他不能分心停在這些地方,更何況,又有誰能保證這帶著‘希望’與‘未來’的閃回畫面不是祂的手臂?

掌印者緊緊握住權杖,在這無人知曉的地下房間之內,他的雙眼中亮起了仿佛恒星一般明亮的璀璨光輝。

于是迷霧被扯散,畫面被焚燒,羽毛刮擦的聲音一閃即逝,金焰緊隨其后,毫不意外地將它抓住,把它焚燒成灰。掌印者憤怒地朝它怒斥,就此真正地抵達了‘現在’。

他們身處的現在。

他的思緒高懸在整個泰拉之上,馬卡多昏昏沉沉地長出一口氣。

現實的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已經無法被計量,他的身體則告訴他,一切才剛剛過去十來秒。但他的精神卻在那些反復循環的泰拉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破碎的千年,乃至萬年。

疲憊如沉重的山岳一般壓在了他的脊背上,逼迫著他從喉嚨里發出了無法承擔的嘆息。而這僅僅只是開始,呼喚聲還未從耳邊散去,他仍有機會找到那個人。

所以他開始找他。

在黑暗中,他握緊長杖,靈魂如活人般開始長途跋涉。

他經過一片燃燒的戰壕,看見正在并肩作戰的帝國之拳與鋼鐵勇士,稀世奇景,但這本就是帝皇曾為他們預想的未來之一。如今卻以這樣巧妙的方式得以達成,很難說這不是一種諷刺。

他看向鋼鐵之主,一塊失去過多的鋼鐵被殘酷的命運以鮮血捶打成了如今的模樣,滿是裂痕,卻再也無法被摧毀。

他又看向那塊頑石,沉默著承擔起全部,萬般苦難根本不值一提.

隨后,是那些來自萬年后的多恩子嗣,他們已經再也無法離開這泰拉。或許還會有離開的席位,但那已經不屬于他們了——只有那些已經離開的人,才可承擔起離開的席位。

命運。掌印者憤世嫉俗地唾罵起它,為這些勇士感到深切的悲意。

他轉身離去,在黑雪中冷酷地飄蕩,衣袍的邊角早已被金焰點燃,他的主君正在保護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他同在。

不是祂,而只是帝皇,只是他的朋友。

掌印者循著聲音沖入一片無邊血海,一個兇手早已離去,但殘骸仍在的地界。他很快便認了出來,這是星炬大廳的遺骸。

它在物質界的存在已經被帝皇固定,以太之海內的精魄熊熊燃燒,它只是存在便意味著希望,而且是純粹的希望,是無法被混沌中的那個偽神干涉的希望——這是只屬于人類的東西,祂已經無權染指。

祂為刀刃所傷,所逼迫,祂為之流血而祂必須為這血付出代價。

馬卡多分心凝視,很快便找到了一些并不存在于泰拉上的森林枯葉,他的靈魂抓住這些葉子,身形一閃即逝,便遁入了一片森林之中。

枯葉被車輪壓碎,草木被硝煙染黑。一支大軍正在此進行短暫地休養生息,各類補給和替換零件堆滿了森林的每一個角落,就連那些遺骸都謹慎地縮了起來,不敢再露頭。

掌印者穩住自己的存在,開始確認這支軍隊的狀態——如果可以,他會在之后為他的主君帶去這個好消息。但他被發現了,黎曼·魯斯那疲憊卻又強作精神的靈魂發現了他。

于是,借由酒神之矛的指引,雄獅、天使、可汗、鳳凰與鐵手也都意識到了他的到來。他們仍然看不見他,卻能透過他們天生就具備的超凡感知短暫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于是雄獅發問。

“你有什么任務,掌印者?”他干脆利落地問。“是要來帶走他們五人嗎?他們還在接受治療,恐怕你需要再等等。”

馬卡多有心回答,但他已經無法在此處停留過久——這里終究不是泰拉,只是雄獅那可怕天賦的一個斷面。

他的父親將這份偷來的權柄安在了萊昂·艾爾莊森的軀殼之內,可是,雄獅在這方面終究不夠敏銳,他暫時還不夠了解自己的天賦。

馬卡多被迫地離開,最后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能講出口。他又沖入一片漩渦,其中滿是枉死者布滿仇怨的臉。它們螺旋著蔓延向上,在天空中制造出了一場又一場難以被止息的風暴。

這些風暴本該傷害到支援艦隊的艦船,首當其中要遭受損傷的就是夜幕號與馬庫拉格之耀號,好在人類之主早有預案,混亂的泰拉很適合他使用一些本來上不得臺面的小辦法。

用這種取巧的方式,他將它們一艘接著一艘地放在了安穩平靜的過去,免受打擾。

它們已經不需要再停留在泰拉之內了,支援已經到來,但泰拉附近的宙域內還有另外幾場戰爭正在繼續,山陣號與帝皇幻夢號會需要他們的支援。

馬卡多看的很清楚,只要再過一段時間,萬夫團的拉·恩底彌翁便會登上馬庫拉格之耀,將人類之主的命令傳遞給其上的所有船員.

我們算到了一切。掌印者陰沉地想,臉上滿是憤怒。現在來嘗嘗你自己為了看戲而釀造出的苦果吧。

這件事讓他感到了短暫的寬慰,可問題在于,到底是誰在呼喚他?他已經找遍了大半個泰拉,還是沒有尋見那個聲音的主人。

他只得繼續搜尋,有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燃燒的殘骸中有無數場戰斗正在發生。

安格朗正率領著他的戰犬在皇宮下層的巢都內與魔潮交匯,羅伯特·基里曼和他的極限戰士大軍正在原本歸屬于皇宮外墻的地方與懷言者最精銳的大軍迎面對沖。

那披著洛珈·奧瑞利安皮囊的雜種又回來了,被黑暗操縱,面帶驕傲地立于第十三軍團之主面前。

科爾烏斯·科拉克斯和他沉默的鴉衛們分散于整個戰場,和午夜之刃一樣不約而同地使用了相似的戰術。點對點,單對單的集群獵殺,一擊不中就即刻遁走,哪怕是惡魔也無法承擔這種可怕的代價。

但它們終究無窮無盡,泰拉正在增強它們。這里有戰爭,有變化,有腐朽,有歡愉——這里什么都有,因此它們開始強到不可理喻,也多到不可理喻。

實在是可惡至極,掌印者感到一股可怕的憤怒正在他心底升起——他已經多少年沒有擁有過這樣豐富的情緒反應了?

可這還不是終點,真正的憤怒,是在他看見火蜥蜴與死亡守衛并肩對抗的那個東西時到來的。它正在和伏爾甘戰斗,它使用了莫塔里安的形體

掌印者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將動用靈能支援戰場的想法拋之于腦后,他必須找到那個呼喚他的人

然后,他找到了,或者說,他被找到了。

掌印者的靈魂停住步伐,看見一段正在黑暗中不斷重復的回音。

“馬卡多”聲音的主人虛弱地呼喚。“現在情況如何了?”

掌印者沉默地走過去,用權杖撐起巨石的一角,告訴他:“我們正在勝利。”

西西弗斯滿臉鮮血地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微笑:“是嗎?這樣就好我還需要撐多久?”

“再久一些。”馬卡多閉上眼睛,如是說道。“再久一點。”

“我會盡力。”西西弗斯笑著答道。

更新完畢,一共一萬,明日不確定能不能更新,如果不能會提前通知()

另外,本章順便推薦一個BGM好了,Sisyphus,來自AndrewBird。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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