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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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賣餅子。”燕兒結結巴巴答道。
“我是問你怎么出來賣餅子了?”齊悅喊道,幾步上前,抓住燕兒左看右看。
街邊的閑漢尋熱鬧被打斷很沒好氣,再看這女子長得漂亮的很,忍不住就要開口調戲,卻聽到路人低聲說是齊娘子啊,是千金堂的齊娘子啊,是那位神醫啊…
兩個閑漢頓時打個哆嗦。
雖然沒見過,但齊娘子這個名字如今在永慶府可是有名的很。
乞丐之身成為侯府少夫人,又奉旨和離,會剖腹療傷之技藝,敢帶著人去打架,而城中那些大家公子們都是她的跟班,只要她吆喝一聲,肯定會有一大群呼啦啦的跟著,指哪打哪…..
閑漢轉過身躡手躡腳的忙要溜走。
“站著。”身后傳來女人的喝聲。
她說站著,兩個閑漢還真不敢走。
“娘子..”他們轉過身,陪笑著施禮,“我們..我們不知道…”
“餅子的錢。”齊悅沉臉說道。
閑漢忙從身上掏出一把錢塞給燕兒,這才忙忙的跑開了。
跟著燕兒來到臨近城門的一條胡同里,七拐八拐才站到一間門前。
門開了半扇,院子里兩個婦人正在說話。
“常家娘子啊,這些衣服可要快些漿洗了,人家急著要呢。”一個婦人說道。
穿著素衫裙的常春蘭點頭。
“放心吧,王大姐。”她帶著感激的笑說道,一面用手扶起垂下的頭發。“我一定洗好。”
婦人這才點點頭往外走。
“多謝大姐給我介紹的活。”常春蘭跟在后面連連道謝,再抬起身便愣住了。
齊悅拉著燕兒站在門口看著她,一旁的阿如亦是滿臉驚愕。
小小的院子里有些雜亂,晾曬的衣服占去了所有空地。
“我和燕兒從侯府搬出來了。”常春蘭搬出兩張小凳子,一面將手在身上擦了擦,說道,“坐吧,這里比較亂,就不請你去屋子里坐了。也沒有茶…”
“我不是來聽你說這個的。”齊悅打斷她,也不坐,“你干什么啊?好好的搬出來做什么?是他們趕你出來了?”
“不是,是燕兒要出來的,燕兒本來想去跟舅母一起住的。娘不讓…”燕兒忙忙說道。
常春蘭拉住她。
“去,燒水去。”她說道。
燕兒雖然不舍,但還是聽話的去了。
“大姐,到怎么出什么事了?”齊悅才不信這個,整容問道。
常春蘭笑了,用泡的發脹發白的手抿了抿頭發。
“學你啊。”她說道。
齊悅拍頭。
“你學我做什么啊!”她吐口氣說道,“你能跟我一樣嗎?”
常春蘭依舊含笑。
“是。我沒你那么能干。”她說道。
齊悅跺腳。
“這不是能不能干的事。”她急道,“我,我..”
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已經習慣了自己撐起天的生活。但是你這個土生土長以父以夫為天地的古代人可不一樣啊。
要命,就這樣跑出來,可怎成?民眾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那你不是干了嗎”常春蘭問道。
“我,我有手藝。就是出來了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齊悅瞪眼說道。
“我雖然沒有你的那種手藝,但是我也有手。”常春蘭含笑說道。一面伸出自己的手看,“看,我這雙手也能養活自己和燕兒呢,原來只要想活,就真的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啊。”
這也算是自己的蝴蝶翅膀?
齊悅看著常春蘭有些無語,如果不是自己做出表率,她是絕對不敢如此做的吧?
可是,真是該死,這根本就不是什么表率,對自己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那好吧,你既然學我,就跟我走吧。”齊悅最終說道。
“要是想要投靠你,一開始我就去了。”常春蘭說道,搖搖頭,“再說,你又去投靠誰了?還不是靠自己?”
“狗屁。”齊悅說道。
常春蘭愕然,走過來的燕兒聽的有趣。
“狗屁。”她跟著學了句。
齊悅忙伸手掩住她的嘴,帶著幾分尷尬。
“壞毛病不許學我。”她恐嚇道。
燕兒哈哈笑。
常春蘭也笑了。
“我哪里是投靠自己,我不是搬走了侯府半分家當嘛,這是你祖母的家當,你當然也可以享受。”齊悅說道,拉起燕兒的手,“我們燕兒已經受了很多罪了,已經該受夠了,接下來就是享福享樂,要把從前缺失的歡笑快樂都補回來。”
她說這話矮下身,看著燕兒。
“苦難不一定都是人生,有的人生也不需要苦難,同樣能有成就,我們燕兒已經過了逆境了,那么以后,只要享受順境就夠了。”她說道,也抬起頭看常春蘭,“大姐,你既然學我,那么就學著我去過好日子,我們只過好日子,不受苦不受氣,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燕兒看著齊悅笑的
更開心了。
常春蘭眼圈微微發紅,但這次她沒有再掉眼淚,而是點點頭。
第二天齊悅來上班時,身后就多了一條小尾巴。
“我是齊娘子的助手。”燕兒大大方方的對好奇的弟子們自我介紹。
大家自然認得她,此時此刻燕兒也不再蒙著面巾了,就那樣吧嘴上的傷疤展露于外。
“傷口長得真么好啊。”弟子們紛紛說道。
同樣是被人看到傷疤議論,但這里的議論讓燕兒無比的自在。
“嗯,再過些日子,一定能更好。”大家說道。
齊悅則再問劉普成中藥去疤痕的問題。
“我可以用疤痕切除術,但是她現在太小。時間又太短,所以看看中藥上有沒有辦法,膏藥什么的。”她問道。
她說著又嘿嘿笑,這要是擱在現代給燕兒做個整容分分鐘的事。
“除了疤痕切除,還有皮膚磨削術呢。”她說道,“你知道嗎,我們還能將骨頭磨掉,下巴削尖,割出雙眼皮。安裝人工酒窩,總之就是能把一個丑八怪變成天仙。”
嚇人吧,齊悅等著看劉普成的驚嘆。
“皮膚消磨術。”劉普成點頭,面色是驚訝,但驚訝的卻不是這個。“小齊你也知道這個?”
啊?齊悅驚嘆了。
什么叫我也知道?
“當初我跟著師父,有幸看過《圣濟總錄》,其中就有用玉磨治療面部瘢痕的方子。”劉普成看著齊悅微微一笑,這笑帶著幾分追憶幾分感嘆,“這本書只有太醫院有存,原來也并非什么不傳之秘啊。”
不過轉念一想,齊娘子有此等神技。那其師父又什么書看不到呢,知道的秘方只怕太醫院中都沒有留存的。
齊悅已經張大嘴。
“古人真乃神人也..”她最終喃喃說道,帶著幾分熱切看著劉普成,“老師老師把你會的都教給我吧。”
這個齊娘子。好像總是不知道自己的技藝有多驚人,反而對這里很多習以為常的事發出驚嘆,就好像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這個念頭閃過,劉普成自己也愣了下。另外的世界,是蓬萊仙島之類的神仙之地嗎?
他自己也被自己的念頭逗笑了。神仙鬼怪,醫者不談不念。
因為店里的大夫少,齊悅和劉普成是一人值一天夜班,病房部沒有住人,畢竟住院還是從未有過的理念,窮人住不起,富人不肯住。
值夜班的弟子們熄滅了病房部的燈,院子里變得安靜起來。
看了一會兒書的齊悅走出屋子,院子里有雜工弟子們圍坐說笑,酒菜的香氣散開,見到齊悅出來,他們紛紛起身問好。
齊悅讓他們自便,自己走到另一邊去了,這邊是儲藏間,修成四四方方的,屋頂相比于其他的略微平整,順便上面用來晾曬大的手術單什么的,她扶著梯子爬上去。
矮矮的平房,自然比不得現代的高樓,不過所幸四周都是矮矮的平房,視野倒也開闊,永慶府的夜市還是很熱鬧的,可以看到點點燈火以及聽到叫賣聲還有隱隱的絲竹歌弦聲。
齊悅站在這里怔怔的看著,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小小的酒壺。
“…月亮,給,請你喝啤酒…”
再抬頭眼前似乎場景換了,高樓大廈,燈火璀璨。
兩個同科室的前輩走過來,其中一個扔給她一罐啤酒。
“哈,今晚你夜班,敢喝酒!”齊悅笑道,接住啤酒。
“唉,沒事,我喝多了,還有你嘛。”前輩笑道。
接下來她們會依著欄桿,談天說地,從電視劇到電影,當然少不了醫院里的各種八卦新聞。
齊悅抬起頭,將小酒壺放在嘴邊仰頭喝。
“干杯!”她伸手舉著酒壺對夜空說道,又喝了口,再次伸手舉起來。
“干杯,常云成。”
角落里與夜色融為一體的一塊忽的動了動,還好及時穩住身形。
“小姐?小姐?”院子里傳來阿如的喊聲。
齊悅忙將酒壺順手扔出去,一面對著空氣用力的哈哈又是扇又是應聲。
阿如蹬蹬的已經爬上來了。
“你別爬那么高,頭暈了怎么辦?”她說道,一面嗅了嗅,“什么味?你喝酒了?”
齊悅哈哈笑,擺著手。
“什么我喝酒了,是他們喝。”她伸手指了指院子里,幾個弟子們還在坐著吃喝說笑,齊悅將燒烤引進,大家很快迷上,勞累一天坐下來又是吃又是說笑真是愜意的很,這幾乎成了每次夜班必備的項目,不過有一條,飲酒限制,每次只有小小的一壺,七八個人喝,每個人勉強夠兩小杯。
齊悅指著院子里哈哈笑。
“這酒味真大..”她說道。
阿如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快下去吧,今晚不忙,早點休息吧。”她說道,推著齊悅。
二人說笑著下去了,屋頂恢復了安靜,好一會兒,直到院子里的吃喝的人都散了,燈也熄滅,屋頂一角才動了動,夜色里竟然走出一個人,他快步下了屋頂,閃身進了一間屋子,坐下來摸出一張小小的紙條開始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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