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紅顏

第六百五十五章 激辯

王副處長這時候根本就不在乎嚴練的態度,雖然他和何致都用非常不滿的目光看著自己,但是他對此洋洋不睬,在端起杯子喝了一杯茶之后,繼續按他自己的思路說:“剛才,我啰啰嗦嗦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說明我下面的觀點:第一,我們傳喚羈押葉鳴的原因和理由,現在已經證明都不成立,所以,在明天凌晨三點之前,我們必須按照傳喚的相關時限規定,將葉鳴放出去,絕對不能違規羈押,否則,我們就有變相拘禁的嫌疑,

“第二,關于葉鳴涉嫌參與龔志超團伙、并為該團伙提供庇護的問題,我們現在只是一種揣測,是一種推斷,并沒有扎扎實實的證據支持我們的這一判斷,而在現在的司法實踐中,有一條很重要的原則,那就是‘疑罪從無’,這一條原則,在我們紀檢監察機關辦案時,也是適用的,所以,既然我們現在對葉鳴涉案5.16血案只是一種猜測和懷疑,而沒有真憑實據,我們就應該按照疑罪從無的原則,判定他沒有這個罪嫌,因此,剛剛嚴書記和何局長主張對葉鳴立案偵查,甚至要對他采取刑拘或是逮捕措施,我覺得是不妥的。”

王副處長說完后,會議室里面立即傳出“嗡嗡嚶嚶”的議論聲,有些人點頭贊成他的觀點,有些人則不住地搖頭表示反對,

嚴練和何致見王副處長講得有理有據、滴水不漏,并且立場和觀點都非常明確:就是堅決要為葉鳴洗脫嫌疑、要盡快放葉鳴出去,

他們也都知道王副處長是有備而來,而且很可能做通了一些人的思想工作,今天晚上的這個會議,很可能會出現比較激烈的爭論,于是,他們便也不再出言反駁王副處長,而是讓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發言,表明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并對如何處理葉鳴提出各自的意見,

正如嚴練和何致所預料的那樣,其他人在發言時,很明顯地分成了兩個陣營:省政法委的兩個人表態支持嚴書記和何致的觀點,覺得必須對葉鳴采取進一步的偵查措施,并要堅決揪出他后面的后臺和保護傘,將涉及5.案和龔志超犯罪團伙的人員全部繩之以法,而省公安廳的顧嘉琛和李澤平、省高檢的陸成,則堅決主張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再羈押葉鳴,更不能對他采取進一步的偵查和強制措施……

一時間,會議室里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爭辯得異常激烈,

王副處長早就想好了這次會議的策略,這時候見大家爭論不休,于是便提議道:“同志們,我覺得大家如果就這樣爭吵下去,吵到明天也吵不出一個結果來,依我看,我們還是應該按照我們的議事規程,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以舉手表決的形式,對釋不釋放葉鳴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作出后,大家共同承擔責任,不知嚴書記覺得怎么樣無限之門。”

嚴練在剛剛得到何致的匯報,說王副處長、梁副處長和陸成等人聚在一起密謀什么事情時,就猜到了他們今晚可能會結成統一戰線,共同來維護葉鳴,所以,舉手表決的結果,肯定就是對方的意見占上風,而這個結果,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將來無法向周濟清書記、謝宏達部長、汪海秘書長交代的,

因此,在聽到王副處長舉手表決的提議后,他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說:“王處長,關于葉鳴的問題,事關重大,放他與不放他,現在不是我們專案組能夠決定的,我早就說過:葉鳴是這個案子的關鍵因素,也是5.16兇殺大案能否取得突破的最重要的人物,他的問題,既牽涉到龔志超團伙上一次逃避打擊的內幕,也牽涉到很多涉案的幕后人物,如果把他放出去,萬一他與龔志超一樣,兩腳彈彈逃之夭夭,我們到哪里去找他,

“更何況,關于葉鳴的問題,我已經詳細向周書記做了匯報,周書記指示:既然葉鳴在此案中如此重要,專案組就一定要把他作為突破口,抓緊審訊,抓緊調查取證,力爭早日獲得他的口供和違法犯罪的證據,如果我們現在舉手表決,萬一表決的結果是葉鳴沒有嫌疑,應該立即釋放,我們還怎么落實周書記的指示,怎么突破5.16兇殺大案,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們不能做出任何決定,而是應該再次向周書記匯報,將我們開會的情況以及大家的意見都匯報給他聽,請他最后做出一個決定,如果周書記在聽完大家的意見后,也覺得葉鳴沒有嫌疑,應該及時予以釋放,那我們再放他不遲。”

他的話音剛落,陸成就在對面憤怒地指責道:“嚴組長,你既然這樣說,那還召集我們開這個會議干什么,還要我們發表各自的意見干什么,你直接向周書記請示該怎么處理葉鳴不就得了,再說了,我們這個專案組,是從各個部門抽調組成的,專案組的職責和權力,就是可以根據調查和審訊的結果,對有關的犯罪嫌疑人做出正確的判斷,以決定他們是否有違紀違法和犯罪的行為,周書記現在遠在省城,他對這邊的情況根本就不了解,他怎么能夠判斷葉鳴是否涉嫌違法犯罪,怎么能夠代替專案組做出決定,如果真是這樣,那還要我們這個專案組干什么,他周書記直接在省城把這個案子定下來就行了嘛,他想安誰的罪名,想揪出誰來,直接開個名單,讓我們省高檢和省紀委去照名單抓人就是,根本就沒必要勞民傷財成立這么一個專案組了。”

由于陸成與何致之間矛盾較深,加之何致又是周濟清書記的親信,所以,陸成雖然不認識周書記,但對他一直心懷成見,此刻,他便借這個機會將自己積壓的對周濟清的不滿,一股腦兒地傾瀉出來,也顧不得自己犯不犯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