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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房老太太臉上露出笑容,卻責怪地看了白媽媽一眼,“話也不說清楚。”
白媽媽笑著道:“奴婢也是太高興了,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郡王爺請來的郎中真是好脈息,葛家大爺醒過來了。”
長房老太太和琳怡對視,兩個人都是難掩欣喜,“真是上天不負有心人,這一關算讓他熬了過來,當時郎中說的緊急,這傷十有是不能好,既要全力來治,又不讓我們抱太大期望,琳霜這孩子也是癡心,就在旁邊守著,有幾次葛家哥兒已經氣息微弱,她就是不肯放棄,拉著葛家哥兒說話,讓旁人聽了也要落淚,還好葛家哥兒不負她,硬是肯熬過來。”
陳允遠道:“還是郡王爺請的郎中手段好,這種傷連太醫也治不得。”
琳怡起身想要去看琳霜,長房老太太讓白媽媽扶著,“我也去看看,要不然也不放心。”這幾日長房老太太每天都要去琳霜屋里坐一會兒。
琳怡趁著丫鬟去拿斗篷的功夫看向周十九。要不是周十九想起張風子,葛慶生也不能救回來。
琳怡嘴角含著笑容,迎上周十九的目光,周十九眼睛清亮。
琳怡和長房老太太到了琳霜房里,葛太太和琳霜將長房老太太和琳怡讓去上座,婆媳兩個二話不說就跪在地上。
長房老太太收起笑容,正色道:“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琳怡親手去扶葛太太,白媽媽將琳霜攙起來。
“我們家慶生是遇到貴人了,否則哪里還能活命,慶生傷成那樣,我和老爺看了也只說不中用了,哪里還能救得回來,只要能支撐著看到那些害他的人被抓,就是上天抬愛。沒想到真的就醒了。”葛太太抽抽噎噎地哭,琳霜臉上也滿是淚水。
小蕭氏安慰葛太太,“醒了就好,以后飯、藥都更能吃下去。傷會好的更快些。”
長房老太太道:“郎中怎么說?要什么藥我們都能湊來。”
葛太太道:“那位先生說了,人醒來了也要好好將養,沒有個把月是不能動半分的,還好天氣冷下來,否則傷口不容易好,從前府里拿的那些傷藥還是要日日更換,只怕要用上幾個月。”
長房老太太松口氣笑道:“這都是好辦的。不過才幾個月,怎么想法子也不能斷了他用的。”
葛太太忙謝長房老太太。
長房老太太道:“別謝我,都是郡王爺辦的,我哪里有這樣的能耐。”那些藥是內務府賞賜下來的,極為好用止血、祛腐、生肌,眼見葛慶生用得好,周十九又去內務府要了些回來。
葛太太又要謝琳怡。
琳怡忙跟著起身攔下葛太太。
葛太太道:“不但用了老太太的板子,還讓康郡王幫著里里外外瞞住。上面怪罪下來豈不是受我們連累,為了救我們一家性命,可是用盡了力氣。我們做牛做馬也還不上。”
長房老太太將皇上命信親王查明的事說了,“皇上面前廣平侯已經寫過密折,想必是不相干。我們只要聽消息就是了,再難會如何,總比之前生死未卜時好了。”
葛太太連說是。
長房老太太和葛太太說話,琳怡和琳霜去暖閣里坐下。
琳霜緊緊地拉起琳怡的手,又是高興又是止不住眼淚,“這幾日若不是你,我怎么也撐不下去。我已經想好了,若是慶生真的沒了。我也跟著去,我們一家三口也好團聚。那些勸我的話我是懂得,只是不想去做,有幾次我都已經覺得沒有了希望……還好慶生挺了過來。”這些日子真是度日如年,誰也說不好慶生到底能不能好,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想離開慶生。生怕只要一轉眼,慶生那微弱的呼吸就會停下。
琳怡笑道:“這下好了,你也能歇歇。”琳霜不眠不休的照顧葛慶生,憔悴的一陣風就要吹倒似的。
大家坐了一會兒,張風子從葛慶生屋里出來,葛老爺忙上前千恩萬謝,張風子也不受禮數,只是囑咐葛老爺,“還請姻家人來開藥方。”
葛老爺一下子怔住了,以為是哪里怠慢了先生。
張風子道:“論脈息姻家比我要好,我所學不過是那些藩外之術。若是沒有姻家幫忙也難撐過難關。”
葛老爺這才明白,恭恭敬敬地將張風子送出去。
聽說張先生已經換好藥走了,葛太太和琳霜忙趕過去看葛慶生。葛慶生仍舊虛弱說不出話來,葛太太和兒子說了幾句話,便將琳霜留下,臨走前不忘了勸琳霜,“少用些精神,你們兩個都要好好歇著。”
琳霜答應了。
等葛太太出了門,琳霜看向床上的葛慶生,熟悉的目光和神情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就像是夢一樣。她多么害怕慶生最終還是要被抬進棺木中去,再也不會和她說話,再也不會對她微笑。
“慶生,我懷孕了。”心中有無數的話,卻只能哽咽地說出這一句。因為這些日子她已經在不停地后悔,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什么都不會說,只是要說這一句,讓慶生知道,他們有了孩子。
葛慶生目光閃動,淚水緩緩淌過臉頰,露出了笑容。
琳霜伸出手去擦葛慶生的眼淚,“慶生你不要哭,我也不哭,我們都不哭了。”這些日子已經流了太多眼淚。
時辰不早了,琳怡和周十九坐了馬車回康郡王府。
葛慶生醒過來了。
這些日子繃緊的神情終于得到松懈,琳怡長長地舒口氣。假報葛慶生已死是為了將買兇的人查出來,大家都在為葛慶生的生死焦急,周十九已經安排好局面。她常常覺得周十九太會算計,不管發生了什么,總是將利益算的清清楚楚,可這一次,多虧有了周十九,否則葛慶生即便是救了回來,不知道哪里還會有刀刃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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