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魏延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劉備等人頓時大為興奮,急急忙忙的都趕出來迎接。
劉備緊握著魏延的手,一雙明亮的大目中又閃動出了朵朵淚花,一個勁的感慨而言道:“文長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魏延被劉備搖晃著手,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簡略點說也算是對劉備有氣。
當初自己身負重傷,劉備卻為了張飛之危硬派遣自己出戰,如今可是倒好,張飛確實是以光桿司令的方式跑出來了,自己卻陷落在了袁尚的手里!
張飛被困在固山的時候,劉備掙命似的要讓自己去救,怎么如今輪到自己失陷了,卻不見劉備發一兵一卒,隨便摸把兩把眼淚,說幾句安撫之言就算是了事了?這待遇未免也有些太天差地別了吧!
魏延心里有氣,但沒有表現出來,大部分人也看不出來,眾將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將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個全乎,卻有張飛憨聲憨氣的問道:“文長,你怎么回來了?是袁尚將你放回來的么?俺們適才正想著如何攻破袁軍,救你出來呢!”
魏延心中冷哼一聲,暗道說的好聽!
“袁尚為何放我回來,我亦是不知,可能是看我無足輕重吧。”魏延心里不順,說話卻是平平平淡淡,了心里的氣委實憋的十足。
若說自己上一次被擒,是因為小視了龐德,活該受辱。那這一次,純粹就是劉備的私心和張飛的指揮失誤。到頭來還按兵不動,只會拿好話填人,惹得自己丟人現眼。
張飛沒有感覺到魏延的不滿,不過對于自己脫逃,魏延被困的事情,他心中還是很不自在的,他大步上前,一把攙住魏延。對他說道:“回來就好,走!咱帳內喝兩盞酒去,給魏老弟你壓壓驚。”
魏延也不反駁,任憑著張飛拉著,向著帥帳內走了進去。
放走魏延之后,袁尚的軍馬就開始全面撤退,將防線撤回到陽平關一線。在這里安營扎寨布防,與劉備做最后的對抗。
當然,陽平關若是失守,則漢中就再也沒有留守的余地,當盡快撤退了。
趙云的兵馬此刻也已經撤回來陽平關戰線,與袁尚會和之后。共同布置兵馬,等待劉備的來襲。
安營扎寨布置妥當后,袁尚在趙云的陪同下,前往一處營寨,那就是夏侯淵的營寨。
老丈人受了傷。自己不來瞅瞅,怎么說也都說不過去。
夏侯淵的傷還沒有好。此刻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突然帳簾子一掀,卻見袁尚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夏侯淵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見袁尚把手一抬,擋住了他的話頭,搶先開口。
“考你一個問題,五個小朋友分一個西瓜,只準備切三刀,怎么樣才能保證三刀之內,讓每一個小朋友手里都有一塊西瓜?”
夏侯淵聞言愣了愣神,低頭仔細的想了一下,道:“應該……切不出來吧?”
袁尚搖了搖頭,道:“簡單!一刀砍死一個小朋友,然后再用兩刀把西瓜切成四瓣!”
夏侯淵問言呆住了,張開嘴巴木訥了半晌,方才言道:“那個小朋友死的多冤啊!”
袁尚雙眸一瞪,一把揪住夏侯淵的衣襟,怒道:“你也知道小朋友死的冤?我看你比他還冤還蠢!小朋友死了,好歹同伴都吃到西瓜念他的好,你死了算什么!你以為你這么死了,曹操泉下有知就會念你的好?曹植在鄴城就會認為你忠義?你侄女夏侯涓就會以你為榮?我呸!等你孫女長大了,問我他外公是怎么死的時候,你讓我怎么回答?是說我指揮不當,還是說我心底狹窄,把她外公逼死在定軍山了!”
夏侯淵睜大著眼睛,靜靜的盯了袁尚半晌,接著猛然一抬手,打掉袁尚拽著自己的手,怒道:“我還沒頹廢到需要你來教訓我的地步!”
“希望這樣最好!”袁尚不以為意,拍了拍手,道:“告訴你,你若是下一次還有尋死之志,我回家就把夏侯涓休了!你信不信?”
“你敢!”夏侯淵頓時怒了,暴躁的起身,道:“你敢休我涓兒,我一刀廢了你命根子!”
“那你就別死,好好看住了我!”袁尚針鋒相對,不卑不亢。
靜靜的沉默了良久,夏侯淵突然長嘆口氣,搖頭坐下,苦笑道:“看不出來,你對我倒是頗有幾分情意,為了斷我死志,連休妻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你省省吧,別自戀,我還沒有喜歡你到能把自己老婆扔掉的地步。”袁尚搖了搖頭,無奈道:“人都有一死,但到了這種地步,我覺得你這種死法委實不值,若要真死,你老人家也最好給我死得其所一點。”
夏侯淵聞言抬起了頭,看了看袁尚,道:“如今你的兵馬已經全線龜縮到了陽平關,劉備的川軍主力即將到來,你對川軍已經用了幾番狡計,但終究改變不了大勢,事到如今劉備其勢如虎,你打算怎么應付?”
袁尚斜眼看了夏侯淵一眼,道:“詐敗,伏兵,火計……能用的我基本都用了,接下來這一仗,就是硬碰硬,沒有什么計策可施。拼的就是兩軍素質了。”
夏侯淵聞言猶豫:“硬碰硬的打,憑漢中目前的兵力,只怕……”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
“沒有就閉嘴。”
夏侯淵:“…………”
跟夏侯淵說了幾句之后,袁尚隨即又匆匆忙忙的轉回大帳,開始軍事會議。
此時趙云,司馬懿,龐德,甘寧,徐晃,馬岱,杜襲等人具在其內,看了袁尚進來,急忙紛紛迎接了上去。
趙云當先迎上了袁尚,低聲道:“主公,斥候來報,劉備大軍兵分三路,直奔陽平關而來,川軍盡出,氣勢十足,頗有將我們一股打出漢中的勢頭,此仗只怕不易。”
袁尚揉了揉鼻子,環顧四周,道:“劉備舉大兵來犯陽平,這是咱們在漢中最后的一道防線,你們適才已經商量多時,不知可有什么好的計策?”
司馬懿聞言上前道:“適才,諸位將軍都曾有獻計的,但都不太理想,不堪大用。”
袁尚聞言向著帥位一坐,道:“說來聽聽。”
司馬懿道:“趙大都督獻計,像對付張飛一樣,再用一次火攻。”
袁尚聞言想了想,搖頭道:“這個季節,陽平之地雨水繁多,用火計不是上策,被澆滅了怎么辦?還有別的計策嗎?”
甘寧大步流星上前,道:“主公,老子認為,乘著劉備兵馬前來急攻,在半路上設下埋伏最佳!”
袁尚搖了搖頭,道:“從漢中往陽平,雖然崎嶇,但道路還是有幾條的,咱們難以判斷出敵方路線,設下埋伏,敵人不走咱們埋伏的路線怎么辦?”
龐德起身道:“若是用詐降之計呢?末將愿意去詐降。”
袁尚想了想,又搖頭道:“你們都是我的心腹股肱,詐降恐劉備不信,就算是信了,他身邊現在有龐統法正等高人,很容易就會被看出破綻,此法不行。”
見諸多意見都被袁尚駁斥了,司馬懿站了出來,又道:“主公,適才北方的斥候前來傳話,說是賈詡在洛陽戰中,生擒天子,擊潰其軍,三輔皆平,此刻關中軍正奔著漢中趕來,相信不日就可抵達……”
話還沒等說完,便見袁尚猛然起身,定定的直視著他道:“你此言當真!”
“此事乃是郝昭將軍的親信親自來報,趙大都督認得,斷然無差!千真萬確!”
袁尚愣了半晌,接著仰天長笑,道:“關中軍若到,我軍的實力和兵力就不在劉備之下了,到時候直接強攻就可以,還用個狗屁計策……對啊,我軍實力強大,直接強攻就好了嘛,是哪個笨蛋提議用計策的?真他娘笨!”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不過在兵馬趕來支援之前,我們跟劉備,還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的!”
袁尚點了點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跟劉備好好的對上一對!”
數日之后,劉備大軍兵至陽平,而等候在這里的,是袁尚集合所有的漢中兵馬的全面布陣。
兩軍依山傍水,各持己利,無數的弓箭在調準著準頭看向對方,漫天的喊殺聲響徹在山野原野,沖天的殺氣直沖云霄,氣勢磅礴,直令風云變色,大地皆為之顫抖。
袁尚紅袍銀甲,在盾牌的護持中縱馬而出,遙遙的摔著將劍,高聲喊道:“劉備何在,出來與我答話!”
蜀軍陣中,劉備亦是來到前陣,看著遠方那個熟悉的年輕身影,眼眸中在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肅殺的沉寂。
“呵呵,袁三公子,久違了!”
袁尚上下打量了劉備幾眼,淡笑道:“玄德公,好久不見了,想不到,當年那個在汝南,與我一同策劃如何對抗曹軍的一方郡守,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獨霸西南的亂世軍閥,事件之變委實讓人驚詫,如今玄德公吞劉表,據荊襄,逐劉璋霸西川尚嫌不足,又來圖謀我漢中,領著這么多的兵馬來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玄德公,我當初在汝南,可沒看出您這么有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