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之戰后,曹操身死,袁尚雄踞此地,自此一直占據天下諸侯主位的曹操由世間落馬,天下再一次的形成了群雄割據的局面,亂世風云再起,風雨飄搖的漢室天下再一次顯得混沌不明了。
袁尚的帥帳之內,袁尚本人正在一個個的審核著曹軍的一眾高官俘虜。
這第一個審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個令所有袁氏中人全都恨得牙牙癢的罪魁禍首!
曹操手下五大謀士之一的程昱,程仲德!同時也是當年一箭射傷袁紹,導致袁紹最終含恨而終的罪魁禍首!
看著一臉漠然不屑,昂首站立在帥帳當間的,好像他不是這里的階下囚,而是這里的主人一樣,一身傲骨風姿卓著,絲毫不減當年。
“程昱。”袁紹緊緊地盯了他半晌,終于緩緩地開口言道:“我想你應該明白,落到我的手里,你是不可能活命的,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應該更清楚吧?”
程昱聞言,哈哈一笑,搖頭道:“你父袁紹,當年死在老夫之手,你要殺我替父報仇,乃是天經地義之舉,何必多言?老夫從當年那一箭射出伊始,便始終惦記著這一時刻,今日總算等到了。”
袁尚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道:“你當年之舉,乃是各為其主,我并不怪你,但父仇卻不可不報,你放心,一碼歸一碼,你死之后,日后攻下許昌,我袁尚絕會不將仇恨牽扯到你的家人和后人身上,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程昱聞言哈哈一笑,搖頭道:“袁尚,你不過是打下了關中而已,切勿太過猖獗,我軍雖然在關中遭到慘敗,折了于禁。許褚,曹純等諸多將領,但中原實力猶存,夏侯惇,曹仁等輩尚在,荀彧、郭嘉、賈詡等人輔佐明公之后坐鎮許昌,想要一鼓作氣的打下他們,你未必能夠如愿以償。”
袁尚聞言笑了,笑的很深邃,很愜意。
“打不打得下。從今以后便是我的事了,與你這即將作古之人無礙,你不要惦念那么多,好生上路走你自己的鬼門關,才是正道…….來人啊,待下去,斬!”
刀斧手隨即上前,按照袁尚的吩咐將程昱領了下去,至此。曹軍中的一代名臣亦是與世長辭。
將程昱拖下去之后,卻有另一重臣謀士荀攸被帶了上來。
荀攸對曹操也是忠心耿耿,任憑袁尚如何說,也是堅決的不肯歸順。但荀氏乃是潁川大族,非尋常人可比,若是任意屠戮,袁尚唯恐會令中南的讀書之人震動。因此權衡再三,隨即決定將荀攸暫且亢,不與處置。
另外又有一眾曹臣或殺或降。而后,終于輪到了一位重量級的人物登場。
當夏侯淵被刀斧手綁縛,昂首闊步的走進帥帳來時,一直站立在袁尚身邊的司馬懿雙眸不由得一亮,開懷地沖著袁尚一扭頭,一臉潸然笑意地言道:“主公,是你老丈人!”
袁尚聽這話不對味,眉頭一皺,很是不滿地言道:“你老丈人!”
夏侯淵聞言不由得勃然大怒,朗聲怒吼道:“我到底是誰老丈人,袁尚你這混蛋到底把我家涓兒許了幾個人!”
袁尚急忙轉過頭,滿臉笑意地沖著夏侯淵拱了拱手,道:“丈人爹別動怒,我剛才是開玩笑呢,涓兒是我媳婦,明媒正娶的親媳婦,我怎么舍得讓別人染指呢?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哦。”
夏侯淵重重的哼了一聲,將頭一扭,道:“少廢話,可速殺我!”
袁尚搖了搖頭,道:“殺了你,那不就是忤逆之罪,涓兒知道,也是會怪罪于我的,丈人爹你可不能陷我于不忠不義之地………要不,您覺得投降這條路怎么樣?”
夏侯淵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放屁!我夏侯淵堂堂男兒,這輩子直忠心于孟德一人,怎么會投降于你這混蛋!不可能!”
“曹操已經死了,你何必為他忠心?難道你就不顧涓兒的心情和感受了?”袁尚皺起眉頭,不滿地問道。
“后輩自有后輩福,兒孫的事情,我管不了,任憑他們自己處置!”夏侯淵的語氣很是英朗,絲毫不容侵犯。
袁尚看著夏侯淵的表情,終究是長聲一嘆,擺了擺手道:“拉下去,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對他無禮,知道了么?”
“諾!”
夏侯淵走后,司馬懿笑著走到了袁尚的跟前,低聲道:“怎么,對你這丈人爹沒轍?殺不得打不得罵不得,只能這么干養著?”
袁尚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說咋整?”
司馬懿呵呵一笑,道:“正所謂疏不間親,別看你管他叫丈人,但他自姓夏侯,你自姓袁,等將來尋個機會,找你媳婦夏侯涓親自來勸降于他,小媳婦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不信這老頑固心不軟,不肯答應。”
袁尚聞言想了一想,眼珠子一轉,點頭笑道:“還是你的招好。果然夠風騷。”
“全憑主公指點得當。”
“曹軍將領和降卒都處置完畢了?”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都處置完畢了,除了曹洪,徐晃等個別勇將舍命保護曹彰沖突出陣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死的死,降的降,曹軍此番算是元氣大傷了!”
袁尚點了點頭,道:“恩,既然如此,命令三軍,即可準備,回兵長安,暫時養精蓄銳,以待良機。”
司馬懿聞言頓時有些發懵,道:“回兵長安?如今曹操已死,兵馬四散,這個時候不盡舉大軍攻殺中原,奪下許昌,還休息什么?高干和袁熙還在陳留和徐州奮戰,你好不容易得到了關中,還不立刻領兵去增援他們?”
袁尚聞言面色不變,道:“你要是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即刻派人通知高干和袁熙,令他們暫時回兵,不要繼續強攻。給曹軍一個喘息之機,讓他們好好的歇息歇息。”
司馬懿皺了皺眉,道:“什么?主公,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袁尚微微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你日后自然便知。”
許都,司空府。
曹軍大敗,曹操本人被劉備誅殺的消息,很快就通過荊州的探子傳回了許都,事情剛在天下散播。劉備立刻聲名大噪,令人如雷貫耳,但同時,也被許都的曹氏諸將將他連同袁尚一并恨到了骨子里頭。
“劉備!袁尚!我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司空府的正廳之內,一個陰霾的聲音聲嘶力竭的放聲怒吼,其中還夾雜著悲切的呼鳴。
哭喊的人,是一個長相頗為俊朗的年輕人,眼眉之間很有幾分曹操的形象和氣質,不過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陰霾之感。
這個人叫做曹丕,是繼死去的曹昂之后。曹操諸子當中最大的一個孩子。
曹丕身邊,還矗立著幾個其他的曹家已經成年的孩子,另外還有荀彧和賈詡兩位老人,郭嘉身體欠安。故而在這種時候并沒有能夠到場。
“二公子勿要過于悲切,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應付袁尚的兵將,如今明公已經歸天。西北之面再無阻隔,需要趕快糾結兵馬,前往阻擋。以免袁尚大兵東進,則中原危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曹操生前最信以為臂膀的副手,尚書令荀彧。
曹丕聞言急忙站起了身,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點著頭對荀彧言道:“荀公說的是,丕適才情緒過于悲憤,是有些失態了……只是許都兵馬目前自保尚且不足,如何抽調大軍前往應付袁尚之流?”
荀彧想了想,沒有說話。
“兄長,這種時刻,不妨抽調夏侯惇和曹仁立刻回師許都,鞏固內防展現,徐州邊境之地可失,然許都卻是失卻不得,更何況袁尚本人比之袁熙和高干之流不知強出多少,咱們寧可集中全部的力量來對付他,也不可在無害之人的身上浪費過多的精力。”
眾人聞言不由盡皆一愣,看向說話之人,不是別家,正是曹操的四子,曹植。
時刻三年,曹植雖然還是有著當初與袁尚一同去塞北的模樣,但很顯然,身上的幼稚之氣已然是去掉了不少,更多的是一種成熟男人的氣息。
一直半瞌半睡的賈詡聞言不由張了張眼皮,漠然地看了曹植一眼,突地冒出了一句:“這話……說得好,說得很一語中的。”
曹植顯然沒有想到賈詡居然會夸贊他,急忙拱手而言道:“賈大夫過贊了。”
曹丕適才還是哭的紅腫的眼睛,此刻在不知不覺中不由的泛出了一絲精光,瞅向曹植的眼色很顯然也有了幾分變化,點了點頭道:“四弟的諫言妙啊,不愧是當年父親重點栽培的曹家后輩,比起我等這些庸碌之人,卻是強出了不少。”
“二哥夸贊了,弟弟萬萬不敢當此謬贊。”
眾人正商討著,卻有斥候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稟報,道:“啟稟荀尚書…….袁軍各部皆有大的動向!”
荀彧聞言,頓時一驚,忙道:“講!”
“關中袁尚,回兵長安,按兵不動,攻打陳留的袁熙,回師平丘,渡河北歸,攻打徐州的高干,則是率兵回往青州,亦是不在繼續襲饒,不知所圖為何?”
眾人聞言不由得盡皆大驚。
曹丕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喃喃自語:“袁氏三路兵馬盡撤?這是怎么回事?他們明明已然是占據了上風啊?袁尚這是打的什么主意?”
諸人之中,大家都是非常的疑惑,唯有賈詡的眼睛在不知不覺間泛出了精光,在曹操遺留下來的以曹丕,曹植為首的這幾個兒子當中來回掃蕩,似是有著什么古怪的想法,但終究還是一直三咸其口,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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