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獨身一人,亦是無所畏懼,即使是以衰敗孤獨,亦是不會在他人面前留下一絲軟弱,即使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向了盡頭,也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彎下一絲的腰桿,這就是曹艸,舍我其誰的霸氣與與生俱來的傲氣自懂事開始便存在于他的內心,任憑誰也奪不走,任憑誰也換不下!
面對這個蒼老的梟雄,挺立的勇者,即使是出于風雨飄動和搖搖晃晃之間,然那股士氣依舊懾人,讓人無法直啜其鋒。.
一時間之間,劉備退卻了,迷茫了,猶豫了。
“哎!”已是開始旭曰東升的劉玄德在沉寂了半晌之后,終于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雌雄寶劍,輕輕地向著旁邊一甩,無奈地言道:“曹艸啊,我終究是比不上你。”
滿臉淤血的曹艸聞言不由得樂了,他搖了搖頭道:“無需妄自菲薄,在孤之同輩人當中,有資格稱得上是孤之對手的人,只有你一個而已。”
在同輩之人中論比,很顯然是將某個賤人給摘除了出去。
劉備收起寶劍,翻身下馬,對著曹艸驀然而語道:“曹艸,此生不能戰勝你,是備一輩子無法彌補也無法填充的遺憾,然事以至此,備想給你最后的尊嚴,你自裁吧。”
曹艸的面色毫無變化,顯然是承認了劉備的話語接受了他的建議……
“劉備,你沉寂了半輩子,年紀雖老然心氣不老,在沒有孤的天下,便任由你去馳騁奮戰吧,但孤并不認為你這樣就算是贏了,孤之死或許可以令你的名聲與威望達到頂點,但不要以為僅僅是這樣你就算是贏了,記住,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將會阻擋你繼續奮進的道路,那個存在是孤至今也無法逾越的,希望你好自為之。”
劉備聞言默然,過了半晌方才緩緩地開口言道:“你說的那個人,應該是袁尚吧?這個人的厲害我是知道的。”
說到這里,卻見劉備將手一指,投向著一邊的諸葛亮,頗為自信的朗聲而言道:“但是備不怕!因為現在的備有了諸葛軍師為臂膀和輔助,不論是你,還是袁尚,孤都有信心,能夠徹底的擊敗你們,重新建立一個風平氣正的大漢江山!”
曹艸將目光由劉備身上轉向了諸葛亮的身上,靜靜地瞅了他好久,終于開口言道:“好,不錯,不錯,劉備,孔明就讓孤在天上看著你們是如何開辟這所謂的漢統江山,開辟你們所謂的清平盛世!”
長劍森寒,劍影略過,陰冷的劍芒伴隨著殷紅的鮮血順著曹艸的脖頸緩緩的向下滴落,鋪撒在了泥濘的官道上,顯得是那樣的璀璨如花,炫麗奪目。
已是逐漸接近白晝的天空,此刻由北方之地,卻也是緩緩地劃下了一條優美的弧線,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尾巴,快速的略過天際,輾轉的消失在了抬頭仰望中人的眼簾之中。
一代梟雄,就此隕落。就如同那重天際劃落于塵埃的流星一樣,從此消失在了這片天際。
“死了”過了好半晌,劉備方才木訥的問出了這么一句。
諸葛亮輕輕地拍打了兩下羽扇,點頭回道:“死了。”
劉備靜看著曹艸的身軀,皺了皺眉頭道:“既然是已經死了為何身軀還屹立不倒人,也能站著死?”
諸葛亮搖了搖頭,嘆息道:“非常之人,自當有非常人之態,他終究是一代梟雄,死狀異于常人,本就是在意料之中,主公又何必掛懷?來人,將曹艸的尸身裝車。”
手下的兵馬七手八腳的將曹艸的身軀裝進了車攆之中,方才完畢,卻突聽遠處一陣馬蹄聲響,但見一支薄薄的煙霧由遠及近,不知是何方兵馬。
“軍師這是?”
諸葛亮笑著搖了搖頭,道:“主公勿憂,事情已然辦成,不論是曹軍還是袁軍,此刻來亦無用,他們剛剛經歷過大戰,不敢輕舉妄動,主公盡管放心便是。”
說話之間,這支騎兵已然是遙遙地駐馬在了劉備等人的不遠處,為首之人,那英俊的外貌和獨特的姿態,除了諸葛亮之外,任其余的在場之人怎能忘卻。
“袁尚!”張飛當年算是在潁川,受袁尚荼毒頗深的一個,此刻見了袁尚,不由得咬牙切齒,下意識的吼了一句。
袁尚顯然也是認出了劉備一行人,心中詫然之余,臉上卻是露出了故意演示的驚喜神色。
“玄德叔叔!”
一聲肉麻的叫喊,頓時令劉備渾身雞皮疙瘩往下蹭蹭直掉,劉備的雙瞳猛然間緊縮,干笑著沖著袁尚施了一禮,道:“賢侄兒,好久不見,。”
袁尚哈哈大笑,走馬向前上了幾步,沖著劉備拱了拱手,道:“什么好不好的,湊合活唄!玄德公,聽說自打當年汝南分別之后沒多久,您就率領手下兵將轉移到荊州去發展了,怎么今曰這么湊巧,卻是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好像不是荊州的轄區吧?”
劉備呵呵一笑,警惕地瞅著袁尚,卻是沒有答話。
“你們來旅游?”袁尚眉毛一挑,笑著問出一句。
劉備和張飛的表情同時抽了一抽,都是沒有說話。
“不是旅游?那就是專門來投奔我的了?哎呀,別靦腆啊,我河北地大物博,要容納叔叔您和您的手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放屁!你這卑鄙小人,誰會投奔于你!”張飛大吼一聲,已是手舞丈八蛇矛策馬而出,來到場間,對著袁尚高聲怒吼。
張飛這一動不要緊,一下子牽動了對面的又一員猛將,馬超立刻也是舞槍縱馬而出。他適才被袁尚一頓言語刺激,心中不爽,此刻正想找個人發泄發泄。
張飛一見馬超御馬的姿勢,常年的征戰經驗就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絕非常人,隨即高聲問道:“俺乃是燕人張翼德是也,汝乃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俺這槍下,不殺無名下將!”
馬超冷笑一聲,道:“吾家世代公侯,我之名號又豈是汝一介區區屠戶匹夫配問的?”
張飛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袁尚卻是在后頭添油加醋。
“他叫馬超,西涼錦馬超就是他,張將軍你別聽他名頭大,其實就是個廢柴!捅了人家七槍都捅不死人。”
馬超聞言,也是勃然大怒。
兩個勃然大怒的人瞬息間叮叮當當的在場中打成了一團,濺起了好些的塵土。
兩人再場中交手,張飛身后的劉備卻是看得心驚,本以為顏良文丑死后,河北當是再無勇烈之將,不想袁尚短短幾年的發展竟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不但勢力大幅度的增長,麾下武將也是多了不少的能人,隨便拎出一個竟然就能與自家三弟決勝負,只怕此人目前的勢力,已是不在當年袁紹全盛之下。
劉備正尋思著,卻聽對面的袁尚已經是高聲呼喝起來,沖著劉備喊道:“玄德叔叔,讓他們兩個打他們倆的,你別愣神啊,咱倆繼續敘舊!”
劉備的注意力,這才方被拉回到袁尚的身上。
“玄德叔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不在荊州好好呆著,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做的什么?”
劉備聞言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過來協助賢侄殺賊破敵的。”
袁尚恍然地“哦”了一聲,然后道:“原來是來助我殺賊的啊,那我還真得謝謝玄德叔叔了敢問玄德叔叔,這賊你殺了么?”
劉備聞言不動聲色,只是反問了一句:“賢侄,你說呢?”
袁尚的表情不變,淡淡道:“我猜你應該是殺了!”
“賢侄還是跟原先一樣的聰明。”
“人殺了,可以把尸首給我么?”
“賢侄,你我之間無需說那么多暗話,人是我殺的,尸首和首級自然得由備帶回去!”
袁尚呵呵一樂:“沒有商量的余地!”
劉備估摸了一下袁尚身后兵馬的數量,接著信心倍增,點頭道:“沒有!”
袁尚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道:“曹艸的兵馬是我破的,人是我逼走的,如今你卻是來撿現成,玄德公,不仗義啊!”
“為國除賊,人人有責,何分彼此?”
“玄德公,看來你這是心存大志,誓意沒商量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賢侄破敵有功,我以漢室皇叔之尊謝你了,其他的都可以答應你,惟獨這一件備不能夠松口,還望賢侄見諒!”
袁尚聞言沉寂了一會,突然雙眸一閃,道:“你的意思是,除了將曹艸的尸首交還之外,別的事你都可以答應?”
劉備點了點頭,道:“你我都是漢室忠臣,親密無間,理應如此。”
“好,那把你媳婦借給我睡兩天”
此話一出,頓時滿場皆驚,所有人的臉色頓時失去了顏色,就連在場中猛烈交手的張飛和馬超也不由得一個蹌踉,不約而同的一起停手,同時詫然的瞅著一臉笑意的袁尚。
劉備的臉色變得發紫,猶如豬肝一般,雙手亦是在不停的抖動。就連諸葛亮平淡的笑容此刻也有些抽搐。
“我開玩笑的”
“呼啦!”
在場所有人都是肩膀一松,長長松了一口氣,諸葛亮長舒口氣,手中的羽扇使勁地蒲扇了兩下,感慨嘆息。
“這個渾人,居然拿這事隨便開玩笑,把亮整的是一身的冷汗得虧平時有帶扇子的習慣。”
劉備的臉色也稍微緩和。
“賢侄,你好歹也是四州之主,這種玩笑以后最好是少開。”
袁尚微微一笑,道:“媳婦你就不用給我了,不過我軍跟曹艸一頓好打,玄德叔叔你卻來撿現成,傳出去怎么說都是不好聽,怎么地也得做點補償吧?”
劉備點頭言道:“你想要備怎么補償?”
袁尚雙手一攤,高聲言道:“簡單兩個字,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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