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出自少年,袁尚的本事和計謀之深遠讓鐘繇不但贊嘆萬分,更是欣賞萬分,特別是在看著這個一臉和善笑意,俊朗和風度都極為不凡的年輕人時,一個怪異的想法在不知不覺間就涌上了鐘繇的腦中。
或許,當年天下,能與曹司空當面抗衡者,就是這個小子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鐘繇不由的有些感慨唏噓。
袁尚卻是不知鐘繇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對于他來說,這位在曹操麾下無論是德政還是文法都首屈一指的能人,還是能招攬的麾下才是最好的,而且鐘繇現在在名義上乃是漢廳的高官,晉任尚書仆射,以漢室為名頭的話,說降起他來應該是還算比較靠譜的吧。
“鐘仆射,在下有一言,還望靜聽,如今曹操亂政,欺凌漢帝,荼毒天下,欺害忠良,你我同為漢臣,當為主分憂,值此亂政之際,理應聯合起來共同匡扶漢室,一同剿滅奸賊才是,如何不但不助陛下脫離苦海,反而助紂為虐,反當起了曹操的走狗呢?鐘仆射此舉,只怕是辜負了天子的期望,違逆了先輩的教誨,失卻了民眾的期望。”
隨著袁尚的話徐徐說出,鐘繇適才瞅著他還很是熱衷的眼神不知不見見越來越沉,變得有些冷冰冰的,寒澈人心。
“袁公子言下之意,老夫明白的緊。道理嗎,也不是不懂,怎奈曹公對老夫有知遇之恩,提攜之德,更有那委任之重!且信任有加,從無猜忌......老夫如今雖然被閣下擒,但若是就此背叛了曹公。豈不是讓天下人嗤笑?還望袁衛尉海涵,勿要強迫老夫行不義之事,做違心之舉。老夫在此謝過則個。”
袁尚聞言微笑,不急不緩的道:“你這么直接的拒絕了我,就不怕我叫人把你拖下去。一刀一刀的給你削成小肉片?”
鐘繇聞聽其威脅,面色不改,正色凌然道:“無妨!人誰無死,更何況老夫一把年紀,早就活的夠夠的了,更是死不足惜.....只是袁公你乃河北四州的重鎮,不但是天下豪雄,更是朝廷親賜之衛尉,誅殺一殿之臣的同僚這種惡事,為了四世三公之門的名聲。想必也不會做吧?失卻人心呢!”
袁尚冷笑一聲,道:“那我把鐘仆射大老遠的請來,又不能招降又不能殺的,我該怎么安排你呢?好生為難啊,鐘仆射。你幫我琢磨琢磨?”
“老夫不過一階下囚而已,當真是琢磨不得,這就是袁公自己的事了........不過我倒是可以給袁公提兩個意見,一個是放了我,二是好吃好喝的干養著我,您自己看著斟酌吧。
袁尚眉毛一挑。心下暗自不爽!
這老頭子好狡詐的心思,不但不投降,且用言語擠兌我,讓我不好下手殺他不算......還跟我玩花花心眼子!當真是有點老奸巨猾的疑味,確實有兩把刷子。
當然鐘繇說的話也確實是有道理的,他畢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尚書仆射在漢庭的官職中算得上是皇帝的直屬心腹,擔任此位者,無論自立還是名望,絕非一般人所能及。
別人抓住鐘繇殺掉也就算了,但袁尚不行,一則是他要依靠四世三公的名望繼續得到河北士家的擁戴,才能穩立陣腳,二則一旦他殺了鐘繇,他的對手曹操一定會借由此事大做文章,將他袁尚的名聲從天上貶到海底大峽溝,卻是有些得不償失。
很憋屈的感覺,明明是自己是主,對方是俘,偏偏還不能奈何得了對方,袁尚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他喜歡在與對手的對持中占據一切主動。
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鐘繇,一個有點泛酸水的壞想法漸漸的浮上了袁尚的腦袋。
而他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亦是掛起了一絲久違的壞笑。
鐘繇不了解袁尚,對這種笑容定然是不以為然,但若是司馬懿,鄧昶,趙云等人在此,定然會齊齊的打一個冷顫.......這廝,指定是又要犯賤了!
“算了,養著就養著,我們河北地大物博,不差你這一口飯,你可勁吃....袁某,有錢!”
鐘繇摸著花白的胡須,自以為得計的笑道:“袁公財大氣粗,真非一般諸侯所能比及也,老夫對您當是敬仰萬分......發自肺腑的。”
袁尚擺了擺手,道:“鐘仆射客氣了,來人啊!帳內擺宴,袁某要請鐘仆射....吃飯!”
“諾!”
少時,便見帳內酒酣肉香四溢,一主一囚如同兩個多年未見的忘年之交,頻頻舉盞,往來對飲,好不痛快,可二人臉上的笑容雖然如春風一般浮動,但仔細瞧瞧,就會發現他們眼眸深處在瞅向對方時的戒備和警惕。
酒至半酣,卻見袁尚放下了酒盞,突然開口問鐘繇一句:“鐘仆射,你家兒子近來可好?”
鐘繇聞言一愣,隨即正色道:“犬子年紀尚幼,如今正隨其母居住在中州,是在曹司空的轄地之內,保護很是嚴密,袁公若是想用我的家人來逼我就范,呵呵,只怕卻是打錯算盤了。”
袁尚揮了揮手,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道:“唉,哪能啊?我像是那種會做此等卑鄙行徑的混蛋么?只是隨便問問,你看你緊張神馬......對了,你兒子叫什么名字?”
鐘繇聞言道:“犬子名一個毓字,鐘毓,目下尚在襁褓之中,不及百天之辰。”
“鐘毓?”袁尚好奇的撓了撓頭,道:“鐘仆射。你兒子不是應該叫鐘會嗎?怎么會起這么個破名!你再好好想想,該不會是記錯了吧?”
鐘繇聞言,臉色頓時一垮,很是不滿的道:“袁公,對于你的幽默和灑脫豪放,在下在長安時也是略有所聞,但請你可不可以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老夫的兒子。怎么可能會把名記錯了?我得多傻啊!”
袁尚使勁的搖了搖頭,肯定的道:“不可能,別的可以糊涂。這事我絕不可能記錯!你兒子指定應該是叫鐘會!”
本來挺好的宴席,因為這么一句話,頓時談崩了。
鐘繇面色瘟怒。狠狠的將酒盞砸落在桌案上,怒道:“你兒子叫鐘會!你孫子叫鐘會!你們全家才鐘會!我會記錯名?那是你兒子還是我兒子!簡直胡鬧!”
袁尚輕嘆了口氣,暗道若我孫子是鐘會,你鐘繇卻是該管我叫聲什么?罵人都把自己的輩兒給罵跌了,老頭的文化水平還是得有待加強啊。
疑惑的撓了撓下巴,袁尚低聲道:“你兒子真不叫鐘會?”
鐘繇氣哼哼的白了袁尚一眼,道:“不叫!”
“那你外頭有沒有姘頭給你生的野種什么的,哪怕是領養的也行.....別不好意思說,我不會去向令夫人告密......”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鐘繇惡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放屁!老夫何等樣人,豈會去行那酒色浪子之事!姓袁的.....你小子是故意找茬是不?想殺我就來,何必用這些下劣的借口,老夫不怕你!”
看著鐘繇已是逐漸扭曲的臉龐,袁尚不由的有些詫然。暗自尋思,莫不是這個時候的鐘會還未曾出生?而那個鐘毓卻是鐘繇的另外一個兒子?
袁尚的這個想法終于是靠上了譜,此時的時間距離鐘會出生,確實還是早了太多。
“那個,鐘仆射,你有沒有想過給你兒子改個名....或者是再要一個兒子。然后給他取名叫鐘會呢?”
鐘繇聞言差點沒氣暈過去,怒道:“老夫一大把年紀,已是得了一愛子,且尚不及百天之辰,如何又會這么快在要一子?我生不生兒子,管你什么事!況且我為什么非要給孩子取名叫鐘會!”
袁尚聞言摸了摸下巴,道:“置氣了不是,你不覺得鐘會這個名字很有涵養和水平么?”
鐘繇已是氣得面容發紫,怒道:“不覺得!老夫的兒子,自由老夫做主!休道老夫沒有這個兒子,日后縱然是有了!那么多名字,老夫偏就不給他取鐘會這個,袁公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袁尚:“.............”
這就是袁尚和鐘繇的第一次見面,說不上好,也算不上太壞,最多也就算是個不歡而散。
散席之后,袁尚隨即派遣手下的護衛將鐘繇帶進一間布置干凈的營寨,里面已是奉上了茶果干點,并
鋪有干爽的被褥,雖然簡單,但卻很溫馨,很典雅,能夠看出主人享受卻不奢靡的涵蓄作風。
鐘繇坐在床榻上,摸著下巴上上的胡須,一雙老眼提溜亂轉,思緒千回百轉。
“勸降老夫不成,又不能夠隨意殺害,轉嘴就問我的兒子,還偏偏提的什么鐘會之名,簡直匪人所想.....不過生氣歸生氣,鐘會這個名字,卻還是不錯的,日后老夫若能再有子嗣,以此為名,卻也并非不可.......”
想到這里,卻見鐘繇苦笑了一下,搖頭嘆道:“生子嗣?呵呵,老夫如今已被袁氏生擒,與家中妻子天各兩方,只怕袁曹之戰不止,一家便再難團聚......還生的什么子嗣?老夫又待跟誰去生?呵呵....好笑.....”
鐘繇正暗自曬笑之間,突聽帳篷外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步履輕盈,且又是雜亂無章。
鐘繇心中頓時一緊,大半夜的,什么人跑到我的帳前溜達?
莫不是那袁家小子氣我不過,半夜回過味來不是滋味,派人過來剿殺于老夫?
想到這里,鐘繇心下頓時一緊,急忙抬手執起桌案上的一個茶盞,以為護身之物。
“刷——!”
帳篷的布簾一開,一陣香風彌漫,卻見約有十幾個身姿妙曼,胭脂粉重,渾身輕盈薄紗,胸大屁股大娘們嬌笑連連的走進帳內,一見鐘繇,各個俯身施禮,騷意入骨的齊聲喊了一聲。
“老爺”
鐘繇身子一歪,差點沒從床榻上跌了下來,手中的茶盞亦是沒有握緊而跌落在地。
“你.....你們....你們都是什么人?來此作甚!”
領頭的一個風人甜甜一笑,嬌滴滴的道:“我等乃是東郡安邑城的頭名妓子,奉袁公之征調,連夜從安邑城趕到軍中伺候老爺你的.....您看啊,小女子這腿都累的酸軟直不起來,老爺,一會可得好生疼惜奴婢呀。”
“大人,你可得疼惜奴婢呀。”
“大人,奴婢等來了!一定好好伺候您”
“大人”
一陣鶯鶯燕燕之聲過后,便見十余個妓子便如蝶尋花的一般撲了上來,圍在鐘繇的身邊,這個摸摸他的胡子,那個坐在他的大腿上,還有的捧著他的老臉左親右親,頓時便將鐘繇淹沒在了香風粉浪的海洋之中。
既快慰又憋屈.......
鐘繇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忙不送跌的左右抵擋眾女子的進攻,一邊擋一邊冷汗淋漓道:“弄....弄....弄錯了!老夫從來不曾召過妓子....爾等何以隨意進我營帳....唉!你這女子,好不要臉!摸哪呢.....噢!噢!住住手啊”
那領頭的女子嬌笑連連,一邊上下其手的伺候鐘繇,一邊紅唇香風的對鐘繇吐息道:“大人是不曾召過我等,只是奴婢們有命在身,此番來營,務必要幫鐘大人生出個兒子,此乃袁公親口吩咐,不容奴婢等不從了。”
鐘繇聞言頓時懵了,冷汗淋漓道:“生....生兒子?”
“是啊,袁公說了,鐘大人日后身在河北,與家中妻子天各一方,何時才能把小鐘會續出來?故而特命奴婢等人代勞,大人,奴婢等十余人,日后還得靠您多多垂憐了.....”
“大人,來吧!”
“大人,一會可要給奴婢播個男種出來,生下個姑娘,袁公怪罪,奴婢可不依呀”
“大人,還請先恩澤奴婢呀!”
頃刻間,便見十余個妓子如同十余匹想要配種的母狼似的,一個個嬌聲喘喘,連脫帶撲,蜂蛹的向著鐘繇身上壓去。
可憐鐘繇老兒一大把年紀,如同突然被十余個生龍活虎的女人圍攻,怎能抵擋,瞬時便被撲到在床上,任由十余女連脫帶扒,身陷在了旖旎的海洋之中。
隱隱的,在這滿帳十余條白花花的身影之中,還能聽到鐘繇如泣如訴的痛苦悲鳴。
“袁尚!老夫!..........哎呀!折了!折了!你們這些賤婢,我一大把歲數看不出來啊,給老夫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