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歷史之上還是演義之中,蜀漢鎮東將軍趙云一向以武勇和精湛的槍法聞名,然天下誰人又知,這名一身是膽,有萬夫不當之勇的英才,更有著一手震徹寰宇,驚世駭俗的不世箭術!?
戰場之上,鼓聲如雷,人聲如沸,滿滿濺起的血花似枝頭的桃花,大朵大朵的綻放,重重的壓折著所有人的目光。
普通人握都握不動的三石強弓,在趙云的手中,迎合著陽光被緩緩的拉起
但見其輕臂舒猿,寬肩陡開,手指輕彈間,一支鋒利的長箭便刺穿了場中火熱的空氣,“嗖!”的一聲呼嘯而響,由趙云的手中彈出,直沖著對面的馬超平行射去!
就在趙云拿出那把很重的強弓欲射時候,馬超便已然是覺得大為不妙了,當今天下,普通的弓弩手一般皆以一石弓為標準,能拉動兩石弓者可謂少之又少,其無異乎為強者中的強者,精銳中的精銳!
如今趙云普一出手,拿出的便是類似于三石大的巨弓,且觀其行為,視其面色,握之似乎還綽綽有余?這當是何等可怕的臂力,何等精妙的箭術!?
是以馬超不得不防!
就在趙云拉動弓弦,出手一箭驚天長射之前,馬超已經是急忙調轉了馬頭,側身而閃,堪堪的躲過了趙云又重又猛的一箭!
鋒利的箭支從馬超的面頰飛劃而過。帶起了一陣刺骨的寒風,直令其冷汗凄凄。摸一摸背后已是渾然濕透。
“好險!趙將軍強箭無雙,當真是令馬某欽佩之至!”
馬超躲過趙云一記強射。心下暗自唏噓,嘴上亦是表現出了由衷的欽佩。
然而抬眼望去,卻見對面的趙云不知為何,只是一個勁的瞅著馬超不住的冷笑。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似譏似諷的不屑笑意,卻好像是什么奸計得逞了一般,笑的令人發寒。笑的令人打顫。
馬超的心陡然一沉
趙云一箭不中,反而發笑?卻是為何?難不成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什么套?
然而,馬超的疑問很快就在他身后士卒驚慌的呼喊中就得到了答案!
只見馬超身后的不遠處,趙云那支鋒利的銳箭竟然是射穿了西涼軍正中的大纛旗的旗桿!那旗桿中箭之后。微微一搖晃,便隨即由中間開始斷裂慢慢的,慢慢的,那被箭射開的地方越裂越大。最終,碗口粗細的大纛轟然一聲巨響,從中折斷,重重的落在了戰場中的草地之上
只是一個片刻,就聽袁尚軍齊齊一聲歡叫,而西涼軍則是雜亂惶恐的奔走驚呼。
大纛旗乃一軍之膽,它被折斷。極是不祥。
西涼軍在袁軍有意圖安排布置的迎擊下,本就是處于劣勢,如今見一軍之魂的大纛旗被趙云射倒,心頭更是如同壓了一塊巨大地石頭,頃刻間士氣全無,士氣頓散!
正所謂此消彼漲,西涼軍士氣頹敗,惶恐不安,相反的袁軍亦是因為對方纛旗的倒地而士氣大振。在呂玲綺,郭淮以及并州諸將的帶領下,
一個個如同猛虎出籠,乘著西涼軍潰散不安之際,立時沖殺而去!
馬超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的看著對面冷笑不已的趙云,一張俊朗的面容在不知不覺間換上了一副暴怒的嘴臉。
對方以詐射自己為名,聲東擊西,其真正的目地卻是在于算計己方的大纛旗!真是好深的算計?!
若是如此說來,適才相見,他的那些關于射馬屁股等等令馬超愧疚的質問,也是早有預謀的布局?只是為了轉移馬超的注意力!
“好一個常山趙子龍!好一個趙屠夫!今日這筆帳,我馬超永世不忘!”馬超悲憤莫名,臉色忽紅忽暗,表現出了他此刻心中的無盡憤慨。
“兵者,詭道也!馬孟起,你著相了。”趙云的聲音很平穩,盡顯名將之卓越風范。
“放屁!身為勇將,身為強者,自當以戰場殺敵敗將為己任?玩那些豎子儒生使的詭計算甚能耐!趙云,你明明也是一個強者,我當你是一個勁敵,一個真正的對手!為什么?為什么你要以這種宵小之行,豎子之事來算計于我這個視你同為英雄的強者!?”
趙云將頭一抬,幽幽長嘆,默然道:“因為你笨”
馬超:“”
馬家軍因纛旗倒地而士氣潰散,難以支撐,逐漸顯露了敗相,這一點一滴的所有情況絲毫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三軍之后的袁尚眼中。
看著敵軍零星點點的向后潰散,袁尚心下微微活了,隨即令斥候前往查探情況,回報原因。
袁軍斥候的辦事效率很迅速,少時便帶回來敵軍纛旗被射倒,士氣喪盡的前軍戰況。
袁尚聽了不由的有些詫然,道:“射倒敵軍大纛旗者,是趙云?”
“正是!”
袁尚搖了搖頭,嘆道:“呵呵,真是士別三人當刮目相看,想不到一向以英雄豪杰自居的趙子龍,居然也能使出這種陰險的手段不能啊!這不是他的性格吧?跟誰學的?”
袁尚身邊的王雙眨了眨眼,直勾勾的看定了袁尚,用一種無聲的舉動來回答袁尚不經意間所提出的問題。
“咳、咳、咳你的意思是,跟我學的?”
王雙聞言急忙將頭一低,輕聲道:“回主公話,末將可什么都沒有說。”
袁尚:“”
過了好半晌。方見袁尚回過神來,對著王雙吩咐道:“既然趙云射穿了敵軍的大纛旗。令其士氣崩潰,我等不可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王將軍代我傳令,命三軍火速壓上前去!狠狠地痛打落水狗,一舉擊潰西涼軍!”
“諾!”王雙朗聲接命,隨即奔馬下令去了。
隨著袁尚的命令傳達,袁軍進軍的鼓聲開始密集而蹴,但見士氣高漲的袁軍嘩啦一聲。以水銀瀉地,一瀉千里的龐大氣勢,擺開了全面的沖突陣型,向著西涼軍蜂擁的殺將而去。
西涼軍本就處于下風。如今又士氣低迷,被袁軍這起燥一擊,隨即便迅速潰敗,大軍爭相而撤,狼狽轉頭而逃,渾然忘卻了就在不久的剛才,他們還曾深深的鄙視著這支被他們屢戰屢敗的窩囊敵軍。
馬超匹馬縱橫,一邊高聲的喝斥著敗走的士卒,一邊欲奮勇向前,再戰對面的袁將。
匆忙中。龐德拍刀舞馬,殺至馬超的身邊,對其大叫:“大公子,敵軍勢大,我軍士氣低靡,不可再戰,還是速速撤軍避其鋒芒,方為上計!”
馬超一抬手,刺死了一個向來匹馬而來的袁將。轉頭對著龐德怒吼道:“混賬!我西涼健兒乃是天雄一等一的精銳雄師!正面對敵如何能敗在他人的手下?傳我令!速命全軍沖鋒!誰若敢退,就地格殺勿論!”
“大公子!”見馬超因為憤怒而失去了理智,龐德勃然大怒,猛然一揪馬超的衣襟,沖著他的臉怒吼道:“大公子,你清醒一些啊!你看一看現在的情形,三軍以無戰心,我等如何再進?再說此戰非為我西涼軍之爭,乃是助曹操攻袁!難道大公子要為了曹操,把自己的親信班底全都白白的折煞于此嗎?!啊?”
龐德的一番怒吼驚天徹底,如滾滾巨雷震醒了馬超,卻見馬孟起一臉木然的看著眼前的龐德,似是有些失神,半晌之后終于反轉了清明,恨恨的咬了咬牙,嘆氣道:“退”
馬超軍兵敗如山倒,火速的向后飛奔,其后袁軍趁勢掩殺,大破西涼軍,取獲糧草輜重無數!
馬超一邊縱馬狂奔,一邊回首看著不斷的被袁軍擊殺倒在沙場上的西涼健兒,心中仿佛被萬箭穿心,悲痛欲絕。
他一邊努力的穩住心神,一邊轉頭問龐德道:“我等遭此大敗,關中諸侯和鐘繇為何不來救援?”
在馬超身邊的龐德聞言,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道:“末將臨行之前,已是派人于眾諸侯打過招呼,請他們引兵為后應,勝則同進,敗則引兵相接應不想這些唯利是圖的小人卻各個按兵不動,作壁上觀大公子,恕末將說句犯忌的話,只怕是你前番將他們都得罪的太過徹底了,如今這些關中諸侯,各個巴不得我們死在袁軍手里,哪里還會引兵相救?”
“混賬!”馬超聞言再一次的發怒,道:“身為盟友,豈能為一兩句不痛不癢的言語而棄軍旅大事!這些諸侯各個端得不為人子也!”
龐德見馬超怒氣上涌,面如潮紅,忙道:“大公子想要如何?”
“既然他們一個個深居營中,坐視我等與袁軍虎狼相爭不為所動,馬某也不必再給他們流什么面子!我馬超敗了他們也休想好過!”
馬超咬牙切齒,怒發沖冠,顯然已是將被袁軍擊敗的屈辱與怨恨轉移到了關中諸侯的身上。
卻說馬超與袁軍相爭之際,關中諸侯早已是有了預謀,各個按兵不動,不予接應,不但如此,他們更是一同來到鐘繇的大寨,聯名一同勸解鐘繇也不要出兵,也順便借此時機觀察一下鐘繇對于馬超的真正態度到底如何。
大寨之中,諸侯段煨正笑著勸鐘繇道:“鐘仆射,西涼馬騰其性格雖然不錯,但其子馬超未免有些過于囂張放縱,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實乃是一猛虎也!留此等人物在我關中彼鄰,實非我等之幸,亦非曹司空之性,還望鐘仆射明鑒,不要過于依賴馬超的才是。”
鐘繇摸著黑白各半的胡須,深深的看了段煨一眼,道:“大戰當在此刻,我等又是盟軍,段公這話,卻是未免有傷和氣吧?”
“不然!”候選亦是出班,道:“鐘仆射,非是我等無理饒舌,實乃是馬超此人,確實一個大隱患!此子年不及三十,卻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統兵亦是有方,本領之強,以是在其父馬騰之上!試想此等人物,久而久之,焉能不生野心?若是不乘現在剪除其勢力,待數年之后,只怕關中之地不復為曹司空所統領也!”
鐘繇還沒等插得上話,便見張橫亦是道:“段公和侯公此言甚善,我等幾個雖名為外藩諸侯,卻各個以曹司空馬首是瞻!唯有這馬超,性格暴戾,秉性乖張,若是等他羽翼豐滿了,勢必又是一個呂布!到時候坐觀咱們在場之人,誰能治他?屆時關中之地,焉能再屬漢室,豈不都隨他姓了馬?”
張橫的話音方落,便聽帳外突然傳出一陣朗朗的笑聲,其聲雖是笑,但各種卻盡是羞惱,仇恨,與滿腔的怒火意味!
只見馬超一身浴血的走入帳中,雙眸如霹靂閃電,狠狠的來回的掃視著帳中諸侯,瞪到誰,誰便是一個冷顫情難自禁,雙腿不住的開始打哆嗦。
“很好!很好!我馬超在前線與袁軍交戰,奮勇殺敵!爾等不但不出兵相助,還在這里巧言花舌的誹謗算計于我!你們的良心,難道都讓狗吃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