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袁家我做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面來風

當華佗大汗淋漓的從靜室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神經都不由得蹦的筆直,緊張之色溢于言表,仿佛他就是那可以陳述斷命,總攬人間生死的鬼門判官,那般讓人敬畏,那般讓人寒顫。此時,只消他的一句話,便可將鄧昶雙手捧上天堂,亦是可以將他一腳踹進地獄。

看華佗靜靜不語,眾人的心頓時都提了起來,誰都想上去搭這個茬子,可偏偏卻又都是齊齊的不敢開口。

一句話,催命符啊!

到底是左慈跟鄧昶關系不熟,不在乎這些個七葷八素,隨即上前一把拽住華佗,問道:“我說華老兒,你這在你面叮叮咚咚的鼓搗了大半宿,怎么一出來就不吭聲了?治好了還是沒治好,你倒是放個屁啊!枉你還是個神醫呢!”

華佗咂巴著嘴唇,不滿的白了左慈一眼,摸著雪白的長須,道:“原來你也知道我是神醫?那你還問什么廢話!小老兒我既然敢接這個活計,自然就沒有失手的理由.....趕緊給我找點水去!”

聽了華佗的這一句話,院落眾人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肝,一下子便落到了屁股里,一個個皆是喜上眉梢,緊皺了半天的眉頭,頓時也是舒展開來。

袁尚大步上前,沖著華佗深深的一鞠躬,神色少有的整然,道:“華神醫出手相助,救了我的朋友,袁尚無以為報答。這一拜,便是敬你老人家多年來行走天下。救死扶傷的義舉.......多謝了!”

華佗見袁尚以一方諸侯之尊向他這個身份低賤的醫者敬禮拜謝,且言語真誠。不似作為,心中亦是大慰,道:“袁公太客氣了,小老兒既為醫者,那診病救人自然就是我的本分,你又何須如此?還是給我端碗水解渴來實在一些。”

眾人聞言不由皆會心的笑了。華佗此人雖然有些言語不羈,但一顆醫者的善心卻是福澤天下,足矣令天下所有人升起敬畏之意。

正在這時,卻見鄧夫人領著年幼的小鄧艾一同上前。沖著華佗盈盈一拜,道:“華神醫救我夫君命于一線,此恩無以為報,日后華神醫但凡有事,只管知會一聲,鄧氏一族刀山火海也是闖了,定無推托之理.....”

她這話卻是在吹牛逼,除了他們一家三口,鄧氏一族大部分都在南陽,誰又認識華佗是誰?

“神醫。我夫君目前情況如何?我想領孩子進取瞧瞧他,不知可是方便。”

華佗大氣的揮了揮手,對鄧氏笑道:“我出來的時候,鄧公的麻沸散藥勁已是過了,這才剛醒了沒一會,夫人你領孩子進去瞧瞧無事.....只是他身上開了刀口,被布帛包扎,又從臉到腳布都被抹上了草藥,模樣很是嚇人。你領兒子進去瞅的時候切記小心一點,可別驚著了孩子。”

鄧夫人聞言大喜,急忙俯身拜謝,然后領著鄧艾興沖沖的進到屋里去見鄧昶了。

方進去不一會,便聽見屋內傳出了一家三口劫后新生重逢的喜泣之聲,當中還夾雜著鄧昶老兒略顯虛弱且還不著調的調笑之語。[]

“嘿嘿!兒子,看爹這一身紗布和草藥膏子!都抹的脫了相了,怎么樣?還能不能認出你爹我是誰了?.......瞎說,誰是你王叔!”

眾人聽了里屋那一家子的喜極而泣的哭鳴和歡聲笑語,心中不由得都是泛起了濃濃的暖意。

金錢權利,功名利祿,又有哪一樣比之家人活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更為重要?

眾人感慨之余,卻見袁尚悄悄的走到了華佗身邊,對著他微一拱手,輕聲道:“華神醫行走天下,醫治病患,不知治愈了多少病危之人,挽救了多少和睦的家庭,功德無量,實在令小子欽佩!今日救鄧昶性命的事畢,小子卻還有另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華神醫能夠成全。”

華佗見狀一愣,隨即轉頭看著袁尚,低聲道:“還有誰有病?說出來給老夫聽聽,若是能治,小老兒自然是無所不從。”

袁尚左右看了一眼,見眾人目光和心思皆聚焦在遠處的靜室內的一家三口身上,隨即低聲言道:“其實是我......是我有點小毛病。”

華佗面色一正:“有病得治啊!怎么個情況?”

“華神醫,我最近的房事有點不太穩定。”

華佗面色一正,道:“腎乃是先天之本,卻是不可輕視之!怎么個不穩定法,具體說一下?”

袁尚長聲一嘆,低聲道:“有時候喜歡左手,有時候喜歡右手....怎么辦?”

華佗……鄧昶的事情告一段落,包括袁尚在內的眾人心中石頭終于落地。

手術已經做完,污穢之物亦是取出,依照華佗之言,接下來就是精心調養一年半載的功夫,不出意外應該便能夠痊愈。

由于鄧昶的術后病情還需要仔細觀察,所以華佗便暫且留在了鄴城,左慈老兒閑來無事,袁尚感激他的舉薦之恩,故而也將其安頓在府上,以賓客之禮待之,甚是優待。

至于拜這不著調的當老師,姑且還是免了吧。

就在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卻是并州與黎陽同時傳來了兩個重大的消息!

一是中原的曹操整備兵馬,廣調良將,陳兵北岸,兵鋒直指河北,似有意取圖謀黎陽之舉。

二為關中鐘繇聯合關中數路諸侯,發兵北上,直奔著郭援所鎮守的河東而來,其勢頗大,其志不小,高干派六百里加急往鄴城請求援軍。

此二處一動。非同小可,立時就引起了鄴城袁軍大本營的注意。袁尚當機立斷,召集麾下所有股肱之臣召開廷議。商議退敵之策。

大廳之內,以沮授,荀諶,逄紀,司馬懿,審配。辛評為主的六大謀士陳列于廳堂兩側,為袁尚出計劃謀,至于郭圖因為上次青州一行被揍得夠嗆,至今還在府內修養。令有田豐在青州輔佐張頜坐鎮,亦是不在此列。

六人當中,五人乃屬袁尚心腹,至于辛評,其心曾屬袁譚,至于是否真心歸附尚在兩說之間,但礙于其身份地位較高,雖然其不在體制之內,每逢大事,也得出面應付點卯。[]

對于辛評昔日為袁譚所做的種種。袁尚在攻下青州,拿到袁譚書房中的秘信之時,已是早有明悟。

但回了鄴城之后,袁尚卻對此只字不提,一則他是想重新的拉攏辛評,不欲將河北繼續分化,二則也是想看看,在袁譚倒臺,被囚困在鄴城的情況下。辛評卻是還想做些什么,又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在交代了如今曹操與關中兩路發兵的情況之后,眾人的心頭不由的都是大有觸動!

曹操不愧是當世奸雄,其計其策其法,一環相扣著一環,有條不絮,直是讓河北難以招架。

先是不予袁尚賜爵,令其在河北有實無名,二是封袁譚為冀州牧,欲令其兄弟反目分化河北,如今這兩計都被袁尚扼殺在搖籃里,他又以關中為旁枝,出兵兩路再給袁尚平添難題,一招比一招狠毒啊。

袁尚坐在主位上,一邊敲著桌案,一邊有感而發,喃喃道:“曹操這個老匹夫,屢次出計與我們作對,一個賤招接著一個賤招,他就不能消停兒一會?什么亂世奸雄......根本就是亂世賤雄!太惹人恨了!”

六大謀士之首,沮授思慮良久出班諫言道:“曹操率出奇計與我等為難,雖然麻煩,卻也證明了我們休養生息的決策是對的!曹操害怕,他害怕三兩年后我們河北當真是恢復了元氣,南向以爭天下,令他無從化解!”

“不錯!”審配亦是出班,道:“所以不論曹操怎么動,我們都一定要以靜制動!再難再險也要將曹操和關中軍擋在邊界之外,不讓他們進入河北地界攪局,曹操屢次興兵,表面上是處于主動,實則不過是在空耗軍力,待數年之后,其力疲憊,我河北軍實力大增之際,便是曹賊授首之時!”

司馬懿接口道:“到時候我大軍兵精糧足,后備儲蓄豐盈,南下以征天下,一舉攻破曹操,擁立漢帝!試問荊州劉表劉備,關中馬騰諸路,西涼韓遂,江東孫權,益州劉璋碌碌之輩哪一個又是我們的對手!?天下平定指日可期!”

袁尚擺了擺手,道:“你們說的都是后話,我就想問問,如今中原和關中并舉,黎陽和河東兩路,當如何退敵?我一個人拆不成兩半使,如何同時跟曹操和關中軍作戰?”

逄紀清了清嗓子,出班道:“主公乃是河北石柱,非您親自出馬不能抵擋曹操,河東那面,關中軍實力亦是頗為雄厚,以高干之能,雖然精干,卻是未必能守的住,不若傳召幽州袁熙,令其組織精兵強將,前往并州,與高干一同退敵!”

逄紀平日獻策極少,縱然是獻了,亦都不是什么好謀。不想今日卻是表現了一把,說到了點子上,令眾人刮目相看。

袁尚聞言點頭沉思,道:“讓二哥和高干合兵去戰關中軍,我去退曹操.....這也確實是一個辦法。”

“主公,逄公之法雖然符合時勢,但未必就是完全之策,我有一法,可速退敵兵!令此戰不至于影響到我河北根骨,保全實力。”

說話者,乃是謀主荀諶!

“哦?荀公有什么法子?”

荀諶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如今張頜在青州,有田豐輔佐,冀州有高覽將軍為首的諸位河北名將,以及我等股肱為輔,實力頗強,主公不妨讓二公子領幽州兵前來此處,與我等會和,擋住曹操,不求有功,但求拖延無過,而主公則是留下自己的帥旗。以為虛虛實實之計,自己親率一精銳。前往并州會和高干,火速敗走關中軍!破了曹操的兩路夾擊之法。如此,則中原之兵在河北必然難以為繼......若是令二公子領兵去并州河東,其不善用謀,只怕未必能速勝,如此拖延下去,空費兵馬錢糧。反為不智,誠不可取也。”

袁尚聞言一愣,道:“你的意思是,由二哥和你們替我擋著曹操。而我則是去并州速速破了鐘繇等人,再回來與你們會師?”

“正是!若論用奇之法,我等皆不如主公,如今之計,非此法不能速退兩路!”

袁尚聞言恍然,點著頭喃喃道:“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方式,只是萬一我不能夠取勝,或是沒有速破關中軍回來會和你們,那我軍又會怎么樣呢?”

荀諶將眼一閉。長嘆了口氣,模樣很是凄苦的道出一句。

“那咱們就廢了。”

袁尚……卻說關中的鐘繇,仿效古人聯縱之策,派遣楊阜、傅干,張既等精明人士,聯合關中十余路諸侯,北上河東,興兵討袁。

這十余路諸侯除卻馬騰之外,尚還有遠在西涼的金城韓遂。閱鄉侯段煨,河東人馬玩,張衡,程銀,梁興、成宜等眾,眾諸侯相邀聚集于河東與關中交界以南,合兵之后,再北上一同反袁。

當是時,諸侯皆已紛至,唯有那槐里侯馬騰麾下所部與金城韓遂不曾到來。

韓遂也就罷了,畢竟金城地處偏遠,實處涼州之境,而馬騰兵屯槐里,就在三輔之邊,竟然也來的這么慢,不由是有些擺架子的嫌疑。

聯合軍大帳篷之內,眾諸侯都是西北豪放之人,七嘴八舌,你說一句,我嘮一語,話里話外,卻是將馬騰從頭到腳,埋汰個遍。

“哼!”諸侯之一的梁興重重的一拍桌案,不滿之色溢于言表:“好一個馬騰,好一個槐里侯!以一人之尊讓我等十余路在此空等于,真個好大的架子!”

那邊馬玩亦是冷笑一聲,道:“這也難怪,人家可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后,漢室名門,錚錚虎將,又焉能和咱們這些山野村夫同日而言?等就等了吧!屆時也好一觀那伏兵之后的風采,過了這村可是沒這店了!”

眾諸侯上首主位處是鐘繇,她身為身負有朝廷實職相任的官員,理當坐于此處。

此刻,鐘繇聞了眾人之言,也不夾杠,摸著胡須搖頭笑了笑,道:“諸公何必著急?想是那槐里侯有瑣事耽擱了,故而遲些,畢竟是出兵的大事,咱們也得容人家好好的置辦置辦不是?大家稍安勿躁,靜侯其來便是了。”

諸侯段煨聞言冷笑一聲,道:“鐘仆射,你倒是當老好人,將這好話說了個干凈!殊不知,此次出兵,我等乃是為的你家曹司空啊!我們急也是幫曹司空急,罵也是幫曹司空罵,你可倒好,兩只袖子一甩,憑空推了個干凈?”

鐘繇聞言也不著惱,只是微微一笑,道:“閱鄉侯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對了,曹司空和大家都是一樣的,都是為朝廷辦事,為天子分憂,何得說什么為了自己?袁氏逆賊攢越,不尊朝廷號令,我得奉天命伐罪,乃是為了天下!說什么幫曹司空,卻是不美,這等忤逆話今后卻是不可再說了。”

“你......”段煨出口想反駁兩句,偏偏人家鐘繇乃是正道博言,在情在理,就算是虛套,但你總不能真的跟他較真去犟吧?

段煨沒辦法,只得憤憤的咽下了這個啞巴虧,惱羞成怒的盯著鐘繇生悶氣。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帳外想起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稀稀落落的腳步響,卻見一個渾身白銀甲胄的年輕英俊男人當先而入,他的身后跟著一個滿臉虬須胡子的大漢,二人一白一黑,一俊朗一豪邁,且都是英氣逼人,顯得非常扎眼。

“鐘仆射說得好,比在場的每一個人說的都好,都是為朝廷辦事,為天下謀福,何必那么矯性,連等個把子人都等不了,這樣的人又能干成什么大事?”

說話之人,正是那銀甲的俊朗男子,一雙如星的眸子中,正包含深意的掃視著在場眾人,目光中有一股明顯的譏諷和深深的蔑視。

在座眾人雖然都只是關中的小股諸侯,比不得稱霸一州的大勢力,但也都是血性之人,平日里眼高于頂,誰也不服誰,如今猛然被人用話擠兌了,又焉能不怒,皆是將頭一轉,目視來人怒吼道:“誰!剛才那話誰說的?”

鐘繇不認識來者,卻也是不敢托大,起身拱手見禮道:“尊下是?”

銀甲男子面容帶笑,也不理會一眾諸侯的問話,輕輕的沖著鐘繇一拱手,朗聲道:“在下馬超,乃是槐里侯膝下長子,今日奉父親,特率本部兵將前來相助鐘仆射攻打河東,因糧草籌辦之事耽誤了些日子,還望鐘仆射海涵。”

其時馬超雖有些薄名,然卻未曾大噪,且年紀又輕,在場諸人皆是在諸侯圈里混了多年的老油子,此刻見馬超一進帳就牛逼哄哄,分明不把眾人放在眼里,焉能服他?

唯有鐘繇聽得馬超之名,想起昔日曾聽過的一些傳言,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些波瀾。

卻見段煨怪笑一聲,用刺耳的聲音道:“槐里侯真是好大的派頭,此番集結出征,卻是動也未動,只遣長子過來助陣,伏波將軍之后卻是了得,段某人佩服,佩服!”

馬超聞言,微微哂笑,白了段煨一眼道:“天下當中,佩服我祖我父的人太多,不知凡幾,你好歹也算是一路諸侯,大可不必來湊這個熱鬧。”

段煨聞言,臉色登時變綠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