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眉耷目)
第五十九章各方動態
“劉備!欺我太甚!”此時的夏侯淵面色通紅,鋼牙直欲咬碎,身體上的病狀,不知何時已是消散的無影無蹤。
夏侯淵在曹軍中,脾氣是出了名的暴戾乖張,他要是一怒,半個軍營都要動上三動。
滿廳眾將見夏侯淵盛怒如此,一個個低著頭都不敢吭聲,心中卻是老大的埋怨。
這是哪個混帳東西寫的書信?
他倒是圖一嘴痛快了,遭罪的卻是我們這些人,抓著他非扒了這寫信的人之皮不可。
念信的那個副將此刻已是跪在地上求死,夏侯淵再是霸道,也自然是不好讓他再繼續讀下去了。
來回瞅了廳中眾將一圈,卻見所有的偏將校尉趕忙都一個個的都將頭抬向了棚頂,默默然的做無視裝。
夏侯淵自己也懶得看那書信,問題是當中提到了他的侄女,不念完偏還不行,掃視了眾人一圈后,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送信過來的劉備軍使者身上。
“你!”
夏侯淵抬手一指那使者,咬牙切齒的道:“你送來的書信,你給本將念完,不然本將砍了你!”
劉備的使者不敢怠慢,急忙從地上撿起那卷書簡繼,接著剛才的話茬繼續道:“夏侯蠻子,知道你啞巴侄女是被誰劫持的嗎?沒錯,她現在就在我們汝南城!”
夏侯淵的面色頓時變得深沉,一雙狼目中陰光閃閃,隱隱的似是動了殺機。
那使者額頭冒汗,斷斷續續的接著道:“你想出兵救她嗎?那就快點來救吧,再不救就真的是晚了,前幾天就有點危險,我們張將軍已經對她很有些意思了,可是因為不想當你的侄女婿,琢磨琢磨還就真沒敢下手,不過我估計他可能憋不了太久,你最好是抓緊點時間,要不再拖個一年半載的,你就是把她救回去,可能還得捎帶上一個大侄孫了”
“夠了!”夏侯淵猛然將手一抬,然后猛的一指那使者道:“將他拖下去,斬首祭旗!”
“啊?”那使者聞言頓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哭拜道:“夏侯將軍,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我念書信,你便不會殺我嗎?”
夏侯淵重重的哼了一聲道:“荒謬!本將只是說你不念書信,我便砍了你,卻沒說過你念了書信,我便不殺你!拖下去,拖下去!”
那使者滿頭大汗,在被刀斧手拖拽的時候還高聲哭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斬來使啊!”
其實也不是怪夏侯淵心狠,見了這種書信,換成誰也不可能饒了送信的使者,這使者要怪,便只能怪袁尚那混蛋的文筆實在是又爛又氣人。
夏侯淵咬牙切齒的看著那使者被拖出去斬殺,然后轉頭看了看廳內眾將,開口道:“立刻點齊兵將,三軍齊出,我要踏平汝南,生擒劉備,將這大耳賊剝皮抽筋,高掛于城頭之上!”
夏侯淵麾下的副將們聞言頓時變色。
只見一人急忙出班諫道:“夏侯將軍,小姐雖被劉軍所獲,但將軍乃是三軍重帥,不可為私情所累,劉備執此書信與將軍,其目地無非就是想逼將軍出兵與其決戰,以圖潁川城池,將軍不可誤中其計,一旦有所差池,悔之不及啊。”
夏侯淵聞言冷笑數聲,搖頭道:“放心吧,本將雖然因為涓兒之事心下著緊,但劉備的那點小伎倆卻還逃不出本將之目,他拐了我涓兒,無非就是不欲強行攻城,想逼我出兵在平原之地與他決戰,敗我之后在將兵于汝南,哼哼,本將焉能讓他得逞?”
帳下諸人聞言來回目視,不明其意,夏侯淵既是知道劉備心思,為何還如此做事?
卻見夏侯淵緩緩的道:“劉備的兵馬數量,我知曉,其賊眾約有三萬余,近聞前番河北詐圍許都的賊眾與其合流,同在汝南,想來也不會超過四萬,此等兵力強攻我潁川實不足夠,但若是與我正面交鋒,卻有一戰之力,我怎會不明白這大耳賊之意圖?可惜,曹仁此刻正屯兵在宛城,其麾下兵馬盡是精銳之眾,若是邀他共同出兵,諒劉備又如何能是對手?”
眾將聞言恍然,難怪夏侯淵將軍如此自信,原來卻是想到了要與曹仁將軍兩路出兵!
但見夏侯淵來回瞅了瞅眾人,續道:“劉備乃是當世梟雄,這一點昔日主公曾早有言,如今主公在北與袁紹周璇未定,這南面諸事自然需得由我等替丞相分憂,劉備竊據汝南,久有不臣之心,早晚必是禍患,我今番借此良機,一則救回涓兒,二則平定南患,三則剿殺劉備,為主公除一大敵,此戰乃大勢所向,諸公勿疑,只管全力應戰便是!”
眾將聞言紛紛拱手參拜:“諾!”
如此,就在劉備一方大張旗鼓的在在葉原布置兵馬營盤的時候,曹軍也是兵分兩路,一路是夏侯淵親自率兵南下,直奔汝南而來,另一路則是接到了夏侯淵書信的曹仁兵馬,由西往東,向著劉備軍蜂擁而去。
三方兵馬匯集之處便是在葉原,關于豫州所屬權的一戰,將在此處一觸即發。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支百多人的兵馬悄悄的由汝南之地奔往九里山處,領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袁尚。
曹、劉、袁在葉原即將展開大戰,而袁尚卻悄悄的潛伏到九里山,不為別的,只為了借調呂玲綺的賊眾,在關鍵時刻,能夠狠狠的在夏侯淵背后扎上一刀!
暗中粹過劇毒的匕首有時候要遠遠的強過正面堅硬無比的巨劍,這一點,是袁尚深信不疑的。
此時雨季剛過,九里山已是到處濕泥遍地,河流從山頂,清澈甘冽的涓涓細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再匯作小流溪河,向東奔去。
山路雖險,卻也不高,可以牽馬上去,袁尚等百余騎牽著馬匹,邁著大步向山上緩緩而上,一路上卻并未碰到有人攔截,心下不由奇怪。
按道理來說,九里山乃是呂玲綺一眾安身立命的老巢,己方一百來號人上來,這么半天了卻是連個盤路的都沒有,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在眾人的想象中,像呂玲綺她們這些當賊的,在安全意識方面應該比普通人要強上百倍有余!不然也就沒有辦法當賊了。
袁尚心下奇怪,照這種情況看來,要么就是呂玲綺她們壽星公上吊活膩了,想找點刺激撂挑子,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
要么就是山上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正尋思呢,卻見半山腰處猛然閃出一眾持刀的賊人,一個個兇神惡煞,頗為警惕的看著袁尚他們。
不過,當領頭的賊人看清了袁尚的相貌之后,不由的頓時一愣,接著喜出望外道:“袁三公子!”
袁尚認得這領頭的大漢,乃是呂玲綺麾下的一員重要頭領,若是沒記錯,應該是叫做陳瀾。
陳瀾見了袁尚,適才兇惡的表情頓時消失,急忙迎上前來,道:“三公子,你怎么來了?!我適才一時不慎,險些出手跟你們打將起來!”
袁尚聞言笑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返回河北的良機眼瞅著就要到了,我尋思來看看你們大頭領收拾停當沒有,也好一起上路回鄴城!”
陳瀾聞言豪爽笑道:“三公子放心,我等自回了九里山為百姓散完糧種之后,就一直在收拾家當,準備隨時等候三公子調命,與您一起返回河北!”
袁尚聞言點頭,道:“那就好,記得別什么盆盆罐罐的什么都往河北搬。到時候跑的不快,讓曹軍追上還得現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不合算。”
陳瀾搖頭道:“三公子說笑了,我們一群窮賊瓦寇的,哪里來的那么多家當,只是準備些吃喝用的沉米水酒,能挨到河北那就是行了!”
袁尚點了點頭,又道:“對了,你們這山寨是要黃了還是怎么著?怎么跟打烊了似的,我一路走上來,除了你這一撥人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你們頭領也太不負責任了,守備忒的松懈,我要是本地的掌兵校尉,給我三百人馬,半個時辰就能把你們老窩端了。”
陳瀾聞言面色一緊,道:“三公子不知,一個時辰前,另有一撥大賊領兵上了山寨,說有要事與大頭領商議,其眾來勢頗兇,大頭領怕出亂子,將守山弟兄們統統的喚回山寨,以為照應。”
袁尚聞言好奇道:“你們大頭領號稱九里山紅衣賊,在這兗,豫兩州境內混的不是很風光嗎?怎么還有賊人比她還要兇悍?”
陳瀾聞言點頭,道:“來人勢頭頗大,就是大頭領也不得不小心應之不知三公子你有沒有聽說過巢湖的昌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