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了。去看看。
雨水還特別的大,誰也想不到九月份的京城會下那么大的雨。
楚天也沒有想到,所以他急速的把吉普車停在迷情酒吧門口,然后閃了進去,并隨手關上了木門,把這京城的傾盆大雨全部關在外面,胡彪他們正在二樓斗著地主,見到楚天回來,微微一笑,隨即熱熱鬧鬧的繼續玩牌,再嚴峻的形勢,再惡劣的天氣都不能阻止他們在短暫的休息中取得片刻的歡樂。
進入迷情酒吧,楚天脫下了他那件以深黑絨為面做成的風衣,掛在左邊一個用檀木枝做成的衣架上,回過身時,右手已拿起一杯泛著竹葉青的碧綠酒杯。
這樣的天氣,喝上兩口酒,是一種難得的愜意。
楚天端著竹葉青,懶洋洋的躺在迷情酒吧的臨窗沙發,碧綠的酒杯中盛著淡青色的竹葉青。
精致華美而溫暖的屋子,甘香甜美的酒,已經把他身體內的寒氣完全驅除。
可是楚天卻忽然覺得很疲倦,甚至有幾分孤獨。
方晴和刺頭帶著兩批新鮮血液去效外軍營訓練,楚天表面上異常的清閑,白天在天京大學和鴻發企業之間走動,晚上則在迷情酒吧坐鎮,領著常哥他們四處征戰;暗地里面卻注意著京城方方面面的信息,特別是虎幫和黑龍會的動向,至于價值上億的腦袋,有主刀醫生暗中清理殺手,他并沒有什么過多的登。
對每一件事他都非常講究挑剔,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精密計劃,絕不肯多浪費一分力氣,也不會有一點疏忽,因為他清楚,疏忽就是鮮血,大意就是生命。
二十幾天下來,楚天還是有點成就感的,連續十幾個晚上的行動,讓帥軍的人數已經擴大到二百余人了,全是精壯漢子,雖然跟上千人的虎幫和黑龍會他們還是懸殊很大,但對楚天來說,二百人已經足夠,以少勝多從來都不是什么難事。
顧劍華從開始的無奈臣服,到后面由衷的嘆服,現在則是死心塌地。
楚天肆無忌憚的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虎幫和黑龍會自然知曉,但楚天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全國人大會議結束之前,他們是不會對自己大舉進攻的,自己也就只有趁這點時間趕緊擴張勢力,以此來對抗將要到來的黑云壓頂。
“砰,砰,砰。”臨窗的玻璃忽然被砸碎了,幾個土制燃燒瓶扔了進來,散落在迷情酒吧的地上,隨即遇見可燃物之后就蔓延起來,胡彪他們反應極快,迅速的從樓上跑了下來,一部分人尋找著滅火器滅火,一部分人追出門外查看。
楚天從始至終沒有驚慌,輕輕的搖晃著美酒,用最舒適的姿勢躺在沙發上,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情。
胡彪帶人追出門外,只見到一輛白色的面部車正急速的離去,胡彪沒有再追上去,而是返身回來,走到楚天的身邊,開口說:“一輛白色無牌的面部車正向街頭方向駛去。”
楚天點點頭,拿起電話菜個號碼,淡淡的說:“劍華兄,一輛白色無牌的面包車正往你們的方向駛去,把它給我截下來,若有抵抗,留一個活口,其余全殺了。去看看。”
楚天伸伸懶腰,把酒杯放下,跟胡彪他們說:“地上的玻璃先不著急清理,讓滋事者自己解決。”
胡彪越來越佩服楚天的神機妙算了,楚天早料到必然有人會來迷情酒館干些下流的勾當,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讓常哥和顧劍華各率近百弟兄分別在街尾街頭找地方安頓,形成三方呼應,所以這幫人以為扔完燃燒瓶就可以一走了之,實在太天真了。
十幾分鐘之后,顧劍華帶著十幾個漢子,押著幾個賊眉鼠眼的家伙進了迷情酒館,扔在地上,說:“少帥,這就是白色無牌面包車里面的四個人,我們刀子一舉,他們就投降了。”
楚天看著地上幾個人,語氣平靜的說:“這燃燒瓶是你們扔的?”
“不是,不是,我們絕對沒有做過。”為首的人喊了起來:“我們只是路過,你們抓錯人了。”
楚天輕輕一笑,抬頭跟胡彪說:“胡彪,聞聞他們手上有沒有汽油的問道,有的話,就給我斬下來。”
胡彪剛剛點頭,地上的幾個人就像是被火燙了下,把手藏了起來,迅速的反口說:“是我們,是我們。”
楚天伸著懶腰,向胡彪使了個眼神,胡彪會意的點頭,帶著幾個人上去踢翻他們,并奮力的毆打著這幾個放火燒酒吧的家伙,打的他們鼻青臉腫才罷手,然后拉到楚天的面前。
楚天輕嘆一聲,淡淡的說:“記住,如果你們再撒謊,他們就不會打你們了,而是殺了你們。”
雖然楚天的語氣很平淡,但地上的幾個人都感覺到發冷,不由自主的點著頭說:“不撒謊,不撒謊。”
楚天猛然喝道:“你們為什么縱火?”
“是潑猴讓我們干的。”為首的人被楚天嚇了一跳,忙開口把自己知道爆了出來:“他給我們每人五千,讓我們扔幾個燃燒瓶進來,還說現在雨大,不會出什么大事。”
楚天眼神微抬,聲音變得平靜:“潑猴是誰?人在哪里?”
“他是和平街的扒手,他就住在和平街,他現在還等著我們吃火鍋呢。”其中一位知情者迅速的說了出來,見到四周明晃晃的短刀,完全忘記‘義氣’兩個字了:“他跟我們說,說迷情酒吧折了他面子,給迷情酒吧點顏色看看。”
楚天掃視著他們,知道他們沒有說謊,但這潑猴也太奇怪了吧,迷情酒吧差不多一個月沒開張了,還折了他面子?還能讓他如此大方,掏出幾萬元來請人縱火迷情酒吧?他一個扒手能有多少錢啊,背后一定還有人指使。
外面的雨水越來越大了,寒意陣陣的襲來,街上的行人幾乎已經絕跡。去看看。
潑猴正在火鍋店涮牛肉,只是表情顯得心不在焉,一塊牛肉夾了幾次都沒有夾住,暗想著辦事的人怎么還不回來,約好了完事之后在這里吃火鍋,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潑猴把半生熟的牛肉往嘴里送去,剛剛咀嚼幾下,一位帥氣的年輕人就坐了下來,帶著淡淡的笑容望著他,讓他的心里直起毛,年輕人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平靜的說:“你就是潑猴?”
潑猴不是傻子,見到該等的人沒到,卻出現陌生的面孔,立刻放下筷子,搖頭說:“兄弟,我不是什么潑猴,你認錯人了。”隨即向老板喊著:“老板,買單。”
“雨大好埋尸。”楚天拿起一次性筷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里面攪拌片刻,夾起個彈性十足的牛肉丸,平靜的說:“我剛剛把五具尸體和無牌白色面包車埋了。”
潑猴的神情瞬間停滯,臉部的肌肉變得僵硬起來,畏懼,痛苦交織著,但他還是沒有扭頭去看楚天,他忽然覺得自己無力掌控的事情就任由他去,當下是要掩飾自己的身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火鍋店的老板始終沒有走過來,卻來了幾個彪行大漢,毫不費力的拖起潑猴,扔進了大雨中,潑猴剛剛站了起來,胡彪已經一腳踢中他的膝蓋,讓他再次倒在雨水之中,并一腳踩住他的背部。
楚天看著在泥水里面掙扎著的潑猴,淡淡的說:“雨不但使人頭腦清醒,也會使人坦然相見。”
他停了一會兒,接著又說:“自古以來,‘雨’一直都是人們感傷的代用詞,在雨中很容易使人想起一些不該想的事,也會使人忘情的說出一切。”
潑猴在地上努力的吼起來:“我不認識你,你們認錯人了。”
楚天使個眼神,胡彪拔出一把短刀,奮力的砍在潑猴的手臂上,一聲慘叫之后,鮮血隨著雨水歡快的流淌起來,跟雨水匯成水流向地下管道流去。
“潑猴,我問你,是誰讓你縱火迷情酒吧的?”楚天夾起刨葉細細的咬起來:“你可以不說,但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鮮血被雨水這樣沖刷,能夠種多久。”
胡彪立刻把潑猴受傷的手放在他面前,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鮮血流淌,
潑猴手臂上傳來的陣痛,還有心理承受的壓力,讓他漸漸變得恐懼起來。
楚天夾起個牛肉丸,輕輕一揮,牛肉丸到了潑猴的嘴邊,冒著熱氣,讓人在這寒冷的雨中感覺到幾絲溫暖。
楚天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平靜的說:“你想要在雨中流血而死呢,還是想在店內舒舒服服的打火鍋,吃牛肉呢?”
潑猴原本堅強的意志就這樣瓦解了,揚起頭,冷風吹來,哆嗦著說:“我說,我說。”
烏云雖然已散了£還是下的這么大,而且似乎沒有停的意思。
“醉月樓”,李神州已經設好了酒宴,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兩個人。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周志明走了進來,全身收的干干凈凈,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李神州微微一笑,淡淡的說:“周總還真是意氣風發啊?”
周志明微微一愣,聽不出李神州什么意思,打著哈哈:“李隊長真是說興,周志明已經被楚天從鴻發的副總位置清退了,哪里還能意氣風發呢?”隨即話中有話:“李隊長又不肯為周志明做主,周志明在京城都快沒有立足之地了。”
“周總,你老怎么可能沒有立足之地呢?”門外傳來平靜卻帶著威嚴的聲音:“你老神通廣大,上可達權貴,下能識混混,真是讓楚天著實佩服啊。”
說話之人,正是神情波瀾不驚的楚天,他剛剛踏進廂房,就把身上的風衣干脆利落的扔在架子上,剛好壓著周志明脫下來的衣服,讓周志明的眼里閃過惱怒。
周志明忽地站起身來,對李神州說:“李隊長,這個狂妄的小子怎么也來了?他在我不在,周志明就此告別。”
楚天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淡淡是說:“周總就此離去,是否做賊心虛啊?”
“楚天,你什么意思?”周志明裝作底氣十足的樣子,返身看著楚天:“你今天就把話給我講清楚。”
剛才的火鍋有點油膩,于是楚天倒了杯清茶慢慢喝起來,看著暴跳如雷的周志明,不屑的一笑:“周總,不用緊張,楚天隨口一說,你可別忘心里去啊,剛才我就遇見這樣的人,我隨口一說,他竟然心慌意亂,慌不擇路,不腥逍∷低撞在汽車上了,那鮮血流的可歡了,對了,他名字叫潑猴。”
周志明的臉色巨變,潑猴曾是鴻發貨運的員工,后來因為偷盜貨物被公司開除了,還要送警察局處理,在潑猴的哀求下,周志明就給了他活路,因此讓潑猴感恩戴德,這次被楚天退位,心里著實惱火,他就找上潑猴,準備讓潑猴給點楚天教訓,泄了自己心中被退位的怨恨,現在從楚天口里說出來,他立刻明白潑猴出事了,但也明白,絕對不能承認電腦看小說訪問
想到這里,周志明沒有翻,反而笑著坐了下來,平靜的說:“我怎么會往心里去呢?我這把老骨頭早已經學會忍耐了。”
“是嗎?那為何你讓潑猴去迷情酒吧殺人?”楚天猛然喝道:“刺死二女一男,你別不承認,潑猴都說是你讓他殺人的,你就是殺人兇手的幕后指使者。”
周志明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再次突變,不由自主的喊道:“他胡說,我哪里讓他去殺人?我只是讓他去縱火給你警告。”
李神州輕輕嘆了口氣,這周志明怎么跟楚天斗呢?楚天一張一弛就讓他輕易吐出事情真相。
楚天興起來,拍拍周志明的肩膀,淡淡的說:“對不起,我記錯了,確實是縱火。那么,周總,是否要給我解釋呢?”
周志明這才知道被楚天耍了,滿臉通紅,恨恨的指著楚天:“你小子遲早不得好死,我認了,是我讓他們縱火的,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樣?你還能押解我去警察局?”
楚天喝完手中的茶,拍拍手,門外走進了幾位警察,帶隊之人正是文隊長。
楚天向文隊長點頭說:“辛苦幾位同志了,大雨天還讓你們出勤,實在不好意思。”
文隊長肅穆的搖搖頭,客氣的說:“懲惡除,保護人民生命和財產是我們應盡的職責。”隨即向周志明亮出人民警察的證件,說:“周志明,你涉及一件縱火大案,請你跟我們去警察局協助調查。”
楚天強忍著笑意,這文隊長道貌岸然的樣子比戲子還專業,估計他們回去就會數胡彪塞給他們的紅包,看看里面有多少紅燦燦的老人頭了。
周志明見到楚天真的帶著警察,心里莫名的一驚,隨即看著李神州:“李隊長,我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要為我做主啊。”
李神州神色微緊,他也沒想到楚天帶著警察,隨即看著楚天,笑著說:“楚天老弟,我看這事情就這樣算了吧,大家不打不相識,以后在京城還有很多機會見面呢。”
楚天伸伸懶腰,向李神州使個眼神,淡淡的說:“人家警察來都來了,總該讓他們做點事情吧?至少也應該去警察局做個筆錄,畢竟是縱火燒屋呢。”
李神州見到楚天的神情,知道楚天有其意圖,于是轉了口風:“周總,你放心,我保證你前腳進去警察局,后腳就出來。”
周志明不明就里,但他知道李神州一定會幫他的,于是憤憤的站起身來,怨毒的盯著楚天,隨即跟著文隊長他們離去。
周志明走了之后,楚天關上門,淡淡的跟李神州說:“知道周志明跟黑龍會長是親戚嗎?”
正在喝茶的李神州立刻噴出茶水,滿臉震驚的問:“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楚天坐了下來,心里再次肯定李神州他們跟黑龍會沒有糾葛,于是笑著說:“我自然知道,我還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這次把他銬進警察局,你不要保他出來,你看看到時候是誰把他弄出來,就會明白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李神州在暗嘆楚天驚人的算計之外,還有個深層次的原因讓他心里漸漸起了恐懼,如果周志明真的是黑龍會的人,那么事情就很不妙了,畢竟自己和周龍劍做的事情,周志明幾乎都有參與,周志明隨時會拿來做要挾,讓他們為黑龍會服務。
楚天看著李神州頭上竟然滲出了汗水,心里就明白李神州他們一定有把柄在周志明的手上,怕周志明以此來掌控他們,才會顯得慌亂。
這也是楚天要達到的目的,他現在還不方便殺了周志明,免得引起黑龍會的報復,所以就把這個棘手的山芋扔給李神州他們,楚天絕對相信,只要李神州查實周志明是黑龍會的人,李神州一定會殺了周志明。
借刀殺人,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楚天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