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雛

NO.186 陸績吐血,陸遜登堂

陸績亦是少年,年紀輕輕,卻因父早喪,繼承家業,所以如今不知輕重了些,龐山民心中卻也理解其行事驕狂,只是龐山民心里有些后悔清晨出門之際,未允尚香同行,若尚香在此,以她雌虎威風,倒也可少了這番糾葛。

想到此處,龐山民嘆道:“既如此,公紀可請伯言同至,待龐某教考二位,不知公紀以為如何?”

“先生可先考陸某,如今績已知先生,心向伯言,憂心先生不公,若績無法作答先生,再令伯言至此,才算公道。”陸績說罷,龐山民點了點頭,心思一轉,便對陸績道:“此番龐某來江東前,于長沙水寨,江東凌統將軍刺殺我水師都督甘興霸一事,不知公紀可知?”

“此事績已知之。”陸績聞言,點了點頭。

凌統刺殺甘寧一事,之前已被黃蓋于朝上說漏,江東朝臣,皆知此事,那孫權如今已經去了凌統官職,令其于家中反思,以安龐山民心。

“那龐某想聽聽公紀是如何評價那凌將軍的?”

龐山民說罷,陸績愕然,陸績之前不曾想過龐山民會以此事為題,片刻回過神來,對龐山民道:“凌公績,悖逆之臣也。”

見龐山民不置可否,陸績笑道:“公子欲往江東,與我主聯姻之事,關乎兩家日后安定,凌統卻以一己之私,刺殺甘都督,壞我主大事,其人行事莽撞·理當治罪,只是我主仁慈,寬其罪行,令其反思,公紀不知·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那公紀以為,殺父之仇,不當報之?”龐山民皺眉反問,陸績聞言,不屑一笑,道:“便是父仇,亦要分清局勢,再作定論·若公子之前·未與我江東結好·那凌統去報父仇,理所應當,可如今江東與公子已有姻親,這凌統傷公子大將,便是行事貿然了。”

龐山民聞言冷笑,對陸績道:“龐某倒覺得那凌統將軍,英雄了得,便是興霸,昔日于水寨將之擒下·亦感其赤誠,留其性命,或許公紀學究天人,只是這性子,卻與龐某不合,龐某以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然無需隱忍·若身為武人,可如凌將軍這般,持一短刃,刺殺仇敵,亦可勤練武功,與敵對決疆場;若身為文士,則應如那勾踐一般,臥薪嘗膽,覓報仇良機,就算仇人強大,事不遂愿,仇不得報,卻終歸是人生在世,坦坦蕩蕩。”

陸績聞言,心中雖不已為然,口中卻道:“先生所言極是。”

“那公紀于這江東為官,便是欲算計孫家了······此事龐某亦當與仲謀商議一番,日后如何安置公紀。”龐山民見陸績附和,輕聲笑道:“若龐某沒有記錯,這伯符昔日與公紀亦有殺父之仇,昔日廬江之戰,汝父陸康,便喪于伯符手中,公紀如今,莫非亦學那勾踐,臥薪嘗膽?”

陸績聞言大驚失色,對龐山民道:“非是如此,績隨侍主公,絕無二心!”

“那公紀于這父仇一事,又如何作?”龐山民聞言笑道:“莫非是伯符之仇,與伸謀無關?”

陸績心中已然混亂,聞言忙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是孫伯符為政,陸某必不事之!”

“那昔日射殺孫文臺者,乃是黃祖軍中士卒,仲謀為何仇視黃祖,且于程德謀殺此人后,江東大慶數日?”龐山民說罷,陸績愕然,許久不得作答,龐山民見陸績語塞,對陸績道:“公紀如今,可請伯言與山民一見了吧。”

陸績黯然許久,眉頭緊皺,對龐山民道:“此乃強辯,主公之心,豈是我等下臣可測?”

“公紀,你或有才華,只是這性子與龐某不合,且以龐某觀之,便是去了荊南,你亦無法入司馬先生法眼,何苦于此處為難龐某?”龐山民見陸績胡攪蠻纏,對陸績道:“且龐某此來,只為伯言,若公紀不行這方便,龐某自去找仲謀要人!”

“你······”陸績聞言神情大變,道:“先前陸某說過,這陸家,績還做得了主!”

“公紀欲反?”龐山民聞言冷哼,對陸績道:“如今已按捺不住,與孫家弒父之仇?”

“陸某對主公心中至誠,山民先生又何須出言誹謗于我?”陸績聞言,惱羞成怒,道:“且昔日伯符公破城之際,已饒了我陸家全族性命,父仇糾葛,從那時,便已作罷!”

“龐某不欲與你多說,總之你陸家之事,龐某亦懶得管,只是公紀此番,處處阻龐某欲見伯言,到底所為何故?”龐山民冷哼一聲,對陸績道:“莫非公紀是忌憚伯言之才,高你數籌,你心中嫉妒,才有此番作為?”

“龐山民,休得辱我!”陸績面色通紅,對家中下仆道:“去叫那庶子上堂!”

見陸績面紅耳赤,氣喘噓噓,龐山民淡然笑道:“些許言辭,便可使公紀言行失態,此便是江東英杰本色?龐某如今對這仲謀擇賢之能,心中甚疑,若公紀隨龐某同去荊襄,怕是龐某也少不了水鏡先生一番責罵。”

陸績聞言,怒火攻心,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吐于地上,龐山民見狀嘆道:“公紀,你這養氣功夫,還欠缺的很吶。”

陸績聞言憤然不語,不多時,家仆便將陸遜帶來,龐山民于堂上見陸遜一身白衣,儀表堂堂,雖年紀不大,卻自有一番恬然風采,心中不禁暗贊,對陸遜道:“堂下之人,可是陸遜,陸伯言?”

陸遜聞言,點了點頭,對龐山民淡然笑道:“先生來我陸府,欺我兄長,莫非當我吳郡陸家無人乎?”

“不消你來好心!”

龐山民未及答話,那陸績卻出言斥道:“讓你瞧了笑話,如今心中可是快意?”

“遜心中絕無此念。”陸遜說罷,那陸績還欲再言,陸遜嘆道:“善事父母謂之孝,兄友弟恭謂之悌,弟這心中,絕無悖逆之意。”

“量你也不敢!”陸績說罷,對龐山民冷哼一聲,道:“此我陸家庶子,便是先生所尋之人,如今觀其唯唯諾諾,先生是否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