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坎大哈并不寧靜,街道上時不時駛過美軍的悍馬車隊,有時候還有裝甲車壓陣,發動機的轟鳴聲老遠就能聽見。市郊更為熱鬧,火箭彈穿空呼嘯和爆炸的聲音讓人無法入眠。天空時不時掠過一架戰機,那聲音會更加響亮。
以前在電視之中才能看到的畫面在這里變成了真實,但卻已經沒了少年時代對軍旅生活的向往和憧憬,現在置身在這個戰亂的地方,如此貼近戰場,李大川卻覺得這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先前飛過的F15戰機相比,他覺得還是他的紙仙鶴更為優秀,首先一個優點就是不燒油。雖然載彈量無法比,但如果是將導彈換成法符,那么就算是F15也不是對手了。
“大川哥,外面沒人。”在門口打望的柳晴低聲說道。
“那我們開始行動吧。”李大川從窗戶前移步過去,走出門,最后在同一層的113號房停了下來。左右看了一下,確認沒人之后李大川才將一張穿墻符貼在了113號房的外墻上。
微光浮動,墻壁上頓時多了一個波紋浮動的靈波穿墻門。
“這門戶……能進去嗎?”柳晴有些緊張。
李大川一把拉住她的柔荑,大步一跨,眨眼之間他就帶著柳晴從樓道里進入到了房間之中。這間房號為113號的房間正是漢可兒在坎大哈住過的房間。在入住這家酒店的時候,李大川也花錢買通了一個侍者,詢問了一些情況,知道這間房一直還沒退房,也就是無人居住的狀態。這似乎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發現,值得冒險進去看看。
房間里并不黑暗,幾盞壁燈還亮著。進了房間,里面的情況也就一目了然了。
李大川給柳晴指了一下洗澡間,他自己去臥室搜查。柳晴這才從緊張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她也才發現,李大川雖然已經松開了她的手,但她的手卻還緊緊地抓握著李大川的手。作為一個執行過許多任務并出色完成認為的職業特工,她即便是在面對荷槍實彈的敵人時都沒有這樣緊張過,而這次她居然很緊張,原因卻是她這還是第一次通過修仙者的手段來達到某個目的。第一次,誰都免不了緊張。
很快李大川就來到了臥室之中。臥室里收拾得很干凈,潔白的被單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也不知道是清潔工噴的清香劑還是漢可兒留下的味道。
李大川很仔細地檢查了床頭的每一個抽屜,就連枕頭和床單下都翻找了一遍,有些角落甚至用上了辨微眼的手段,但可惜的是,他雖然很努力,卻沒有找到絲毫有價值的線索。
回到客廳,柳晴也從浴室出來了。沒等李大川問她,她就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什么線索也沒有找到。
“漢可兒那么狡猾的人,離開這里的時候肯定會將這里清理一遍,不會給我們留下任何線索的,可笑的是我居然還抱著一絲發現線索的希望。”李大川心中有些苦惱,找知道他就不來了,白白浪費了一張穿墻符。要知道穿墻符是用太白靈紙畫的,那種靈紙非常耗靈材。
“我們回去吧。”柳晴說,她也很失望。
“看來只有找那個出售情報的扎馬爾•阿哈迪了,我們也不用等到三天后,明天一早就聯系他吧。”李大川說。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下來。離開房間的時候,李大川舍不得再使用一張穿墻符,他伸手抓住門把,卻就在要將門打開的時候停頓了下來。就在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
“誰呢?”柳晴冒出了一個聲音,同時把李大川給她的手槍拔了出來。
“噓。”李大川輕聲示意柳晴不要說話,他將握住門把的手縮了回來,并在儲物戒指上一抹,一面三尺直徑的圓盾頓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面盾牌正是美思子所給的寒鐵煉制而成。那塊寒鐵當初只有拳頭大小,卻有一百斤的恐怖重量。李大川用了大量的植物系靈材以及靈魚的靈骨、靈血強化它。煉制成盾牌之后,它的重量更達到了一百二十斤。這樣的重量,普通人,甚至是職業戰士都是無法將它當做盾牌來使用的,但對于他這樣的分神境的修仙者來說,卻又是很稀松平常的了。
甲骨盾,這是他給這面法器盾牌所取的名字,他喜歡那種古老和神秘的味道。
樓道外的腳步聲很快又停了下來,通過辨微耳的手段,李大川很快就確定了下來,那些腳步聲在他和柳晴入住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一個很突然的情況,他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警覺。
砰!房門被撞開的聲音很清晰地傳來,腳步聲沒有辨微耳手段的柳晴也聽見了。
“那些家伙進了我們的房間。”李大川低聲說道:“聽他們的腳步,大概有八個人。”
“他們會是什么身份呢?我們的行蹤不都是保密的嗎,怎么這么快就泄露了嗎?”柳晴也是一肚子的疑惑。
“我聽見他們在說些什么……可是……”李大川的眉頭皺了起來,“我聽不到他們的語言。”
柳晴也苦笑地道:“我會的外語也就英語和法語,波斯語我是不懂的。我們或許應該請一個翻譯。”
她這是一個玩笑話。不明身份的八個人,來勢洶洶地闖進她和李大川入住的房間,對方顯然是有準備的,也絕對不會是來請她和李大川參加派對的。這樣的情況下,怎么可能請到翻譯呢?
按照計劃,扎馬爾•阿哈迪就是她和李大川的翻譯,但那家伙并不在這里。
那伙人鬧出的響動很大,粗暴地在房間之中翻找東西。但他們更多的時候不是在用手拉開抽屜或者打開衣櫥的門,而是用槍托直接砸開。那種沉悶的撞擊聲和木料破裂的聲音是很明顯的。
李大川和柳晴就站在門后聽著響動。
大約十分鐘之后那伙人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接著就傳來與人爭吵的聲音。爭吵僅僅持續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一聲槍響就結束了爭吵。李大川很想開門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但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又聽見有人在樓道里大聲喊了幾句,隨即就傳來砸門和開槍的聲音。入住在酒店里的旅客驚慌四逃,但他們逃命的速度明顯比不上子彈。凌亂的槍聲和身體砸倒地面,以及驚恐呼救和哭泣的聲音混成一團,恐怖的氣氛頓時籠罩了這里。
事情發展到這里,李大川心里已經很明顯了。這伙武裝分子半夜來到這里,是沖著他和柳晴來的。沒找到人,但卻沒有打算離開。他們準備制造一起恐怖活動,將這家酒店里的人殺掉!
一串腳步聲突然過來,然后停在了門外。
柳晴將槍口抬了起來,對準了門口。李大川也將甲骨盾舉了起來,擋在了他的身前。他的武器也是一只普通的手槍。在人多的場合不適宜使用威力巨大的法器槍械,雖然他的儲物戒指之中正躺著一只新的法器AK47。那槍械法器也有一個不錯的器名,大夏槍。這和他的法器盾牌甲骨盾是一樣的風格,古老而神秘,仿佛永遠來自遠古的力量。
對付八個普通的武裝分子,也沒有必要將留在洞天里面待命的蒼玉華小山貓放出來。
噠噠噠!門外突然傳來槍聲,木質房門突然顫動了起來,三顆子彈頓時射了進來。柳晴是站在門口側面的位置,子彈無法傷害到她。李大川卻是正對房門的位置。三顆子彈,兩顆直接射在甲骨盾的中間。一顆子彈卻因為槍口的跳動而向他的頭射來。不過這個子彈卻甲骨盾所產生的靈能屏障給攔阻了下來。沒有半點火星傳出來,就連撞擊的聲音也詭異地顯得非常的輕微,三顆子彈全數掉在了地上。
砰!門外的槍手突然一腳踢開了房門。
房門嘩地彈開的那一瞬間,李大川看見了一個頭纏方巾且戴著黑色面巾的阿富汗男子。那家伙也看見了門后拿著一只詭異盾牌的李大川,他的神情顯得很驚愕。不過他的反應也很快,隨即就抬槍,準備射擊。
李大川卻沒有再給他開槍的機會,一腳踢出,正中那家伙的小腹。砰地一聲沉響,那家伙的身體頓時從地面飛了起來,向后撞去。還沒等他的身體撞到樓道里的墻上,李大川抬手就一槍,打中了那家伙的一只腳。
砰!柳晴補了一槍,正中那家伙的眉心。這個時候,那家伙的身體在撞在他身后的墻上,然后跌下來,躺在了地上。
李大川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他使用懲罰之槍習慣了,不用瞄準也能射中目標。現在使用普通的槍械,他的槍法卻是比不上柳晴的。剛才那一槍,他本意是想打那人的心臟的,但最終卻打在了那人的腳上,差距很大。看來在專注于修練修仙者手段的時候,也得加強一下特工的一些基礎訓練了,比如射擊。
一個同伴突然被干掉,站在樓道另一頭的武裝分子立刻向這邊涌來。一個領頭的嘰里呱啦地說著話,語氣兇悍。隨即一個持AK47的武裝分子開槍點射門口,子彈一發接著一發地射在門框上,木屑橫飛。在他的掩護下,余下的五個武裝分子貓著腰向這邊逼迫過來。
李大川突然發現,這些人不可能是才從村莊里抓來的放牧山羊的牧民,而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就在這時,那個武裝分子頭目又喊了一句什么,五個武裝分子突然各向屋子里扔進了五顆手榴彈。
橢圓形的手榴彈從門口飛進來,在地板上滾動,左邊有,右邊也有,沒有一個章法。李大川本來是想一腳將手榴彈踢出去的,但一起飛進來五顆,而且還滾得滿屋子都是,他除非有五只腳能同時使用,否則都是無法做到的。
柳晴的臉色蒼白,因為她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一顆手榴彈的殺傷范圍在十米左右,如果算上彈片飛射的范圍,那是很恐怖的事情。而現在在一間封閉的屋子里,同時爆炸五顆的話,那么這個房間都將被摧毀!
所有的家具都將粉碎,就連墻壁都要炸開,更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呢?沖出去,七支步槍也就找到了射擊的目標,那結果一點也不比被炸死在這里好許多。跳窗出去,那結果似乎更糟糕,因為這是在第十層。
卻就在柳晴感到絕望的時候,李大川卻躥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隨即一片白光中遮擋住了她的雙眼,等到視線恢復正常的一剎那,她驚訝地發現,她已經不在那即將被炸毀的房間之中了,而是在一個奇異的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