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

第五一二章 麝香丸

第五一二章麝香丸

二老爺終歸還是按著怒氣給素琴和丹枝賠了不是,雖然只是一句含糊的話,聽著也十分勉強,可是卻是十足十的將面子找了回來。只要那賠禮,卻也是給了素琴和丹枝。也不過是一對玉鐲子罷了,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東西,倒是讓素琴背地里狠狠的嘲笑了二老爺一回,說是二房沒好東西了。

二老爺自那日回去之后,卻是再不肯輕易出門,只借口稱病,連帶著除夕家宴也是曇花一現,在顧婉音前頭過去給老太太請了安,便是又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太也是沒了興致,借口說顧婉音身子不便,也不必守歲,匆忙用了幾口意思意思了一番之后,便是讓人散了席。

各房各院自是各自回了各自的地盤守歲不提。

周語緋自然是跟著顧婉音他們夫妻二人一處守歲。這幾日顧婉音也一直讓人暗地里觀察著周語緋,然而卻是沒看出半點的傷感或是不痛快之處。相較之前,倒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顧婉音自然是驚詫不已,想尋個機會好好與周語緋談談,可是每每剛起了個話頭,卻是被周語緋一句話就打了回來,不然就是岔開了話題。

連帶著周瑞靖也是沒有再提起這件事情。

今兒是除夕,顧婉音自然不會提起這樣掃興的事情。笑盈盈端起果子露,朝著周語緋和周瑞靖敬道:“今兒過了可就是新的一年了,我只盼著咱們都在新的一年里過得更好。”

“自然是的。”周語緋抿唇一笑,端起果子露看了周瑞靖一眼,口中打趣:“哥哥如今深得圣眷,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可是要給嫂子掙個正一品的誥命回來才好。”

周瑞靖淡淡一笑,看了顧婉音一眼。目光全然卸去了犀利堅硬,只剩下滿目的柔和:“那就承了妹妹的吉言了。”

丹枝替顧婉音再斟了一杯。笑著插話道:“要我說。一品誥命什么的倒是不急,該盼著明年世子妃生個小公子才是。這可是實在多了。”

說起了孩子,周語緋卻是明顯又興奮了幾分:“可不是?還有幾個月,我就要當姑姑了。我還是頭一回當姑姑。也不知道是個小侄兒還是個小侄女。不過不管是什么,橫豎都備好了禮。侄兒侄女的都是備下了。嫂子可要爭氣才是。”

這話倒是說得顧婉音啞然失笑。當下禁不住搖頭:“我卻是不知道我該怎么爭氣了。你一個大姑娘家,說起這些竟是也不見害臊。”

連著周瑞靖,也是忍不住笑起來。氣氛自然是越發的高漲起來。三人一起說話喝酒。將歲守了過去。這才各自回房睡覺不提。

而二房卻是過得不甚暢快。二老爺在陶氏院中不出,最后只二太太周瑞明兄弟,以及周語妍,顧瑢音外加一個青哥兒草草吃了一頓飯便是了事,連歲也不曾守。

大年初一,按照規矩。出嫁的女兒自然是要回門去拜年的。周瑞明這次倒是不等人提醒,便是過來邀約了周瑞靖一同去。四人分乘了兩輛馬車。一同到了顧府門前。又一同去給顧老夫人請了安,兩個男人便是去了前院。

而顧婉音等人則是留在老太太處敘話。

顧婉音特特的看了齊氏一眼。只見齊氏腹部高聳,穿了一件挖云掐丁香色的裙子,外頭罩著一件羊羔皮的襖子,頭上戴的是嵌寶芙蓉簪,珍珠流蘇步搖,金葉子對簪,耳朵上戴的是東珠耳扣,脖子還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碧玉。看那水色竟是上乘,是難得的好東西。只是,戴著那個也不嫌累贅了。

齊氏如今的打扮和以往是大不相同了。以往齊氏總是低調嬌柔,如今卻是顯得高調起來。也不知道是衣衫襯托的緣故,還是心境改變的緣故,連帶著說話的神態語氣,都是微微的不同起來。

這樣的做派,看得顧婉音忍不住唇角有些玩味的勾起。

興許是感覺到了顧婉音的目光,齊氏朝著顧婉音看了過來,盈盈一笑,倒是不比從前的嬌怯柔軟,隱隱透著一股大氣從容來:“許久不見世子妃,世子妃倒是添了幾分豐腴。”只是那大氣從容,到底是顯得有些外強中干,像是強行做出,沒有那般的自然。

“齊姨娘胸口那塊玉倒是極好。”顧婉音只淺淺回了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給了齊氏一個冷臉。對一個妾侍,她又何必尊重?身份使然,她縱然不理會齊氏,也是無人敢說閑話的。

齊氏微微有些尷尬,頓了頓之后卻是又笑起來:“這些日子有些心悸失眠,總做噩夢,老爺特特尋來給我壓驚的。”

“原來如此。”顧婉音微微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齊氏一眼,“心中坦蕩,外邪不侵,齊姨娘該多注意自身才是。”這話聽著像是在開解齊氏,可是……

齊氏蹙眉,只覺顧婉音目光似看透了什么,話里話外都是深意,便是側頭避開了目光,勉強一笑:“多謝世子妃提點。”

顧婉音卻已經是別開了目光,側頭去聽顧老夫人和李氏說話。只是她看似認真聽著,心中卻是不住冷笑——心悸失眠?虧心事做多了,自然是會心悸失眠。

張氏一直笑盈盈的看著顧婉音和齊氏,見此時齊氏訕訕的,不由的拉大了幾分笑容。

最沉默的自然還屬于顧瑢音。長輩們說話她插嘴不上,同輩們卻也都不喜她以往的所作所為,疏遠又冷淡。

待到下午回門的時候,顧瑢音早已經是積累了一肚子的怨氣。倒是顧婉音,笑盈盈的心情倒是不錯。

夫妻兩個在馬車上說著話,周瑞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我瞧著今兒你父親精神不好,人也是瘦了一圈兒,可是生病了?”要說生病了卻也不像,只是瞧著萎靡。

“興許昨夜里守歲沒睡好罷。”顧婉音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卻并未放在心上,改而又說起其他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安排:“明兒我們上外祖母家去拜年罷?為了語緋的事情,外祖母和舅母操了不少的心。”

“嗯,也好。”周瑞靖笑著點點頭。

回了院子之后,丹枝便是笑著提醒道:“今兒初一,早上匆忙沒給菩薩上香,這會子回來了,也該給送子娘娘上個香。”

“那你先去準備準備,我去換件衣裳。”顧婉音笑著應了,隨即由著素琴扶了她去換衣裳。只是換了衣裳重新去偏廳的時候,卻是被丹枝攔住了,丹枝一臉凝重:“世子妃不能進。”說著便是給素琴使了個眼色,與素琴扶著顧婉音,急急忙忙的往外頭趕。

顧婉音一頭霧水,自是十分納悶:“這是怎么了?”

“世子妃且先坐下,再聽我慢慢說。”丹枝卻是搖頭,看一眼素琴,示意素琴去將外頭的小丫頭都打發走。

清了場之后,丹枝這才看著滿目詫異的顧婉音緩緩開口言道;“世子妃動胎氣的罪魁禍首,我卻是已經找到了。”

顧婉音一怔,心中卻是微微一動,只是卻也不敢妄自下了定論,便是沉聲追問:“是誰?”

“我只找到一個麝香丸,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丹枝搖頭,面色極為難看:“那麝香丸,在送子觀音的玉凈瓶里。玉凈瓶里有些水,想來是用雪包裹了麝香丸塞在玉凈瓶里的,后來放在側廳里供奉著,屋子里暖和雪便是化成了水,將麝香丸泡在其中,催發了藥性,漸漸的彌散在屋里。屋里本就點了檀香,檀香的味道掩蓋了那麝香的味道。世子妃那日去上過香,呆了一陣子,所以才會動了胎氣。之后世子妃因要靜養,所以并未再去上香,所以也竟是沒發現!方才我想著擦一擦浮灰,隱約瞧見那玉凈瓶里似乎裝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湊近一看才發現了。”

這樣精巧的法子,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因用的是雪包的,和羊脂玉幾乎是一個色,誰能看出什么來?而之后,若不是湊近了看,誰又能發現玉凈瓶里有東西?而若是天天去上香,又遲遲沒有發現這件事情,那顧婉音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保得住?

那背后之人,未免太過狠辣了一些!只是這份精巧,卻又是讓人驚嘆!

顧婉音聽了丹枝的分析之后也是驚愕許久,直為那人的精巧心思稱嘆!待到回過神來之后,這才緩緩言道:“白玉觀音是老夫人讓人送來的。”

丹枝點了點頭,神色也是漸漸凝重,更是有些驚懼之色:“老夫人一貫不喜世子妃,會不會……”

“不會。”顧婉音搖頭,直接否定了丹枝的猜測:“老夫人再怎么討厭我,也不會對孩子動手。而且,白玉觀音是老夫人讓人送來的,就是退一萬步說,老夫人真要害我,可是卻也不會動這樣的手腳。未免太過明顯了。一旦被發現,連個緩和余地都沒有。”老夫人不會如此傻,在白玉觀音里動手腳。

“那就是二太太。要不就是二奶奶……”東西是她們幾個送來的,既然不是老夫人,那就還剩下這么幾個人了。但是二太太的嫌疑,較之顧瑢音,卻是又要小一些。在丹枝看來,最有可能的,還是顧瑢音了。只有顧瑢音,對顧婉音最是怨恨,以前便是如此,而有了小產一事后,只怕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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