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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香囊為證
香兒一顫,臉色都白了幾分。最終香兒一咬牙,從懷里掏●一錠金子來,托在手掌上呈上去:“這是流芳姑娘拿給我的。是我替她辦事的報酬。而且,流芳姑娘還說,事成之后,另有重謝。到時候,她會讓她做一等丫頭,不再做粗使丫頭。”錢倒是其次,若不是后面那個許諾,她也不至于如此動心!
現在香兒再回想時,只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若是流芳真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又何至于如此讓她幫忙,鋌而走險?
顧婉音低頭看了一眼香兒手掌上那塊黃澄澄的金子。不過是外頭普通的金子,雖說金子不常流通,可是到底還是有的。這金子上并無其他印記,自然無法證明是流芳給的。當下顧婉音搖搖頭,輕聲言道:“若只有這個金子做證據,什么也證明不了。
香兒低下頭去,猶豫許久才言道:“我從沒有出過鎮南王府,這金子并不是王府的。所以——”
“王府里的頭的人,也可以用外頭的金子做打賞,沒什么不可以。”顧婉音仍是搖頭,神態甚為平靜,而且聽她說話的架勢,似乎更偏幫流芳一些,而不是香兒。
香兒額上登時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來。她自然明白,顧婉音著幾句話,句句在理。可是······想到懷里揣著的東西,香兒的心登時跳得厲害。到底是拿出來還是不拿出來?若是拿出來,固然可以逃脫一劫·可是之后的后果她卻是不得不考慮。可若是不拿出來,只怕連眼前這一關都過不去了!
一時之間,香兒只覺得心中掙扎得厲害。
流芳在一旁冷冷的笑了,她不是傻子,拉攏香兒的時候自然是想過萬一將來香兒背叛她·將事情說出來。所以雖然給了重金,可是卻是并沒有給任何能證明她或是永和郡主身份的東西。就連碰面,也從來是避開了旁人,從沒有叫人看見。
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陪光憑著一張嘴就想要將她拖下水?真是笑話!
別說是流芳此時心中大定,就是永和郡主也是笑了起來。永和郡主淡淡的看一眼顧婉音,緩緩開口的輕言道:“世子妃,既然是沒有其他的證物·那流芳她——”不管如何·先將事情坐實了再說。反正·只要顧婉音親口說不關流芳的事情,那么她再來興師問罪不遲。
想到那時候的情形,永和郡主心底閃過一絲狠辣——顧婉音,既然是你親手將機會送到我跟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個機會,我會好好利用的。
就在永和郡主暗自盤算要如何借機整治顧婉音的時候,顧婉音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香兒,輕聲言道:“若是沒有其他證據——流芳她的確是無辜的。”
香兒心中一震,再顧不得猶豫·忙大聲喊道:“我還有其他證據!”
這句話一出口,其他人的面色幾乎都是一變。尤其是流芳和永和郡主,面上笑容甚至都來不及收回,便是露出了驚詫和狐疑的神色,一時間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有趣。
周瑞靖倒是鎮定,似乎根本就是在看一場好戲,情節越是跌盎起伏,他便是覺得越有趣。但是對于事情最終的結局,他卻是似乎并不太著急。倒是周瑞明·似乎太過投入,面色變化極大。單說這一份鎮定的功夫,周瑞明的確是遜色不少。
顧婉音微微一挑眉,雖然有幾分訝然,可是到底沒有太過驚訝,仍是維持著一分淡然公允的樣子。似乎不管香兒還是流芳,她都不偏幫,也都不有偏見。“既然你有其他證據,便是拿出來罷。若能證明你的確是受人指使也就罷了,若是再不能證明,那么我也就只能當做是你故意誣陷了。”
永和郡主心中多少有些緊張,便是朝著流芳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嚴厲,不過更多的卻是征詢。
流芳輕輕的搖頭。她的確就只給了這么一塊金子做報酬,在沒有其他東西。所以,雖然她咋聽見香兒說還有其他證據,也不過是緊張了短短一瞬間之后便是鎮定下來。在她看來,香兒這不過是為了推卸責任胡亂說的罷了。若是真有證據,為何一開始香兒不拿出來?
既然一開始都沒有拿出來,那么就一定是沒有證據。
得到流芳的回答,永和郡主也是鎮定了幾分。盯著香兒緩緩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證據。”
香兒被永和郡主冷厲的目光蟄了一下,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去不敢再胡亂看。不過手卻是伸進懷中,慢慢的掏出一個香囊來。那香囊是上乘的織花蜀錦,料子已經是十分難得。而上頭更是繡了繁復的花紋,一個小小的香囊上,竟是繡了十二花自鮮妍綻放,在這小小的香囊上競相增彩。
這個香囊,的確不是凡品。普通人是絕不會擁有的。畢竟,這樣一個小小的香囊,只怕是要最好的繡娘,繡上一個月才能做出來。這樣精巧的東西,雖說鎮南王府有,但是也找不出幾個來。最重要的是,那香囊的做工也就罷了,里頭裝的東西,更是有些珍貴。香兒打開香囊,從里頭倒出一樣物件來托在手心里。這個時候眾人才看見,拿明珠在燭光的照耀下,漸漸地也是發出暈暈的光來,赫然竟是一顆夜明珠?雖然品相不好,可是到底不是一般的明珠,十分難得。
香兒這樣一個小丫頭,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好東西。若說是打賞之物,可是鎮南王府里頭,估計是沒有人這樣大手筆的。畢竟,這樣的東西肯定是主子的愛物,怎么會輕易的賞人?
永和郡主和流芳的目光在香兒掏出那個香囊的時候,目光登時都移不開了。一時間神色十分古怪。
顧婉音忍不住輕輕贊嘆了一聲:“好漂亮精致的香囊。這樣精致的繡工,只怕不是一般繡娘能做出來的。莫非是宮中貢品?看著倒是極像的,只是不知是不是。”
顧婉音這句話,讓永和郡主和流芳的面色又是變了變,越發的難看起來。
而周瑞靖卻似乎是為了回答顧婉音的問題,忽然開口言道:“若是宮中之物,里頭都會有記號的。若沒有,便是外頭的仿造品。”
顧婉音點點頭,似乎也是突然想起了這么一回事兒,當下狀似無意的笑道:“香兒,你看看里頭有沒有印記呢?”這句話聽來,似乎的確是不過因為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宮中之物罷了,可是實際上呢?若是宮中之物的話······鎮南王府里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
就算有,也是不會拿來賞給丫頭的。
所以······周瑞明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永和郡主的身上。
永和郡主卻是沒有功夫去管這些,此時她只覺得心中又驚又怒,一雙妙目瞪著流芳,灼灼的似乎有火焰在其中燃燒。永和郡主自然是認得那東西的。那東西是她的心愛之物。前幾日還在身上佩戴過!她明明吩咐流芳好好收起來的!
可是此時,怎么會跑到這個小丫頭身上去的?
流芳同樣也是又驚又怒,同時也是迷惑——這東西,怎么會在香兒身上?
面對流芳的目光,香兒卻是有些躲閃。
流芳登時回過神來,不得香兒找出那個宮中之物的印記,便是沉聲喝道:“沒想到竟是被你偷去了!香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郡主的東西,也不怕郡主將你送去官府?!”流芳這話的的確確是真心。這香囊,的確不是她給香兒的。試想,這是永和郡主的東西,她就是膽大包天,也不敢隨意拿來賞人的罷?
但是她這話是真心,可是在別人聽來,卻未必是真心了。
一時間,除了永和郡主之外,其他人看向流芳的眼神多少有些古怪。他們心中,都只當是流芳見事情不對,故意倒打一耙。
顧婉音面上露出幾分訝然,好半晌才出了聲:“莫非這東西。真是永和郡主的?”這話問得,卻是大有玄機。一來,抓住方才流芳話里的意思,咬定了這東西是永和郡主的,二來,也恰如其分的道出了她的訝異和狐疑——既然是永和郡主的東西,那怎么會到了香兒手里的?
這其中的門道,便是有些發人深思了。總不能,真是香兒偷的吧?香兒不過是個粗使丫頭,怎么會有這樣的機會去偷這樣重要的東西?
流芳心中“咯噔”一聲,隨后便是掐了一下自己,索性越發大聲的喊道:“香囊的確是咱們郡主的,只是不知道這丫頭怎么偷走的,我們竟是沒有發現!”
永和郡主被流芳這一嗓子驚得回過神來,找回了幾分理智,當下目光一閃便是明白了流芳的意思,重重的一拍茶幾,沉聲喝道:“世子妃,我希望你倒是給我個解釋!你院子里的丫頭,怎么會偷了我的東西?還在這里栽贓陷害?!”
此時此刻,永和郡主不知道除了如此之外,還能如何了!東西是她的,她就算不承認,可是也能查到。如今唯有一口咬定這香囊是被偷走的。才能解決問題!更何況,這香囊,的確可能是被偷走的!流芳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這樣的東西拿去送給旁人!除非,流芳是不想活了!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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