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第四百七十八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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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疑惑

方家也不知是如何考慮的,果然買下了僅僅一年的辣椒儲存方法,并跟張家定了明年合作賣辣椒的協議。

緊接著,張家辦酒席答謝親友,忙過年,個個跟陀螺似的旋轉,而槐子也一點沒耽擱地將那片荒山給買下了,四千九百多畝,每畝四百文,花了近兩千兩銀子。地契上當然是菊花的名字。

有史班頭幫忙,地契也趕在年前就辦好了。

槐子回來時,已經臘月二十六,村里炊煙裊裊,各種香味飄蕩,小娃兒清脆歡樂的笑聲不時在場院中響起,到處洋溢著濃郁的過年氣氛。

張家堂屋,青木等人看著那張老黃色的契書,以及上面鮮紅的印章,個個嘴巴咧到耳根。

槐子斜靠在八仙桌上,伸手從桌上的盤子里捏起一條炸得黃熏熏的小魚丟進嘴里,吃完長嘆一聲道:“還是家里好,舒坦。”

這小麻魚是劉嬸跟菊花剛炸的,面上裹了一層摻了雞蛋的面粉,炸得焦脆酥松,內里魚肉細嫩,且只有一根脊骨。

青木抱著黃瓜,笑道:“這天怕是要下雪。好在你趕了回來。安安心心地過個年,年后可就沒空歇息了,這么多地,還有荒山,有的忙。”

槐子道:“也沒啥,橫豎都要請人,難道還跟往常似的,靠咱們自己開荒不成。”說著話,小蔥跑過來,往他的膝蓋上爬,槐子將她抱坐在懷里,跟菊花青木商量年后開荒種樹的事。

鄭長河是說不出的高興,想說啥,終究沒說出來,只是看著菊花呵呵傻笑;楊氏眼睛也濕潤了,偷偷地偏過頭去擦眼淚,曾經以為嫁不出去的丑閨女,如今成了大地主哩!

何氏雖然也高興,眼睛瞄著鄭長河跟楊氏兩口子卻有些不好意思。

為啥?人家養個好閨女嫁給你兒子了。掙的錢也歸張家了,若是兒子的話,買的這么些地還不都是鄭家的

唉!養閨女忒吃虧了。

有了五六個娃兒的新年,那種熱鬧喜慶就不是往年可比的了,也不必一一細數。

槐子正月初十就和劉黑子將橡子果種子泡上了,兩天后下種,種了十來畝地,培育橡樹苗。

正月十三開始。張家的佃戶全部被調到新買的四百畝荒地上開荒。七八十人散布在荒地上,熱火朝天地撿碎石、砍雜樹荊棘、翻地、摟草根,由吳成三兄弟照管,青木時不時地過去監工。

過了十五。張槐又從周圍村莊招了一批人,清理那片荒山。

這片荒山往小青山里延伸老遠,有好幾個山頭,一時半會兒也清理不完。他便將這山依著地勢,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大約五百畝一塊,到時也好分別派人看護。

分隔完畢,吩咐將山林里的雜樹荊棘砍了,石塊收集起來。挑到分界處堆著,將來砌圍墻用,也省得買青磚了;遇到山坡土質特別干瘦、石塊多的地方,還要通過挖掘,疏松土壤,將石塊清走后,再燒些雜草增肥。

這樣安排下來。可就忙了。除了佃戶,村里那些不大富裕的人家也趁著春耕還未開始,過來打短工掙零花錢,還有些人是特地來幫忙的,如趙三、劉家、周家、李長明等人,甚至于張鄭兩家的親戚,都紛紛過來幫忙。張家當然一律付給工錢,就算不要。也會送上一份禮。

張大栓、鄭長河每日都去山上照管。人多就容易出事,不看著是不成的。

槐子除了忙外,精神亦是高度集中,不時根據新情況調整規劃,又常和菊花、青木碰頭協商。

至二月初,四百畝的荒地已經開墾完畢。然后就是挖魚塘了。挖魚塘可不光是為了養魚,最主要的是為了聚水。即便是旱地,種莊稼的地方,要是少了水那是絕對不成的。

依著地勢,選擇了幾處稍稍低洼的地方,挖了四個池塘,有大有小,隨著周圍的地塊而定,但最多不超過五畝,怕的是魚塘太大,年底逮魚挖塘泥的時候,車水太麻煩。

魚塘挖好后,已經是二月上旬了。青木讓吳成將人全部抽調到山上去,這邊只留下十來個人,燒草積肥,又趁機將家里埋辣椒的草木灰偷偷弄出來撒到地里。人都未察覺,以為是特地燒稻草給地增肥的。

王老頭則帶著四個兒子媳婦在竹園里忙碌,抓緊補種竹子,加上家里養的豬雞,他們是沒空去荒地幫忙的,只有小兒子王忠跟在槐子身后,和黑皮一起充當跑腿,并學著管事。

張家這動靜引得人紛紛側目,無論人心里咋想,表面上說閑話的是沒有了,畢竟今時不同往常,張楊中了舉人,張家跟村里莊稼人的差距是越來越大了。

外面忙得人仰馬翻,菊花在家里也沒閑著,她帶著葡萄和她堂姐照管家事。年后,劉小四的妹妹——劉小五也來到張家,跟她哥哥一起,正式成了張家的奴仆。

因為來張鄭兩家幫忙的親戚不少,像菊花的大舅二舅和表弟來財、劉云嵐的爹娘、槐子的幾個舅舅等都來了,這些日子,家里吃飯的人也多,難免忙作一團,也不能一一細數。

都是至親,也沒分幫誰干活,一定由誰家管飯的問題,一般晚上,楊氏都將娘家哥哥侄子和劉云嵐的爹留在鄭家吃飯,她怕菊花那邊招呼不過來。

這日,晌午吃過飯,劉云嵐的老娘張氏趁著閨女回房哄黃瓜睡覺的當兒,也跟了過來,坐在桌邊幫外孫做小褂子。

她見小外孫已經瞇上了眼睛,便看著輕哼小調、溫柔拍弄奶娃的閨女,小聲問道:“云嵐,張家買那么多地,咋你們沒買哩你們兩家不是一塊做這辣椒生意的么”

劉云嵐晃著兒子,嘴里隨意答道:“我們沒那么多錢,再說,家里田地也不少,青木說不想買了,買了地還要上稅。”

張氏詫異地停下手中的動作,奇怪地問道:“那張家咋有那么多錢哩你們應該分一樣多才對,咋會沒錢哩”

劉云嵐聽了這話,看著她娘皺眉道:“咋想起來問這個誰說我們應該分一樣多的”她心想,這法子是菊花想出來的,賣給方家得了銀子,當然該歸菊花了,連她婆婆都沒要這錢哩,算她自己的私產,何況是娘家了。

張氏愕然:她說的是賣辣椒的錢,她以為張家買那么多地,大部分是賣辣椒賺的,想著女婿家應該賺同樣多的錢才對。

看著閨女的臉色,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分了多少銀子”

劉云嵐心里不太舒服,且不接這話,直接問她娘:“哪個又在娘跟前說啥了”看著她訕訕的臉色,猜測道,“是舅母,還是小嬸子”

張氏忙低頭縫衣裳,嘴里掩飾地說道:“也沒人說啥——”沒聽見聲音,抬頭見劉云嵐不相信的眼神,只得又小聲道——“就是你小嬸子那天跟我說,張家出了個舉人,這好處自然讓他們落了,菊花太不顧娘家哩……”

劉云嵐不高興地說道:“咱家的事要她操啥心菊花也不是那樣人。娘,你甭聽人亂說好不好那些人都是吃飽了飯沒事干,然后扎堆掰扯東家長西家短的話,也沒個準的。就說這事,賣辣椒總共也就賺了千把兩銀子,我們也分了幾百兩,還有來喜也要分一些,張家哪里得了多少好處了”

張氏聽了恍然,又奇怪地問道:“那張家買那么大一片山……”

劉云嵐有些頭疼,耐心地跟她說道:“娘,這是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啥難不成人家的錢咋來的都要跟你說明白要是小嬸子問我掙了多少錢,我也不想跟她說哩。不是不能說,是不想說。各人管各家事,不然的話,扯起來就沒完沒了,還容易惹是非。”

張氏見閨女不高興了,忙道:“娘不問了,不問了。”

又扯些旁的閑話,卻見青木推門進來,見了她輕聲叫道:“娘!”又說道,“春上容易犯困,娘咋不躺一會”

張氏見他這時候回家來,想是有事情,她向來有些敬畏這個女婿的,忙站起身笑道:“娘年紀大了,沒那么多瞌睡。跟云嵐說了會話,正想去瞧瞧她外婆孵的笑哩。”說著賠笑著出去了。

青木待岳母出去后,脫了外衣,從床頭的暗格里掏出一個簿子,在桌邊坐下翻看,一邊問劉云嵐道:“葫蘆哩又去姑姑家了”

劉云嵐小聲道:“可不是,恨不得眼睛一睜就過去了。家里兩奶娃子,又不會說話,沒那邊熱鬧,菊花又總是弄些花樣讓他們玩,這不,他就不肯回家了。”

青木查了數據,將簿子放回原處,又到小木床邊瞧了睡熟的黃瓜一會,忍不住微笑,覺得兒子睡著了還嘴角微翹,又不時地抿兩下,好像在吃啥的樣子,實在喜人!

他重又在桌邊坐下,見媳婦手上的針線活計,好像是一件無領的上衣,看顏色大小應該是他的。這奇怪的樣式是菊花搗騰出來的,劉云嵐見方便,也就跟著做了。如今鄭家和張家人的衣裳可謂是五花八門,奇奇怪怪的,反正鄉下也沒人計較這個,菊花是怎么方便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