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久有凌云志第一百二十六節忘年交
正文第六卷久有凌云志第一百二十六節忘年交
紫氣街得名與老子騎青牛出函谷意味著紫氣東來的意思,就像青牛街得名于老子騎的那頭青牛一樣。
這兩條街是東來廣場前面的兩條橫街,道路不算寬,全是用青石板鋪筑而成,兩邊建筑物至少都是四十年以上歷史,大多數都是民國時期的老舊建筑物,更有部分清朝嘉慶和道光年間的老宅,彎彎曲曲,很有點兒曲徑通幽的意境。
前幾年這里平時的游客不算很多,但是在節假日期間這里卻是人滿為患,尤其是這幾年兩條街不少老住戶搬離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具有特色氣息的店鋪,比如字畫、古玩、老家具、雜件以及各種以收藏為主的諸如郵票、錢幣、火花、煙標、老書刊等各種和文化能沾上邊兒的東西。
之前昌州市曾經考慮過翻修這兩條街,但是在文物保護學者們的激烈反對下,這兩條老街就有風貌最終還是被保留下來了,這也成了一大幸事。
除了紫氣街和青牛街這兩條橫街外,真正算得上是溝通銅牛觀和外界的就只有東來路了。
東來路又被叫做東來大道,是銅牛觀前東來廣場通向市區主要街道的連接道路,這條路雖然被稱作大道,但實際長度只有三百米,起到的作用就是連接銅牛觀和東來廣場與紅旗東路。
除了紫氣街和青牛街外,對于普通市民來說,更樂意去的是函谷巷。
這函谷巷一聽名字。就知道得名也和老子西游一樣有關,騎青牛出函谷,老子姓李,紫氣東來,這大概是道家最為推崇的壯舉,所以這函谷巷也和紫氣街、青牛街一樣,準確的說這巷甚至比街更長更寬,說是巷都有些名不副實。
只不過這函谷巷的名聲在旅游地圖上出現的名字更多一些。而昌州市的普通市民們更喜歡稱這里叫美食巷,整個昌州的各種名小食總店以及幾家著名的傳統酒樓都分布在這條巷子的巷頭巷尾。
陸為民實在沒想到這位段老爺子居然有這么好的興致這么好的精力,兩個半小時走下來,硬是把紫氣街和青牛街走了個通透,老家具店里的流連忘返,老書報店里討價還價,字畫店里附庸風雅。弄得陸為民也是無奈至極,只能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對方。到后來連陸為民自己都有些后悔。怎么就認著這老爺子性子來了,弄得自己半個下午的時間估計也要泡湯。
逛完兩條街已經是快一點鐘了,兩人又在一家涼面店里吃了兩碗涼面外加一碗米湯浸潤的特制湯圓,這才拍著肚皮出了門,走進了銅牛觀。
銅牛觀的門票已經從八十年代后期的一塊錢漲到了現在的兩塊,但是依然阻擋不了市民游客的興致,尤其是這春節好日子。更是人滿為患,好在陸為民和段老爺子進觀時已經是下午了。人要比上午少了許多,但是仍然是絡繹不絕。一路行來,更是連找個歇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斗姆殿那邊人更多,老爺子,要不我們就在這三清殿邊上找個臺階坐下來休息一下吧?”連陸為民都覺得有些乏了,這老爺子卻還能挺得住,陸為民不得不佩服這老爺子身體真是夠硬朗。
“唔,就在這里歇息下吧。”段子君點點頭,目光卻落在對面三清觀的大殿外對聯上,“福地臥青牛石室煙霞萬古,洞天翔白鶴蓬壺歲月千秋,好聯!”
“道家講求清靜無為,但是同樣希望把他們的教義傳播四方,這是不是有些矛盾?”陸為民見老爺子把目光落在三清殿上,笑著打趣。
“不矛盾,清靜無為是一種心態,一種境界,并不是指精神。”段子君搖搖頭,“你們這些嫩娃娃,現在還體會不到,大徹大悟往往都是在歷經多番波折坎坷之后才能實現,你們現在的心態是積極向上,奮發圖強,這才符合規律。”
跟著段老爺子走了這兩個小時,兩人現在已經熟稔許多話也敢隨便說,而且陸為民覺得這位老爺子的思想還真是相當開放,很多現在一級干部不敢說不敢想的話,他都敢說,以至于讓他有些懷疑這位老爺子是不是真的在因為受了什么打擊,才會變得這么大膽。
“老爺子,我雖然嫩,但是也知道清靜無為作為一種心態是好的,但若是要作為一種精神,那就那就是不合適的,現在國家正處于發展的大好時機,小平同志的南巡已經吹響了進一步改革開放的號角,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已經成為不容置疑的中心工作,您說這種情形下能清靜無為么?”陸為民也是信口道來。
“聽你這么一說,看樣子你倒是胸懷抱負啊。”段老爺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陸為民,點了點頭,“看樣子你知道我?”
陸為民也沒有矯情,回視對方,“其實這不難猜測,事實上老爺子您好像也沒有刻意在我面前掩飾,昨晚昆湖市委書記親自帶隊來處理那事兒,我覺著咱們的領導干部們還沒有達到那種以人民意見反應為己任的境地,除了更高層領導的過問,似乎難以用其他理由來解釋周書記的出現,可年三十夜里能讓一市市委書記親自出來的,我覺得恐怕應該是省里的主要領導可能性較大,可誰能直接和省委書記搭上話?您能,加上您的駕駛員那一句首長,我雖然年輕,也知道這首長的稱呼和一般領導時有很大差別的,所以……”
陸為民聳聳肩,又攤了攤手,“您姓段,這不是大姓,加上您說你離開昌江十多年了,這樣排列組合再加排除,您是誰也就呼之欲出了。”
段子君盯了陸為民半晌,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小伙子,夠厲害,你這一番分析,還真是絲絲入扣呢,我還覺得你就算是能猜到一些,但是也未必能知道我,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啊,不錯,有點兒架勢,你在哪里工作,擔任什么職務?”
“我在雙峰縣工作,擔任縣委副書記,代縣長。”陸為民語氣平靜淡然。
“縣委副書記代縣長?!”饒是段子君有一些心理準備,仍然禁不住吃了一驚,“你今年多少歲?”
“二十六。”陸為民知道這一點大概是無數人都難以釋懷的。
“二十六擔任代縣長?正處級干部,豐州地區的干部年輕化搞得這么好?你們地委書記是誰?”段子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地委書記是李志遠。”陸為民這個時候顯得很老實,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放肆隨意。
“李志遠?原來在哪里工作?”段子君皺了皺眉,這個人他沒有印象。
“老爺子,您走了十來年了,李書記原來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之前還在一些地區和部門工作過,履歷也很豐富,不過十多年前的時候,他可能還只是處級甚至科級干部,你怎么可能認識他?”陸為民笑著解釋道。
“唔,小陸,你原來哪里工作?”段子君雖然對陸為民印象很好,但是還是覺得陸為民這樣年輕就擔任代縣長似乎有點兒出格了,當然他并不是反對干部年輕化,但是他想知道陸為民憑什么這么年輕就能擔任代縣長。
“擔任代縣長之前是縣委副書記,分管經濟工作,再之前是縣委常委兼一個區的區委書記,但是這段經歷時間不太長,在下到縣里之前,我是地委辦綜合科的科長,呃,準確的說我是當時的地委書記也就是現在省委秘書長夏力行夏秘書長的秘書。”
陸為民沒有任何隱瞞,他知道這個時候隱瞞反而會帶來不必要的負面印象,對方對自己觀感很好,而且對方也不是什么拘泥守舊的角色,對于現實中的一些具體情況也了解和理解,所以他很坦然的把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
“哦,夏力行的秘書,嗯,夏力行擔任黎陽地委書記有些年成了,他還在黎陽時,我在京里見過他一面。”段子君點點頭,夏力行能力不俗,田海華很信任夏力行,否則也不會從原來的副省長人選一下子變成了省委常委、秘書長,這其中田海華起了很大作用,“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畢業后就給夏力行當秘書么?”
“老爺子,我是中山大學畢業的,大學畢業分回老家南潭,在縣委辦工作,后來先后擔任過縣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和團縣委副書記,最后才給夏書記當秘書。”陸為民觀察著對方的神色表情,見對方并沒有什么其他異樣神態,心里稍稍放寬了一些。
當他早上默默的把近十多年來省里歷屆主要領導的情況回憶了一遍之后,很快就對號入座,找到了答案,除了文革后的第一任省委書記段子君外,沒有其他人符合這個情況。
“你干過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段子君有些驚訝,點點頭,“南潭,是個人口大縣,也是一個農業縣,你在那里搞開發區?”
“嗯,南潭開發區就是在我和馬主任他們幾個手上建設起來的,我們是第一屆班子。”陸為民知道有的時候不能太過謙遜,該挺起胸膛就得挺起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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