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種田記

第412章 真面目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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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才洞中比剛才一路進來時亮了許多。

“禟,你看,你看那水中”引章忍不住指著大叫起來。

禟順著她指望,頓時身子一震,睜大了眼,只見那晃悠悠的淺水之下,橫七豎八的堆疊著許多烏龜的遺骸,肌肉皆以腐爛或者為別的魚類吃掉了,只剩下一個個空殼,有的有花紋,有的一色蒼黑或是銀灰,一個個皆是巨大,最小的也有一面八仙桌那么大,大的,長度估計將近三米。

淺水底上,時有幽光瑩潤,細細看去,竟是一顆顆如同鄭海生手上的珠子。

“這些烏龜可真奇怪,也不知的都死在了這兒。這珠子便是從龜殼中間脊梁上取下來的,有趣吧?無不少字”鄭海生笑道。

引章心念一動,低聲道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龜塚?”

“龜塚?”禟愣了愣,道難道這些烏龜還能預知生死?死了都往這兒跑來?”

引章點點頭道也許是吧,我也沒見過”

禟跳了下去,拉起一塊巨大的龜殼上來,就著海水清洗干凈,漂亮的花紋斑點一點一點的展現在眼前,在瑩潤的柔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禟凝神細看了看,喜道這是玳瑁沒想到,這兒竟有玳瑁”

“玳瑁是?”鄭海生愣了愣,笑道這個不長珠子,你們等等——”他說著亦躍了下去,從那一堆龜殼中隨手扯了一塊拖上來,笑道這個有珠子,你們看”說著撿起一塊許是他往常所用的石頭沿著龜殼中脊線狠狠的敲了下去,“卡擦”一聲脆響裂開,赫然可見顆顆大如鴿蛋的白珠子露了出來,發著瑩瑩的光芒。

“禟,我有法子了”引章突然大叫起來,滿臉是笑,道我有法子了”

禟和鄭海生都有些莫名,“法子?”禟問。

“當然是向過往船只求救的法子”引章嫣然一笑。

“真的真的可以向過往船只求救”鄭海生呼吸都有些緊迫了,他瞪大著眼,緊張的瞪著引章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離開這里是嗎”

“你真的,很想離開這兒?”禟有些不似的問他。

對這個問題鄭海生十分非常的不滿,他不悅的瞪了禟一眼,沒好氣道我當然想,我沒有一天不想著離開這兒哪怕死在外面,也比在這兒活一百歲強”他想了想,覺得不妥,忙又道其實我爺爺和范舉、家里大小仆人都是一樣,都想離開這兒,只不過,只不過這二十多年來,大家已經認命了,只有我,”他苦苦一笑,嘆道我始終不肯認命”

“鄭老爺子當初會來到這么個地方呢,這倒是奇了”禟順口淡淡問道。

鄭海生被引章的話撩撥得渾身血脈憤張、心神異常興奮激動,哪里還顧得上別的,聽見禟問,想也未想脫口答道實不相瞞,我爺爺說我的曾爺爺叫做鄭成功,爺爺排行第五,是曾爺爺最小的。曾爺爺是位大大的英雄,我們鄭家原本是大明的功臣,后來因滿清入關據守臺灣,后來臺灣又被滿清攻占,爺爺便帶了我爹娘和家中忠仆外逃,遇上風暴便到了這兒。十年前,我爹娘去世,也就只有爺爺帶著我和家下人了——哎,說這些無趣的做,大明、滿清,我是半點兒也鬧不清楚回事,爺爺先前還教我,后來眼見無望離開,也就罷了——對了,你們方才說有法子離開,是真的嗎?”無錯不跳字。

引章靜靜的望著禟,禟腦子早已“嗡”的一下響開了。鄭,他們姓鄭,他早該想到才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是鄭成功的后人。

禟不由得望了鄭海生一眼,心中十分復雜,直到引章輕輕推了推他,他才一怔回神。

“我們遇難,家中親人一定會出來尋找我們,我想,我們遇難的地方離這兒應該不遠,不然,我們也到不了此處。所以,我們的親人仆人遲早會找到這兒來,只要他們看到我們發出的求救信號,他們一定會上島探個究竟。到時候,何愁出不去呢”引章笑了笑。

“那求救?”鄭海生立刻又追問,完全將神色有異沉默不言的禟扔在了一旁完全不顧。

“就靠這些了”引章指了指水中那些烏龜殼,道玳瑁殼和珍珠在陽光下都會發光,我想,咱們用打碎的玳瑁殼和珍珠在海邊峭壁上拼接出我們的姓氏名字,只要我們的人看到,他們一定會想法子的”

“不不”鄭海生喜之不盡,笑得合不攏嘴,道玳瑁殼多的是,珍珠也多的是駱,就聽你的,咱們今兒便做起來,如何?”

“這件事,暫且不要告訴鄭老爺子和鄭家其他人吧等船來了再跟他們說也不遲”禟冷不防說道。

“你是怕爺爺不答應嗎?”無錯不跳字。鄭海生想了想,道好吧,那么先不要告訴爺爺,其他人有的是可以說的”

禟點點頭,笑道也罷,不然人手不夠”

“咱們這就做起來”鄭海生大喜,立刻跳入水中,選了一片巨大的玳瑁殼,將之拖了上來,幾下子砸得粉碎。

他們三人,連同鄭海生的未婚妻管家的女兒極其兩名貼身丫環、鄭海生的小廝海明、海晉,披星戴月忙了三天,終于將第一個長寬將近兩丈的大字用玳瑁殼和著珍珠鑲嵌在高高的峭壁之上,位置就在鄭海生平日里看海的懸崖往下。為了固定碎片,他們還從島上林間采集了野生的橡膠,熬熟了和著米漿一起調制,將玳瑁殼牢牢的粘在了壁崖上,風吹不動,雨打不脫。

幾個人站在崖下仰頭上望,陽光下那碩大的“駱”字燦然生輝,灼人眼目,禟和引章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癡癡的望著那字,但愿,凌霄他們能夠看到

“海生哥哥,有了這個咱們就能夠出去了是嗎?”無錯不跳字。鄭海生的未婚妻萬錦云半瞇著眼笑吟吟問道。

鄭海生難得收回仰望的目光瞟了她一眼,臉上露出笑容點點頭道是的,一定是的”他心情一好,難得的對萬錦云多了幾分和顏悅色,萬錦云頓時容光煥發,小臉上泛起一層柔美的紅暈,她低低道只要,只要能夠和你一起出去,做我都愿意……”

“郭大哥,嫂子,只這一個字夠嗎?不如咱們在島上石壁上多刻幾個?”鄭海生興致勃勃,渾然不覺累。

禟想了想,向引章道不如,在咱們登岸那邊也刻一個如何?兩個也就夠了,恰好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他們若是經過,料想不會過”

“如此甚好”引章點點頭,向鄭海生笑道放心,我們手下的人都很能干精明,定然不會誤事。這兩個地方刻了字,咱們還得輪流著每三日一巡,若是有脫落的得趕緊補上,可也不容易呢,字太多了反而不便”

“嫂子說的有理,便依嫂子所言”鄭海生笑了笑。

自此,諸人滿腔希望俱系在這兩個大字上邊,恨不得每天都要看上幾遍,看看是否有人來過。生怕來人找不到失望離去,在崖底又刻了幾行小字,將此事說明,讓來人見字等候。

一天天,一夜夜了,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海面上依然風平浪靜,碧浪滔滔,鷗鳥盤旋,連個船影子都沒有。

鄭海生不禁發了急,常常在山后崖頂一坐就是大半天,癡癡的遠眺海岸,望眼欲穿。萬錦云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不敢打擾。

引章見了,心中好生過意不去,跟禟說起,禟也沒奈何,苦笑道何止是他,我都急得要發瘋了”

引章心卻一凜,皺眉道這樣可不好,我擔心他思慮過甚會,會發狂的萬一因此他折騰出毛病來,咱們倆豈不是罪魁禍首?鄭老爺子那里過得去?”

禟瞅了她一眼,道那么依你該如何?”

引章想了想,笑道不如這樣,咱們騙騙他,就說,就說且別著急,咱們家離這兒遠,便是來人也得一兩年的功夫呢”

禟聽了這話心內先是一沉,一想引章說這話時心里又何嘗好受?便點點頭,澀然道依你”

引章果然默默,心浮氣躁一扭身子狠狠往地上跺了一腳,道也不知凌霄,凌霄——”

“耐心些”禟輕輕掩住她的唇,雙眸灼灼凝視著她。

鄭海生聽了她的話,心底的失望毫不掩飾透過眼眸展露出來,呆了半響也沒。

“海生哥哥,駱說的也不無道理,”萬錦云柔聲輕輕道咱們這兒乃海上偏僻之所,長年難得一見船只蹤影,駱手下的人要找來豈是那么容易的?一兩年而已,這么久咱們都等來了,又何必在乎這一兩年呢”

“只怕你倒是希望永遠也等不來吧”鄭海生瞅著她冷冷開言,一起身往別處去了。

萬錦云嘴動了動,癡癡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兩道淚水劃臉而過。

引章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錦云,別這樣。”

萬錦云忙抬手拭淚,抬頭勉強笑道我是不是很丟臉?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外邊,為,為他一定要出去呢”

引章不禁黯然,萬錦云自幼長在這兒,卻跟鄭海生的心境完全不一樣,她把這兒當成了的避風港和安全灣,下意識的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近和依戀。可是為了鄭海生,她卻義無反顧的幫著他做那為著離去的一切準備,引章無法想象,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潛入海底去尋找珍珠、爬上峭壁鑲嵌玳瑁。

“你放心,出去了,他會保護你的”引章握著她的手緊緊一捏。

“真的?”萬錦云抬起頭,眸中猶自泛著水霧。

“當然了,你是他的未婚妻啊他性子雖然有些沖動,不過并不是無情之人,也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引章道。

“不不”萬錦云慌忙搖頭,道他,他不是無情之人,他對我很好,我都的他心里的苦,我也,可恨我卻也無法為他做,我——”

引章抿著唇微微輕笑點了點頭,心頭沉沉。乍一抬眼,卻不知何時鄭海生又了,正站在不遠處神情復雜的望著他們,顯然他是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鄭海生的目光與引章一碰,不好意思再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便邁步走了,萬錦云此時也他了,想起方才的話和眼淚,不禁臉上一紅,微微別過頭去。

“駱,這些日子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帶著你們在島上各處逛逛,如何?”鄭海生瞟了萬錦云一眼,引章還以為他會跟萬錦云說幾句軟話哄一哄她呢,誰知這愣小子壓根不理萬錦云,卻向來了這么一句。

這別扭小子

“好啊,那生受你們了”聽見他語氣已然平靜下來料是想通了,引章粲然一笑。鄭海生聽了這話不覺向萬錦云望去,恰碰上萬錦云望的目光,四目相接,一觸即分,兩人都有些訕訕。萬錦云頓時容光煥發,小臉一副喜盈盈的模樣,身子一扭,竟換她轉身跑了開去。

“還不快去追在這發楞呢”禟笑著推了鄭海生一把,見他發愣,禟搖頭笑道萬姑娘會看上你這愣頭青,若是在外邊,不知多少英俊少年排著隊任她挑選呢”

鄭海生這才嘿嘿一笑,轉身去了。

“你跟人家瞎說呢”引章不由得蹙了蹙眉,他的話很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禟混不在意,笑嘻嘻道爺說的都是實話這小子這會子不學,出去了遲早吃虧追都不會,是個男人嗎?”無錯不跳字。

引章似笑非笑嗔著他,撇撇嘴轉身。

“你去哪”禟笑著拉住她。

引章頭也不回,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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