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種田記

第348章 差錯 相聚(二合一章)

小燕文學

你他原本以為,相思已是這世上最難熬最痛苦的滋味,但相思有苦卻也有甜,為相思之人牽腸掛肚、憂心如焚,才是更痛苦!

“爺······”一名手下硬著頭皮縮縮畏畏進來了,一見著他立刻慌得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卑微得恨不得躲到塵埃里去。[]

看這個樣子不用問也知道結果如何,但他仍然冷冰冰問:“可發現了什么?”

“沒、沒有……”

“那你回來做什么!”瞪著眼大喝,順手操起桌上硯臺狠狠砸了出去。“哐啷”一聲脆響,硯臺跌落粉碎,濺起一灘濃黑的墨花。

“九爺息怒!”來人慌忙跪了下去,縮拱著雙肩俯首顫聲道:“屬下,屬下等都找過了,可、可還是沒、沒見四爺和側福晉蹤跡啊——”

“混蛋!”恨聲道:“沒找著是你們沒本事,給爺繼續找!聽好了,爺活要見人,死要——還不快滾!”

“是,是!”來人唬得魂飛魄散,爬起來就要往外撤。

“等等!”突然又叫住了他。

來人身子一僵,慢慢放松了繃緊的肌肉,躬身道:“是,爺、爺還有什么吩咐?”

瞪著他,半響方沉聲一字一字道:“你方才說,所有的地方你們都找遍了?”

來人精神略略一振,點點頭,道:“是,沿岸村莊、鎮子、河灘、山谷,一寸一寸都搜檢過了。

“你敢確定沒有遺漏任何一處,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爺的話!”依然瞪著他,冷冷冰冰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壓迫的危險。

“沒——”來人猶疑的聲音拖長著,話到一半猛然收住想了想,道:“只有一個地方,屬下們沒去過,不過,四爺和側福晉應該不會在那兒!”

“混賬!”臉色一變,氣急敗壞喝道:“什么地方還不快說!”

來人嚇得腿一軟差點跌倒,忙道:“九爺別急,那地方是下清鎮一個小村叫李河村,此村一面是絕壁,兩面環水,只有一條道可通外界。此村如今爆發了瘟疫,死傷十之七八,當地縣令為防止疫情擴展,已下令封村,沒有人能進得去的!”

聽罷卻雙目驟亮毫不猶豫起身吩咐道:“立刻去李河村!”

“九爺!?”來人愣住了,急忙勸道:“可是那地方——”

“閉嘴!”一瞪,喝道:“還不快點!”說畢急急忙忙甩手去了。他的心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強烈的預感沖擊著他的神經,雖然沒親見證實,但他突然就覺得她一定在那!因為,他知道,她的運氣一向來十分糟糕······

“你們在做什么?”冷冰冰問。他很奇怪,這相互敵對的雙方分明就是官兵,連衣飾都一模一樣,根本就是一伙的,怎么竟然相互

一時靜極,雙方都傻了,誰也沒有吱聲。吳大人是為人所制無法出聲林捕頭是摸不著底不敢出聲其他人見他二人不吱聲當然也不出聲。

“九爺問你們話呢,說!”身旁一親兵瞪著一名兵丁冷然喝道。

那人被他一嚇,不自覺結結巴巴脫口道:“我們吳、吳大人——被、被挾持了!”

冷冰冰的目光轉向糾結在一起的林捕頭、阿恒、吳大人等身上,冷冷道:“好大膽的刁民竟敢挾持朝廷命官,來人,給爺拿下!”

“別過來!”林捕頭和吳大人同時出聲,二人心內是不分上下的驚懼,這驚懼卻是為了各自的命。

“哼!”冷笑,根本不屑一顧,他之所以會順口管這事,因為他是皇子,朝廷命官被人挾持有失朝廷體面,他既碰上了不能不管!但這縣令如此無能,帶著這么多兵還被人給挾持了可見是個草包,死了就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他要做的是懲罰膽大妄為的刁民,而不是救這小官。/

而且,他現在壓根沒心思理會這事。

扭頭吩咐身旁親兵梁坤:“你帶幾個人,將這幾個鬧事的刁民拿下,若有不服格殺勿論!其他人,跟爺進村!”

“是,九爺!”梁坤響聲答應,隨手點了幾個人,道:“你們跟我來!”說畢殺氣騰騰,向著林捕頭等逼近過去。林捕頭暗暗叫苦,不自覺的往后退,面色慘白,心亂如麻。這輩子,他就沒這么倒霉過!好像所有的倒霉事一股腦全找上門來了一樣!

連多看他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帶著阿青等其余諸人打馬前進。阿恒突然丟開林捕頭奔了過去,張開雙臂擋在馬前,睜大著眼望著,警惕道:“你們,你們是什么人,請問,到我們李河村有什么事?”

這兩天發生的變故實在太多、太令人意想不到,對一切的來訪者,他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身為李河村的一員,身為村長之子,他不得不鼓起勇氣拖延。因為在方才,趁亂間,他已經讓二牛偷偷跑回去報信,讓大家提高警惕、做好準備……

本揚眉欲罵,聽到他說“我們李河村”幾個字便忍住了,盯著他道:“你是這村里的人?”

“是!”阿恒點了點頭。

銳利如劍的目光從他頭頂打量到腳,冷冷道:“聽說你們村感染了瘟疫,死了十之七八,怎么你看起來不像?”

“呸!”阿恒一口吐到地上,目光中含著無限的恨意,轉頭狠狠瞪了吳大人一眼,冷冷道:“我們村感染了瘟疫沒錯,但現在已經沒事了!是死了些人,也沒有十之七八。”

“這可奇了!”挑了挑眉,道:“染上瘟疫這么容易就好?聽說,你們因為瘟疫太嚴重還被封村了,是嗎?”

阿恒哼了一聲,道:“那么你看我現在像染上瘟疫的人嗎?封村不假可卻不是瘟疫太嚴重的問題,都是這狗官的意思,他先是怕被傳染,眼看我們治好了他又怕我們活著泄露他的惡行,他想要我們全村人的命,但是現在,卻落在我們手里了!這就是報應!”

盯著他不說話■半響冷不防道:“最近·你們村可有陌生人來過?”

阿恒目光霍然一跳,頓時警惕起來,神色滯了一滯,道:“沒有!”

他卻不知他那片刻的猶豫已讓起了疑,他仰天嘿嘿冷笑,徒然喝道:“來人,將這小子捆了!一并帶進村!咱們走!”

“扎!”眾親兵大聲答應,阿恒哪里是他們對手·沒幾個回合已被擒住,反剪著雙手扭著一同進村。

同時,林捕頭那邊看著的手下肆無忌憚的神色,不敢輕舉妄動反抗,也已被拿下了,綁著在一旁。吳大人本來大喜過望·認為得救,不料“多謝”二字還未出口,也同樣被綁成了粽子跟林捕頭仍在一塊。

的親兵們都是跟著他很久的人,焉能不懂他的意思?

再說二牛悄悄逃回去之后,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急吼吼將此意外變故說了一遍,不單單老村長等人,和引章也是大感意外,不知這莫名其妙-殺出來的又是哪一路人馬。

老村長咬咬牙,目光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緩緩流淌過引章二人臉上·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抬起頭時,毅然決然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我們李河村這一劫無論如何是避不過去了!四公子·龍姑娘,多謝您二位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大恩大德唯有來生再報了!二位快走吧,從哪來往哪走,后山一帶草木叢生,如果兩位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逃過一劫!兩位快請吧!至于其他人,”老村長轉臉向著大家,大聲道:“把你們的鋤頭棍棒都拿上,咱們要死,也不能白死!總要教這些殺人不吐骨頭的狗官付出代價!咱們跟他們拼了!”

“拼了!拼了!”村民們義憤填膺,被逼到絕路的人,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耳畔是一陣高過一陣如海潮浪襲的怒吼,呆呆的瞅著眼前的場景,心思飄到了很遠很遠,想了很多很多,官逼民反這個詞,頭一回,這么清晰的、深刻的印在他的腦海中,打下了無可磨滅的印象。

“四哥,我們該怎么辦!”引章急得心里要冒火,但在此,還輪不到她說話做主的份,她可不想自討沒趣。

“你看呢?”卻盯了她一眼反問。

引章氣血上涌,沖口道:“咱們自然不能就這么走了!”而且,假如對方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就算躲,他們也躲不過去。

“你說的不錯,咱們決不能就這么走了。”背著手,身子挺得筆直,說的很慢,一字一字緩緩出口。他仰了仰頭望著霧白白一片渾濁的天空,緩緩道:“只要撐到下午,大壯他們就該回來了!”

“對,對!”引章的心定了定,忙道:“四哥說的是,我竟忘了這事!李村長!”引章隨即大聲叫住了老村長,將的意思轉達一遍。

李村長猛然醒悟,腦子里頓時多了幾分清明,揮舞著雙手大喊道:“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他炯炯的目光沉著有力掃過眾人,高聲道:“我們還有大壯,還有趙捕頭!他們已經搬救兵去了,最遲今天下午,他們就能回來,現在,我們只要堅持兩個時辰,挺過這兩個時辰,咱們就得救了!”

村民們精神一振,又沸騰起來,李村長揮了揮手,道:“時間緊迫,大家馬上回家拿上武器,咱們到三段坡那兒守著,只要守住了那兒,就沒人能沖破我們的家園,傷害我們的親人!大家分頭快去,一定要快!”

眾人幡然醒悟,紛紛叫嚷著“快,快!”、“好,快走!”、“對,對!”一窩蜂散開,飛奔回家,不一刻,匯聚成一條殺氣騰騰的人流,舉著棍棒,扛著鋤頭,揚著鐮刀,吶喊著沖向三段坡。

那兒不僅僅是進村必經之路,更是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有一小段石頭矮墻,原本是護欄,此刻成了很好的掩護。

當領著手下四十多號人,押著阿恒打馬進村時,就這么被堵在了三段坡。老村長和村民們看到被押在前的阿恒,更加氣憤,斗志昂揚·破口大罵不已,也更加相信一伙來者不善。

老村長痛楚的目光戀戀不舍望著成為俘虜的兒子,忍不住老淚縱橫,卻咬著牙,硬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等來至跟前,望著群情激蕩、揮舞著鋤頭鐮刀棍棒喝罵不絕滿臉怨恨的村民,完全一頭霧水,簡直莫名其妙-·他手一抬,止住了前進的隊伍,命人將阿恒押到跟前問話。

“這是怎么回事?”居高臨下盯著阿恒冷冷發問。

“哼!”阿恒不屑扭頭一旁,根本懶得搭理他。怎么回事?他問這種話不覺得可笑嗎!他明明跟姓吳的狗官是同一路人,何必還要裝模作樣!

大怒,臉色瞬間陰沉似鐵·冰涼的眼神盯在阿恒身上,像要把他凍成冰棍。他翻身下馬,揪起阿恒衣領“啪啪!”便是兩個響亮的耳光,陰沉沉狠厲的臉逼近著他,漠然道:“爺再問你一遍,這是怎么回事?”

阿恒嘴角慢慢滲出鮮艷的血絲,他被緊緊揪著衣領,憋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想冷哼一聲·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下意識掙扎著,斜著眼角瞅了瞅,又將眼光移向一旁,仿佛看也懶得看他一眼。

“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在你們村里?”搖晃著他·厲聲道:“他們人呢?在哪?你們把他們怎么樣了!”

阿恒被他吼得耳朵發炸,眼前一陣眩暈。他腦子一熱,沖口大叫道:“沒有,沒有!什么陌生人也沒有!要打就打要殺就殺隨便你,你們休想找到他們,休想!”

心中又喜又懼,更不知自己該喜該懼,他的身子情不自禁一陣一陣發起抖來,另一手緊緊握成拳,握得指節發白,骨節咯咯作響。

他猛然將阿恒往地上一推,喝道:“給我打,打到他說為止!”

“是,爺!”隨行親兵哪里客氣,如狼似虎搶上前來,看也不看,往阿恒身上、頭■臉上、腹部、腿腳你一腳我一腳又踢又踩又踹,將個阿恒扌慘叫連連,滾得一身的泥草塵土。

“九爺,再打人就死了,此事不吉,不如慢慢拷問,找到主子才是正經啊!”阿青看得十分不忍,上前低聲向說情。習武之人對血性之士多少有幾分佩服,眼見阿恒十分不屈,被打成那樣都咬牙悶哼而不是殺豬般的慘叫,阿青忍不住對他起了幾分同情。

依舊面無表情,卻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停”字,他盯著鼻青臉腫,疼得五官扭曲不像樣滾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阿恒冷言道:“這下,你總該說點什么了吧?”

阿恒呻吟著,喘息著,根本連呼吸都一陣一陣的抽痛,渾身無一不痛,五臟六腑無一不難受,整個身體與靈魂就像放在疼痛的苦海中熬煮一般,哪聽得清說什么,就是聽得清,那也沒有力氣回答。他大口大口喘著氣,閉著眼,半響才艱難的支撐著抬起頭來,瞪著,哆嗦著唇…···

三段坡的村民們看到阿恒挨打,他們的怒火燃燒得更盛了,一個個呀呲欲裂,摩拳擦掌,血液沸騰,叫罵聲更高更響了!不知誰吼了一聲“狗日的狗官,鄉親們,咱們跟他們拼了!”

“拼了!拼了!”人群騷動起來,數人高舉著棍棒鋤頭就要往下沖。

“都給我站住!”在后邊的和引章見起了混亂慌忙過來,沉著臉大喝道:“都站住!誰也不許去!人家手里有刀有劍有長弓,你們想送死嗎?”

“可是他們這樣折辱阿恒——”二牛瞪紅了眼,急吼吼道。

“難道你以為你沖出去就能救他?”冷笑一聲,道:“到時候弓箭刀劍一起招呼,被他們趁機打開缺口,這全村人的性命還要不要?”

“都站回去,站回去守好了!”老村長臉色紙一樣雪白,顫巍巍的聲音中壓抑著無盡的痛楚,他梗著舌頭一字一字道:“四公子,說的對我們要,聽——四公子的!”話音剛落,他身子一晃,身不由己向后倒去,“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老村長!”、“村長!”

村民們大驚,搶著上前扶著他,驚慌失措的人群中響起了低低輕輕慘慘然的啜泣聲。

“都守好自個的位置!不許亂,站回去!”又是一聲大喝眾人一怔,離開缺口的青壯年們慌忙站了回去,情不自禁有些怨起來。

引章亦已搶步上前,用手絹替老村長拭去嘴角血漬,探了探他的呼吸,捏了捏他的脈搏,輕輕替他拍著后胸,大聲道:“大家不要慌老村長只是著急悲傷氣血攻心而已,休息一陣子就好了,沒事的!來,李二嫂、三嬸,你們扶老村長到后邊休意休息!”

聽引章這么說,眾人的心稍稍安定不約而同松了口氣,感激的望著引章,向她道謝不已。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怎么如此兇殘!”引章不由搖頭嘆氣,囡為好奇心驅使,她不覺靠近前去,向遠處張望。

引章身子突然一僵,腦子里“轟”的一下,半邊身子發麻眼睛發直整個人呆在那里一動也動不了了!她的心猛烈的跳起來,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她閉上眼睛甩了甩頭,睜開了再往那看,咬了咬唇暗暗掐了掐大腿。幻像沒有消失,咬了掐了也會痛,這是真的,不是做夢,絕不是做夢!

那個挺拔硬朗的銀白身影,哪怕離得再遠、再模糊,她也絕不會認錯,因為這是她的丈夫,是她一心一意要找的人,是她最愛最依戀的男

引章大喜過望,怔怔的望著他,她想要飛奔過去,偏偏腳下一動也動不了,她想要大聲呼喊他,偏偏喉嚨里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你發什么呆,快退到后邊去!”沒好氣瞪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拉扯了過來。再怎么說她是他的弟媳婦,如果兩人在一塊面對危險時,他好端端的,她卻受傷了,說出去怎么好聽?

“四、四哥,”引章這才舒了口氣,感覺呼吸又順暢了,全身血液又重新暢通了,就是舌頭還有點大,說話也吃吃艾艾的,她指著那抹人影,吃吃道:“您,您瞧,瞧那——”

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身子也是一震,不由得“啊!”的一聲低呼出聲,“老九,那是老九!”

“是,是,是來了!”引章突然歡然笑起來,道:“大家都收起兵器,都收起來!這是一場誤會,誤會而已,這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她說著就要往下沖。

眼疾手快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瞪著她道:“你做什么!刀劍無眼,這會子他未必看見你!”

引章一愣,猛然分開諸人撲在低矮的石墻上,揮舞著雙手大叫道:“,!!是我,是我啊!!”

猛然抬起頭來,望著那嬌小的身影,側耳細聽,是她的聲音。阿青也聽見了,指著上邊粲然道:“九爺,九爺!您瞧,是主子,是主子啊!主子好好的,好好的呢!”

“是,是她!”顧不得什么,低啞著嗓音喃喃喚了兩聲“阿章,阿章!”一陣風奔上前去,引章見了哪里還管什么?也不知哪里來的那么大勇氣,毫不猶豫打掉的手,大叫著“!”奔下坡去。諸人怔怔的瞧著,一時有些傻眼。

“,真的是你,真是你!”引章嗚咽著投在他的懷抱中,拼命的磨蹭著,這一刻,被他有力的臂彎緊緊抱著,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心里也泛泛的又酸又甜又涼又澀起來。

“…···”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搓進自己的身體里,他低頭埋在她頸窩中,嗅著,吻著,輕輕啃噬著。多少擔驚受怕,多少夜不能寐,在這一刻,終于通通可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