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過邸章慶的事,潘寶山開始盤算新鄉鎮建設問題,那要和馮德錦直接聯系一番,不過事前要跟祁宏益去個電話,說明下情況。
祁宏益聽之坦然,說其實不用跟他打電話,有些事他明白得很。對此,潘寶山很欣慰,覺得祁宏益是越來越理智了。可能人就是這樣,只有在逆境的時候才更具有審視的眼光。
潘寶山回富祥,直奔馮德錦辦公室。
對潘寶山這個不速之客,馮德錦多少有點緊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喲,潘市長!”場面上的客氣馮德錦是有的,他起身示意迎接,并打電話給秘書來倒水。
“馮縣長向來比較悠閑嘛。”潘寶山說話不客氣,聽起來有點不是滋味。
“哪里,哪里有潘市長悠閑。”馮德錦也不是吃素的,回話倒也有力度,“縣里一筐子事多得很。”
潘寶山聽了想說事情雖然多但有書記祁宏益去做,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能不提祁宏益就不提,免得起刺激作用,讓馮德錦“掛記”。
“馮縣長先別訴苦,否則我就沒法開口了。”潘寶山笑道,“今天來就是給你壓任務的。”
“潘市長什么指示?”馮德錦忙問。
“新鄉鎮建設。”潘寶山道,“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聽到了動靜,省里可能要開展一輪新鄉鎮建設,回來后我也跟嚴書記匯報過了,他同意我市搞一批試點。富祥縣選點就在夾林,因為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合適。所以說,還希望馮縣長大力支持。”
“哦,那是當然。”馮德錦笑笑,“以前祁宏益在這方面也是比較積極的,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馮德錦的話很有嚼頭,潘寶山這才覺得他真不是個好對付的貨,以往雖然在一個大院里共過事,但都是跟在祁宏益后面,從來還沒有跟他有過什么單獨的交流,現在看來還真是要上上心。
“馮縣長,事情可不是一個人能忙過來的,能分擔就分點。”潘寶山覺得馮德錦有股傲氣,也必須得磨一磨,“黨政方面的事有時候是分開的,但有時候后就得聯合,聯合的時候就要講點奉獻精神,不要把你我分得太清。就說現在這新鄉鎮建設的事,那可是省里的意思,而且市委嚴書記又是點頭同意的,到地方上落實,就需要黨政兩方面共同努力,怎么能扯皮推諉呢。”
聽了這話馮德錦皺皺眉頭,卻也說不得什么,雖然潘寶山的指向很明顯,但他說得畢竟是普遍適應的大道理。而且他也能感覺得到,潘寶山的氣勢很高,也不能跟他較勁。
“潘市長,我這不是推諉,是從更好地完成工作角度來說的。”馮德錦道,“因為之前那方面的事我接觸的少,怕配合起來會不順暢。”
“你不用擔心。”潘寶山笑笑,“只要我是抓的事情就沒有不順暢的,因為沒有困難能攔得住,大大小小的問題,我都會解決,一個不留。”
“那是那是。”馮德錦笑了笑,“潘市長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放心,在富祥開展工作不會有什么困難。”
“有馮縣長這話就好。”潘寶山說著,站起身來,“明天我就去夾林看看情況,謀劃一下。”
“哦,明天啊。”馮德錦一皺眉,“明天跟幾個客商約好了,要談談引進項目的事。”
“有事你忙,不用你陪,我就是隨便看看,先摸摸情況。”潘寶山道,“離正式實施還早。”
“行,那潘市長見諒,我就不陪你下去了。”馮德錦站起來,把潘寶山送到門外。
“留步吧。”潘寶山頭輕輕一轉,“用不著客氣,回富祥我就感覺是回老家了,用不著客套,否則我還不習慣。”
出了辦公室,潘寶山心里有點不快,這馮德錦的氣焰果真囂張,對他都是如此態度,更何況是對祁宏益。不過這就是現實,無情起來會很殘酷。
“現在去哪兒潘市長?”上車后老匡。
“去趟超市吧。”潘寶山道,“買點菜回去。”
“哦,既然潘市長現時沒什么公務,那有點事耽誤你會兒。”老匡道,“小高托我送你樣東西,去拿一下。”
“小高?”潘寶山一愣,“哦,他的事辦妥了沒?”
“老早就妥了。”老匡道,“市委后勤中心主任親自辦的。”
“哦,那看來高厚松辦事還挺利索。”潘寶山道,“我跟他說過后很快就行動了。”
“是的。”老匡點點頭,“小高很感激你,聽說你喜歡盆景,他就弄了盆玉龍榆讓我轉給你。”
“玉龍榆?”潘寶山對盆景并不在行,但聽老匡這么說就知道玉龍榆不一般。
“是玉龍榆。”老匡道,“我對盆景也沒什么研究,但據小高說,這玉龍榆放到家里能祥氣滿屋。”
“哦,好,很好。”潘寶山笑道,“我碰著小高的機會少,你要是見到他幫我說聲謝謝。”
“好咧!”老匡樂呵呵地說道,“那現在就去拿吧,盆景他就擱在縣城的家院里,鑰匙在我這兒。”
“小高把家里的鑰匙都交給你了?”潘寶山笑道,“關系處得可不一般吶。”
“哪里。”老匡笑道,“他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方便,所以把鑰匙放我這兒,哪時方便就哪時拿。當然,我跟他關系確實也不錯,都是開車的,有話說,這三說兩說的不就熟了嘛,還交上了朋友,不過那都是老早的事了。”
“嗯。”潘寶山點點頭,“小高在市委哪個部門開車?”
“宣傳部。”老匡道,“幫幾個副部長開。”
“還真是巧。”潘寶山笑笑,“找個適合的時候你跟他說說,如果有機會就多注意點關放鳴的動向。”
“行!”老匡道,“那不是小意思嘛。”
“可以有意識一點。”潘寶山強調了一下,“有意識地靠近關放鳴。”
“哦,知道知道!”老匡點很慎重地點點頭,“那應該不成問題,小高雖然脾性耿直,但如果要是把事情當成任務來做,會完成得很出色。”
“那就好。”潘寶山道,“不過你說的時候得注意點方式,不能讓他感覺到我之所以幫他調動工作,就是為了讓他替我出力。”
“肯定不會!”老匡道,“小高對你的為人很了解,說那會他開車帶殷益開去夾林時就知道了些。再說,我跟他講的時候也不會說是你要求的,我就從我的角度上說,知道關放鳴對你心懷不軌,有事得多長點眼。”
“很好。”潘寶山滿意地點點頭,“老匡,你辦事,我放心。”
老匡呵呵地笑了,啟動車子穩速而去。
半個小時后,潘寶山拿到了那盆玉龍榆,果真不俗,一時看得也喜歡,索性就帶回家去。本來還打算找機會送給孫華生的,也暫且作罷。
接下來是去超市買了些菜,晚上到劉海燕家要好好做一頓晚飯。
團聚的事,劉江燕聽到后是很高興的,不過她下班后并不急著回去,說單位要加班,晚一點才能到家。
這樣一來,只有劉海燕一個人下廚。
潘寶山在客廳喝茶看電視,坐了會覺得不能袖手旁觀,就到廚房幫忙。一到廚房,恰好看到劉海燕在搓黃瓜,場景有點怪。
“我一個人行,你到外面歇著吧。”劉海燕松手把黃瓜放到水池里,“拍個黃瓜,再拌個海蜇,兩個小涼菜,然后再炒四個熱菜,還行吧?”
“行,當然行。”潘寶山笑道,“把我買的墨魚燒個湯吧,我看江燕也挺喜歡喝的,當然你也要多喝點,墨魚湯很補女人。”
“好啊,就做墨魚湯。”說話間,劉海燕已經不覺得尷尬,便和潘寶山聊了起來:“上次去市里找江楠,還知道了點事情。”
“哦,是野史吧。”潘寶山笑笑,道:“工作上的事估計平常都膩歪了,好朋友在一起自然要說些有嚼頭的。”
“那當然是生活上的事兒。”劉海燕笑道,“你知道嘛,嚴景標對江楠有那么點意思。”
“嚴景標對江楠有想法?”潘寶山一愣,“還真看不出來,嚴景標有那股勁頭。那江部長什么意思?”
“不搭理。”劉海燕道,“江楠可是一盆冷炭火,輕易不會燒起來,不過一旦燒起來也是絕對夠熱火的。大齡文藝女青年,就那樣。”
“怪不得歐曉翔近不了她的身。”潘寶山笑了笑,“看來只是有機會還是不行的,自身還要有火力。歐曉翔說江楠的丈夫在省醫院很少回家,他就是瞅準了這機會才打江楠主意的。”
“那他真是沒眼色了。”劉海燕搖搖頭,笑道:“不扯遠了,跟你提那個話題是想讓你知道,嚴景標在那方面有一定喜好,可以多關注點,沒準對有些事會有幫助。”
“嗯,好的。”潘寶山點點頭,“對了大姐,下午我到馮德錦辦公室去了一趟,他果真是綿里藏針,陰得很。”
“時勢變了嘛。”劉海燕道,“不過那也是他的本性。”
“他在女人方面有沒有愛好?”潘寶山問。
“有,但是很注意。”劉海燕道,“目前露痕跡的只有廣電局的丁方芳。”
“那我要多注意點,扳他一下。”潘寶山道,“我覺得對付馮德錦比對付嚴景標要更迫切一些,他讓我感到有點不安。”
“對付馮德錦,關鍵要除掉他的幫兇鐘新義。”劉海燕道,“公安方面的人不能小看,能成事,更能壞事。”
“嗯,這么說我就知道了。”潘寶山道,“那下一步的重點除了新鄉鎮建設,就是關注鐘新義。”
“不管怎么說,工作還是主要的。”劉海燕不忘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