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一聽連忙收住手,怕攪了黃開建好事,而且心里還直發笑,看來黃開建真是老得力不從心了,弄得人家不但主動索要,還要個足。00ks
看來得等等,過后再匯報,潘寶山回頭便走。
沒想到剛走兩步,又聽到一聲“我這有憑有證,為什么不給!”
潘寶山聽到這里才感到有點不對勁,而且感覺出那聲音像是孔娜的,忙又回過身來敲門進去,得看看孔娜那母夜叉又在發什么飆,幫黃開建解解圍。
孔娜正站在黃開建辦公桌前,兩手叉腰,一臉怒氣。
“喲,孔大美女這是怎么了啊。”潘寶山呵呵笑著走到她旁邊,“人家都說美女不能生氣,因為生氣臉會走形,就變得難看嘍。”
孔娜被潘寶山夸過,不自覺間已經把自己擺到了一個美貌淑女的姿態上,所以一見潘寶山,立刻就緩下了臉色,“潘局長啊,我這正跟黃局長申請工傷賠付呢。”
“就這么個事,我還以為怎么了呢,在門外就聽到你的聲音。”潘寶山笑道,“孔大美女能不能回避下,我這正有個緊急事情要想黃書記匯報。”
“我……”孔娜看看黃開建,哼了一聲,“改天我再來!”
黃開建氣得鼻孔已經朝天,孔娜走出辦公室后,他狠狠地罵了一句,“悍比!”
“怎么了黃書記?”潘寶山道,“不就一個工傷嘛,你也是同意的,簽字批了就是,跟她啰嗦什么。”
“你知道她要多少?”黃開建瞪大眼睛道,“十七萬呢!”
“十七萬?!”潘寶山也被驚住了,“那么多!她孔娜是金身玉體啊,被嚇唬幾句就要十七萬?而且還得了局里一番表揚,看來以后她得求著讓人脅持恐嚇了,弄一下十好幾萬!她是怎么算出來的?”
“假借名目唄,啥醫療費、伙食交通補助、康復醫療費還有護理費,三加兩加就超過十萬了,醫生都吃屎去了!”黃開建說得唾沫星子直噴,“還有傷殘補助金,勞動局也他媽瞎了眼,竟然給她定那么高的傷殘等級!”
聽黃開建這么一說,潘寶山倒想通了,“黃,肯定又是何大龍背后走了關系,那是沒辦法的事,你要是不同意,弄不好家里大門又會被潑東西。”
黃開建嘆了口氣,朝座椅上一靠,“他媽了個比的,沒想到會受她的窩囊氣。”
“大環境啊黃書記,都這樣,干什么跟自己過不去呢。”潘寶山道,“孔娜她就是個母夜叉,能忍也就忍了。”
“母夜叉?剛才你還喊她孔大美女呢。”黃開建一歪頭,“虧你叫得出來!”
“嘿嘿,黃書記,她長得確實也還湊合吧。”潘寶山不懷好意地笑道,“喊個美女也還說得過去,不過就是孔大了點。我喊她孔大美女,其實就是說她是孔大的美女。”
“孔大?”黃開建一愣,隨即拍著桌子笑了,“你咋知道她的孔大,做壞事了?怪不得她見了你立馬就服貼,看不出來你還真行,竟然能收拾得了她!”
“哈哈……”潘寶山大笑起來,“黃書記,咱們也就是過過嘴癮是了,快活快活,可不能當真。”
黃開建聽了又是一拍桌子,笑得睜不開眼。
潘寶山剛要接著弄兩句,讓黃開建繼續笑下去,這時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局黨組副書記、紀檢組長程華。
“黃書記,有關朱桂波違紀的材料已經整得差不多了,你看下一步該怎么辦?”程華向。
“該咋辦就咋辦,按你們紀檢的條條杠杠辦!”黃開建道,“我們堅決不允許農業局的隊伍中有蛀蟲!”
潘寶山一聽,忙借口告辭,這種事得回避一下。
出辦公室沒走幾步,迎面遇到了朱桂波,甩著膀子吹著口哨,一副十足欠揍的模樣。
“喲,朱科,那天要不是聽你說表彰的事,還真不知道孔娜被人脅持恐嚇,沒傷到身體吧。”潘寶山道,“你說兩個大男人搞一個女的干什么。”
潘寶山故意這么說,想讓朱桂波鬧鬧心,畢竟期間發生過什么事,總有點說不清。
誰知道朱桂波完全把那事當成是美談,馬上不屑地笑道:“誰傷誰的身體啊,那兩個傻鳥被孔娜打得斷胳膊折腿的,沒要他們的狗命就算好事了。”
潘寶山一聽還真是佩服朱桂波,自己歪曲事實哄自己還當真了,想那時孔娜尿都被嚇出來了,還打得人家斷胳膊折腿呢。
“嚯,那可是厲害啊。”潘寶山道,“赤手空拳把兩個男人放倒,那得多大本事!”
朱桂波眉頭一皺,“怎么,你還不相信?”
“信,當然信。”潘寶山笑道,“這么看來,朱科長得處處小心吶,否則孔娜科長要是跟你動起手來,怕是你都沒法躲。”
“她能跟我動手嘛。”朱桂波歪頭道,“我可是他男人。”
“男人怎么沒保護好女人的呢。”潘寶山故意嘆息著,搖搖頭道:“以后可注意了,實在不行專車接送,要不再讓人給脅持走,她不丟面子,還能獲得個表彰,你就不行了,盡是丟臉的事。”
“你……”朱桂波這才感覺到潘寶山在取笑他,他可不會服氣,“不管誰丟面子,反正最后丟面子的是那些不知死活的人,那兩個狗男人馬上就會被判刑的,他們可是要丟一輩子的人!”
這茬一提,潘寶山真的是嘆起氣來,越想越不是滋味,這明明是公安在搞冤假錯案,難道就沒法治了?
潘寶山想到了李大炮,他是業內人,找他了解了解或許還能有些辦法。
第二天,潘寶山就來到夾林派出所。
李大炮聽潘寶山講了情況后,眉頭皺起來,說在富祥縣是想不出辦法的,那方面的關系何大龍罩得很嚴實,就算是縣領導發話,也不一定就能深入進去,畢竟公安是一個專門的系統,外有壓力,內有緩力,三兩個回合就能化解掉。而且公安內部也有派系,遇到自己的人出事也會拼力袒護著。
“也太黑了,何大龍真能一手遮天?”潘寶山心情沉重。
“一定程度內應該是,很難動得了他。”李大炮道,“除非他真的作惡大了,引起上面的重視,才有可能搞大動作把他給端掉。”
“就何大龍現在這樣,惡都大得沒邊了!”潘寶山道,“查一查他的惡行肯定讓人頭皮都發麻!”
“我說的惡大,是指影響,不是何大龍實際作的惡。只要對地方政府的負面影響不大,就沒人下工夫動他,出力不一定能討到好的事,誰愿意干?”李大炮笑著安慰潘寶山道,“老弟,你也不用悶悶不樂,這種事又不是富祥特有,別的地方多的是,只不過有的隱藏的深,捂得緊而已。”
“何大龍到底靠的是誰?”潘寶山問。
“靠的是誰不知道,但肯定是副局以上的。”李大炮道,“里面關系絕對錯綜復雜,牽扯的恐怕不是幾個人,幾十人都有可能,沒準還能引起富祥公安系統的地震。”
“該震也得震啊。”
“慢慢等吧,哪天何大龍真的忘乎所以犯了大戒,也許就到末日了。”李大炮道,“好了,這事先不談,沒實際意義,只能當個話茬嘮嘮。”
“嗌,李所長,你說能不能拋開何大龍不管,就想辦法從具體負責造偽證的民警下手,也許能有所收獲。”潘寶山道,“起碼對蒙冤的那兩個人能有所幫助吧。”
“怎么可能,你也太單純了,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何大龍馬上行動,該抹平的肯定會不留痕跡。”李大炮道,“即使個別小民警被查出來,估計也會被封口,對案件本身不會起什么作用。”
“我看也不一定,陰溝翻船不是沒有,弄不好攤到哪個瓜蛋子民警頭上,還能頂破網呢。”潘寶山道,“那樣一來,可能或多或少還真可以有所幫助的。”
“照你這么說,也可以試試。我有個朋友在市公安局警務督察處當處長,叫彭自來,專門管警風警紀的,可以找他問問看事情有沒有法子想。”李大炮道,“改天跟你去市里,正好我跟他很長時間沒見面了,找他聊聊。”
“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潘寶山笑笑,“干脆今天就出發,晚上到市里找個酒店住下,明天不就有充足的時間找彭自來了嘛。”
“老弟你也太著急了。”李大炮笑道,“你還真把打倒何大龍當成頭號任務來完成了?咋說你呢,別那么單純,就算何大龍垮了,沒準還有張大龍、李大龍,那又咋辦?所以還是看開點,事情不到自己的頭皮上就別較真。除非哪天你官當得夠大,一聲令下見一個端一個。”
“我也沒較真,只是順便撩一把,看看何大龍的水有多深。”
“只是試水當然沒什么。”李大炮呵呵一聲,“那就走吧,反正現在也沒啥事,到市里去轉轉。”
既然去市里,李大炮也不客氣,當即就和彭自來聯系,約定晚上吃個飯。
彭自來在松陽大酒店訂了個小包間,等到李大炮后說就少少的幾個人,吃到十點就算,還有任務等著,剛好半夜收工后再去吃宵夜。
“你們警務督察處晚上有啥事?”李大炮道,“還用得著你出警?”
“現在不是大搞什么警力下沉嘛,剛好再過一個多月也就開了,維護社會治安是一個重要使命,一切要從基層抓起,各科室都有輪班任務,科室負責人當然要以身作則,一個月大概有那么兩次,要到指派的轄區派出所出巡。”彭自來笑道,“今天你來的不巧,剛好是我的班,不過也不長,就兩個多小時。”
“就在大街上瞎轉?”李大炮問。
“誰去犯那個傻。”彭自來笑道,“當然是去抓黃賭毒了,特別是抓嫖,有錢還又有趣,要不你帶朋友跟著一起去看看,就當是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