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我最大
第一百六十九章獨寵結束
若是太皇太后強硬的要求康熙什么,也許康熙基于逆反心理不一定能聽得進去。可太皇太后偏偏沒這么做,而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甚至生生扒開自己的傷口給康熙以示警戒,弄得康熙不由完全聽進了太皇太后的勸告。
老太太見康熙面上沉吟之色不斷閃現,心中也是慰藉。她拍著康熙的手接著說道:“皇后的性子是好的,能力也足,在大是大非上亦不曾出過半點差錯。按說這樣好的人兒玄燁能對她上心也是正常,可帝后和睦就好,萬不能太過沉迷。要知道皇后她總歸是赫舍里家的人,她的娘家能力不俗,人脈又廣,若是皇后有一點偏向她的娘家,這外戚之患就難以避免了。皇帝在這些關系上面務必要多下功夫,帝王心術該用就用,可不能因小失大啊知道嗎玄燁”
康熙現如今也只能點頭應是了,他此時不由想到之前自己親手幫小七瞞下的彌天大謊,這種事要是擱以前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可那時見到小七被嚇得險些早產時虛弱的樣子,睜眼見到他時無助的表情,康熙就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康熙也在心中反駁自己,那么做不僅僅是為了小七一個女人,也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太子礽的將來不受那事的影響。可再一想康熙又反應過來,說實話,他那么做的時候本可以以此提些要求,借那個機會拿捏住小七甚至赫舍里家,但他卻什么都沒做,反而柔聲細氣的安慰小七,一把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可謂是有夠感情用事了。
突然明了這點的康熙神情有些懵懂,他不禁想到:莫非自己真的跟皇阿瑪一樣,這就沉溺在一個女人身上不成?記得幼年時每次見皇阿瑪寵愛那個女人的時候,自己都既是不忿又是失望的,不忿于一個女人對自己眼中偉大的皇阿瑪影響力那么大,失望于在自己眼中無所不能的皇阿瑪一旦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就判斷力全無。
康熙記得當時自己明明想過將來自己定不會做皇阿瑪這樣的人,一個女人也不會左右他的情緒和判斷。但前不久的事徹底推翻了康熙小時的誓言了,小十三他們出生時,康熙的的確確已經被小七左右了。
康熙面色變了又變,太皇太后卻看得舒心不已。她心中想著,自己看中的孫兒就是與眾不同,看玄燁已經體會到哀家的這番話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康熙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只聽他對太皇太后承諾道:“皇瑪嬤放心,孫兒定以大清江山為重,不會重蹈先人的后轍。”
老太太聽了自家孫兒的話,被病痛折磨的憔悴面容剎那間煥發起來,只聽她欣慰的說道:“這就對了,這才是皇瑪嬤的好孫兒。玄燁啊你要時刻記得平衡后1宮,雨露均沾啊”
康熙聽到這話只是點了點頭,輕輕的但十分慎重的‘嗯’了一聲。
太皇太后這次清醒算是比較長時間的,自打這次以后,老太太基本上就沒再這么精神過,太醫院的太醫們也給康熙下了‘病危通知書’,康熙感懷早些年自己剛登基時自家皇瑪嬤的種種照念,更是晝夜不離左右,親奉湯藥,還親自率領王公大臣步行到天壇,祈告上蒼,請求折損自己生命,增延祖母壽數。
可惜自然規律沒法打破,太皇太后還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天走完了她人生的旅途,享年七十五歲。
太皇太后臨終的時候小七也在場,老太太只握著康熙的手囑咐了兩件事,一件就是囑咐康熙不要把她的梓宮安置到太宗皇帝皇太極的陵寢,另一件卻只籠統的說了一句勿蹈先祖的后塵。
小七當時并不明白太皇太后為什么在說第二件事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但她敏感的察覺到這一眼真的讓她心驚膽跳。
不過當時的情形容不得小七深思,因為太皇太后合眼長眠之后,整個皇宮都沉浸在一股悲傷的氛圍中,大哭聲長響不止……
太皇太后的后事并沒有辦的十分隆重,她的梓宮只在宮中停放了十七天,甚至最重要的尊溢都旋上旋停,最終不了了之。
因為太皇太后去世的日子正是年尾,所以康熙二十七年的新年過的冷冷凄凄,康熙也沒什么心情玩鬧,每日不是在乾清宮處理政事就是偶爾召見一下成年的阿哥或是王公大臣,就連小十三和小十四這對康熙最喜愛的兒子,他也有很久不曾來坤寧宮看過了。
小七對康熙敏感的變化并沒什么反應,要說她本就對感情的事不太擅長,康熙態度的轉變小七還以為是由于太皇太后去世的原因,直到守孝期滿后的第一天康熙跑去臨幸了德妃的時候,小七才一下子反應過來。
小七因為昨夜哄三個小家伙入睡而休息的比平常晚了一些,所以一大早到了該起的時候她卻并沒如往常一樣自然清醒。
反倒是在金嬤嬤的呼喚聲中,小七才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只見尚且迷糊中的小七哼唧著直往被子里鉆,瞧那樣子顯然是要耍賴懶床呢。
要擱以往,沒準問春等人就放過小七一次,由著她再睡一會后在掐點叫她了,可今天金嬤嬤卻不屈不撓的連聲叫著:“娘娘,娘娘。”
小七被這‘娘娘、娘娘’的叫聲吵得夠嗆,氣的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眼都不睜就低吼道:“哎呀,叫魂吶這是”
金嬤嬤伺候小七這么久,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起床氣的毛病,她今兒個有重要的事稟報,也就沒管小七這茬,接過一邊問春遞的濕布巾,直接上前擦在了小七的臉上。
濕乎乎的布巾敷在臉上,小七不醒也得醒了。她無奈的睜開眼怨念的看了一眼金嬤嬤,心想著咱的脾氣太好了,瞧嬤嬤壓根就不怕咱。
哪知金嬤嬤見小七清醒后,一開口就說道:“娘娘,昨兒個夜里皇上臨幸德妃了。”
聽了這句話小七直接懵了。她眼睛剎那間睜得大大的,小嘴微張著,磕磕巴巴的重復道:“什、什么?誰、誰、誰寵幸誰了?”
金嬤嬤擺著一份苦瓜臉說道:“皇上寵幸德妃了,娘娘。”
小七拎著濕布巾的手不禁又呼在了自己臉上,感受到漸漸發涼的布巾那讓人清醒的溫度,小七渾身一個激靈。
話說,康熙不是早就不寵幸后1宮了么?話說,康熙近兩年不是除了在她這睡就沒睡過別的女人了么?話說,康熙咋說變就變都不給個提示呢?
小七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半晌她才渾身僵硬的掀開被子下了床,迷迷糊糊的在問春等人的服侍下換裝洗漱完畢,而正在梳妝的小七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由摸了摸臉迷茫的問道:“嬤嬤,本宮變丑了么?還是產后減肥沒減到位,太胖了?”
金嬤嬤瞧著一向對自己面容極其自信的主子竟然問出這種問題(小七那不是自信,只是以往沒關心過好吧?),不由也有些悲哀,她上前換下了給小七梳頭的憶秋,拿著篾子邊給小七篾著碎發,邊柔聲說道:“娘娘美極了,怎么會變丑呢?您別擔心,也許、也許皇上只是突然想換個口味,這才去臨幸德妃的吧?”
說著說著金嬤嬤也不確定了,要知道今早康熙離開德妃那的時候還給德妃封了賞呢,聽那邊永和宮的消息說,昨兒夜皇上可是叫了留的,要說留啥?不就是留種么?
小七并不知道金嬤嬤心中的想法,她只是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說出以色侍人的話來了,這種轉變是什么時候才有的?她以前不是并不在乎康熙寵幸誰么?怎么康熙只是獨寵她一段時間,對她的兒女們另眼相看一段時間,她就忘了康熙其實是個后1宮佳麗三千的皇上呢?
小七望著鏡中的自己,猛的伸出手來在兩頰處拍了又拍,piapia的聲音響遍寢宮,嚇得金嬤嬤和問春等宮女兒們慌得個頂個跪在了地上,金嬤嬤更是眼中含著淚拉著小七的手哽咽道:“娘娘您別這樣啊?您別嚇唬奴才。”
小七苦澀的笑了笑,收回手對著眾人說道:“好了,都起吧你們不用這樣,繼續伺候本宮梳妝吧”
說完這話,看著鏡子中已經自己打醒自己的小七硬是壓下心中的悲涼,扯著嘴角逼著自己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來,心想自己一會還要面對諸多請安的嬪妃,還要帶著嬪妃們去給皇太后請安,還要處理繁雜的宮務,還要關心膝下的幾個孩子……
總之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小七逼著自己沉入其中,不再想什么康熙,什么寵幸的事。
“娘娘,好了,您看看今兒個戴這套珍珠頭面如何?”金嬤嬤為小七梳完髻后,打開一個裝著珍珠頭面的紫檀匣子小心的問道。
小七腦中還在做著自我建設,壓根沒聽清金嬤嬤問了什么,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就由著金嬤嬤在她頭上忙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