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我最大
回了坤寧宮后,小七一邊換著常服一邊問道:“皇上那邊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易公公垂首答道:“回娘娘的話,皇上早朝后立刻召見了姚啟圣、李光地、湯斌等大臣,并未對承乾宮有所表示。”
小七嘆口氣暗想著:“這可真是得寵了百般憐愛,失寵了棄如敝履啊”
不過旁人的事小七也不想插手,只感嘆一番也就罷了。她換好了常服悠悠然的走去了事廳,吩咐金嬤嬤等人把宮里的管事們按個叫來,說起來她這兩天忙著承乾宮的事,連宮務都暫時放下了,現在那邊事了她也該回歸正軌,繼續做‘御用后1宮管事’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了。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在小七的繁忙中度過,午時問春端來一碗冰糖蓮子粥給小七,又有盼夏、憶秋等人按摩的按摩,打扇的打扇。
小七也習慣了這些,只斜倚著軟榻內的靠枕迷迷糊糊的欲睡不睡,正在這時騰騰騰的腳步聲起,小安穎和小禩稚氣的聲音由遠及近。
“皇額娘,皇額娘。”兩個小家伙嘰嘰喳喳的邊叫邊往小七的方向跑了過來,慌得小七忙坐直了身子,伸著雙手一手抱住一個,直到穩住兩個小胖墩后才唬著臉訓道:“以后不可如此莽撞了,萬一摔著怎么辦?”
小安穎嘿嘿直樂,一點沒把小七的訓斥放到心里,相比之下小禩就好多了,只見他小小的身板正襟危坐著,聽到小七的訓斥后連連點頭,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不過小七也不是第一次訓他倆了,知道禩就是再把她的話當回事,回頭安穎教唆兩句還得就范,也就無可奈何的看向兩個孩子的奴才,厲眼一閃明明確確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陳嬤嬤和周嬤嬤哪承受得住這個,一見小七真發怒了,噗通兩聲跪倒在地,一疊聲的保證以后會好好看著兩個小主子,說什么也不叫他們磕著碰著。
目的達到,小七也就揮手讓他們站了起來,自己則聽著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今天上午都玩了什么。如此母子三人說笑了一陣,到了午休的時候,小七干脆抱著兩個孩子回了自己的寢宮,摟著倆小的午睡去了。
小七這邊照常過著日子,佟貴妃那頭可鬧開鍋了。
產房內佟貴妃正一臉凄厲的對愨嬪吼道:“你別護著那倆小崽子,要不是他倆,本宮怎會早產,怎會生個沒用的閨女”
愨嬪一臉隱忍和無奈的說道:“姐姐,可現如今您膝下只剩四阿哥了,若是罰得重了萬一把四阿哥推到德妃身邊怎么辦啊?您好歹忍忍,那是您的將來啊”
佟貴妃狀若瘋魔一樣,哪聽得進去愨嬪的話語,只厲聲道:“忍忍、忍忍?本宮就是個忍氣吞聲的命了?這回本宮完了,什么都完了,還有什么可忍的?你也別在這假好心,本宮已經不能生了,家里定會拋棄本宮,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別給我假惺惺的在這提什么忍。”
愨嬪聞言臉色變了又變,看著自家姐姐青筋直冒的樣子到了是什么都沒說,只用眼神示意著旁邊的兩位嬤嬤壓住佟貴妃左右掙扎的身軀。
別看佟貴妃身體虛弱,可這會她拼了命的死勁掙扎還是讓兩位嬤嬤忙的直冒虛汗,不過這兩位嬤嬤心里面雖虛,可到底是經歷的夠多,對將來的事心中跟明鏡似的,拼了以后的前程也要把愨嬪伺候好了,又怎會讓佟貴妃掙扎開來。
佟貴妃氣的就差頭頂冒煙了,一邊怒罵著愨嬪,一邊對兩位嬤嬤又掐又打,片刻不得停歇。
漸漸愨嬪也煩躁起來,只冷冷的對兩位嬤嬤吩咐道:“把你們主子伺候好了,別吹著風、著到涼,回頭等月子做好了,本宮重重有賞。”
佟貴妃聞言怒道:“啊你竟敢軟禁我?”
愨嬪也氣自家姐姐沒腦子,聽了這話只沉著臉回道:“姐姐身體不適,應該好生休養,再說月子期間本就不能見風,妹妹也是按規矩行事罷了。好了,姐姐好生養著吧,等您出月子時妹妹再來接您。”
說完這話愨嬪也不停留,直接轉身毅然走了出去。只留下佟貴妃嘶啞著嗓音連連怒吼掙扎,一張臉扭曲的幾乎不成樣子。
愨嬪出門后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心腹鄭嬤嬤低聲問道:“主子,這樣對大小姐行么?”
鄭嬤嬤是愨嬪在家時的奶娘,佟貴妃對她來說正是家里的大小姐,只是她不曾奶過佟貴妃,所以平時接觸不多罷了。不過平時私下里鄭嬤嬤與愨嬪說話的時候都是以大小姐稱呼佟貴妃的。
而愨嬪聽了鄭嬤嬤的話卻嘆著氣回應道:“不這么做還能如何?姐姐都瘋魔了,就以她現在的樣子只能關在承乾宮罷了。若是讓宮里其他的人知道,少不了打入冷宮,甚至直接把姐姐搬到行宮都有可能。到時候本宮有了個瘋魔的姐姐,對本宮對佟家都沒好處。罷了,誰讓她是本宮的親姐姐,幫著隱瞞吧本宮還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來。”說著愨嬪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回頭望了一眼產房眼中全是無奈。
“主子,四阿哥那邊怎么辦?奴婢聽說四阿哥自從知道大小姐和小格格的情況后一直不吃不喝的,現在還在正殿里跪著呢”鄭嬤嬤想著禛那獨自跪在大殿內的小身板,不由開口問道。
愨嬪聞言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本來這事要怨也只能怨姐姐,誰讓姐姐心胸狹隘,被這點小事氣的早產了。可本宮這兩天一見四阿哥的面就忍不住想著,若是他那天沒帶六阿哥來承乾宮玩,若是他沒被姐姐碰見,現在的情況又會如何呢?是不是姐姐能好生待產,等生產時即使仍舊生的是女孩,怎么說身子沒虧的話將來還是有懷孕的機會的。可現在……哎本宮也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四阿哥了,算了,一會你去一趟吧,好歹別讓那孩子跪出毛病來,先勸回去,將來再說。”
鄭嬤嬤應了一聲,剛要起身安排,就聽愨嬪又問道:“皇上那邊來人了么?”
鄭嬤嬤忍不住垂首低落的說道:“皇上那邊一直沒消息,奴婢已經叫人去通知皇上了,不過聽說皇上好似正忙著政事,咱們的人也沒見著圣上。”
愨嬪心里堵得難受,揮揮手叫鄭嬤嬤下去,心中難免對自己的將來擔憂起來。
如此直到這日傍晚時分,康熙才派人過來送了賞,又泛泛的說了兩句叫佟貴妃好生休養的話,之后就再沒消息傳來。一時間佟貴妃母女兩個的情形比當初成嬪母子還要可憐,這可真是無論地位如何,后1宮諸人憑借的還是康熙的寵幸多少了。
“咦?四弟,你怎么在這待著?”這日午時礽趁著午休的時間從上書房出來,打算去自家皇額娘的坤寧宮看看,沒想到剛剛走過一條回廊,就見到禛蜷著腿坐在墻角處,連那胖嘟嘟的小圓身子都瘦了下來。
礽見狀忍不住發出了疑問,而禛聽到后不僅沒像以往一樣起身行禮,反而慌張的拿著小手快速在自己的臉上抹著。
礽上前兩步,捧著禛的小臉向上一抬,只見禛兩眼紅紅鼻頭紅紅小嘴紅紅,再加上慌亂的眼神,滿臉的淚水,整個一先受委屈后受驚嚇的小兔子樣。
“怎么回事?你的近侍呢?”礽滿是心疼的一邊給禛擦著眼淚一邊怒問道。
禛倒是沒被礽嚇到,他這些天在承乾宮里過得并不好,自家額娘正坐月子,他每次想過去看望一下都被人攔著,弄得年幼又孝順的禛急壞了。這也就罷了,大不了等自家額娘出了月子再說,可偏偏有一次禛忍不住偷偷溜過去想看看時,卻正好聽到一向溫柔的額娘正破口大罵著自己。即使有門擋著,那隱約透出門縫怨恨的罵聲還是讓他心里一片冰涼。
這還不止,自家姨母也對自己冷淡了不少,連自己想看一眼都不同意,每天不是讓自己背書就是讓自己出去找別人玩去,連自己背書背的好的時候都不給一個笑臉。
禛是那種進了自己的心就掏心窩子對別人好的人,這兩位最讓他上心的長輩明顯是對他不耐煩極了,這讓禛怎么能開心得起來,這不找個空子偷偷溜出來躲著哭么。
礽平時很是繁忙,連跟小七相聚的時間都稀少得很,所以倒還真沒注意自家四弟出了這么大的事,這次見了不免又是心疼又是氣惱的說道:“你說你,有心事怎么不早點找孤說說,非得憋在心里偷偷獨自哭鼻子么?堂堂一個皇阿哥,你也舍得了這份臉面。”
被孤獨和內疚侵襲的禛面對礽這種獨特的關心方式,一顆心不禁暖融融的,直接整個身子窩在礽懷里,抿著嘴聽著礽絮叨不止的斥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