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國武士

第五百六十七章 彼此計較

幸福來敲門)

第五百六十七章彼此計較

惠林寺寺廟長廊前

成群成隊身披重甲的武士,把守了各個出入口,并在四處游弋,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長長地一聲水添聲響過

惠林寺持快川紹喜,佝僂著身子向院子之外

著在昔日清靜的佛寺之中,那三步一人,五步一崗,手持太刀薙刀巡弋的武士,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最“”

正坐在快川紹喜對面的武田信繁,將手里的茶杯,輕輕放下,言道:“大師,若是擔心,我這些武士攪擾了佛門清靜我就讓他們撤下才是”

快川紹喜呵呵一笑,白胡子輕抖,言道:“巢月,我不必了,我就算是你下令了,你的側近頭目,亦是不肯這些人離開你的身邊”

武田信繁聞言,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快川紹喜

快川紹喜這時卻緩緩地搖了搖頭,言道:“當年身在廟堂無人問,今日巢月你得志之后,侍從側近前呼后擁,可還得當初在惠林寺中枯坐參禪的日子否?”最“”

武田信繁雙目流露一絲緬懷之色,言道:“當然得”

快川紹喜言道:“那還得你當時出山,所的話么?”

武田信繁一愣,隨即笑道:“大師,這時這話,有何深意?”

快川紹喜哈哈一笑,言道:“巢月,我與你乃是深交,故而有些話我可直言不諱,三年之前閣下,未出山時,身無牽掛,明性而通達,而今日擁有愈多,身亦有了羈絆……”

到這里,武田信繁將手一止,笑道:“快川大師,我何嘗有一日忘當日所言當年僧房還需常掃罷了,我終有重歸佛門的一日”

“你當真放得下?”快川紹喜皺眉問道

武田信繁點了點頭,言道:“放得下”

快川紹喜聽武田信繁如此,當下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雙手合十

武田信繁正在喝茶時,一名側近入內稟報言道:“稟報巢月公,公方殿的車駕已經到了前方不遠之處,御使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武田信繁聞言后微微一哂,心道:足利義昭明明是想親自見自己,但怕失了身份,故而特意在前路迎候,擺出一副反而是自己去見他的姿態

武田信繁當下抬頭了一眼外面似火一般的驕陽,對側近言道:“不必忙眼下天氣正熱,不適合出行,讓公方殿下,再侯上一陣”

“喔”

側近領命后退下

在惠林寺前,一所亭子之中

毒辣的日光正焦烤著天地間的一切

足利義昭將手里的折扇一合,閉目坐在亭子的中央,而這時額頭上斗大的汗水,一顆顆順著臉頰,鼻尖劃下

“武田巢月這鄉巴佬,太目無君上了”

足利義昭一旁的近臣京極高吉撩開衣襟,不由低聲怒喝

“高吉,注意武家法度,”足利義昭睜開眼睛,沉聲言道,事實上足利義昭身上所穿著之衣裳,要比京極高吉多上幾重,但卻依舊正坐保持著幕府大將軍的威儀

京極高吉亦明白是君前失儀,當下言道:“請公方殿恕罪”

足利義昭點點頭,言道:“明國有句話,乃是心靜自然涼,為了興復幕府,我十幾年也等待過來了,難道還差這一時三刻”

“這苦日炎炎,正可以當作是一種修行”

京極高吉聽了點點頭,喔地一聲,表示受教

又等上許,待太陽開始西沉,漸漸涼爽時,這時才遠遠見武田信繁的座駕

足利義昭熱得已是頭暈眼花,但表情上卻是鎮定如恒,讓側近給自己擦汗后,雙目一瞇直直朝武田信繁去

只見在一片插著武田菱旗指物側近的護衛下,武田信繁慢地下了牛車,緩緩地走到亭子前,向自己行禮,言道:“下臣武田巢月參見公方殿”

足利義昭臉上綻出一絲笑意,對著身旁一指,言道:“巢月,不必多禮,請坐”

當下武田信繁步上亭子,足利義昭的侍從拿了一個墊子,讓他坐下

足利義昭當先開口,言道:“敢問巢月,何時率軍上洛?”

武田信繁想了下,言道:“回稟公方殿,若籌備妥當,數月之內可就緒”

到這里,武田信繁頓了頓,言道:“還請公方殿,耐心等待,數月之后,家可鏟除逆賊織田,在京都重豎幕府,到時公方殿就可以重返京都了”

足利義昭聞言面部微微抽動了下,當即將這股狂喜之意壓制下,不令任何人出自己的表情,之后淡淡地言道:“巢月辛苦了,武田家的匡扶之功,我會銘在心,待重奪京都之后,我將近畿五國之中的和泉,攝津兩國,作為武田家之封國……”

足利義昭話音未落,武田信繁卻是仰起頭,哈哈笑起,將足利義昭的話打斷

足利義昭左右側近,以及近臣皆是色變

京極高吉起身向前一步,喝道:“武田巢月,你敢在御前放肆”

武田信繁雙目一瞪,直直向京極高吉

京極高吉為武田信繁之色所迫,不由臉色一變,緩緩地坐下身子

迫退了京極高吉之后,武田信繁將僧袍一拂,將手中念珠啪地一聲,擲于地前,言道:“公方殿,上洛之事未成,現在就將近畿五國拿出來犒賞,未免太早剿滅織田,除逆匡正,興復幕府,我關東武士血灑疆場,亦乃報效朝廷,死得其所,但論及戰后封賞,當有功者居之,事先瓜分已定,則恐怕將士不肯用命爾”

到這里,武田信繁一收方才的狂傲之色,又成為那謙遜有禮的僧人,向足利義昭重行禮,言道:“一時御前失儀,還請公方殿恕罪下臣還有要事在身告退”

完,武田信繁僧袍一拂,亦不顧足利義昭的臉色,大步離去

足利義昭面沉如鐵,突然之間他將手中折扇一捏,指著武田信繁遠去的背影,言道:“此人乃是第二個信長”

事實上,足利義昭這一次找武田信繁,就是商討上洛之后,近畿五國的歸屬

這先一步提出,免得武田家如歷史上織田家一般,不顧足利義昭的意思,拿起他的御印,啪啪啪地蓋章

最后五國歸屬,全在于織田信長一個人的令出

沒想到,足利義昭剛找武田信繁,就為他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了

京極高吉亦在一旁,言道:“這甲斐的山猴子,皆是一群狼心野心,公方殿,武田信繁現在都不將你放在眼底,以后就不用了,需早作打算才是”

足利義昭點點頭,重端坐,又恢復了原先城府深沉的作派

京極高吉想了下言道:“武田家之中,武田信繁以后見之名,擅越家督武田大膳,獨攬大權近衛少將,真田安房皆重臣皆有不平之心公方殿,正可乘此機會利用”

足利義昭聞言,微微頷首言道:“你的正是,近衛少將有親近朝廷之心,又努力奉公,乃是忠臣正可以以他為助力”

京極高吉繼續言道:“是的,除了武田家之外,德川,伊達,北條,毛利皆是當世豪強,何不給與他們這效忠朝廷的機會”

“這一次上洛,公方殿正可以寫書,召集這些大名一統上洛,一來顯示幕府的權威,二來讓他們彼此牽制,不讓武田一家獨大”

足利義昭聞言,臉上露出喜色,言道:“正是如此”

到這里,足利義昭向京極高吉,言道:“閣下真乃朝廷之忠臣,當年我落魄被信長趕出京都,迫于棲身于毛利家,眼下又輾轉來到武田家寄人籬下這顛沛流離之日,閣下一直對朝廷不離不棄,我深為感動”

聽足利義昭這么,京極高吉頓時嗚嗚地幾聲,干皺的眼角邊擠出幾點眼淚,言道:“公方殿恩重,臣下一定肝腦涂地報效朝廷”

足利義昭到這里,亦有幾分動情,言道:“如此,北近江乃是當年京極家的被官之地,若是大勢可成,我必然一力而斷,將此地重歸給京極家,讓你恢復祖業”

到這里,足利義昭話音一轉,言道:“何況北近江靠近若狹,越前,如此你亦可以得到近衛少將的支持”

比起剛才,這回京極高吉是真正震撼到了,當年京極家最盛之時,擁有北近江,飛驒,出云,若狹,上總,攝津六國

后來京極沒落,領地漸漸失去,最后北近江國人淺井家抬頭,完成了下克上之舉,將主家趕跑,最后京極家落得今日田地

而足利義昭居然,要將北近江,這塊祖地歸還給京極家,亦難怪京極高吉感激涕零了

京極高吉亦明白足利義昭這么做,亦是在拉攏李曉的助力,要知道他的兒京極龍子,已嫁給了李正作為側室

現在京極高吉可是名副其實,坐擁七國的近衛少將,李曉的親家,腰桿子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