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國武士

第五百章 服部半藏出手(求月票)

第五百章服部半藏出手

“什么李曉復出了?”

在軍帳之中議事的上杉謙信,眉頭一皺,當下轉過身來,問道:“消息正確么?”

“喔,是的,”越后大將齊藤朝信言道,“這個消息,德川家亦向我們確認過,德川家家督家康公,以加急方式,密信與我們,絕不能李曉生離甲斐。”

“家康公,在信中說,他再也沒有見過,比李曉更精通戰法的大將,就算是信玄公復生亦不過如是。若此人在一日,那么家康公將無一日安枕,所以他懇請主公,派出忍者眾配合他三河忍者行事,務必要伏殺李曉,讓其不能生還。”

聽了齋藤朝信之言,上杉謙信冷哼一聲,言道:“家康公,心胸居然如此之狹隘,上陣贏不過此人,居然想出伏殺這樣的手段。”

見上杉謙信一副不屑的樣子,齋藤朝信想了一下,最終言道:“主公,其實臣下認為家康公所言,并非沒有道理。”

“嗯?”

眼見上杉謙信神色轉厲,齋藤朝信言道:“主公,對付李曉此人不可以常理啊,若是要戰場上勝之,不知要死多少人才達到目的,這樣的人若是可以鏟除,亦是可以挽回我越后軍多少條人命。主公請想想,這十數年來,我上杉家大將死在李曉手上的還少嗎?柿崎大人,直江大人,村上大人等等,所以還請主公慎重考慮我的意見,請務必三思。”

上杉謙信聽了齋藤朝信之言語,本來是一副大怒的表情,但是聽后面他提及柿崎景家,直江景綱,村上義清等人的名字時。

上杉謙信轉而默然。

陡然之間,上杉謙信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出了一絲悲色,言道:“直江,村上他們都是我越后,最優秀的將才,他們之死,不在于李曉,是我之過失,愧對了他們。”

頓了頓,上杉謙信言道:“齋藤,其實你說的不錯,家康公說的也對,李曉這等人物存在,不僅是他家康,我何嘗又有一日可以安枕。當初信玄能有此人輔佐,真是他的幸甚。”

“不過,”上杉謙信話鋒一轉,正色言道,“不過這一切,不能成為我派忍者去伏殺他的理由,方為將者,死于病榻之上,則視為懦弱無能。更何況,死于忍者這等人手中。我若要李曉性命,自當戰陣之上堂堂正正取之,而不假于其他手段。”

齋藤朝信聽了神色大變,正復要再言,上杉謙信揮了揮頭,言道:“不必說了,本家軒轅眾已經覆滅,飛加藤又已經身死,憑著現在忍者眾,又有什么力量去伏殺李曉,此事既然德川家有興趣,就交給他去吧。”

“下去吧,信玄公,氏康公皆已先后故去,這天下英雄太少了,李曉算是一個吧。”

齋藤朝信聽到這里,神色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喔地一聲,退了下去。

在信濃木曾谷附近的山道之上。

一隊一隊腳踏步履,扎著綁腿足輕,手持著各種長槍,薙刀,木丸武器的隊伍,正在行進。

這些足輕們皆是剛剛從農田里征召來的,放下了鋤頭,便被當地地頭們喝令下,組成隊伍趕向木曾家的本城木曾福島城城下。

在木曾福島城里,這些足輕們各自以在地武士為單位編組。

在除了武器自備之外,這些足輕們身上少有具足可以穿戴,所以在隊伍之中,那穿著大鎧的,皆是在地武士才有的裝備。

畢竟在這個戰國,也只有長宗我部家,才有那一領具足的法度。

不過這些足輕趕到木曾福島城之后,木曾家會將城內裝備好的具足,也就是專門的御貨具足。

大名會將貨御具足,分配給這些足輕們,同時還有繪著家紋的靠旗,這些敵我標識的指物。

但即便是如此,木曾家準備的貨御具足,在這樣最大動員規模的戰事下,肯定還是不夠用的。

在這些穿梭于山道的足輕身后,緩緩地又行來一路隊伍。

相對于足輕隊伍的斑雜,這路隊伍則顯得整齊多了。

這路隊伍之中,不少皆是騎馬武士,鮮衣怒馬地從后面趕來。

前方木曾家的足輕隊伍之中,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出列而出,打量著后方行來的這路隊伍。

此人身穿著厚重大鎧,手按腰間的刀柄,顯然是一副的在地武士的打扮。

事實上,對方名叫上松定乃,其家祖當年是追隨木曾家出生入死,立下大功。

最后木曾家家督木曾義在,收養了一個家臣之女作為養女,之后下嫁給這名叫上松的家臣。

因此上松家亦與木曾家,也算有著一門親戚關系。

之后上松家就獲得木曾谷一塊知行地,成了當地的地侍。

因為祖上亦是正規武士出身,本身當年追隨兩代主公征戰,所以上松定乃還是有一定的眼界。

待他看見這一列隊伍出行的裝飾時,不禁驚訝地喊出聲來。

“怎么可能,這是朱柄傘,還有,那是白傘袋,最后那個,不正是毛氈鞍覆么,不可能,即便是本家家主,都沒有資格使用這三物,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是?”

上松定乃正在詫異時,他的兒子上松康定手持一把薙刀,走到父親身邊,從他名字中的康字得知,其是一字拜領自木曾家上代家督木曾義康。

上松康定見父親詫異的樣子,大著嗓門問道:“怎么了父親大人?”

上松定乃低聲喝道:“混賬,小聲點,你看這不是白傘袋,毛氈鞍覆么?”

上松康定順著父親的視線,看去不明所以地饒了饒頭,問道:“你說那人舉著朱紅色的傘這有什么奇怪的?”

上松定乃聽了兒子的話,頓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罵道:“笨蛋,這朱柄傘,白傘袋,毛氈鞍覆乃是一國守護,才有資格使用的。我當年亦只有在去林城時,路邊看見守護小笠原氏出行時,方才看見的。”

“一國守護?”上松康定終于明白了父親所說的話,當下有幾分結巴地言道:“父親……父親大人,本國……守護,不正是甲斐武田家么?怎么御館大人來了?”

上松定乃搖了搖頭,言道:“肯定不會是甲斐武田氏來了,若他來了,肯定是帶著甲斐軍團,來迎戰越后軍,不會只有這一行人。”

“哪會是誰?”上松康定聽了詫異問道。

上松定乃沉聲言道:“不用想了,主家之中,除了家督之外,還有一人有著守護格,那肯定就是他的座駕了。”

能登守護,右近衛權少將,李曉。

父子二人想到之后,當下對一旁正在行進的足輕們大聲喝道:“快給我停下,跪在路旁,不要擋住了屋形公的座駕!”

這些足輕,頭腦有點發悶,但是當地頭的武士老爺,策馬幾個鞭子抽到腦袋上時,這才吃痛大叫,然后開始聽令。

路上行走的足輕們,皆是退到了一邊,將兵器放在一旁,頭壓得低低的,然后靜待著座駕經過。

作為這次李曉隨行護衛的武士頭領。

是保科家家督保科正直的長男保科正光。

保科正光今年十七歲,長得魁梧高大,面目不凡,被保科家家臣們一致視作繼承家督優秀人選。

而保科正光又剛剛娶了西上野軍團總大將真田昌幸之女,真田昌幸之女是出色美女,所以他婚姻十分美滿,眼下正是年少意氣風發之時。

這次他奉父親之命,率領保科家三十名武士,護送李曉的座駕,從木曾谷穿越信濃,直抵飛驒。

這一路上,并不平靜,特別是過木曾谷之后的路程,已在上杉軍所占領,要穿越敵境,十分危險。

所以保科正光一路上頗有一直憂心忡忡。

因此他在馬上轉過頭去,一具涂著紅色醒目顏色加大版的肩輿,正在山道之上由八人抬著快速前行。

這是守護代方有資格乘坐的涂輿,亦是當年足利義昭賜給李曉能登守護,所有資格使用的器具之一,當下顯得格外貴氣。

而李曉正坐于這涂輿之中。

對于李曉的威名,保科正光早聽聞父親說過無數遍了,除了知曉對方是主家頭號能征慣戰之大將外。

他的槍術亦是不凡,可以力戰天下第一劍豪上泉信綱,而父親的槍術亦是他一手所傳。

所以對于李曉,保科正光是一片仰慕之心,路上心想路上若有什么意外,即便就是性命不要了,也要保護李曉周全。

保科正光暫時放下心思,重新上路,同時精神更加振作。

保科正光看向眼前,一路上跪伏的木曾家足輕,警惕地從他們每一個人身上掃過去,看看有無異動。

不過這些人都是一副恭順的樣子,保科正光安排了麾下幾名經驗豐富的武士警戒這一側,看待亦無什么異況,登時放下心來。

但就在這時,李曉的隊伍經過一處山壁時。

只聽陡然轟隆的一聲,保科正光只感覺是天搖地動了一般,而胯下的戰馬亦是受驚,居然哀鳴一聲,四蹄子發軟之間,直接跪地下來。

這令保科正光十分意外,當下重心不穩,從馬背上直接滾落下馬鞍,而當他揚起頭時,雙目登時掙得渾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保科正光當下用手朝身后護衛武士,以及抬著肩輿的肩夫,用力猛揮,大聲吼道:“快退,給我快退!”

話音剛落之間,只聽一連串的巨響,只見數顆巨大的山石從山壁上向下滾落,直朝肩輿而來。

那幾名肩夫本看得雙腿發軟,但聽了保科正光的命令,亦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當下撒開腿了抬著肩輿往前跑時。

突然保科正光聽到山崖上又傳來咻咻地幾聲串響。

為首抬著肩輿前端的幾名肩夫,登時胸口之上掛著白羽毛的箭尾,當下胸口中箭,仰著頭噗通第一聲跪倒在地上。

而肩輿少了這一邊的支撐,當即就傾斜下來,就要砸落在地上。

正當這時,身旁幾名武士當下奮不顧死的沖上去,托住了肩輿,阻止了下落的勢頭。

而待剩下的肩夫,要重新扛起肩輿時,山崖的方向上又傳來砰砰幾聲,這是鐵炮射擊的聲音。

只聽噗地一聲,肩輿兩旁的木板被鐵炮的彈丸擊穿,隨即又是噗地一響,又一顆彈丸射穿了肩輿木板。

肩夫聽著肩輿之內,隱隱傳來一聲悶哼,一抹鮮血噴灑在竹簾之上。

“屋形公!”

肩輿旁的肩夫以及武士,皆生出了一絲毛骨悚然的味道。

而這時眾人只感覺頭頂一黑,就這么一打岔之間,巨石已經直接從山頂砸下,迫在了眼前。

眾人齊心合力帶著肩輿雖避過了幾顆最大的巨石,但最終還是被一顆半人高的碎石砸中了肩輿。

兩名扛著肩輿的肩夫當場,硬生生地為碎石砸中,一個人的顱骨直接碎裂,當即血染當場。

肩輿不僅染滿了鮮血,而且已經被砸歪,整個變形。

保科正光看此情景,登時雙目欲裂,大喝道:“混賬!”

“做得好!”

而同時,山崖上的另一端,一名山伏打扮的人,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并發出了一絲冷笑。

而這名山伏打扮的,面色土灰,并且其貌不揚,乍看之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這樣的人物在哪里都是一抓一大半。

可是在這名山伏旁十數名,各種僧侶,農人,行商人的男子,卻是十分敬畏位于此人的下首。

這時一人問道:“服部大人,李曉死了嗎?”

這名山伏打扮的男子,哼地一聲,言道:“即便李曉在十兵衛那一槍鐵炮狙擊下,活下命來,亦不可能逃過山石的碾壓。”

這人還是有所不放心,重復地問道:“是否派人復查一下?”

“不必,”這人伸手一止,言道,“必須要撤退,否則武田軍反應過來,我們這里一個人也走不掉。”

這時此人回過頭來,言道:“諸位,我們的辛苦是有價值的,李曉死了,我們完成了信長公,謙信公亦辦不到的事,長筱合戰三萬八千將士亦完不成的使命。三河殿一定會重賞我們的,現在我們要留下命來,領取這筆賞錢。”

“通知三郎立即派人來接應,發信號讓十兵衛亦立即逃走,若是有任何人被擒,就是撕爛了嘴,也不能將德川家秘密泄露出去,懂了嗎?”

“喔!”這十數人皆是轟然答應。

“去吧!”此人干凈利索地一揮手臂。

只見噗噗噗地幾聲,這十數名忍者皆是各展身法,飛奔離去。

山崖上只留下對方一人,這時此人臉上看向山崖下沖上來,紅著眼睛來抓拿他們的保科家武士,臉上流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

不錯,此人就是德川家忍者頭目,德川家康下頭號忍者,出身甲賀忍的服部正成,而他另一個名字正是大名鼎鼎的服部半藏。

服部半藏輕蔑地看著保科正光他們,冷笑一聲,言道:“算了,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饒過你們性命吧。”

說到這里,服部半藏的身影已消失在山崖之上,而半響之后,保科家武士才撲到了這里,并一無所獲。

而山崖之下,保科正光看著肩輿早已是目瞪口呆,想起臨行前父親的叮囑,以及肩輿目前慘不忍睹之狀況,幾乎真恨不得當場切腹自盡。

同時上松定乃看著,保科正光手忙腳亂地扒著肩輿上的山石的一幕,亦是瞠目結舌。

他可心知肩輿之中坐著的人物,他心底不自主地想到,完蛋,出大事了。

縱是心慌,但是上松定乃想著現在必須將此大事,第一個報之給家主木曾義昌知道才行。

不僅僅是保科正光,上松定乃,還有主持這一次暗殺行動的服部半藏。

各大名在信濃的耳目,登時都明白李曉遇刺,并且可能已經身亡的這一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一時之間,所有在武田潛藏的忍者,當下將此重要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發送給各自的家主,將消息擴散了出去。

李曉遇刺!

一時織田,德川,上杉,武田各方皆是震動。

局勢在這一刻,暗流涌動。

天已漸漸日暮,就在距離木曾谷不足十里山路的一處河谷之中。

湍急的河流,沖刷著峽谷之中。

木曾谷是中山道的要道,翻越了此地的神坂山后,即到到達美濃。

在一片森森景象的崇山密林,不時傳來山間伐木者下山時,那清亮的吆喝聲。

因為靠近飛驒高地地勢不平,加之河流湍急,故而難以耕種,但是靠山吃山,木曾谷百姓不少就以伐木為生,所以在山間的密林之中,那伐木人所住的山間小屋是隨處可見。

而這時,橫谷幸清一副黑色靠衣的忍者打扮,在暮色的山林之間快速地穿梭著。

他的腳步飛快,踏著林葉一路沙沙地聲音響過,但是人影已消失在林間深處。

橫谷幸清滿頭是汗地來到一間伐木人所住的簡陋屋敷前。

在屋敷前,四五名一副行商人打扮的人,正或坐或立,在屋子前歇腳。

之前他們待聽到密林中的腳步聲后,皆是將耳朵豎起,同時暗暗伸手把向了腰間鼓起之處。

不過看清了來人之后,這幾人卻松了一口氣。

這時橫谷幸清來到這行人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前,沉聲言道:“稟報主公,保科正光那邊遭到了大批忍者襲擊!”

聽了橫谷幸清之言,這名男子微微點頭,對方正是在德川家康,服部半藏認為中,本該已在襲擊中,要么重傷,要么身亡的李曉。

而現在他安然無事地站在了這里。

五百章一個新歷程。

又是五千字大更新,大家國慶快樂,看書愉快。

我的腰都快閃了,今天還要上班,又要碼字,悲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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