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剛剛一拳打完,跟在身后心疼于姐姐的幸若丸,沖上前去狠狠地一腳揣在了仰躺在地上跡部勝資的老二上。跡部勝資遭到這等重擊,嘴巴張成了O型,整個人彎成了一坨圓形躺在地上。
而小幡由美從李曉手里接過了小幡由貞,一把抱在懷里,而小幡由貞見到姐姐更是傷心,淘淘大哭了起來。
“姐姐。”
出現了這等變故,跡部家中七八名武士,自然從外面朝這里趕來。李曉向同來的師岡一羽打了個眼色。
師岡一羽疾步沖到這群武士中間,直接取出刀鞘朝這些人揮落。只見噗通噗通的響聲傳來,這七八名武士一口氣全數被打趴在地。
馬場信房和馬場昌房父子倆當場愣住了,這李曉手下居然有這么厲害的武士,此人動作快得不可思議,連馬場信房想喊手下留情的時間都沒有。一口氣七八個人已經都給他收拾完畢了。
“住手。”
跡部信秋帶著兩名隨從從房內穿著木屐,蹬蹬地走了出來,然后看著躺在地上一副慘狀的兒子,還有七八個躺倒在地的家中武士,頓時臉都被氣綠。
“李曉你……”跡部勝資見父親來到,忍著胯下的劇痛,剛要開口。
李曉哪里會讓對方先開口,搶著言道:“跡部勝資,你這鳥人,老子率軍拼死殿后,所以將部屬的家人托付給你們,讓你們能夠活著撤到甲斐,沒想到,你這禽獸居然敢打她的主意。你這樣作對得起,前方奮勇作戰,還有死在白根山下的將士們嗎?”
李曉話一說完,馬場信房一方,包括跡部家的不少武士,都對跡部勝資面露鄙夷之色。
“你,你。”
跡部勝資見被李曉搶白,當下氣得口舌打結,他勉強坐起身來,言道:“李曉,你不知道嗎?這小女孩是公子殿下指名要的人。”
其實武田義信,本來以為武田勝賴和李曉他們殿后軍,必然不會活著從白根山回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示意跡部勝資,搶了小幡由貞準備以后收入私房,免得資源浪費。
而跡部勝資當然造主子的意思照辦,不過他也心懷不軌地,存著從中間再撈一手的打算。只是沒想到李曉不僅活著回來了,還打了個大勝戰,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現在跡部勝資被李曉逼到家里來,眼見自己要背上如此不義的名聲,自然將武田義信搬了出來,以為憑武田義信的名字就可以震懾住李曉。
“白癡。”
李曉冷笑一聲。話剛說完,跡部信秋就一拳將跡部勝資重新打趴在地上,喝罵道:“混賬,明明全是你一人的主意,還敢拿公子殿下來替你頂罪。”
跡部信秋走到前面,對馬場信房和李曉言道:“很抱歉,這是我家教不嚴,讓犬子作出這等事來,我在此深表歉意,請兩位大人能夠原諒他。”
對此,李曉默然了一會,搬出電視里的話,淡淡地說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嗎。”
跡部信秋自然聽不懂李曉話中警察是什么意思,不過他亦猜到李曉沒有原諒他,而現在跡部家已經與武田義信綁在了一起了,所以武田義信絕不能倒下。
所以此刻對于他而言,必須保住武田義信的名聲才是最重要的,否則事情一旦傳揚出去,甚至傳到信玄主公的眼里,武田義信的后果就凄慘了。
馬場信房明白跡部信秋的意思,點了點頭言道:“知道了,請跡部大人,以后約束令公子的行動,今晚我可以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馬場信房轉身離開了跡部信秋的住宅。
“馬場大人,很感謝,你今日所做之事,李曉銘記在心。”
在城下町外,李曉坐在馬上與馬場信房道別。
馬場信房猶豫了一陣,李曉知道他的意思,言道:“我明白,今晚的事情絕不會有人泄露一句的。”
馬場信房見李曉這么說,松了一口氣。李曉將馬場信房的表情看在眼底,言道:“馬場大人,公子殿下一次兩次錯下去尚可,但若一直錯下去不改,我們當臣子的該如何處置?”
馬場信房神色一僵,望著沉沉的夜色,言道:“李曉大人,或許公子殿下是有一些行事差錯的地方,但我們作為家臣的,只能可以勸戒,甚至死諫,卻不能懷有抱怨之心。”
李曉估計著當時的人們的觀念還一直可恪守儒家傳下的嫡子長子繼位制,這一習慣自前北條家頒布物總令以來,就一直被武家貫徹實施的。要改變馬場信房這一觀念確實不容易。
李曉言道:“馬場大人,請恕我冒昧直言,公子殿下若是賢明,我等當然會愛戴,但此番不許勝賴殿下入城,已足見其氣量如何。我想馬場大人,何不也將目光關注勝賴殿下一二呢。勝賴殿下,在白根山之戰中,肯以八百之眾殿后阻止上杉謙信,這等氣魄,以我看來,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李曉言盡于此,公子殿下和勝賴殿下相較到底,誰更適合為武田家家督,這點還請馬場大人,眾位家臣們慎重考慮一番。”
馬場信房聽完了李曉的話語,出乎意料地沒有當面反駁李曉的話。李曉已經覺得做得非常足夠,至于接下來如何看待,就是馬場信房的事了。說完李曉帶著師岡一羽,島勝猛,小幡由美姐弟三人乘馬返回善光寺去。
看著李曉的背影,馬場信房陷入了沉思之中,馬場昌房策馬來到馬場信房身邊,言道:“父親,李曉大人言辭犀利,可謂一針見血,而且他剛才所說的話,我覺得不無道理,請你不妨認真考慮一下。”
馬場信房面色一沉,喝道:“你知道什么,嫡長之序不能亂,否則我武田家將會陷入動亂之中。”
斥責完馬場昌房,馬場信房望著李曉乘馬遠去的地方,心底默默想到,沒有想到,一直默默無聞的勝賴殿下,如今已成長到這等氣候,白根山一戰已給他積累了足夠的名望,手下又有山本勘助,李曉兩位謀臣名將的輔佐,若是公子殿下再一直犯錯下去,勝賴殿下的勢力在將來一日,或許已足以撼動公子殿下的嫡位。也許真如李曉所說,我們家臣們的眼光是不應該只放在公子殿下一人的身上吧。
李曉騎著馬回到善光寺后,卻發現寺內的情況十分特殊,這時候本該休息的武士和足輕們,卻三三兩兩聚集在寺廟的空地中聊天。
李曉正在奇怪之間,正好遇見了真田昌幸,一問之下,方才明白原來方才武田信玄本人親自來過看望了武田勝賴,并親自命人給將士們發下了犒賞的銅錢,這一舉動頓時令血戰之后的將士們備加感激。
看到武田信玄收復人心的手段,李曉點了點頭,直接進入了武田勝賴的居室。
武田勝賴一見李曉,十分激動地言道:“李曉,你知道嗎?方才父親大人來過啊?”
李曉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道。
武田勝賴然后神秘地一笑,從桌案那取過一把太刀捧給李曉,言道:“你看,父親大人,剛才把他的和泉守兼定刀賜給我了。”
“哦?”李曉愣了一下,接過刀鞘來,將刀拔出,但見刀刃透著寒光,只見刀莖上鐫刻著‘和泉守兼定之作’這幾個字的刀銘。
和泉守兼定是制作刀工的名字,傳說和泉守兼定刀十分鋒利,得到鋒利度中最上大業物這最高評價。這把刀是武田信玄的隨身佩刀,并已攜帶多年了,沒想到沒有傳給太郎義信,反而送給了四郎勝賴,不得不說其中意味深長啊。
李曉將刀收入刀鞘,盤膝坐在地上,然后言道:“勝賴殿下,你知道主公大人將這把刀賜予給其中的意思嗎?”
武田勝賴見李曉這么說,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言道:“不知道。”
李曉仰頭哈哈一笑,言道:“勝賴殿下,時至今日,或許主公大人的心底,已經承認你四郎,與義信公子有一爭武田家嫡位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