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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841章重傷,遁逃
841章重傷,遁逃
遠在數萬里之外的蒙頂后山,一座玉榻之上,一直閉目端坐,似萬古不動的華嚴祖師,這時忽然睜開了眼來,他輕嘆了一聲,說道:“丹朱,畢竟還是心急了些啊。”
在他身邊侍立著的,正是玉鼎真人,聽了此言,便恭恭敬敬的說道:“丹朱師弟,嗜丹道成癡,行事未必失了周全,但祖師不是最為贊嘆的,便是他這全心為道,一往無前的勇氣么?”
華嚴微微點頭,“不錯,也正因如此,我才將乾坤圖賜給他,也只有他,才能辦好這一樁事情。不過,他為何平白無故的,又去招惹那個女人,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并不是對付碧霞宗的好時機么?”
他額前的兩道白眉輕顫,低聲說道:“自十年前的那一戰之后,包括我在內,大家都要休養生息,消化在紫羅峽中所得到的機緣,但你們真的以為,蒼梧就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么?”
他沉聲說道:“大戰其實一觸即發,只不過,需要一個引子而已。也正因如此,我才讓丹朱,將這些年來,我們在蒼梧各地,所豢養的那些妖獸,全都收集回來,這件事,已經不用再進行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玉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祖師,可是已有所得?”
華嚴微微點頭道:“十年前,我已有所得,只是,還缺了些東西而已。”他似乎并不愿意多談這個話題,隨即便轉而說道,“魔門中的那位魔祖,自從當年在天極之中,得了自己的竹筒殘魂之后,這些年來,就一直隱匿不出,我看他最大的愿望,不是讓魔門中興。而是要讓自己,能夠重返靈空仙界而已。”
玉鼎的臉上露出些不屑之色,“他雖然當年曾真的做過魔祖,但現在不過只是一道殘魂而已,還真的拿自己當合體期大修一樣看待么?靈空仙界與如今的修仙界分隔,已不知道有多少萬年之久,就算是他化合了殘魂,哪里就有這么容易回去的?”
華嚴道:“雖然人天分野。兩界相隔,但也不是真的沒有人能夠化神,只是在化神之后,是否真的能夠通向那一條通天之路,還是未知之數啊。”
老人的聲音緩慢而低沉,就像是在說著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誰也想不到,這位看上去貌不驚人的老人,所說的卻是蒼梧最為高深的隱秘。
玉鼎的全身一震,“難道是說,就算能夠成功化神,也無法通向靈空仙界么?那樣的話,我們這樣苦苦的修行,還有什么意義,就算修到了化神。有五千年的壽元,終究求不得大道,得不到長生?”
華嚴啞然失笑,“你呀,這就是想得左了。大道無跡,我們只有在這條道路之上,苦苦的追尋,但所得到的結果,并非我們自己所能預測的。相比之下。你的道心。還不如那個女子堅定。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為此而一往無前。而你卻左右徘徊,卻平白的為此,擔了不少的罵名,何苦來哉?”
老人所說的話語雖平常,卻是蘊含著大道中的至理,玉鼎躬身說道:“祖師教訓得是,玉鼎受教了。”
華嚴說道:“但也不是說,這人天兩界,就真的相隔如生死一般,但你不到化神,就尋不到那一條通天之路。我們丹鼎一派,自當年的丹鼎祖師以降,所孜孜以求的,也不過就是這一條通天之路而已。”
玉鼎恭恭敬敬的說道:“以祖師之能,必然能成功的修到化神。”
華嚴大笑起來:“談何容易!數萬年以來,能夠化神的人,只怕一只手便足以數得過來,自上次道魔大戰以來,更是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化神,否則的話,你以為玉虛宮的那三個老家伙,他們為何高踞天柱峰之上,從來不肯現世,難道他們真的是無欲無求,與世無爭么?”
他冷冷的笑了一聲,“若真是這樣的話,玉虛宮怎么會這么多年,都執蒼梧九派之中的牛耳?如果不是有他們的扶持,碧霞宗怎么能夠脫穎而出?”
玉鼎這時說道:“弟子一直有一事不解,玉虛宮何故,對碧霞宗如此的幫扶?”
華嚴淡淡的道:“那三個老家伙的行事,并非外人所能揣測的,包括我在內,只是他們也看不透我罷了。不管怎樣,碧霞宗必然是對玉虛宮,有著某種意義,否則的話,他們怎么會無故的對顧顏示好?也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你們過早的與碧霞宗為敵,暗地里做些手段或可,但若將此事擺到明面上來,只怕要引起與玉虛宮的正面沖突,我們如今正是要成大事的時候,為此生變,殊為不值。”
玉鼎默默的點頭,“弟子這才明白,為何明明顧顏殺死了沈師弟,祖師卻仍不置一辭的原因。”
華嚴一笑,“大概你們都覺得,我過于冷漠了吧,她連殺我兩個弟子,我居然不敢和她尋仇?”他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冷峻了起來,“夢離糊涂,自尋死路!他身懷龍鯉戰衣,能夠進入誅天大陣,這是莫大的機緣,為何還苦苦的拘于私仇不放?以他的心胸,就算不死在那里,這輩子也無望晉階元后!”
他淡淡的說道:“這個女子,身上有些東西,甚至連我也看不透,就算沒有玉虛宮這一層關系,我也不會輕易的向她啟釁,要知道,打蛇不死,必受其害。這次,丹朱可是給我惹了一個麻煩啊。”
玉鼎心中一驚,說道:“祖師的意思是?”
華嚴站起身來,“這次,難免我要親自走一遭了。”他冷冷的說道,“就算不取她的性命,至少,也要找出她身上的秘密所在!”
在蒙頂后山,一道白虹,向著天空飛去,所有看到了這一道白虹的人,都不自禁的發出了驚呼之聲,已經數百年沒有離開過蒙頂山的華嚴祖師。今日居然出山了!
而顧顏,并不知道在數萬里之外,曾經發生了一段與自己相關的對話,她這時正全神貫注的,對付眼前的這一位大敵。萬法銅爐所化之火焰,已經將她的全身團團圍住,如果不是她有七寶金幢護身的話,僅憑這些火焰。就足以將她焚成飛灰,而丹朱在對敵之時,所用的,居然也如他所修的丹道一樣,全是他自己所煉的,那些各種古怪的丹藥。
以靈丹作為對敵的利器。他也算是修士之中,極為罕見的人物了。
他手中的靈丹,一顆顆的在顧顏身邊炸響,讓周圍的靈氣變得極為混亂,整個萬法銅爐中的靈氣,全都已經混亂不堪,但他卻像根本就不在意一樣,這里像是已經變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火藥庫,不知何時就會發生爆炸。但丹朱卻仍然不管不顧的向著顧顏猛攻,顧顏不禁心道:這真的是一個瘋子!
他的“丹癡”之名,果然不假!
不過是片刻之間,顧顏便已經被他逼退了數百步,漸漸的退到了萬法銅爐的中心之處,丹朱的臉上,這時露出了一絲獰笑,他的左手忽然間高高舉起,一顆赤紅色。如龍眼般大的丹丸。忽然間向上沖去,轉眼之間便已經在空中解體。分化成數百顆細如葡萄籽一樣的丹粒,然后又在空中不停的炸開。
顧顏驚呼道:“丹朱,你是瘋了么,這樣的話,你也要在萬法銅爐之中,化為劫灰!”
丹朱大笑道:“萬物為銅,天地皆可煉,你在這里得到涅,不是更好么?至于我,誰說我一定會被煉化成劫灰!”
他的身形忽然間拔得極高,飛快的向著空中沖去,在他的頭頂之上,發出了“咔”的一聲輕響,他那穿著道袍的法體,忽然間直挺挺的向下落去,一個形狀與丹朱一般無二,但體形卻縮小了無數倍的小人,便顯現于空中。
顧顏心中不禁的驚呼起來:瘋子,真的是瘋子!
他居然舍去了自己的法體,只以元神來控制萬法銅爐。
顯然,他要是將自己的法體,也放入萬法銅爐中來重煉,這樣的行為,他已經做過不止一回了吧?
只要對萬法銅爐的控制,稍一失控,這就是自毀法體的下場,也只有像丹朱這樣不折不扣的瘋子,才會做如此冒險的事情。
可是被丹朱的最后一爆所引動,整個萬法銅爐已經不可控制的被引爆了起來,曼聲的長吟不斷響徹著長空,“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洶涌的火焰團團的向著顧顏涌至,七寶金幢像被一股巨力粘住了一樣,讓顧顏連動轉甚至都覺得困難,周圍滾滾的熱浪,讓她的發絲都像是被灼燒了起來,但顧顏這時,心頭卻像是靜若止水一般。
九嶷鼎已經悄然從她的肩頭之上飛起,遙遙的向著另一個方向飛去。
丹朱爆發出一聲震天般的大笑,“你若早將此鼎獻上,何至于此?現在,已經晚了!”
他的法體墮入了丹火之中,但在空中的元神,仍具有著極強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氣,迎風便長,轉眼間就變得有丈許之高,一只大手,向著空中抓去。
九嶷鼎之上,無數的花紋疾顯,里面無數的妖獸影子沖了出來,卻都被底下的丹火焚去,這時鼎蓋忽然間開啟,在鼎中,一青一白的兩道混沌元氣同時激射而出。
丹朱驚呼道:“你……怎么能夠同時馭使兩件仙器?”
他的話音剛落,在九嶷鼎上,一個與顧顏形狀一般無二的小小身影,已經顯現出來,第二元神!
顧顏以第二元神,馭使仙器,這是非至元嬰中期所不能成就的妙法,但她以天縱之資的火靈嬰,只在剛剛結嬰的時候,就已經能夠運用這樣的無上妙法。現在她元嬰初期的修為,漸趨圓滿,這樣的妙法使用起來,愈加圓熟。九嶷鼎在空中,變化萬端,那顆先天混沌元胎,已經自鼎中飛起,向著丹朱的頭頂上落去。
丹朱冷笑道:“僅憑元神控制此寶,就真的想與我相抗么?”
他的手中,忽然間托起了一尊小小的銅鼎,“我這紫銅爐,內含萬法銅爐的真如之妙。專門煉化修士的元神,今日,你入我甕中矣!”
顧顏在幾次與魔門的對敵之中,都曾經使用過第二元神馭寶,玉鼎曾在旁親見,丹朱自然也知道此事,他對于顧顏這樣的手段,早就有所預料。而他的手中,正好有丹鼎派的重寶,專門對付修士元神的紫銅爐,銅爐這時自他的手中拋出,里面一絲白色火焰便已悄然的燃起,向著九嶷鼎上的元神沖去。
這時顧顏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丹朱忽然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像是與自己的預想,出現了某些偏差一樣,這時,顧顏的元神,忽然間飛快的向上膨脹起來,化得有如本體一般的大小,而她的單手,已經握緊了大衍劍。劍氣迸射,便直劈而下。
兩者面對,只有數尺之遙,雙方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避,那口大衍劍,重重的斬在了紫銅爐之上,轟的一聲,這件丹鼎派的重寶,便已經四分五裂。丹朱驚呼道:“你……你這是本體。并非元神!”
不錯,馭使九嶷鼎的。并不是顧顏的元神,而是她的本體,而她的火靈嬰,則留在了原地,控制著她本命仙器,七寶金幢!
顧顏一劍斬碎了紫銅爐,單手掐動法訣,混沌元氣已經從鼎中飛出,向著丹朱的元神飛快卷去。
丹朱驚呼道:“怎么可能,你只以元神馭器,怎么能夠擋住我的丹火,你的元神,怎么會厲害到如此的地步?”
顧顏淡然的說道:“你所認識的,還是當年的顧顏!”
顧顏自從在誅天大陣,以及洗劍池中,再度走了一遭之后,這十余年的潛修,元神已經無比的凝煉,只差一步的機緣,就可以晉階到元嬰中期,而她集先天七火而成的火靈嬰,本來就曾經在萬法銅爐中淬煉過,天生不懼萬火,這卻是丹朱與玉鼎皆不知的,她以元神駕馭七寶金幢,控制著整個的局面,而本體卻悄然而出,借九嶷鼎之力,一劍便斬碎了丹朱手中的重寶。
這一記虛實相間之法,便將丹朱舍去自己本體所營造出來的殺局完全破去。
丹朱的身形,飛快的向后遁去,他的法體,居然又自行的從底下那無盡丹火之中飛了上來,與元神再度合為了一體。
只是他的法體在歷經丹火的燒灼之后,已經變得焦黑無比,身上全是片片的污跡,那件道袍,也不過勉強只能遮體,整個人已經狼狽無比。
顧顏能夠以一人之力,將這位丹鼎派的元中修士,打得如此狼狽,已經足以自傲了。
但她最重要的,還是要從這萬法銅爐之中,脫身而出。
顧顏單手持大衍劍,便向前狂追而去,其勢如電,不容得丹朱,有絲毫的喘息之機。而她元神所駕馭的七寶金幢,這時已化作一道經天長虹,漫天飛舞,將這里所有的丹火,盡數的收斂而去。兩者相合,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向著丹朱壓迫而去。
丹朱的元神與法體相合之后,便又重新向著丹火之中落去。雖然他失了先手,但畢竟顧顏仍被困在萬法銅爐當中,他仍然掌控著局勢,還沒有到亡命而逃的地步,但這時諸天星辰,已經紛然而降,星辰之上,似有一條玉帶橫空而落,一口大劍已當頭斬了下來。劍氣迸射,他的護體元氣,已被絲絲的劍氣所震碎。而顧顏這時的法體,已經與七寶金幢上的元神合為了一體,她單手托住七寶金幢,喝道:“去!”七色光幢,如一尊寶塔般的,橫空砸了下來,轟的一聲巨響,丹朱口中鮮血狂噴,已經向后飛跌而去。
七寶金幢,這是一件攻能移山倒海,守能避先天之火的利器,就算是以丹朱之強,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重擊,他鮮血狂噴,向后跌落,身前的萬法銅爐,已經被七寶金幢碾壓過去,火焰紛落,萬法銅爐終于轟然而碎,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版向上飛起,正是丹朱借之以演化萬法銅爐的乾坤圖。
顧顏伸指一彈,七寶金幢便已飛去,要將這乾坤圖收入手中。
就在這時,周圍的空氣,忽然間冷了下來,本來正飛散著的無數丹火,全都被同時消餌,一個白發蒼蒼的身影。已經從天而降,他只一伸手,便已將乾坤圖又抓到了手中。
這個人的身形,似乎隱藏在深深的云氣之中,根本就看不到面目,顧顏站在原地,沉聲道:“可是華嚴祖師當面?”
顧顏與丹鼎派的恩怨,糾纏難分。但這位丹鼎派之中,最為強大的存在,顧顏只是在當年,曾經與他萬里之外所神游的元神,隔空交了一次手之外,這還是第一次。華嚴祖師,直接向著顧顏出手。
他雖然只是隨意的站在身前,但那股強大的威壓,卻已經讓顧顏感到有些透不過氣來,就像她當年,面對著那位玄霆魔祖一樣。
真正元后大修的威壓,果然不是自己現在所能抵擋的啊。
華嚴單手握住了乾坤圖,并沒有回答顧顏的話,而是沉聲說道:“將九嶷鼎交出來。便放你離去。”
顧顏淡淡的說道:“以華嚴祖師之名,也要強搶么?”
顯然,華嚴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那也就是說,今天所尋者,只是私仇,與丹鼎與碧霞兩派無關,那么,自己只要想辦法。從他的手下逃生即可。
只是。要從一位元后大修的手中逃生,何其難也?
華嚴并沒有多言。他用深邃的目光看著顧顏,像是想從她的身上,找到某些東西一樣,他沒有回答顧顏的問題,而是說道:“九嶷鼎,乃吾門故物,你留下此物,便放你安然離去。”
顧顏的心中,正飛快的轉著念頭,什么故物云云,放在她的耳中,自然是極為荒誕可笑之事。這九嶷鼎,出自于云夢澤的玄都殿,是當年的古修仗之以縱橫天下的仙器,雖然她并不知道,后來為何會落到丹鼎派的手里,但丹鼎派現在想要追求此物,卻未必只是為了這件仙器。九嶷鼎對于他們來說,到底還有什么妙用?
只是現在,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想這些,華嚴只是隨意的站在那里,但他的威壓,已經讓顧顏有些透不過氣來。她單手托住七寶金幢,沉聲說道:“祖師有命,在下……”
這句話剛說了一半,顧顏已經飛身而起,朱顏鏡的光華,在她的身上飛快的張揚開來,無比耀眼的白光向著四周激射,周圍一切幾乎都睜目如盲。
華嚴面色一變,他的一只大手,已經橫空的抓了下來,撕破了周圍所有的勁氣,落在顧顏原本所處的位置之上,卻只抓到了她留下的一道殘影,而顧顏的本體,卻已經在此地消失了蹤跡。
華嚴的白眉微微一揚,冷哼道:“想走么?”他的手掌一翻,那張乾坤圖,便又出現在他的掌中,向著空中一拋,喝道:“困!”
顧顏正如電一般的飛遁而去,就覺得天地之間,忽然間就變了模樣,這面乾坤圖,果然是能夠演化天地的利器,自己無論怎樣的前沖,也脫不開這乾坤圖的束縛之外。
她一咬牙,背后的金光閃動,喝了一聲:“斷!”
一道金霞飛快的在背后大張,化成了與顧顏本體一般無二的殘影,忽然間在乾坤圖中爆起,而本來的乾坤圖束縛之中,便露出了一道縫隙,顧顏脫身而去,已經飛離了乾坤圖之外,如電一般的向著遠方遁去,大片的鮮血,飛快的灑落至地面之上,當乾坤圖的光華散去之時,顧顏已經在原地消失了蹤跡。
當年寧封子,為顧顏煉就了六對金雷羽,如今,她終于用到了第三次,這次的代命之法,讓她能夠成功的從華嚴的手中逃生。
只是華嚴的出手,乾坤圖那一擊,讓顧顏的身體,也受了極重的傷勢,她從乾坤圖中遁逃出來,發現身后便是那條大江,而她的雙腳,已經踏到了潮音國的土地之上。她長出了一口氣,身形便緩緩的向后軟倒了下去。
在顧顏的身后,有一雙手將她扶起,那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削瘦的身形,那人訝道:“怎么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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