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826章丹鼎派之秘
826章丹鼎派之秘
顧顏從他的話中,總覺得有一股決別之意,心中不禁擔憂起來,說道:“劍尊!何出此言?”
云池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又說道:“這次谷中的靈魔之氣外溢,被展若塵的第二元神法身所吸走,他的修為必然大漲,今后,且不可與他正面為敵。這些事,回去之后,請你轉告給葉師弟知道。”
顧顏的眉頭微動,似乎在場的這些人中,誰也沒有留意到顧顏手中的那個玉匣。在靈魔之氣外泄后,有一小半被展若塵的第二元神法身所吸走,而另一半,則被顧顏手中的玉匣所吸去。她的玉匣在吸去了靈魔之氣后,似乎已經與這陣法渾然一體,再也分不出彼此,就連在她身邊的云池都沒有發現。
但這個事情,她并沒有告訴云池。畢竟當年在天極之中,得到紫墨遺留的玉匣,這是她心中隱藏極深的秘密,連碧霞宗之中,也只有林梓潼與張大牛兩個人得知詳情。
這時,他們身處的這座山腹,已經全部坍塌了下去,只剩下他們腳下,紫墨畫像的所在之地,還留著一片青色的晶石所鋪之地,就在這時,顧顏看到紫墨的臉上,發出了一個很是嫵媚的笑容,隨后,這片地面便轟然的塌陷下去。
顧顏只覺得腳下一空,她只來得及伸手將那個玉匣抓住,另一只手則去抓云池,但一把卻抓了個空。她心中一凜,飛快的將自己的神念擴散開去,卻發現周圍整個的山腹之中,已是一片混沌,自己什么都感應不到,她揚聲喝道:“劍尊,可在?”
她身為煉丹大師,醫術亦是精湛無比。剛才,她便已看出了云池所受的傷勢,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而他所說的話,更是隱隱的有交代后事之意,他最后的那一句話,意思,是要將整個藏劍山莊。都交到葉云霆的手中了。
這其實也不是難以想見之事,畢竟云岳已在天風谷身殞,他著力培養的蘇曼箭,至今尚未結嬰,現在藏劍山莊中的劍尊級人物,便只剩下莫離與葉云霆兩人。而莫離天性詼諧,瘋瘋癲癲的性格,實在不適合當一位莊主,葉云霆雖然也年少恣意,但他為人剛強,又有擔當,卻是接任莊主的絕佳人選。
只是,云池的傷勢,真的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甚至無法醫好的境地了么?
顧顏總覺得以他身為劍尊,蒼梧元后之下,寥寥幾人的神通,似乎應不僅止于此。但看他的樣子,卻著實是在交代后事的模樣。
這時她的身形,已經開始飛快的向下落去。想必沖出了誅天大陣的那些人,全都已經把他們兩個當成死人了吧,但顧顏卻覺得,誅天大陣雖然厲害。但自己手中持有玉匣。這個陣法,便不能對自己造成危害。
誅天大陣。是紫墨畢生的心血之所系,她借之以滅殺元后修士的倚仗,其中殺氣縱橫,無數的殺陣彌漫,居然讓顧顏這時都參詳不透。
但這時,她也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引去何方,這段時間,她自忖已經下降了千丈有余,但腳下似乎仍沒有止境,幾乎要一直通向地心而去。但她仍然沒有感應到云池所在的蹤跡。
在下降到千丈之下后,她的神態,這時才可以慢慢及遠,而她,也著實被誅天大陣中所蘊含的殺氣所震驚。
果然不愧是驚才絕艷的紫墨所布下的陣法,這樣的陣法,只她一人,就足以在此陣中,將與她同等級的修士滅殺。
只可惜,紫墨在創出這樣的陣法后,卻沒有使用的機會,便殞身于大天尊的手下。當年玉虛宮的那位大天尊,一手扭轉了整個道魔大戰的戰局,創立了玉虛宮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又是怎樣的人物?
只是顧顏這時,已沒有心思去想,她只是頗有些感嘆,這一座誅天大陣,就要永遠的埋藏在這紫羅峽之中了。
在經過了千丈的距離之后,地底之下,終于開始漸漸變得寬敞,而這時,顧顏仍然能聽到遠處所傳來不停的爆炸之聲,似乎遠處的山巒,還在不斷的傾倒下來,整個紫羅峽,幾乎都已經被這次陣法的爆動夷為了平地。
天風谷的崩塌,是整個紫羅峽陣法崩塌的導火索,引動了紫羅峽中的七星陣,最后誅天大陣爆發,讓整個紫羅峽都變成了廢墟,顧顏在千丈的地底之下,仍然可以聽到遠處不停傳來崩塌的聲音。
只是不知道那些與她一起墮入陣法之中的人,現在情形如何。
這時,她忽然覺得腳下一實,已經接觸到了地面。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顧顏手指輕彈,一絲紫羅天火在指間上燃起,便照亮了周圍的黑暗,在她眼前,所呈現出來的,是一片無比壯觀的景象。
腳下無數的怪石嶙峋,周圍的生長著一條條的石筍,不停的向上而去,像是倔強的要突破石壁,刺入云霄。
而整個空間之內,一條條濃厚無比的靈脈,都在自然的流轉不息。
顧顏深吸了一口氣,她居然來到了,整個紫羅峽陣法中的核心之地!
這里所圍繞著的靈脈,至少也有數百條之多,在整個蒼梧之中,這也是萬中無一的修仙圣地,難怪當年魔門會將大本營選在這里。
但這時,似乎有一部分已經枯萎了下去,而還有靈氣的那部分,似乎也正在消退下去。顯然,紫羅峽的崩塌,已經直接影響到了這里的靈脈。
顧顏微瞇著眼睛,四下看了一番,她慢慢的發現,所有的靈脈,似乎都在向著同一個地方匯集而去。
這時,她身邊的朱顏鏡,忽然間輕輕的震動了一下,顧顏的全身一凜,七寶金幢頓時放出,將她的全身護住。
這時寧封子低聲說道:“不用緊張,還有數里之外呢,他不會發現你的!”
顧顏身軀點頭,在這個魔氣無比濃重的地方。原本修士所有的靈覺,都會大打折扣,如同成了聾子瞎子一般,神念根本不能及遠,只有她手中的朱顏鏡,這面能夠照燭幽冥的諸天寶鑒,才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景象。
她示意寧封子取出朱顏鏡,一道光幕便投射在眼前。隨即,顧顏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道:“是沈夢離!”
朱顏鏡上,清晰的顯現出來,在離顧顏數里之外的一片山石之中,沈夢離正站在那里。他的臉上,這時已經不再是那一貫溫和平靜的表情,而是變得頗有些猙獰起來,而在他身前的,則正是云池劍尊。
云池站在那里,腰身微有些傴僂,臉色很是蒼白,身上帶著不少的傷痕,似乎是被這里的那些魔氣與山石所傷。只是雖然顯得很是狼狽,但那股劍尊的氣度,卻依舊不減,而相形之下,沈夢離卻顯得面目猙獰。
他冷冷的說道:“劍尊,現在的形勢,你還要死守著秘密不放么?當年紫羅所遺留下來的藏寶,到底在紫羅峽中的什么地方?”
云池淡淡的說道:“沈真人,何出此言?這些事情。你不是應該去問你的師尊。華嚴祖師去么?”
沈夢離揚頭大笑起來,“當年大天尊誘走紫墨。丹鼎祖師在東南伏殺天誅,在紫羅峽中的戰斗,全由藏劍、云裳主持,云裳仙子與天魔神君同歸,殞身于天罡秘境之中,最后紫墨的藏寶,難道不是由藏劍所料理的么?”
他忽然間站定,目光中滿含著殺氣的看著云池,“紫墨號稱魔門第一人,各種秘法無所不精,她所遺留下來的陣圖,靈丹,法寶,還有秘修的傀儡術,以及她仗之以威震蒼梧的十二金甲銅人,到底都去了哪里?”
顧顏的心頭一震,“十二金甲銅人!”
十二金甲銅人,是紫墨傀儡術的巔峰,這十二尊傀儡,全都有元嬰期的修為,聯手之下,可以與一位元后的大修相抗,是她仗之以橫行天下,無往不利的利器,后來在子午谷地宮時,顧顏所見到的金甲銅人,便是依照當年紫墨的十二金甲銅人,所煉的贗品,只是顧顏一直覺得十分奇怪,真的十二銅人,到底去了哪里?
玄門和魔門之中,對這件事情都諱莫如深,從來沒有一個人提起,而紫墨在自己的遺書之中,只留下了玉匣和上古傀儡術,也并沒有提到十二銅人的蹤跡。
沈夢離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云池,像是要將他從頭到腳的剝一個干凈一樣,而云池卻淡然不驚的說道:“當年道魔大戰于紫羅峽,云裳仙子身殞,藏劍祖師也受了極重的傷勢,而他至戰局的結束,也沒有機會,能夠進入過誅天大陣之中,自然更不知道,紫墨的藏寶,到底去了哪里。這些事情,貴師不會不知,何故非來問我?”
他忽然間踏前了一步,目光一下子便變得銳利起來,說道:“當年沈真人第一次來藏劍山莊的時候,帶來華嚴祖師的手書,除了為顧顏之事外,莫非也有用意是為了此事?”
顧顏的心頭一震。
她看到兩人雖然有些劍拔弩張之勢,但仍然只是在對話之中,因此便沒有馬上出手,而是靜靜的聆聽著兩人的說話,這兩人所說的,無一不是蒼梧這萬載以來的玄秘,而有些事情,更是與她密切相關。
當年她與莫離,藏身在云池的玉榻之下,聽到沈夢離與云池的秘語,這個時候,終于能夠揭曉了。
云池說道:“當年韓千羽死在顧顏之手,你們想與她為難,但是玉虛宮發下了令旨,不能讓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插手此事,華嚴祖師不好出面,而碧霞宗,當時還在藏劍山莊的治下,想將此事拜托于我,被我所拒。現在看來,尊師真正的用意,并非僅僅是為了此事,而是想試探一下,是否能夠重開紫羅峽吧?”
沈夢離大笑了起來,“劍尊想得謬了,師尊當時并無此意,紫羅峽沒有玉虛宮三位祖師的法旨,焉可重開,而且,就算重開了紫羅峽,我們有什么本領,能夠進入這誅天大陣之中?如果不是今日。機緣巧合,天風谷崩塌的話,只怕我也沒有這個機會,能夠進入到誅天大陣的最為核心,當年紫墨的煉寶之所!”
云池冷冷的說道:“是么?真是如此的話,丹鼎派在蒼梧大地之上,豢養了無數的妖獸,是做何用處的?”
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甩出來。沈夢離頓時色變!
他的臉上露出有些駭然的神色,說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云池淡淡的說道:“丹鼎派在蒼梧大地上,四處豢養具有上古血脈的妖獸,其中有一半的人手,都布在了天極的附近,當年韓千羽若不是因為此事。也不會被顧顏所斬殺,你們的勢力,大舉的滲透入云池,難道真的當我藏劍山莊無人?”
沈夢離的臉色,這時反而緩和了下來,他微笑著說道:“當年的事情,自是我們有些理虧,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沒有大舉去找她的麻煩。而且當年在法會之上,師尊已經說過,此事就此揭過,不再提起,劍尊今日,再提此事,是什么用意?”
顧顏這時不禁想到了,當年她在瀾滄谷中,所見到的。韓千羽留下的最后那一絲痕跡。以及當時她的推測,丹鼎派極有可能。是在培育一株與顧顏體內所相同的玄天靈根。
這只不過是當時顧顏的推測,而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已經有一百多年之久了。在這百余年中,她并沒有發現,另外任何丹鼎派有培育靈根的蛛絲馬跡。還以為當年不過是自己的臆想。畢竟那株玄天靈根,是生長于云夢澤中,連上古的大修,都視若珍寶的東西,當年也只有魔圣嚴淵,才進入到了離恨天中,但都沒有能夠取走那株靈根,在這個修仙界中,能夠有一株玄天靈根,已經是一件極難得的事情了,何況再有兩株?
但現在看來,丹鼎派豢養靈獸的事情,似乎別有隱情。她收起了自己要踏出去的腳步,靜靜的聽著。
云池道:“你們豢養這些妖獸,是否有其它的用意,我猜不透,但這其中,想必少不了龍鯉吧?”
沈夢離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退后了兩步,緩緩說道:“劍尊果然博學,不但精通劍道,居然連這些妖獸的種類,也能夠分辨得清清楚楚。”
顧顏低聲問道:“封子,龍鯉是什么?”
寧封子摸了摸頭,“龍鯉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雖然也是來自于上古的妖種,但生性兇殘,以吃妖獸的幼卵為食,據說要日食五百枚,歷九百年的時間才能夠長成。”
顧顏不禁咋舌,“這樣費事,養來做什么?”
寧封子道:“龍鯉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夠直接穿越千丈山腹,不管當地有多么深厚的靈脈,怎樣厲害的陣法阻隔,都能夠讓它直穿過去,在上古之時,龍鯉之鱗甲,是那些古仙人們,用以布陣破陣的利器。”
顧顏聽了這句話,頓時便恍然大悟,只怕丹鼎派養那些妖獸,其目的之一,便是要給龍鯉喂食,而養大了這只龍鯉之后,就要直接穿越紫羅峽的千丈山腹,到誅天大陣的最中心處,尋找當年紫墨所留下來的寶藏!
云池淡淡的一笑:“這些事情,大家本來心照不宣,只是你們做事未必太過,在韓千羽死后,居然還要找到我的頭上來,若換成我的師弟,當時必將你打出去!”
顧顏想到葉云霆抄起棍子打人的場景,也不禁有些莞爾。
只是她心中仍有一件事有些疑惑,若是丹鼎派真的養了龍鯉,為何直到現在,也沒有真的有所動作,還是說,這山腹之下,他們早就來過了?
這時沈夢離已經說道:“劍尊所言不錯,我們當年,確實曾養了一只龍鯉,只是似乎養之而不得法,雖然已有數千年之久,但這只龍鯉,始終沒有長成,如果不是今天,因天風谷崩塌,靈魔之氣外溢,誅天大陣為之現世,我還沒有這樣的機緣,能夠在紫羅峽崩塌的時候,進入到誅天大陣的中央來。”
云池這時彎下腰,不停的咳嗽了數十聲,才說道:“華嚴果然對你極是看重,這樣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交付玉鼎,而是反而交付給你。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身上,必然攜帶了龍鯉的甲片吧,否則的話。就算是有機緣,你也不可能在落到誅天大陣的中心之處,居然還能夠在這里生存。上千年的布置,果然是苦心孤詣,這樣的布置,也只有華嚴祖師才能夠做出來吧?”
沈夢離并不答他,只是說道:“劍尊也該清楚,我身上有龍鯉的甲片。因此,才能夠在誅天大陣之中存身,否則的話,早就被這里的殺氣絞成碎粉了。劍尊雖然修為遠勝于我,但兩次受傷,現在與常人無異。若無我的保護,只怕就要在誅天大陣之中身殞,何去何從,難道劍尊還不自擇么?”
云池又咳嗽了數聲,顧顏可以清晰看到,在他嘴角之處所露出的鮮紅血跡,他隨即便冷冷的說道:“你當初,能夠下如此的狠手,只怕早有了預謀。云岳師弟已經身殞,難道,還在乎我這一條命么?”
沈夢離倒退了兩步,怒道:“劍尊何出此言,云岳劍尊身殞,與我何干?”
云池淡淡的說道:“你也不用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天風谷一戰中,當時顧仙子與方碩,已經來援,你是有機會。救下我師弟性命的。只是你遲了那么一瞬,如果換成尋常的修士。在當時的情景之下,無所反應,也可想見,但你是丹鼎派數千年來,最為杰出的年輕弟子,你怎么會看不到當時的戰局,你是故意放了一馬,想讓韓夫人,在那里,將我的師弟滅殺,消去我藏劍山莊的力量,是不是?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夠將勢力滲透入東南,天極一地,早就是你們心中垂涎的地方了吧?”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其中卻帶著極深的恨意,顯然,在他的心中,沈夢離對云岳的死,有著不可推卸的現任。
沈夢離仰頭大笑起來:“云岳劍尊,又不是我親手所殺,這件事情,就算你拿到九派之上公議,也與我沒有任何干系。”
云池冷冷的說道:“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沈夢離道:“人心何在?大家都是明白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吧,劍尊,你還是老實的將當年藏劍所傳下來的訊息,全都告知我,大不了拿到紫墨的藏寶之后,大家一起分潤如何?”
云池冷冷的道:“你以為,現在我就殺不得你?”
沈夢離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劍尊,你這可不是在說笑吧?你所受之傷,如此之重,就算現在趕回藏劍山莊,閉門苦修,都不見得能夠復原,何況還要與我動手?”
云池淡淡的說道:“元命之劍,雷霆一擊,我自燃劍魂,難道還殺不得你?”
沈夢離忽然退后了一步,他淡淡的說道:“劍尊,你若是自燃劍魂,那便連最后的一線生機也拋去了,而我,卻不一定會死,你拿自己的命,來賭一個虛無縹緲的結果,是否值得?”
他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云池,“現在你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何不先放下以前的仇怨?”
云池道:“與虎謀皮,貧道所不為!”
兩個人之間的氣勢,劍拔弩張,幾乎已經要一觸即發,顧顏收起朱顏鏡,喝道:“走!”身形如電一般的向前飛去。
在她沒有看到的情形下,那個玉匣,正閃著淡淡的光華,似乎在她的身體周圍,都涌起了一層淡淡的白光,護著她向前沖去,周圍所有的靈魔氣脈,全都被她一下子沖開。
沈夢離剛想動手,便聽到在身后,有風聲颯然,他一回頭,頓時色變,“你怎么來了?”
數里之遙,不過頃刻之間,顧顏便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不遠處,她淡然的說道:“此地你既來得,為何我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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