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89章驚天轉折
正文489章驚天轉折
顧顏本人,也飛快的轉頭向下,向著元定中所在的方位沖去,迎頭正遇到元七與元九,他們手中各執一柄法劍,當頭斬下,顧顏揮手將朱顏鏡迎上去,以朱顏鏡的鏡面硬抗這兩柄劍,錚錚之聲不絕,鏡面上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十二個獸頭頓時怒吼起來。
顧顏將寶鏡一張,人則飛快的向下沖去,十二條青氣綿延不絕,像是把周圍的靈氣全都抽離了一樣,元七與元九兩人的來勢,在空中頓時被阻住,而她的人則飛快的追著元定中而去。
元定中在空中雙手連揚,十指上發出一條條的金線,在空中盤旋,就像是一道道的繩索,向著默言的身上裹去。諸鶯與林梓潼都從左右分別搶過來,用手中的法器去抵擋,但在結丹修士的威力之下,她們遠非敵手,一個個被震得分從左右跌開去,這時顧顏的紫刃才凌空斬到。
劃破長空,足有數十丈長的紫刃,一下子便將元定中所發的繩索斬斷,但這時顧顏離元定中仍有數十太之遙,元定中則已到了默言的近前,他一伸手,當頭抓去。
顧顏正飛快的趕至,這時元限已經在她的背后攻擊而來,他腳踏著飛行的轉輪,一對寒氣逼人的銀色匕首飛快的甩了過去。
這是元限護身的法寶之一,以極北冰原上的冰玉玄晶所制,寒氣攝人,一般的修士,碰觸一下,就會被凍成僵尸!
這時不光是元七元九,元家另外的修士也都向著這一邊沖來,他們都看出來,只有擊殺了顧顏,才能夠取得整個戰局的勝利,至于別人,此時都不足為患。
顧顏冷笑了一聲,在極為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向她壓逼而來的時候,她反而顯得格外清醒。在這一瞬,她抬頭看向天空,周圍的一切似乎突然間都靜止下來,周圍的一花一葉,一草一木在她心中有如止水,月光正好照到中天之上,一道銀光的光柱當頭罩下來。
顧顏忽然間停在那里,所有的壓力全都擠在了這一點上。這時她便從懷中取出了九嶷鼎,沐浴在那片銀光之下,濃重的太陰之力幾乎可以照耀每一個人的眼睛,伏在九嶷鼎身上的那只靈禽。似乎也感應到那股力量,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聲清脆無比的長鳴。
以顧顏手中的九嶷鼎為中心,無盡的太陰之力飛快的卷動起來,混沌元氣從鼎內洶涌而出,元限凜然而驚,原來這才是她最后的殺招,她一直沒有放棄開始時的七星聚月!
顧顏以七星聚月對抗他的天璇吞月之陣,本來以為在破了陣之后。兩個人就能夠面對面的對敵,但顧顏卻一直沒有放棄掉這個陣勢,她在暗中布置著地勢,讓這個陣勢引而不發,直到午夜時分過去,拂曉來臨之前,也是太陰之力最盛的時候到來。這時她才以九嶷鼎為鎮壓陣眼的法器。將整個陣勢完全激發!
只是這個時機也太不湊巧,正好趕上眾人全都向這個方位沖來,好像是所有人都故意趕著這個時間送上門一樣,陣法陡然爆發之下,無盡的太陰之力向著四面八方激射,這時顧顏揮手一引,九嶷鼎中的混沌元氣便激發而出,青白二氣盤旋著向下面絞去。
元定中的一只手。幾乎已經摸到了默言的頭發,但這時兩股元氣交纏而來,一下子卷到了他的手臂之上,元定中慘叫了一聲,半只手臂便離體飛去。
默言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她不明白有著怎樣的斗智斗勇。只覺得在危難來臨的時候,師父如神兵天降一般的把自己救下來,不禁張開雙臂,大聲吶喊起來。
下面的所有修士,見顧顏奇兵突出,一舉便扭轉了整個形勢,也都舉起手中的法器,大聲叫喊。聲勢震天。
元定中傷,元七元九在顧顏的七星聚月之下,首當其沖,被九嶷鼎上反震出來的星力,擊得口噴鮮血,向著左右飛跌出去,攻守之勢頓時易主。元限這時已經知道勢不可為,雖然對敵時當一往無前,但識進退,能勝亦能敗,才是一個統帥所需要做的事情,他當機立斷的說道:“走!”元家今天徹底認載了!
顧顏正調動著整個陣勢,想要將他們困住,那些修士們在南仙子的率領下正要從后面追擊,這時異變陡生。大地忽然間震動起來,蒼涼而深重的怒吼聲幾乎響徹了瀾滄谷的每一寸空間,濃重的聲音直接的轟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讓所有人的神念都開始不停的震動著,對神念的傷害,居然比起元定中的那對金鉞還要大!
各派的弟子們修為較淺,有些甚至已經跌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來。這時天色已漸入清晨,東方依稀的透出魚肚白色,可是清晨的光輝,并沒有如預料的一般透下來,像是有什么東西被遮掩住了一樣,然后顧顏就看到在地平線上,升起了一個極為巨大的黑影。
在天色漸明之際,整個瀾滄谷都被一層初升之時的薄霧所籠罩,霧氣蒸騰,眼前一片迷茫,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在霧氣的掩映下,這個黑影顯得格外的巨大,似乎將半個谷口都遮蔽起來,顧顏心念電轉,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天月夜之下,她們所見過的妖獸,這幾天一直都藏匿不出,幾乎讓顧顏以為那天是看花了眼,但是在這樣一個眾人拼殺至無比激烈的時刻,這只妖獸卻大搖大擺的出現了!
在清晨的微光之下,大概可以看清它的真面目,一個長長的身軀,像是駱駝一樣,身后拖著無數條足,小山一樣大的頭顱在前面晃動著,兩只磨盤一樣大的鼻孔在不停的翕動,噴出一條條熾熱的氣息。看上去,它似乎沒有四肢,只是靠著身體上的數百條足在向前爬行蠕動,每一動就地動山搖。
它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讓所有人都為之心驚膽戰,有兩個不知道是什么門派的弟子,離著它較近,還沒來得及向回跑。妖獸的大口一張,濃重的白色氣息就噴出來,一下子就將這兩人卷了起來,吞到了口里,半點殘渣都沒剩下。
顧顏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只兇獸,比起自己在河谷中所見到的九尾神蛭,還要兇惡幾分!她斷然的喝道:“所有人向后退。都退到這邊來!”
由于在與元家的人爭斗,將方圓數里都變成了斗法的場地,陣法互相更易變動,彼此追逐。將戰場拉得極開,他們在空中斗法,下面那些旁觀的弟子們觀看,也離開了彼此防守的陣型,變得極為松散,被妖獸一口便吸去了兩個。這時聽到顧顏的大喊,才如夢方醒一般的向回退去。
那只妖獸揚著頭,它極為強橫的身體,讓什么陣法都奈何它不得。顧顏的“七星聚月”也被它沖跨,元家七修士的陣型也同樣被它沖得支離破碎,元限當機立斷的喝:“我們走!”趁著七星聚月被妖獸沖散,這時候不走,難道還要等著顧顏把陣法再調動起來不成?今天就算是認栽了,日后總有還能找回來的機會!
在他的號令之下,元家七人如一溜青煙般沖上九天。趁著重重霧氣的遮掩,不知道逃遁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瀾滄谷方圓數百里,有無數的兇險之地,隨便找個什么地方一躲,也可以讓顧顏不敢追擊。事實上顧顏也沒有必要追擊,只要這次挫敗了元家的陰謀,那么對她而言就是一場極大的勝利。
但是現在她卻笑不出來,那只妖獸瞪著一雙磨盤大的眼睛。眼珠子都有燈籠大小,直勾勾的看著她,似乎別的修士,都不放在它的眼中,只有顧顏才是它的盤中餐一樣。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似乎是下一刻就會撲過來一樣。
顧顏苦笑了一聲。說道:“你們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把這只妖獸引開!”
林梓潼與諸鶯同時驚呼道:“這怎么可以!”
顧顏已經打定了主意,用力的一揮手,“聽我的,你們馬上走!”顧顏自然不是那種肯犧牲自己,救苦救難的圣人,如果非要她犧牲性命才能拯救這群與自己沒多大關系的人,那她自然沒半點興趣,但是看上去,這只妖獸似乎是完全沖著自己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什么讓它覬覦不已的東西,但是顧顏自忖,這些人齊上的話,也未必能拼過這只妖獸。
假如大家一起逃命,說不定到時候全都送到它的嘴里,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與它糾纏,實在不行,就往混沌空間里一躲了事!她轉過頭,厲聲喝道:“你們還不走,是要耽誤事嗎?”
楊真這時也知道顧顏的意思,說道:“顧仙子一個人應付這只妖獸,比和我們一起更有把握,我們迅速找地方躲起來,等過了三天,禁制開啟,再找大部隊進來!”他與南仙子,這時隱然是顧顏之外這些修士們的()話,便沒人置疑,顧顏飛快的說道:“這里險地眾多,你們隨便找一個地方,結陣而守,相信元家也不敢來尋釁,三日轉瞬即過,到時候再見!”說完她腳尖一踏錦云碟,人已倏然飛起,一道白光劃破天際,向著遠方投去。
果然與顧顏所料得不假,那只妖獸見顧顏遁走,頓時怒吼了一聲,數百只長足不停的跺著大地,然后飛騰而起,碩大的身軀如同一片小山一樣,瞬間將半個天空都遮蔽住,然后向著顧顏所在的方向沖去。
默言這時還在大叫,林梓潼畢竟穩重得多,一把拖住了默言,硬是將她拖走,在南仙子與楊真的帶領下,數十名修士飛快的結陣,然后覓地自守去了。
顧顏駕著錦云碟在瀾滄谷中飛快的穿行,雖然已經將速度放到了最快,但仍然能夠感受到身后那股強大的壓力,這只該死的妖獸,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顧顏猜測它有可能是從天極過來,但是這樣的妖獸,就算是在天極山脈之中,也絕對不是像爛白菜一樣滿大街都是的。而且顧顏一直在想,它總是追著自己干什么?
她可沒有那種自己天生麗質,妖獸見了都要拜倒認主的荒唐想法,必定是有什么原因,否則,這只妖獸這幾天沒有出現,明擺著是在躲他們這些人。除了那天月夜……
對了。那天是月圓之夜,妖獸出現的那個夜晚,也就是太陰之力最盛的那一夜,那兩名弟子,應該就是這只妖獸所傷,雖然是在追逐的過程中,但顧顏的心頭反而越發的清亮起來,一些以前沒想清楚的思緒這時都清晰的反映在她的腦海之中。
胡致元是元家與展城所約定好的內間。但顧顏開始并沒有懷疑到他,也是因為他同樣有弟子受傷之故,現在看來,那次積云峰與鶴影潭的弟子受傷。只不過是一個意外,一個打亂他們計劃步驟的意外,也正是由于這個意外,才使得顧顏在一開始出現了誤判,直到后來,紀荃的受傷,才讓顧顏有機會關注到胡致元這個人。
袁庭盛手下那名弟子的失蹤,紀荃的重傷,他手下兩名弟子的身死。應該都是胡致元勾結著元家與展城等人所為,而開始這只妖獸的出現,攪亂了他們的視線,讓事情變得猶如一團迷霧難以捉摸,直到后來才慢慢厘清。
互相追逐了半日,顧顏也大概摸清了這只妖獸的脾性,它的性格其實頗為溫順。輕易不會傷人,但在剛見到自己的時候,卻極為暴烈,那兩名弟子身中劇毒,另外兩個被它一口吞噬,都是在它第一眼見到自己的時候,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會使它這樣暴烈?
顧顏在偶爾回頭的間隙。可以看到在這只妖獸的身上,貼著一片片的符篆,似乎是有人在它的身上下了禁法,這這幾天他們在瀾滄谷中行走,而這只妖獸始終隱藏起來不出現的原因,但是今天又是什么使它掙脫了身上的禁法。沖擊出來?
顧顏想到了那天的月圓之夜,而今天,又是自己調動七星聚月的太陰之力,與對方大斗一場的時候,難道它也是覬覦著自己身上的太陰星力?
她忽然間想到一年之前,她與韓千羽的那次交手,其根源,還是他在紅河谷中借七星聚月之勢,豢養那只九尾神蛭,莫非這只妖獸,也與那只九尾神蛭一樣,是丹鼎派豢養在此地的?
這個念頭雖然大膽,但顧顏卻越想越有可能,看韓千羽在那里親自主持,就應該知道,豢養妖獸一事,應該是丹鼎派的一件大事,那么不可能只養一只就算了事,說不定他們在各地都有這樣的計劃。
瀾滄谷與天極腹心之地相通,如果豢養妖獸的話再合適也不過了,只是丹鼎派處心積慮的養這么多上古妖獸靈種做什么?
她隱隱覺得丹鼎派似乎是在圖謀一件大事,可是她一時卻想不清楚。但不管怎樣,不能始終這樣糾纏下去,追逐了半日,顧顏忽然間停了下來,她回頭冷冷的注視著這只妖獸。從那次與韓千羽的比斗中,她大概積累了一些經驗。這種妖獸在無人駕馭的情況下,雖然是上古的妖種,但威力未必就強過一般的六、七階妖獸,而顧顏對殺一只妖獸,可從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那只妖獸見前面逃遁得飛快的顧顏,忽然間停了下來,也不禁感到奇怪。它碩大如小山一樣的身軀,動作居然極快,也與顧顏同樣停了下來,雙方只隔著數十丈的距離,顧顏幾乎可以看到它那張臉上所生長著的觸須,感應到它從口中和鼻孔內所噴發出來的氣息。
雙方在瀾滄谷中已經互相追逐了整整一天,但顧顏卻能感覺到,這只妖獸是猶有余力的,它并沒有馬上用全力追擊自己,而是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現在似乎就是它等待著的時間到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日頭西墜,落到地平線之下,月色還未從西方升起,天空中有淡淡的星辰在閃耀,那只妖獸忽然厲聲大吼了幾聲,“嗷嗚——”
周圍的山石大地,都開始隱隱的震動起來,無數的碎石簌簌而落,顧顏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息在飛快的流動起來,而天上的星辰也隨著這只妖獸的一聲吼,比先前顯得更加明亮起來。
果然與顧顏所想的不差,這只妖獸居然有天生異能,可以自行調動周圍的星力。難怪它在白天只是遠遠追逐著,而不會出手進擊,一定要等到晚上,原來這才是它的天下。
妖獸站在那里,眼睛里毫不掩飾自己貪婪的光芒,很明顯,它是在覬覦顧顏身上的太陰之力,如果能將她安全吞噬掉,那么它就可以自行煉化體內的星力,從而使自己的異能更進一層,甚至能夠晉階都說不定。
在這只妖獸的身上,有著一條條的傷口,似乎是它掙脫符篆出來所留下的,顧顏不禁苦笑一聲,如果不是自己發動七星聚月,持太陰而馭北斗,將這里的太陰之力都激發出來的話,也不會讓這只妖獸能夠逃脫禁制,沖擊出來。這真是自食惡果啊!
既然如此,那便與它拼一場好了!她手中取下缺月弓,三支歸元箭搭在弦上,含而不發,用銳利的眼神看著那只妖獸。
妖獸的鼻子動了動,發出“吐嚕嚕”的響聲,雖然神智尚未開,但它也能感受到顧顏箭上所傳來的威力。但這種力量,讓它感覺到如魚得水,盤踞在地上,如同小山一樣的身軀,猛然間動了起來,似乎全身每一個部位都在一瞬間突然發力,飛快的向著顧顏沖擊了過去。
黑壓壓的如同小山一樣沖過來,顧顏則飛快的向后退,她手中的歸元箭也同時發出去,每退十丈之距,她便發出手中的一支箭,等退到山壁上之時,三支歸元箭已經連珠般的射出。
這時月色已經漸上中天,三支長箭,攪動著層層的氣浪,有濃重的太陰之力被它們引下來,形成一道怒海狂濤之勢,向著妖獸飛快的沖擊過來。
妖獸全身都抖動了一下,無數的碎屑簌簌而落,像是極為滿足而暢快一樣,它張開大口,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吞噬著周圍的星力與太陰之力。把那些靈力全都吞噬掉,每吞噬掉一塊,它身體就會變得更加明亮一分,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變得白皙起來。
歸元箭刺到了它的身上,透體而過,在它的身體上爆開三個極大的血洞,但卻奇異的沒有血液流出,無數的星力在它的體內翻滾,被妖獸以極快的速度化去。顧顏不禁苦笑,天生的異能,果然要勝過后天的修煉啊。
這只妖獸似乎天生就能克制住星力及太陰之力,顧顏的歸元箭根本對它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妖獸在吞噬掉了周圍的星力之后,似乎并沒有感到滿足,它用斗大的眼睛瞪著顧顏,像是在掃視著她身上還有什么好東西一樣,顧顏看到它身上的數百只足都在不停的動著,心中不禁震驚起來,這只妖獸似乎真的有天生異能,它可以自行調動著周圍的靈氣,這已經是簡單的布陣之法!
它身上數百條足的劃動,雖然看上去是漫無目的的,但是卻與天上的諸天星位暗合,從而使周圍的星力按著大衍之位在運轉,等星位合一,那么諸天星位一合,顧顏便會被星力困住,無法脫身。而這只妖獸這時用貪婪的目光看著顧顏,似乎像是在看待一個自己的獵物一樣。
顧顏忽然省覺過來,這大概就是它的捕食之法。這只妖獸平時在瀾滄谷中,就是以這樣的手段捕食,大概那天夜里,兩名弟子的受傷,也是被它以這樣的手段伏擊。難怪他們這次進入瀾滄谷,諸鶯會感嘆這里的妖獸比起以前來少了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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