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悍妃
幾場大雪過后,已到年關,各家各戶都在準備過年的各樣物事。宰相府閔夫人知道女兒懷孕之后,喜不自勝,董宰相也暗自高興,同意了閔夫人要去安王府探視陪護女兒兩天的請求,閔夫人便帶了兩個分別六歲和八歲的小孫子,在長孫董玉清的護送來到安王府。
安王對岳母很恭敬,明珠則高興萬分,把安王趕去做他的事,每日膩著母親,帶著兩個小侄兒,還有高過她一個頭的大侄兒,笑語宴宴,歡歡喜喜像只快樂的小喜鵲,完全融合陶醉在親情里,晚上她居然就和母親睡在一起,把安王晾在上房,怎么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閔夫人并不知道他們夫妻未分房,她來看女兒的主要目的就是為教導女兒,注意孕期的各種事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可以同房,她是過來人,才不信少年夫妻同床共枕什么事都不做,因此明珠要和她睡在一起,她一點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女兒粘著她,離不開娘,讓她內心母愛大泛濫,把明珠當小孩兒拍哄了好半天,明珠反正是進入懷孕初期,開始嗜睡,頭一挨枕頭就睡著的,也不用她哄幾下,就見周公了。
第二天早上安王從湖邊練劍回來,回到芷蘅院,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心跳加快,臉色聚變,若不是控制力還算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來。
大雪初晴,院內各條甬道的積雪大清早就被清除了,花樹叢間的雪卻是不用清除,由著它慢慢消融化為水份滋養樹根,一叢被白雪遮埋了一半的玫瑰花樹上,倔強地探出幾個飽滿的花苞,有兩朵甚至在清晨寒涼的空氣中,吸取了第一縷陽光的溫暖,昂然盛放。花樹旁站著董玉清和董明珠,兩人是親親的姑侄,卻偏生怎么看怎么像一對十分相稱的金童玉女,安王早聽說他們姑侄從小一塊長大,感情很好,真正親眼看到了,他心里極不是滋味:這樣個好法,太過份了吧?
董玉清從花樹上摘了一朵初綻的玫瑰花,吹了吹,遞給明珠,明珠接過了,聞了聞,又拿在眼前仔細地看,兩個人臉上都帶著愉快甜美的笑容,明珠看夠了,把花兒送到唇邊,以為她會親一口,誰知她小嘴一張把花兒吃掉了。
董玉清大概是看慣了,毫不驚詫,笑意更深,安王卻慌了,也知道玫瑰花能入藥能泡茶,但那是要經過晾曬處理的,這樣的吃法他還是第一次見,生怕明珠吃壞了肚子,急忙上前阻止。
明珠見他來了,笑容愈發嬌艷燦爛,看著他的目光也多了些柔媚,安王心里一甜,得了不少安慰,伸手托起她下巴,讓她把花兒吐出來,明珠調皮地朝他啊了一聲,嘴里什么也沒有,早吞下去了
安王板著臉,姑侄倆卻哈哈大笑,董玉清對安王施禮,笑著說道:
“姑丈不必擔心,姑姑自小愛吃花兒,知道什么花可以吃,什么花不能吃,侄兒們是專為她摘花的,練了一身爬樹的本領呢。”
安王扶著明珠的肩,寵溺地看著她,卻對董玉清說話:“難為玉哥兒了現在你姑姑卻不愛吃花了……”
好在閔夫人只住了兩夜,第三天中午便帶著孫兒們回宰相府了,安王眼看明珠三天里神清氣爽、全心陪著閔夫人和董玉清,還有那兩個小鬼,等他們一走,便無精打采躺倒在床上,不吃不喝沉沉睡了一下午不理人,郁悶壞了,好不容易捱到晚上,明珠醒來,侍女們服侍著吃了一碗粥,拿茶水漱過口,也不聽安王跟她說了什么,一言不發,趴在床上繼續睡。
安王無可奈何,將侍女們遣走,早早關了房門,也爬上床去,怕摟著她不好呼吸,便盡量貼近她,打算就這樣一起睡了。
剛閉上眼睛一下子,明珠卻又起來,從他身上爬了出去:“我要去內室”
安王歡喜道:“我抱你”
“不要我也需要走走,鍛煉一下。”
她拍拍他:“在這兒等著,別跟來”
安王握著她軟軟的手,很不舍地放開,讓她自己下床穿鞋走出帷幔。
明珠故意在內室磨蹭了好一會,見有許多桶熱水,很想洗澡,怕弄出太大動靜,那人會跑來看,還是算了,只用些熱水洗臉洗腳,好一會才回來,見安王老老實實躺靠在床上等她,很聽話地不再跟著去,高興地親了他一口,說道:
“真乖以后就這樣聽話,我不許,就不要跟著,不然我會生氣的”
安王哭笑不得,卻很喜歡她這樣:“這就是你要的空間、距離?可我只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任何事情都想幫你做”
明珠伏進他懷里:“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替我做了,我豈不是成個廢人一樣?生命在于運動,每個人都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才好。如果我不能,會要求你的”
安王親親她:“好,聽你的,以后我不再跟得那么緊了。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不理我,這兩天岳母和玉哥兒一來,我覺得你把我當局外人,心里好苦”
明珠一怔,回想一下確實是這樣,忙安撫地拍他的臉:“對不起哦可你不怎么跟我母親說話,又好像對玉哥兒不是很喜歡,我是嫁出去的女兒,他們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讓他們感覺到在我家受了冷遇”
安王一窒,抱緊了懷中人:“明珠我讓你受委屈了嗎?對不起你,你教我,我不是那樣的人……原諒我不是有意的,你千萬不要生氣”
明珠伸手撫上他的面頰,柔聲道:“你很好,我并沒受委屈。我知道你不可能像平常人家的女婿那樣,對岳母恭敬如親母,各人生長環境不同,身份地位不同,怎能強求?與你過一輩子的是我,母親也不會介意你的態度,她只要看到我幸福快活,就心滿意足了。我并沒有對你生氣,我只是真的累了,這最先的三個月里,會睡得多一些,有時候迷迷糊糊的不愛理人,有時候可能會亂發脾氣,你不要見怪”
安王火熱的嘴唇不停地印在明珠臉上:“女婿為半子,我如何不懂這個道理?我心里,其實是對岳母恭敬如親母的……下次,我一定會做好也會證明給她老人家看——我這個女婿是最好的,能給你幸福快活,一輩子……你怎么對我,怎么發脾氣,何時見我怪過你?明珠,我心里,容得下你,任你怎么鬧,怎么折騰,我全部受得住”
明珠捧住他的臉,盡情地回應他,她的吻熱烈纏綿,極盡,安王起了反應,渾身火燙,額頭上甚至滲出一層微汗,知道他忍得辛苦,明珠笑著,附在他耳邊說道:
“其實現在他還很小很小,我身體好,護得住他,沒事”
安王有些狂亂,卻仍遲疑了一下:“你別哄我……”
明珠便放開他,自顧拍拍枕頭躺下:“那就老實睡覺吧”
那人如影隨形,很快攀附上來:“我們輕點,好不好?”
“不好”
明珠抓住他衣領,往下一扯,安王倒在她身上,干柴烈火瞬間燃燒,哪里還有什么顧慮,神魂激蕩,抵死糾纏,除去衣裳的明珠肌膚瑩潤粉嫩,媚眼如妖,勾人魂魄,安王猶如猛虎下山,恨不得將她吃下肚去,但他終是保持了最后一點清醒,盡量控制自己,提醒自己要輕柔,要節制,饒是如此,兩個人還是鬧了大半夜,三更時才相擁睡去,好在今夜值夜的是些年輕不更事的侍女,兩人又都忍住了不發出聲音,也就沒人覺察出什么。
第二天早上起來,明珠沒醒,安王撫摸著她身上脖子上一個個紫痕,心痛不已,又看看自己身上被她咬出的好幾個牙印,心里卻是甜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