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悍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是你的菜

寧為悍妃

寧為悍妃。

安王獨自坐在芷蘅院前院廳堂上,也不讓點燈,默默沉思,秦媽媽來告知王妃已沐浴更衣準備歇下了,才起身往后院上房去。

他覺得很疲憊,身心都累,感覺一點不好。

一天之內兩次偷聽明珠與人談話,一次比一次受打擊。

第一次在宮里是無意,結果聽到明珠與慶王相約私會,他好不氣憤。

第二次在自己王府園子里,被迫偷聽,還帶著十來個侍衛一起,都怪雪兒那丫頭哪里歇著不好,偏挑他們藏身的地方,那三角地段進退不能,一動就會被發現,明珠說過最恨他暗中查探她的行蹤。在這當口,他不想也不能得罪她,怕激起她的反抗,他現在控制不了她,感覺越來越無力,退讓不是他的風格,但他退了,除了這樣,沒有別的辦法。

誰愿意讓自己的妻子當眾說不喜歡丈夫,喜歡別的男人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縱然不必死,也只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

可她是董明珠她說的話,就是變成刀子扎進他心窩,他也不能拿她怎樣,這輩子,除非她愛他疼他,否則他也就是個生不如死

她說了不能喜歡鄭挽瀾,可為什么三更半夜,不顧危險跑去探訪他?說了身邊有女人的男人不是她的菜,為什么一遇見慶王就和他湊在一起,還那么爽快地答應和他私會

言行不一致,到底哪一樣是出自真心?

秋痕服侍明珠上床,正要熄燈出去的時候安王捺開帳幔進來,明珠看見,吃了一驚,睡意醒掉大半,趕緊下床趿上繡花鞋:

“王爺這是打那兒來呢?這么晚了您怎么還沒歇下?”

安王無言地看著她,玉白色絹紡睡衣,舒適熨貼地裹在身上,衣襟裙裾袖口滿是挑繡的雪櫻花,純凈的素色,襯著鮮艷粉嫩的肌膚,黛眉靈秀,鳳目含春,一頭柔順沉墜黑緞般的長發自肩背披瀉而下,飄逸絕美。

將將要睡下的明珠嬌慵疏懶,媚態捺人,安王不是第一次見識她的這種美,每次都要強自鎮定,拼力管束著自己,才不致越界鬧僵。

今夜他真的很想放縱,上前把這個與他生命息息相關的妙人兒緊緊摟進懷里,親吻她,愛她,索取她的一切,也把自己的一切交給她,從此兩人合二為一,再也沒有爭議,沒有猶疑,沒有選擇,明珠只能死心塌地和他在一起,永不分離

但他知道還不可以,明珠柔和的眼神里盡是戒備,他再不要和她鬧出什么事來,現在的他,只求她乖乖地呆在他身邊,讓他能安安靜靜地靠近她,吸取她的香氣,平和心氣,整理一下凌亂的思緒。

秋痕很快出去,叫人在內室準備了熱水,自己開了櫥柜取出安王換洗衣裳放進去,然后來請:

“稟王爺:熱水備好了,請王爺沐浴更衣”

明珠見安王不聲不響,就這么呆楞楞地和自己對望一會,又一言不發地隨秋痕進了內室,不由一陣郁悶:這不明不白的日子,怎樣才是個頭啊?

她本已經很困了,等安王洗澡的功夫,伏在桌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安王出來見明珠伏在桌上睡著了,吩咐秋痕下去,走到明珠身邊輕喚一聲:

“明珠?”

她便醒了過來,刻意不讓自己睡熟,卻是兩眼惺忪,暈頭暈腦弄不清狀況:

“好了嗎?你睡哪里?”

安王溫柔地看著她,輕聲笑道:“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明珠眨了眨眼,左右看看,搖搖晃晃站起來:“那照老規矩吧,我去拿棉被”

安王扶住她,把她往床上帶:“我來你先睡吧。”

明珠也不推辭,睡眼蒙朧坐在床沿,還能保持點清醒,沒讓他替她脫鞋,卻指給他看收藏棉被的櫥柜:“那個,描金花四合門,里面有很多床棉被,抱兩床就行了”

說完蹬掉鞋子,爬進內床拉了棉被蓋著躺下,不到一秒鐘又爬起來,半閉著眼,伸手兩下里一摸索,安王笑著將邊上一只方枕遞過去,她接過抱進懷里,輕輕說了聲:

“謝謝”

輕柔客氣的一聲謝,把安王弄得心頭發熱,想要和她說幾句溫情話,誰知明珠很快鉆進棉被,面朝里側身而睡,無聲無息地,再也不動了。

安王坐在床沿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白天在宮里奔波了一天,晚上還要跑出去瘋玩,能有多少精氣神?知道累了吧

她頭一沾枕頭就睡著,是顧不得防備他了,還是相處日久,對他多少適應了些?

龍僅來之前兩人在床上睡過幾次,中間隔著兩床疊起來的棉被。龍僅來后三人就一直睡軟榻上,有時三人同時入睡,有時安王去書房,回來時龍僅和明珠已經睡著,龍僅的棉被很過份地和明珠挨在一起,安王通常就會趁著掖棉被的當兒,把他拉開一些。他給明珠掖被角,若她驚醒了,就拒絕:“行了,我會自己弄”他根本不理會,把她伸出來的手又塞進去,還順帶理一理她黑緞子般的頭發,揉撫一下她嬌嫩的臉頰,看著她把頭縮進棉被,像個襁褓中的嬰兒般,他笑了:“自己弄不好,棉被里的暖氣會跑出來的,這樣多舒適你們還有我,我卻沒人幫,不然你起來給我弄弄?”明珠當然不理會他,以后便不再反對他靠近來為她整理棉被,只小心不讓他逮住機會碰她就是了。

站起來吹熄了燈火,安王回到床上小心揭了棉被躺下。明珠已經睡著,還費什么事用棉被作隔墻?已是丑時,最多還能睡幾個時辰,明早他先起來就行了

粉紅色紗羅帳里清香縈繞,他深深吸了口氣,心境平和安泰,明珠的香味,清新淡雅,一輩子也不能忘記。

千里姻緣一線牽,他感謝月老,將他從千里之外引來,沉在水底被草蔓捆住,等著抓住落水的明珠。激流暗涌的水底,他已經放了手,想放她一條生路,卻反而激起了她的勇氣和斗志,她攀緣著他潛下更深的水底,不知用什么法子清除掉他腳下那些水草繩,最終成功將他拉了上來

上天垂憐,他在被撞暈的瞬間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他就算昏死過去也沒有丟棄從她身上扯下來的小銀魚

憑著香味他被她吸引,兩只小銀魚,終將合到一起來,這就是他們的姻緣

他知道了明珠,明珠卻在排斥他,還不知道他就是她死不放手,拼了命從水底救上來的那個男人

安王心里一陣疼痛,翻身過去貼近明珠,伸手將她摟進懷里:明珠啊明珠,雪兒都認出我了,你為什么沒認出來?

熟睡的明珠毫無知覺,由他摟抱著,夢里覺得不舒服,掙扎著一個翻身,面朝安王,沒頭沒腦地往他懷里鉆,把他樂壞了,正中下懷,干脆把她半抱著的那個礙事的方枕拉出去,自己好更緊地和她貼在一起。

軟玉溫香,心愛的人兒抱在懷里,心開始亂了,他輕輕地、盡情地親吻她,很快就感覺不妙:身上起了反應,呼吸急促,下腹漲熱挺起,他親了親明珠的耳垂,想借助她的身體撫慰一下自己,她卻明顯不喜歡他的熱氣和緊緊的擁抱,睡夢中連嘆幾口氣,嚇得他趕忙放開手臂,明珠翻了個身,一滾往最里邊去了,貼近內床欄桿,仿佛覺醒了似的,離他遠遠的,氣得他咬牙:這小壞蛋睡著了都不放過耍弄他的機會,把人捺拔起來了就跑,這不要命嗎?

終是跟過去,不敢再抱,只貼著她身體平躺著,深呼吸調勻了氣息,恢復回來,再不敢胡思亂想,閉上眼睛,耳邊聽得雞叫了幾遍,漸漸進入了夢鄉。

天亮時安王果然先醒了,感覺有點不對,看一看身上,棉被被蹬掉,明珠不知何時翻轉過來,大半個身子攀壓著他,睡得好不舒服。大概是把他當成一垛棉被了,一張粉紅的臉兒只顧鉆過來緊貼他肋骨,一只豐盈粉潤的手臂搭在他胸口,不偏不倚,剛好就壓在他的命根子上

安王的心咚咚直跳,他喜歡摟抱明珠,那種貼心貼肺蝕骨的感覺太美妙。而被明珠半包圍式地壓在身下,他心中充盈著極度的滿足和強烈的歸依感——明珠愿意親切他,這樣熨貼地趴在他身上,肌膚與肌膚緊密合一,他們兩人是相屬的

他一動不敢動,低頭細細品味明珠甜美的睡顏,心頭暖流涌動,像緩緩淌過一條甜蜜的小溪。

終于忍不住在她額頭輕吻一下,口中喃喃低語:“為什么總說我不是你的菜?你想吃我就吃啊,怎么吃都行我就是你的菜,只是你的你吃了我吧,好不好?吃了”

他自語著,身上猶如燃燒起來般燙得驚人,下身的直硬卡在明珠腿上,他雙手小心摟住明珠,喘息著、顫抖著在她頭上落下輕吻,不敢有大動作,深怕把明珠弄醒了。但他這樣輕微的動作,和身上的熱燙仍是驚動了她,她又翻了個身,整個兒一起撤退,安王身上沒了依附,苦不堪言,好在明珠沒離開太遠,他手一探又能覆蓋住她的小手,深吸了口氣,他望著她熟睡的容顏微笑了:折磨人的小壞蛋我等你,我是你的,你也終將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