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淑媛正文
(TXT全文字)第172章暗示小米辣
將門淑媛
(TXT全文字)第172章暗示
默默的將畫軸卷起,重新將絲繩綁上,蘭芮這才揚起下頜,說道:“王爺,妾身真的以為王爺應該見一見這位朱氏。”
吳王的話她也認同,但是,她和吳王有著千年的代溝,她說出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想法,他會怎么想?不過與大多數人一樣,認為她是妒婦罷了。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吳王會認同一生一世一雙人,對她有所承諾。
所以,她不會去自取其辱。
說不上吳王不好,作為這時的丈夫,作為一個心里揣著天下的皇子,吳王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只是兩人受的教育不同,認知也肯定不一樣。
好一時,吳王才開口:“你是主母,內宅的事情理當由你做主,你說須得見一見,那便見見吧,父皇那里交由我去解釋,若是那朱氏的相貌品行過得去,你便回了母后,余下的事情你與禮部的官員商議就是,不用件件都說與我知曉。”
吳王的聲音溫潤如玉,聽著蘭芮的耳中,卻是如同利器劃過鐵板似的刺耳,吵得她的腦子嗡嗡作響。她想,吳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定了定神,她才點頭說道:“妾身知道了。”
吳王隨意點點頭,抬足往前走。
蘭芮吸了口氣,緩步跟上。
落在最后的山青玉桂幾人亦是不遠不近的跟上來。
兩人都沒再言語,一前一后去了永寧宮。
小內侍見著兩人,小跑著報進去,很快木姑姑迎出來將兩人請去正殿。賢妃身著藕合色的緙絲妝花緞的通袖襖,斜靠在高足彌勒榻上的大迎枕上,等兩人見了禮,親切的命人擺凳子上茶點。
一番忙活后,她才笑問:“去坤寧宮道賀了?”
她是看著蘭芮說的,蘭芮打起精神,笑著點頭:“是,還碰見了安平長公主和廣遠長公主等人,只是母后看著精神不大好,我們略坐坐便出來了。”
這些她知道賢妃肯定早在他們過來之前就聽說了,但幾人坐著,總要找些話來說。
賢妃聽得很認真,待她說完,又問起安平長公主和廣遠長公主的身體,蘭芮將自己所知道的詳細說與了賢妃聽。
兩人說閑話時,吳王一直靜坐一旁。
過了一會兒,有內侍進來回稟,說惠嬪和舒雅大公主求見。
賢妃命人去迎,然后笑著與蘭芮說道:“你認親時,舒雅正在出水痘,離不了人,惠嬪不放心,請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親自守著舒雅。所以你還沒見過她們,今日碰見,正好說說話。”
提到惠嬪,蘭芮自然想到了上次在慈寧宮賢妃替她解圍的事情。只是現在賢妃顯然沒打算舊事重提,她也不好明言,只笑著說:“說起來,我其實是見過惠嬪娘娘和舒雅大公主的。見惠嬪娘娘是在慈寧宮,見舒雅大公主便是剛才
在坤寧宮。”
賢妃掃了眼靜默不語的吳王,笑著點點頭,沒再追問。這時惠嬪牽著舒雅大公主進來,她便沖舒雅大公主招手,“快過來讓我看看。呀,幾日不見,我們舒雅又變漂亮了。”
舒雅已經到了能聽懂“漂亮”的年紀,本來正準備行禮,聽賢妃夸贊,抬起頭,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真的嗎?真的嗎?”
她的話惹得眾人笑起來,賢妃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臉:“舒雅可見過我說謊話?”
舒雅聞言,歪著頭,似乎正在思考:“舒雅不記得了,舒雅想想看……”
眾人的笑容更大了些。
惠嬪卻面露尷尬,緊走幾步到賢妃的榻前,不安的說道:“都是我沒教好公主的規矩,娘娘千萬別見怪。”
賢妃笑道:“童言無忌,再過兩年,舒雅自然便知道避諱了,你現在何必拘著她?再說,舒雅很聰明,知道我疼她,這才愿意逗我開心,你可見過她對別人說過這話?”
“這也是賢妃姐姐大度不計較,她才敢越來越放肆。”惠嬪臉色比方才舒緩了些。
“你啊,就是謹慎過了頭,虧得舒雅不像你,不然真真無趣……”賢妃嗔笑著,讓人端凳子過來,“坐吧。”
幾人重新見禮,有舒雅在,話題一直繞著她轉,加上惠嬪妙語連珠,蘭芮終于不用再無話找話,只微笑的聽著,適時再插一句,倒是比方才單獨與賢妃說話輕松了很多。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賢妃和吳王的目光交替著在她身上打轉,等她換個角度回視時,卻發現兩人都沒往她這邊看。
說了一會兒話,惠嬪起身告辭。
蘭芮便看了看吳王,見他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只得不做聲。
除了遠處站著的宮人內侍,又只剩下了蘭芮三人。
“你有事便先走吧,呆坐在這里反倒妨礙我們說話。”賢妃看了看吳王,嗔道。
吳王依言站起身,深深看了眼蘭芮:“我將山青留在外面,玉桂不熟悉宮里,有事你吩咐他就是。”
“妾身知道了。”蘭芮應道,下意識的看看賢妃,依照前世的經驗,當著親娘關心妻子,親娘多半心里有想法,至于這想法是好是壞,那便要看婆婆的心胸了。
賢妃含笑看著兩人,再沒有旁的表情。
蘭芮便自嘲的笑笑,賢妃在后宮浸yin了二十年,又怎會讓人一眼看穿心中的想法呢?
吳王走后,賢妃屏退了遠處的宮人內侍,單留下木姑姑服侍。
如此謹慎,蘭芮心里有些詫異,在心里過了遍這幾日的事情,隱隱猜到與皇后替幾位皇子選側妃的事情有關。只是,吳王都是聽她說了之后才知曉,賢妃又怎么會知道?或者說,賢妃知道了,吳王怎么會不知道?
你可知皇后娘娘的用意?”人散盡后,皇后直言不諱。
看來果然跟那事有關,只是她一直還沒來得及思考皇后的用意,此時賢妃問起,她沉吟了下,說道:“敢問娘娘,皇后娘娘此舉,不知是不是與她突然有孕有關?”
賢妃露出贊許的笑容,微微頷首:“皇后娘娘覺的,她誕下麟兒,勢必危及三位皇子原本的位置,所以想用家宅不寧來拖著三位皇子,她才能安心養胎。因此這位朱氏,無論她的外表如何溫婉可人,骨子里都是爭強好勝、萬事拔尖的性子。對付這樣的人,原本最好解決,只需捧著她,再讓她當眾摔下來,這樣一來皇后娘娘肯定再不好提朱氏。可是這事現在皇上點了頭,便不得不揣摩一下圣意——便是這朱氏有什么不妥,也得讓她坐了這側妃的位置,不然,不足以安皇上的心。”說著,賢妃看著蘭芮,“魯氏,你可知我的意思?”
賢妃的意思,蘭芮自然知道,這是在告誡她以大局為重。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吳王都同意了,她還有必要攔著嗎?
賢妃笑著拉起蘭芮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又說了些閑話,“我也不留你,不然王爺等的心焦,一會兒該送點心來了。”
蘭芮知道,這一句話自然是沖著吳王留下山青的事情去的,賢妃說出來,不過是提醒她,吳王待她的好處。
從永寧宮出來,蘭芮恍惚了一下。
賢妃方才已經表明了態度,不喜歡朱氏,她大可歡歡喜喜的將朱氏迎進門,而后推波助瀾,使吳王厭棄朱氏,從而讓朱氏成為側妃位置上的泥塑。
可是,她不屑于在這種事情上耍手段。
丈夫,還有感情,如果要用手段才能得到,還不如不要,因為這兩樣講的是心,而不是手段。
這也是她和小三爭賤男時,一個友人點醒她時說過的話。
她深以為然,所以很堅決的放了手。
從今以后,她只要守住自己的初衷——吳王就是一個搭伙過日子的人,日子也不見得有多難過下去。
送蘭芮出宮的木姑姑重回永寧宮復命,賢妃淡聲問她:“方才來報信的那個坤寧宮的內侍可信得過?”
木姑姑笑道:“他有個相好的對食在永寧宮里,娘娘放心吧。”
“這一次他倒沒說謊,再試他幾次,若是真心投誠的,好好照顧他的那位相好。”賢妃端起茶盅,目不轉睛的盯著杯中的浮葉。
木姑姑在賢妃身邊多年,一見她這姿勢,便知她在思慮,不敢打擾,屏神靜氣的侍立一旁。
隔了許久,賢妃緩緩開口:“木榮,你說我今日是不是做錯了?”
木姑姑忙道:“娘娘,您真心替王爺打算,這份心思怎么會錯?”
“你跟了我這么久,何時見王爺靜心聽我說過閑話?他是早看出我有話對魯氏說,又信不過我,怕我說了不該說的,這才一直坐在那里……”
木姑姑忙寬解道:“娘娘,王爺怎會信不過您,您千萬別胡思亂想,太醫不是說了嗎,您上次的病便是您思慮過甚的緣故。”
賢妃便笑起來:“剛才你也看到了,王爺被我趕走,還心不甘情不愿的,說什么山青留在門外……”
“娘娘……”
“好了,你也別勸我,我有什么看不透?”
不好意思,晚了,在婆婆家,他們家沒寬帶,最后厚著臉皮去鄰居家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