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157章誰是兇手
蘭芮讓壽春院的粗使婆子去惜春院幫著水憐搬東西,又讓玉桂去迎春院查看有沒有短缺的東西。她做的這樣高調,不到半個時辰,王府的下人都知道了水憐要搬去迎春院的事情,自然,也有了各自的思量。
惜春院里除了書,旁的東西很少,小半個時辰便收拾妥當。
粗使婆子將藤箱抬上青幃小油車,回頭看見水憐站在院中發呆,討好似的上前說道:“姑娘,正午的陽光最烈,當心曬傷皮膚。”
水憐不置可否的“恩”了聲,目光一轉,落在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碧巧:“你跟幾位媽媽先去迎春院收拾,我想在這里坐坐,你回頭再來接我。”
碧巧向來知道,只要她這位主子定了的事情便勸不回,應了聲,招呼粗使婆子出門。
一陣哐當聲響之后,惜春院恢復了平常的幽靜。
水憐有些貪婪的享受著這種寧靜。
此一去,還能有這種令人心安的寧靜么?
此時院門外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她在心中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只見花姑姑站在門外,衣著倒是整齊,可臉色姜黃,再沒了從前的精明干練。
“娘。”她沒多少詫異,心里早料到花姑姑會來。
花姑姑快步進門,反手將門掩上,“我能出來一趟不容易。”
“娘,你這樣出來,只怕王爺和王妃知道了會不高興。”水憐眉頭緊鎖,她沒出門,卻也知道,自那日之后,花姑姑一直被吳王禁在房中,等著家里來人接她。
花姑姑冷哼一聲,肆無忌憚的冷眼打量水憐,“現在你總該承認了吧,我先前的盤算是對的,只要你重新出現在王爺跟前,以你的學識相貌,王爺必然會再次動心,而你只要稍微使把力,重新籠絡王爺的心是遲早的事情。”
水憐轉身,緊走幾步想將院門打開。
花姑姑一把拽住了她,雙目圓睜,眼底迸射出憤恨的光:“我只問你一句,你幫不幫我救楊哥兒?”
“不是我不幫,是我位低言微,幫不了大哥。”水憐的聲音有些冷。
“我千算萬算,萬沒算到自己收了個白眼狼在身邊”花姑姑冷笑一聲,“你無情,可別怪我無義有你后悔的那一日”
水憐掙開花姑姑的手,將門打開,一腳踏到門外,頓了下,悠悠說道:“您又何時待我有情過?”然后快步離去。
眼見著最后一根稻草失去,花姑姑軟軟的癱在了地上。
“干女兒使不上力的事情,說不定我能。”她正覺天旋地轉時,頭頂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蘭芮正在房中聽玉桂回話:“上房的一應器具都是依照趙王府夫人的規矩換的,只是帷幔這些須得現做,要過幾日才能換……奴婢還依照王妃的吩咐,命人將隔壁的屋子打通了改成書房。”
蘭芮想了想,說道:“水憐是個愛書如命的,我聽人說,她常常夜半還呆在書房,這樣,你讓人在書房中擱一張繡床,便是她累了,也好歇一歇。”
床,自然是給吳王準備的。
玉桂本來心里便堵著一口氣,此時聽蘭芮處處替水憐考慮,忍不住說道:“書房和臥房不過隔著一道門,她幾步就過去了,哪里就用得著特地在書房擱一張床?”
蘭芮嗔怪似的瞪了她一樣:“我這樣安排,自有這樣安排的道理,去吧。”
玉桂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她才放下簾子,綠枝便進來了。
“王妃,榮姑姑來了。”
蘭芮騰的下坐直身子,“快請”
榮姑姑很快進來,見了蘭芮忙上前行禮。
蘭芮擺手制止了她,又讓人給她端了凳子。
“姑姑,娘親和父親可好?”
榮姑姑笑道:“老爺和夫人都好,就是夫人是忙碌慣了的,突然閑在家中有些不習慣。”
蘭芮放下心來。
兩人續了一會兒話,榮姑姑說:“夫人說,王妃托付的事情有了眉目,請王妃這兩日回槐樹胡同一趟,便是王妃不能回去,也遣個身邊得力的回去。”
應該是百花院下人的事情有了眉目。蘭芮心里存了許多疑問,可聽榮姑姑的話,便知道娘親沒將最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姑姑回去跟娘親說,我這兩日一定回去。”
榮姑姑笑瞇瞇的應了,然后左右看了看,并不說話。
蘭芮屏退屋里的綠枝幾人,“姑姑有話請直說。”
榮姑姑從袖帶中取出一張藥方,奉到蘭芮跟前:“這是蘭老夫人送去槐樹胡同的,夫人請太醫看過,沒什么問題…..夫人說,讓王妃看著用。”
蘭芮疑惑的接過藥方:“這是什么方子?”
“生子的秘方。”榮姑姑笑著說,“蘭老夫人說,這方子文夫人和吳夫人都用過。”
生子秘方?該不是通州那什么醫婆寫的方子吧?可自己才成親不到一個月啊?
蘭芮只覺一頭黑線。
榮姑姑見蘭芮似乎不好意思,便起身告辭。
蘭芮沒留她,賞了她一個金鐲子,喚來綠枝送她。等屋中沒人,她將藥方子隨手塞進了一個存放雜物的匣子里。
吳王又是掌燈時才回來,蘭芮張羅著讓他洗漱了一番,又讓人傳飯。
見端上來的是兩碗飯,吳王頗有些詫異:“你也沒吃?”待見蘭芮點頭,他面色微沉,“山青越來越糊涂了,竟然連幾句話都傳不清楚。”
蘭芮忙解釋:“妾身午飯吃的晚,到了晚飯的飯點時,便沒什么胃口,索性等王爺回來一起吃。”
吳王臉色微霽,沒再多話,端起了碗。
夾菜時,蘭芮打量了他一下,眉梢眼角盡是倦色,可見這一日都在忙,但他不說,蘭芮也不好問。
兩人用了飯,蘭芮說道:“水憐中午已經搬去了迎春院。”
吳王眉頭一挑,“這么快?”
“水憐的東西不多,搬起來肯定快。”蘭芮道,“是了,槐樹胡同那邊來人了,娘親想讓妾身回去一趟。”
吳王點點頭,“那便明天吧,你出門時讓人送張帖子去蘭家,下午順便去蘭家坐坐。”
聽他這樣說,蘭芮多少有些意外。兩人新婚不到一個月,她嫁的又是皇家,規矩肯定比尋常人家多,哪能隨隨便便就回娘家?她剛才說,不過是想試一試,心里已經存了被拒絕的心思。可他不僅一口答應,還主動讓她去蘭家。
她心情大好,“早上再送帖子只怕有些晚,現在還不到宵禁的時候,不如妾身這時讓人跑一趟。”
吳王聽了她的話,心里一樂:“吳王府的人,何時擔心過宵禁?”
是啊……怎么一高興便忘了?
蘭芮訕訕然的叫人進來吩咐。
半夜,睡意正濃時,門外陡然傳來輕微的叩門聲。
蘭芮和吳王同時坐起身,異口同聲的問:“什么事?”不怪他們吃驚,須知除非出了大事,否則沒人敢在這時來叩門。
門外傳來玉桂焦急的聲音:“稟王爺、王妃,花姑姑迷倒壽春院看門的婆子,溜進西跨院,摸到正房門前,正點迷香時,被起夜的豆蔻撞見,見事情敗露,花姑姑服毒自殺。”
她的話還沒說完,吳王已經翻身下床,抓起衣裳往身上套,穿好,匆匆往西跨院去。
蘭芮跟著起身,玉桂已經走了進來,蘭芮忙問:“衡哥兒沒事吧?”
玉桂搖搖頭,“報信的豆蔻沒細說,不過花姑姑還沒進衡哥兒住的正房,想來沒事。只是花姑姑死了。”說著便頓了頓,“花姑姑溜進西跨院,到底想做什么?”
“先去看看再說。”蘭芮亦是毫無頭緒。
蘭芮到西跨院時,只見守門的婆子倒在門邊,而吳王站在院中,壓低聲音詢問尚且清醒的幾個丫頭,在他腳邊,花姑姑面朝上的躺在那里。
聽見院門邊有響動,吳王轉身,見是蘭芮,他擺擺手,示意蘭芮不要進去。
蘭芮便頓住了腳步。
西跨院小丫頭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都說已經睡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見問不出什么,吳王讓人散去,又讓人去叫賀達山。
等分派下去,他走到蘭芮身邊,“這事我自會處置,你先回去。”
蘭芮看了眼面色鐵青的吳王,點點頭,問:“這里太亂,要不,妾身先將衡哥兒抱去上房睡?”
吳王略一沉吟,讓遠遠立著的豆蔻去傳話,吩咐車媽媽將衡哥兒抱出來。
蘭芮和車媽媽一同回了上房。
車媽媽安頓下衡哥兒,心有余悸,拍著胸說道:“王妃,從恒春院到壽春院,里外里四道有人把守的門,花姑姑費勁心思闖到西跨院,到底想做什么?”突然想起什么,臉色突然就變了,“奴婢剛才從她身邊過時,好像看見她手里拿著一把刀……她該不是……”余下的話,她已經不敢說出來了。
蘭芮輕輕搖頭。
提著刀去闖衡哥兒的房間,自然不是想對房內的車媽媽不利。
可是,她為什么這么做?
就是衡哥兒有個三長兩短,于她有什么好處?
“你先去看著衡哥兒,旁的事情不要多問。”
車媽媽想著方才的事情,不敢耽擱,應聲而去。
天將亮時吳王才回來,進門便道:“水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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