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水寒

第三百二十七章 掌家 上

古代言情

第三百二十七章掌家上

※正文30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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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懿同謝順平成親的日子,正是范朝風同宋遠懷計劃好,要突襲江南同謝地交接地帶,那個擁有銅礦的小鎮的日子。

范朝風早就打聽到,謝順平要去北地迎娶上陽王的二女兒做平妻。

他們在謝地拜堂成親的日子,也是眾人皆知。

謝家二房的嫡次子謝順才,本來一直帶著謝家軍在那個小鎮駐守。這次謝家的世子成婚,他當然也得到場。

范朝風等了好久,才等到謝順才離開小鎮的機會。——他同宋遠懷建的新軍,時候太短,練得兵也不知成效如何。

不過范朝風牢牢記著大哥說過的話:最好的兵,不是在訓練場練出來的,而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只是這次雖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卻是不能久戰,也不會真的就將小鎮給奪回來。他們不過是要拿小鎮上的謝家軍練練兵,順便在謝地擄掠一番,搶些銀錢回來好過年而已。也好對江南王那邊有所交待。——江南王最近給他們傳旨,讓他們半月之內拿下擁有銅礦的小鎮。

宋遠懷聽了旨意,恨不得一拳將那傳旨的內監打死。——就是江南王的大軍過來,也未必能在半月內拿下謝家軍重守的小鎮,更何況他們這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不是拿他們當替死鬼嗎?

范朝風早有準備,便勸開了宋遠懷,又重重的“酬謝”了那傳旨的內監,希望他回去之后,幫他們好好美言幾句。

那內監也是個知情識趣的,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軟,便應了回去幫他們周旋周旋。

宋遠懷還想發怒,范朝風就告訴了他緣由。

原來,自從范朝風知道顧升同云妃合謀打算毒死江南王,他就一直在拖延時間,等待機會。——就算真的要拿下有銅礦的小鎮,也得等江南王死了再說。

要不然,他們就是拿了自己子弟的性命,真的去給江南王賣命了。——就江南王秦五郎那樣,只有匹夫之勇的濫殺之輩,也配他們給他賣命?

聽范朝風如此解釋了,宋遠懷才釋然,便也讓人盯緊了宜城那邊的動靜。

這邊兩人又挑選了最強的一千人,騎了快馬,日夜兼程,趕到江南同謝地交界的小鎮處。

果然謝順才已經離開鎮子,回到象州。

那日晚上,星月全無,夜空里濃云密布,似乎預計著第二日,是一個大雪天。

范朝風帶著安解語給他定做的一個青銅面具,騎著烏錐馬,手握長刀,領著一千身披黑甲,做江南王嫡系裝扮的軍士,如殺神一樣出現在謝家軍的營地。

這一陣子來,江南那塊兒毫無動靜,謝地的駐軍也懈怠了許多。如今謝家的世子娶妻,他們駐地的將軍們就回去了不少。

范朝風和宋遠懷帶著的大軍一到,便以快打快,連砍殺帶放火。又按照先前得知的線報,搶了銅礦旁邊制錢所里的銅錢和謝家子弟在鎮外的宅院。

等留守的謝家軍反應過來,范朝風他們已經帶著輝城駐軍迅速撤退。

為防謝家軍派人跟蹤他們,他們直接上了回宜城的大路,一路奔行到接近宜城的大山里才停下來休整。

這時已是天亮時分,天上有紛紛揚揚地下起雪來。

謝家軍派出的斥候果然一路跟蹤他們,見他們進了大山里,又見下起雪來,才趕緊回轉報信去了。

小鎮上的謝家軍,被范朝風他們帶的人砍殺了三分之一左右。留守小鎮的將官們見事態緊急,顧不得謝家世子的大婚喜事,忙忙得派人回去報信。

那謝順才剛剛在謝順平的喜筵上才喝了一半的喜酒。聽人來報小鎮被劫掠,去年制好的銅錢還有一半并未入庫,就全被江南王的人截走了,謝順才氣得當堂摔了酒杯,立時帶人回去了。

等他帶著護衛回到小鎮上,大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四圍的路上,都積了有一尺深的厚雪。

雪深路滑,再難追擊,且將士們死的需要撫恤,傷的需要治療,殘廢的需要安置,還有被劫的謝家銅礦的制錢也需要想法子給謝家宗族里交待。謝順才眼見分身乏術,只好咽下了這口窩囊氣,等天氣好轉的時候,再做計較。

這邊謝順才從世子謝順平的婚筵上匆匆離去,謝順平很快也知道了原因。他便不顧新婚大喜,匆匆去與他爹象州王謝成武商議,要借此機會,將謝順才手里的謝家軍收回來。——謝家要爭天下,如果自己家里現在都不能政令一統,他們又拿什么去同上陽王爭?連江南王都能讓他們隨時吃個憋!

象州王聽了這事兒,胸有成竹,讓謝順平不要著忙,先把繪懿安置好了。謝順才那邊,光丟失制錢一事,就夠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了

謝順平跟父親商議完此事,覺得這次一定能把謝家二房分走的兵權拿回來,就更加志得意滿起來,頗覺得繪懿福氣好,一進門就給他轉了運。

晚上回到新房,繪懿殷勤勸酒,他又不妨喝多了點兒。

雖然不是頭一次做新郎,謝順平的新婚之夜就如做了一場美夢一樣。他從來不知道,這檔子事兒,能痛快到這種地步

第二日醒來,他看繪懿的眼神都不一樣。

繪懿當然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面上卻一點都沒有露出來,只羞答答地問謝順平,什么時候去給公公婆婆敬茶。到時候,就要將裝著元帕的盒子交給婆母收管。

謝順平吃了一驚,才想起昨夜忘了驗她的元紅了,便趕緊道:“你的元帕呢?——給我瞧瞧。”

繪懿的臉一白。——他到底還是有疑慮的。

好在早有準備,繪懿便起身將裝有元帕的盒子雙手捧著送到謝順平面前。

謝順平低垂著雙目,若無其事的掀開了盒蓋,看向里面整整齊齊疊放著的一塊白色錦緞的帕子。帕子中間,有一塊不規則的血跡,周圍還有些白白的穢物。

繪懿見謝順平看著盒子里的東西不說話,便冷冷地問道:“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謝順平這才抬頭看見繪懿臉色通紅,一幅十分氣憤羞辱的樣子。

想到昨夜的旖旎,謝順平終于放下心來,伸手把她摟入懷里,低聲問道:“生氣了?”

繪懿想把他推開,動了一下,還是忍住了。就將頭埋在他懷里,低低地“嗯”了一聲。

謝順平笑了兩聲,柔聲安慰她道:“委屈你了。不過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的人,我必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繪懿心下冷笑,面上還是做出了柔順的樣子,抬頭道:“世子爺不用對我特意關照。姐姐才是世子妃,世子爺當把姐姐放在第一位才是。”

謝順平做出詫異的樣子,道:“這話可是我們事事要爭先的繪懿說得?——我沒有聽錯吧?”

繪懿有些尷尬,只好故作嬌嗔地推了一把,起身坐到梳妝臺前又拿梳子抿了抿頭發,才回身道:“時候不早了。再不去給公公婆婆敬茶,人家要說閑話了。”

謝順平走到她身后,俯身下去,和她一起照著鏡子,在她耳邊小聲調笑道:“若是他們嘗過我昨晚嘗到的滋味,管保個個都恨不得起不來床才好……”

繪懿臉上更紅,同身上的大紅錦服交相輝映,更是人比花嬌,謝順平雖然做戲的成分居多,也止不住心里猛跳了兩下。這才起身道:“我們一起過去吧。”

繪懿點點頭,跟在謝順平身后,出了東跨院,一起去正屋給王爺和王妃敬茶去了。

到了正屋,王爺和王妃居然還沒有過來。

謝順平問了下人,才知道王妃早上身子又不好了,吃的東西克化不了,都吐了出來。

王爺忙著去請大夫去了。

繪懿聽了,忙對謝順平道:“世子爺,要不我們去婆母屋里請安吧。省得婆母拖著病體跑來跑去,要是病勢加重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謝順平聽了,正中下懷,道:“你有這份孝心,娘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說完,便帶著繪懿去了王妃的內室。

內室里,象州王謝成武正坐在王妃的床榻前,手里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一勺一勺地喂給王妃吃。

見謝順平和繪懿進來,王妃便輕輕推開那藥碗,對王爺示意道:“孩子們過來了。”

象州王回身看見是謝順平同繪懿進來了,知道是新婦要敬茶。便隨手把藥碗遞給一旁伺候的丫鬟,又拿過帕子擦了擦手,才對繪懿點頭示意:“來了。”

繪懿就機靈地跪了下來,對王爺和王妃恭恭敬敬地磕了頭,口里道:“給公公、婆母請安。”

這邊說著,繪懿的丫鬟就將裝著元帕的盒子呈了上去。

王妃身邊的管事媽媽忙接過來,放到里間屋里去了。

等她出來,給王妃使了個眼色,王妃才放下心來,滿臉堆笑道:“好孩子,快起來。”一行說,一行拿了枕邊的一個荷包,遞給繪懿,又道:“我本有一對玻璃種的翡翠鐲子。上次你姐姐進門的時候,給了你姐姐一個。下剩的一個,成色不如那一個,就給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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