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家酒樓,陳珞正在和袁洪吃飯。
酒過三巡,袁洪道:“陳珞,夜巴黎酒吧的相關背景,我查出來了。”
“說說。”
袁洪就道:“夜巴黎是陳紹炳的產業。”
“陳紹炳,居然是他,他的手伸的很長啊。”陳珞眉頭微微一皺。
一見陳珞這樣子,袁洪就是知道陳珞對陳紹炳這個人是沒有絲毫好感了,他接著道:“另外一點就是,昨晚事情發生的時候,陳紹炳并不在夜巴黎,他也不在家里,而是在陪一個客人。”
“客人是誰?”
“季楓。”
陳珞聽到這個名字,瞳孔微微收縮:“他們的關系很好嗎?”
袁洪緊接著道:“看起來關系應該還不錯,季楓前幾次來云山市,都和季楓有過聯系,聽說夜巴黎酒吧,也有季楓的投資在內。不過這層關系很隱晦,因為夜巴黎表面上的企業法人并不是陳紹炳,而是他們的經理蔣和。”
“蔣和這個人怎么樣?”
“這個人是個海龜,至于以前做過什么事情沒人知道,不過在云山市這邊,倒算是黑白兩道通吃,短時間內就攀上了不少權貴,陳紹炳也是其中之一。”
陳珞想了想道:“蔣和這個人,你幫我查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來路。”
袁洪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盡快給你答復的。”
當然袁洪也知道,其實蔣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查他只是順帶,最主要的還是要查查陳紹炳背后的關系,只是這話也沒必要說的太透,他和陳珞合作這么久,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吃了飯之后,兩個人剛剛出門,卻是意外的遇到了陳紹炳。
陳紹炳也在這里請客吃飯,剛剛從廁所回來,見著陳珞,他也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笑道:“陳少,沒想到你也在,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陳珞笑著搖了搖頭:“吃過了,不打擾你們。”
陳紹炳道:“怎么會是打擾,平常請都請不到,要不給個面子。”
陳珞還是搖頭:“這次就算了吧,改天有時間我擺一桌,還望陳總別拒絕才好。”
陳紹炳趕緊道:“不會不會,不勝榮幸。”
陳紹炳又是朝袁洪說了幾句話,袁洪是體制內的人,和他也沒什么好客氣的,客套幾句,陳珞和袁洪離開。
陳紹炳回到包廂,見著季楓,道:“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誰?”
“陳珞和袁洪。”陳紹炳道。
季楓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假裝淡然道:“這不稀奇,他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在一起吃飯和正常。”
陳紹炳卻無法做到季楓這么輕松,有些擔憂的道:“你說他會不會在懷疑我和你的關系,在查我們了。”
季楓冷笑道:“讓他查吧,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見季楓如此態度,陳紹炳也不好說什么了,對于季楓,他骨子里還是極為忌憚的,畢竟云山市這樣的地級市,遠遠比不上燕京,季楓在燕京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不是他能惹的起了。
上了車之后袁洪道:“我剛才問了一下,季楓就在里面。”
陳珞笑著道:“他們倒是不避諱這一點。”
袁洪道:“大概是有恃無恐吧。”
陳珞嗯了一聲,想著這里面的關節,其實昨晚他就開始懷疑季楓了,只是苦于沒有證據罷了,而現在雖然沒有證據,他卻是已經知道,昨晚在夜巴黎發生的事情,和季楓有關了。
陳紹炳這個人在云山市混的很開,黑白兩道通吃,和光頭幫那些人有勾連并不稀奇,并且光頭幫的那些人膽敢在夜巴黎酒吧鬧事,而酒吧的保安一個個都不見人影,這其中的貓膩本來就很大。
不過陳珞覺得有趣的是,這事不知道和溫少宇有沒有關系,要是有的話那就真的很有趣了,畢竟溫少宇出手算計的,可是他的堂姐。這事,若是被溫歆顏知道了,她會做何感想呢?
陳珞想著這一點,發現自己居然還挺惡趣味的,他朝袁洪道:“找點關系,將昨晚在夜巴黎發生的事情捅出去,我想某些人應該很想知道這個的。”
袁洪也是個人精,問道:“季楓這個人呢?要不要提一下。”
陳珞想了想,道:“昨晚是什么樣的情況,就說什么情況,言多必失。”
袁洪點頭,開著離開。
云山市表面上是一灘死水,暗地里,卻是已經風起云涌,波濤洶涌。
陳珞清楚的知道這是一個亂局,誰能打開這個局面,誰就能將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梁成龍出現在云山市的目的很明確,康卉也是,但是溫歆顏出現在這里的目的,卻是要好好思量思量的。
以季楓算計溫歆顏這件事情來看,溫歆顏應該并不是來做溫少宇的幫兇的,她應該是有著自己的目的,可是這個女人太精明太厲害,她的目的,暫時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如若溫歆顏真要在云山市做什么事,她的目的,遲早會暴露出來的。
陳珞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石愷居住的酒店,有件事,他要石愷幫忙。
哪里知道石愷也正要找他,有話要和他說。
直接在石愷的房間里,石愷煮了兩杯咖啡,遞過一杯給陳珞,率先道:“云山市的情況我和老爺子說了,老爺子也告訴我一件事情,溫少宇現在在中海。”
“他去中海干嗎?”
石愷道:“中海的房地產之戰,現在是逐漸趨于白熱化了,你應該知道上個月中海的一塊地皮拍賣,被拍出一個天價。”
陳珞點了點頭,石愷就道:“那塊地皮,是溫少宇拿下的。”
“他的野心倒是不小,難道他要將中海的房地產市場弄亂不成?”陳珞疑惑的道。
石愷道:“這件事情我也疑惑,不過溫少宇那人向來精明,吃虧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會做的,他既然敢這么做,就一定能夠保證自己賺錢,我想,他主要是想惡心一下石氏吧,畢竟上次他在你手里可是吃了大虧。”
說著,石愷就是一聲苦笑:“不過也不得不說石氏很冤枉,你惹下來的麻煩,最后卻是報在了石氏的頭上。”
陳珞微笑道:“我覺得石老應該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石愷道:“正當的商業競爭自然不怕,但是溫少宇身后的背景,卻是不能不有所顧忌的,他要是鐵了心去做某件事情的話,也鮮少有做不成的,我主要是擔心這件事情會損害石氏地產的利益。”
石氏集團在股票風波中被重創,之后借著陳珞的曙光文具順勢崛起,但是曙光文具所來帶來的效益和影響實在是有限的很,遠遠不足以支撐起這么大的一家公司,石氏集團的重心,正是放在地產這一塊,準備在這一塊大展拳腳,引領著石氏集團東山再起,從這一點來開,石愷的擔憂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珞和溫少宇做了這么久的競爭對手,對溫少宇的手段和性格也是多多少少有一點了解了,溫少宇并不是一個有度量的人,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瑕疵必報,他上一次在陳珞手里吃了虧,肯定不會如此輕易的罷休。是以這一次去中海,說不準真的是要去攪亂中海的房地產市場的。
而雖然曙光集團對房地產這一塊并不倚重,但是他現在和石氏集團是合作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想了想,陳珞道:“石老現在是什么意見?”
石愷苦笑:“這話正是老爺子要我問你的,你是什么打算。”
陳珞跟著苦笑:“石老也未必太看的起我了,這件事情很大,指望我力挽狂瀾不太現實。”
石愷道:“但是這事,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石愷的意思很明顯了,這事本就是陳珞惹出來的,陳珞必須要出力。
陳珞道:“等到這邊的事情了了,我就去一趟中海,不過我說實話,在這件事情上,我并不能給你什么保證。”
石愷點了點頭:“那你還要多久?”
陳珞搖頭,低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云山市這邊的麻煩,只怕不比中海那邊小。”
石愷的消息來源很多,自是知道陳珞目前所面臨的困境,他建議道:“我覺得你應該和梁成龍見見面,問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那樣的人物,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陳珞所想的自是比石愷復雜一些,梁成龍來到了云山市,消息算是半公開了,卻還沒和云山市市政府的人見面,很顯然也是在觀望,希望可以將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這個時候,他去和梁成龍見面反而是不合適的,因為一旦誰先提出見面,誰就先輸上半截了,他不想輸,梁成龍想必也是如此,那么事情,只能暫時先膠結著,要從其他放開打開出口。
陳珞有想過這個出口或許在溫歆顏的身上,但是以溫歆顏和溫家的關系,以及溫歆顏隱晦的態度,對這一點,他也是沒有絲毫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