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珞也沒那么好的耐心,看時間差不多了,干脆先和董冉一起吃飯。
董冉原本想在食堂里請陳珞的,在陳珞的強烈要求之下,才答應一起去外面吃。
許是因為剛才捏臉的事情有些尷尬的緣故,一直都很活潑的董冉,這個時候變得安靜和小心翼翼不少。
陳珞也是懊惱,自己剛才那一下實在是太蠢了,可是,很奇怪,根本就是無意識的行為,只是覺得董冉很可愛,然后,就捏了捏,或許,對方是一個小女孩的話他也會這么做的吧,但是這事,怎么解釋?誰信啊。
到了飯店,點了好幾個菜之后,董冉一把將菜單從他手里搶了過來,瞪眼道:“原來你和那個大小姐一樣啊。”
“什么?”
“少爺啊。是不是在家里過慣了好日子,不知道這里的菜很貴的嗎?”董冉責怪道。
陳珞笑:“我很窮啊,打腫臉充胖子懂不懂?”
“我可不要你這樣子。”董冉認真的道。
“嗯?”
“我們都是學生,要節省一點,不該花的錢不要亂花。”董冉道。
“吃飯也算亂花錢?”
“吃不完就算。”
“嘿嘿,那你就錯了,一會見識一下我驚人的戰斗力吧。”陳珞摩拳擦掌道。
見他這樣子,少女咯咯嬌笑起來,銀鈴一般的聲音,帶著屬于少女的青春活力。這一笑,仿佛整個飯店的大堂,都明艷了許多。
只是,即便如此,本著節省的原則,董冉還是將他所點的菜全部劃掉,重新點了幾個清淡的小炒菜。
狀態,又漸漸的恢復了,等待上菜的間隙,董冉道:“我聽說你是這次云山市的中考狀元,應該有很多學校要你的吧,怎么會來云山市一中?”
陳珞笑道:“我媽貪錢,把別的學校的通知書都拿去賣掉了,只剩下一中的。”
董冉又被逗笑了,不過她覺得這樣子太不正經了,揮著手讓陳珞認真說話:“我真的想知道呢,你就告訴我吧。”嬌憨的嗓音,有著少女時期特有的甜美。
陳珞這才道:“正經點其實也就是這個意思了,我之前定下的目標就是一中,考了個中考狀元整個人都糊里糊涂的,完全懵掉了。”
“真的假的啊,這個難道糊里糊涂就行?”董冉不信,道:“我當年可是努力了一年才好不容易考上一中的。”
“當然是真的,正是因為很糊涂,所以我才很惶恐,知道去別的學校的話,一定會被那些尖子生打壓的不像話,這才屁顛屁顛跑一中來的。”陳珞笑道,感覺少女很較真,也很認真,但是,卻并不失有趣。
“我還不信。”董冉還是很迷惑,難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那么大,她就那么笨不成?
好在飯菜上來很快,被香氣所誘引,這個問題就被中斷掉了。
室內雖然有風扇,但還是很悶熱,陳珞要了一瓶啤酒,董冉不喝,就給她拿了一罐雪碧。
雖然不貴,但是董冉還是很心疼。
陳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董冉見面的時候她正在買礦泉水,應該家境并不會太差,而且,看她的穿著打扮,遠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至少,應該是不缺錢的才對。
對她的這種反應,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陳珞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幫董冉倒上一杯雪碧,舉起杯子道:“來,慶祝一下我們成為校友,以后學姐多多照顧。”
董冉咯咯笑著:“好,以后乖乖學習,不許惹是生非。”
陳珞苦笑,將啤酒喝了,才道:“是不是我腦門上被打上惹是生非這四個字的標簽了。”
董冉道:“這只能怪你,誰叫你每一次做壞事的時候都被我看到,沒看到的還不知道多少呢。”
“絕對不會很多。”陳珞道。“我還要好好學習的好不好,沒那么多時間去干壞事。”
“至少證明你有那個賊心。”
然后,陳珞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到身后有一個人道:“不止是賊心,我看這小子的賊膽也挺大的嘛。”
聽到這聲音,董冉臉色微微一變,臉色一沉,道:“王鋼,你胡說八道什么?”
“胡說八道,有嗎?”那人不屑的笑了起來,只是因為聲音陰柔的緣故,自己笑的時候,也讓別人覺得好笑。
陳珞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大約一米八的大個子,看上去粗礦而壯實,像個肉墩子一樣,全身都是肌肉。這樣的身材,在高中生之中是很罕見的。
只是,他那陰柔到接近女性一般的聲音,卻是和他的身材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所以,看上去,很不倫不類。
“還說沒有,我們說著自己的話,你插嘴干嗎?”董冉質問道。
“我難道有說錯了嗎?這小子剛來一中就鬧出這么大一通事,風頭出的不得了,是不是很得意?”王鋼譏笑道。
“你這是妒忌嗎?”董冉則是冷笑。
“我妒忌他?”王鋼的一張臉變得有些猙獰起來,怒火隱現。
董冉可不怕他:“你就是妒忌他,妒忌我和他在一起。”
王鋼一聽這話,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拳頭一握,他手臂上的肌肉就高高的隆起,給人一種極為可怖的感覺,那短袖的袖子,似乎都要被掙破一般。
“嗡嗡”的,王鋼道:“董冉,你說什么,信不信我將這小子給廢了。”
“你敢!”董冉急的站了起來。
陳珞跟著站起來,對著王鋼戲謔的笑了笑:“我不信。”
“哈哈,你說什么?”王鋼放肆的大笑起來,跟在王鋼身后的三個人,也是跟著笑,囂張至極。
“我說,我不信。”陳珞道。
“陳珞……你……”董冉急了。
王鋼在學校的惡名她可是一清二楚,仗著老爸是副校長的緣故,不知道打過多少架惹過多少事,而他本身,一身的肌肉,能打能扛,在云山市一中有混世小魔王的稱號。
而且,王鋼的身邊還跟著幾個爪牙,都是家里有點關系,在社會上吃的開的那種類型,所以就算是惹了事,還是很快就能擺平。
王鋼笑的更大聲了,而且,因為董冉對陳珞的維護,他眼中的神色越來越陰毒,“好小子,你可真有種,只是有些話說出來了就要付出代價。而且,有膽子亂泡妞,就要有被人打的頭破血流的覺悟。”
“哦,你喜歡董冉是嗎?”陳珞問道。
“陳珞,你說這個干嗎。”董冉的臉紅了起來。
王鋼則是點了點頭:“當然喜歡,我追了她兩年。”
“你沒追到,但是,你騷擾到了她,你有想過因此要被打的頭破血流嗎?”
“誰敢打我?”王鋼不可一世的道。
“蠢貨,打的就是你。”誰也沒有看到,門外有一個人飛快的竄了進來,彎著腰,抬起一腳就朝王鋼踹去,踹的王鋼一連后退五六步。
“混蛋,給我打。”王鋼一揮手,怒吼道。
跟著他來的那三個人見狀就要沖上去,哪里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飯店門口,又有五六個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怒聲道:“誰敢打?我就打斷誰的腿。”
逆著光線,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不過看上去很瘦小,塊頭連王鋼的一半都不到,只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五六個人,一個個塊頭倒是很大,所以,襯托之下,倒是讓人對他刮目相看。
等到那人走近了,陳珞才看清楚他的臉,平平無奇的一張臉,不管是五官的還是別的部分,都是毫無特色,屬于那種讓人看一眼就忘記的類型。
不過,王鋼看到那人的時候,卻是臉色微微一變,道:“吳鰲,我的事你難道要插手?”
那吳鰲道:“看清楚你要打的人是誰再和老子說話?”
王鋼本想說不過是個小癟三而已,再一看,不對勁,因為陳珞的面前多了一個滿臉陰笑的家伙,那家伙笑起來的時候鼻子眼睛都要擠到一塊了,看上去很是搞笑,不過王剛還是愣住了。
“顧少……”
這個人,可不正是顧飛。
顧飛哈哈大笑:“是不是要請安,免禮免禮啦。”
王鋼的一張臉紅的跟豬肝似的,不知道該怎么說,偏偏又是不甘心的樣子,所以他整個的看上去就別扭起來。
吳鰲這時卻道:“怎么,還不走嗎?還是要看著顧少吃飯?讓他賞你一塊肉吃?”
“你……”王鋼都要氣瘋掉了:“吳鰲,你狐假虎威個什么勁,你真的以為我怕你嗎?”
“總之我是不怕你的。”吳鰲道。
“有種,你很快就會知道誰怕誰。”惡狠狠的瞪陳珞一眼,王鋼帶著人離開了。
吳鰲朝顧飛說了一句話,也跟著離開。
風波落下帷幕,來的快去的也快,飯店里的其他食客本來還緊張著呢,哪里知道局面一下子就變成這樣子,也不好走了,繼續吃、
而顧飛,則是絲毫不客氣,在陳珞這一桌子上坐下,大口吃了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不滿的抱怨:“陳珞,有沒有搞錯啊,都是青菜蘿卜啊,你當自己是兔子嗎?這樣能吃飽?”
陳珞一把將他抓起來:“給我滾蛋,誰叫你吃了。”
顧飛嘻嘻笑道:“這不是餓了嗎?”
“自己去外面吃,別打擾我。”陳珞道。
顧飛抱拳求饒:“好,我不該說這是給兔子吃的,我錯了,你就放了我吧,真的餓了。”
說著,朝服務生揮了揮手,加菜加酒。
見他這賴皮的樣子,陳珞知道是趕不走了,也只能坐下,旁邊,董冉顯然對這位不速之客非常好奇,但是因為不熟悉的緣故,也不怎么好說。
顧飛臉皮薄,擦了擦嘴,自我介紹道:“我叫顧飛,陳珞的好兄弟好哥們。”
“不是同學嗎?”董冉好奇的道。
“哎呀,你看我,讀書讀的太少了,表達有問題,也是同學。”顧飛自我掌臉道。
這活寶的樣子,都將董冉給逗笑了,對陳珞道:“你這朋友真有意思。”
陳珞沒好氣的道:“他就這德行,你別理他,他一個人就快活的不得了。”
顧飛翻白眼:“陳珞,你小子到處泡妞惹麻煩我跟在后面擦屁股,都一路擦到一中來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不能給點面子。”
陳珞瞪他:“閉嘴。”
顧飛哈哈大笑,埋頭吃東西。
然后,董冉看向陳珞的眼神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那意思是,你真的很壞。
陳珞這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不過對顧飛忽然出現在這里,還是很好奇,問了一下,不由靠了一聲,這小子居然也來云山市一中上學了。
雖然知道以顧飛家里的關系,云山市大大小小的學校隨便進,但是這一事實,卻是已經和前世的歷史發生悖離了啊。
前世,顧飛可是在五中和他一起讀完三年高中的。而這一世,按道理來說,顧飛的成績,應該也是上不了一中的分數線才對。
那么,他的命運線不會改變太大的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珞的臉色微微一變,腦子有點亂了。
顧飛一見他這樣子,有些擔心的問道:“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個蠢貨給打到了。”
“沒有,你讓我好好想想。”陳珞搖了搖頭,制止顧飛說話。
陳珞知道,重生者的介入,導致歷史發生蝴蝶效應,但是那種效應,應該是在他努力干預的情況下才會變化。
比如周妁的命運,比如潘奕和韓淑蕓的命運,甚至比如中海石氏,但是對顧飛,他的干預是非常非常小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顧飛的命運,還是跟隨著變化了,這是為什么?
陳珞想不明白,甚至隱隱有點恐慌,因為如若歷史因為他的出現,而歷史的軌跡發生偏差,進入另外一條河流的話,那么,整個的歷史,就變得面目全非,而不是之前他所經歷過的那段歷史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他所篡改的,不只是歷史,還有他自己的生命,因為有些人,注定要再一次與他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