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空壞顯得片昏暗。他慢慢貯不帖上一件外袍走到了院子里,看著遠處東方天際還透著一片鉛色的天空,他的心底泛起一陣沉思。這個時候應該正是法蘭克人即將出征的前夕,雖然還不知道理查究竟會在什么時間還是渡海,但是他已經感覺到那一絲動蕩來臨前的窒息。
這樣的早晨還會有多少卿倫格在心里暗暗自問著,他知道當十字軍的旗幟出現在海面上時,一切將再也不會如現在這樣顯得悠閑。
如果按照曾經發生過的軌跡。塞浦路斯將會成為理查東征中一個意外的收獲,在奪取了那座島嶼之后,他會在塞浦路斯停留下來,一直到來年的春天,才會再次踏上通向東方的道路。
但是,現在倫格知道一切即將不會按照那曾經發生過的軌跡變化,守衛塞浦路斯的人,已經變成了阿賽琳,就在塞浦路斯的海面上,強大的艦隊正在等待著法蘭克人的到來。
阿賽琳,米利厄諾斯,還有佳爾蘭,倫格能夠想到他們這個時候一定也如同自己一樣在等待著十字軍的到來,或者說他們同樣在期盼著那個時刻。
“如果理查不能順利的在塞浦路斯登陸,他會去哪里呢?”倫格心中始終縈繞著個念頭,正是因為這個讓他一直無法擺脫的想法,他才會不停的督促著法爾哥尼加緊練整個君士坦丁堡大區的軍團,在他的心底里,因為多少年之后即將的法蘭克人對君士坦丁堡的洗劫的念頭,一直無法從他的心中抹去。
英國國王理查,與其說是一個國王和冒險者,不如說是一個徹底的瘋子。
盡管據倫格所知,終其一生理查都沒有踏上過羅馬的土地,但是一想到最后必將發生的惡戰,他還是讓自己無法完全擺脫那種同樣近乎發瘋的猜測。
一陣腳步聲輕輕傳來,埃羅帕西婭緩緩的走到了倫格身旁,她有些憂慮的看著倫格的背影,然后伸手攬住他的胳膊。
“為什么這么早就起來了?”埃羅帕西婭輕聲問著,然后不等倫格回答,她輕聲笑了笑“不過我也這么早起來了,要知道今天可是要有一場很重要的辯論,君士坦丁堡大學的一些人甚至認為我不應該出現在那里,因為那實在是讓他們感到有些尷尬。”
“哦,是什么樣的辯論,居然會不讓你參加?”倫格笑著回身攬住埃羅帕西婭的腰身,看著她在東方隱約映起的一片微紅下顯得輪廓分明的臉龐,倫格不禁為自己居然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天才女性的愛感慨無比“你真美埃羅帕西婭,我想如果你不是向我要一座天文臺,而是一座皇宮,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你的,你真是個能讓一位皇帝忘卻他的責任的尤物。”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一個奢侈的,能夠讓皇帝變壞的女人嗎?”埃羅帕西婭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然后故意用一種并不嫻熟,甚至還有些生澀的誘人姿態看著倫格“不過如果那樣,我倒寧愿只是一個只顧享受的女人,那樣就不會受到那些人的嘲笑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略帶懊惱的搖搖頭,看到倫格疑惑的神色,她回頭看著在晨光的照拂下,逐漸顯出城市輪廓的君士坦丁堡城:“那些人今天要解剖一個女人的尸體,可他們認為如果我在場,會讓他們感到十分尷尬和不自在。”
“你是說那些君士坦丁堡大學的學生嗎?”看著埃羅帕西婭略顯不忿的神色,倫格不禁有些好笑,他知道即便是以開明著稱的羅馬,同樣也有著多年來的偏見和成規陋習,大概對那些君士坦丁堡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們來說,一時間很難接受一位女性和他們一起擺弄一具尸體的舉動,同樣他們更難以接受這位女性還是未來的羅馬皇后。“可是倫格,那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知道嗎,德爾澤的那些煉金術里曾經有些配方一直讓我感到很著迷,而且我發現在那些配方里有些東西,甚至能造出我們以前都沒有想象到的東西。”埃羅帕西婭激動的向倫格說著,一時間她已經忘記了之前君士坦丁堡的學生們拒絕讓她參與討論的煩惱。在詳細的描繪了一陣之后,她干脆拉起倫格向著她那個實驗室跑了過去。
走廊里的侍女和仆人們顯然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嚇住了,他們紛紛慌亂的躬身行禮,但是當他們直起腰來時,那兩個人早已沒有了蹤影。
一時間走廊里不由響起了一陣低低輕語,看著拉著皇帝匆匆遠去的那位小姐,人們不禁再次為羅馬居然要有這樣一位皇后感到無奈起來。
倫格有些愕然的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焰,或者說他更加注意的是火焰上的那個透明的水晶瓶子。
雖然早就知道薩拉森人已經能夠使用這種方法,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個正在把一團團的水汽,通過一個不住鼓進冷風的漏斗凝固成絲絲水滴積聚起來的容器時,還是不禁為之一愣。
也許這種方法在很多年之后未免過于簡單,但是在這個時候看到這種東西還是讓倫格頗為詫異。
“倫格,你知道這個是什么嗎?”埃羅帕西婭把凝聚形成的水瓶向著倫格微微一晃“你能想象到,德爾澤甚至能用火焰從石頭里把那些需要的東西提煉出來,只要把它們變成一團水汽,一切就變得不是那么困難了。”
“蒸鐳法”倫格輕聲自語,他不能不承認,自己這個心愛的女人的確有著過于濃厚的好奇心,而特殊的地位也讓她變得肆無忌憚,一想到這個小正是因為這個蒸熘法是來自薩拉森人的發明,當有人把它引入歐洲時,甚至還曾經險些釀成一場對異端的聲討時,倫格不得不為埃羅帕西婭是生在羅馬,而不是歐洲感到
“倫格,德爾澤也許能從石頭里提取黃金,不過我更關心這個東西是不是能讓我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埃羅帕西婭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倫格走到擺滿各種雜物的桌子盡頭,隨著她點燃一個水晶瓶下的火焰,倫格看到瓶子里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開始逐漸沸騰起來。
“這是我從保加利亞找到的黑油”埃羅帕西婭一邊說一邊把一根豬腸縫成的管子輕輕搭在瓶口,她的眼睛緊盯著瓶子,當熊熊燃燒的油水開始變成灰蒙蒙的煙氣吹進瓶子上方的管子里時,埃羅帕西婭先是轉頭看了看倫格,然后稍微沉思,拉著倫格的手向后退了兩步“我想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好
聽到埃羅帕西婭的話,倫格的臉上不由微微一變,他不顧埃羅帕西婭顯出不情愿拉著她再次向后退開幾步,同時他的眼神隨著埃羅帕西婭,看向管子另一頭出口下一堆削得很細的粉末。
“那也是我從保加利亞找到的,就是那些磷石”埃羅帕西婭小聲說著,那樣子就好像怕打擾到誰“我先是把磷石燒透,然后用這種方法把需要的東西冷卻之后提取出來,這還是德爾澤教給我的呢
“德爾澤就教給你這些東西?”倫格低聲嘀咕著“我想應該讓他離你遠點,一個天才只能惹出麻煩小兩個天才聚到一起就是災難了
“可是”埃羅帕西婭有些不滿的發出抗議,但是她剛剛開口,倫格盯著管子的眼睛忽然一瞇。
一絲看上去似乎比之前在瓶子里時顯得透明清淡的灰色汁液,沿著管口慢慢凝結成了一滴大大的水滴,然后隨著變得沉重起來,水滴終于離開管口向下落去。
不知道是出于本能,還是因為埃羅帕西婭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未免過于危險,當水滴落下時,倫格不由拉住埃羅帕西婭向下一蹲。
隨即,一聲震耳欲聾的炸裂聲,瞬間在整個房間里響起!
倫格甚至能感覺到迎面撲來的那團火焰的炙熱,那種炙熱讓他不由把埃羅帕西婭摟在懷里立刻滾倒在地。
一片帶著閃光的火焰瞬息間從桌子上向四周噴射開來,炙熱的氣息向四周揮灑,當閃光掠過之后,倫格聽到了埃羅帕西婭的驚叫聲!
“上帝呀,倫格快來”。埃羅帕西婭慌亂的拍打著火星,當房門被猛然撞開,幾個。仆人驚慌的沖進來時,她立刻大聲喊了起來“快去叫人救火,女仆。侍從。還有士兵們,快去叫人來!”
門口的人們完全嚇呆了,與此同時。整個走廊里早已亂成一團!
人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小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樣一個原本平靜的早晨,那間總是讓人膽戰心驚的房子里會忽然響起那么大的一聲巨響,更可怕的是,皇帝和未來的皇后恰恰就在里面。
“都不要慌!”
一聲大喝讓象決堤洪水般沖進來的人們為之一滯,看著皇帝那陰沉的臉色,人們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手忙腳亂的撲打起那些火星,同時他們偷偷看向皺著雙眉,拉住埃羅帕西婭默默向外走去的皇帝背影,一時間低聲議論響成一片。
“上帝,我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埃羅帕西婭臉上勉強掛著一絲微笑看著倫格,當她看到倫格彎腰掀起她的裙子時,她不由立刻低聲喝叱“倫格你干什么,會被人看到的
“你的裙子燒著了”倫格冷冷的說,他把被火星燒出了一個個孔洞的裙子在埃羅帕西婭面前微微一抖,然后在她尷尬的苦笑中,用力把她抱了起來“你可真是個讓我頭疼的小東西,告訴我該把你怎么辦?”“也許你不該娶我”埃羅帕西婭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我根本成為不了瑪蒂娜,對我來說那太難了,要知道聽著那些宮廷貴婦們的嘮叨。我會發瘋的
“不過總比被你自己制造的火焰燒死好的多”倫格略微有些生氣的說,雖然知道制造那些火焰的確有著各種各樣的危險,但是當他第一次親眼看到時,他還是被埃羅帕西婭的這種特殊的愛好嚇到了“也許我應該讓你去和那些醫學院的學生們辯論。也不該讓你碰這些東西,至少那些尸體不會隨便燃燒起來”
“說到這個”倫格我想起來了”埃羅帕西婭忽然打斷了倫格,滿臉興奮的說“你知道嗎,在和德爾澤提取那些鱗的時候,我從一些葉子里發現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好像能
“上帝呀,埃羅帕西婭,難道你就不能做一些平常人該做的事情嗎?”走回到起居廳里的倫格有些懊惱的說著,他把埃羅帕西婭放在地上,看著被立刻圍上來的女仆們拉到屏風后面,不時露出光潔手臂和修長大腿的身影,他不禁無奈的搖著頭“你總是這樣,難道從來沒想過珠寶,像樣或者是絲綢那些貴婦人都喜歡的東西嗎?”
“難道你認為我應該去想那些東西?。屏風后的埃羅帕西婭略微有些不忿的反問著,她在侍女們的擺布下不得不時不時的抬起手臂,屏住呼吸,而她那俏麗的身影透過屏風上的帷幔落在倫格眼中,不禁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你當然不會去想那些東西小否則你就不是埃羅帕西婭了倫格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埃羅帕西婭身后,當她轉過身時,看到倫格已經繞過屏風來到了她的面前。
還沒有穿上一件小外袍的埃羅帕西婭向身邊的侍女微微揮手,在侍女們立刻識趣的躬身離開后,她光滑的兩臂攀上了倫格的脖子。
“他們都說我是個女巫,可是如果我真是個女巫,我就以陽一你婪成另外個人”埃羅帕西婭踮起腳尖讓自只盡,比備樣高,然后用嘴唇輕輕摩擦著倫格的臉潁,直到和他吻在一起“變成一個不需要做為皇帝,只要每天和我一起做那些荒唐事情的人就好了。”
享受著埃羅帕西婭的親吻和她那逐漸變得火熱起來的身軀的誘惑,倫格拖著她的腰身把她放在一堆靠毯里,看著懷里的女人,倫格略帶無奈的輕聲說:“可是埃羅帕西婭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是皇帝,那你怎么能這么肆無忌憚的做這些事情?”
“哦,這可真是個,最大的難題”埃羅帕西婭同樣露出了一絲苦笑,她靠在倫格懷里微微嘆息,然后她抬起頭輕聲問著“倫格,什么時候我們才會擺脫你所說的黑暗?什么時候我們才可以做那些真正有意義的事?要知道那些是從羅馬甚至是希臘時代就流傳下來的知識,可我們現在很多時候還不如我們的先人那樣明白這個世界。”
“會過去的,埃羅帕西婭,就和你制造的火焰一樣,總有一天我們能讓這一切變得容易起來,就和你現在可以去君士坦丁堡大學參加他們的辯論一樣。”
“真的?我可以去?”埃羅帕西婭原本有些沮喪的臉上霎時變得一片激動。
“當然可以,我的密涅瓦,這是皇帝的允許”倫格微笑著輕輕吻了吻埃羅帕西婭的額頭,然后他接著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不過埃羅帕西婭,不要太貪婪,你一個人太渺小的,即便你是天才,可也不可能學到所有知識。而且你還是個母親,很快就要當我的妻子了。”
埃羅帕西婭的身子微微一顫小她抬起頭看著倫格,在一聲低低的嘆息中,她略顯落寞的站起身,向著起居廳外緩緩走去。
看著埃羅帕西婭的背影。倫格略感一絲無奈,他知道對這個擁有著異乎尋常天賦的女人來說,知識永遠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追求,這讓她甚至有些時候變得與外界格格不入,而造成這種局面的,以前是秋奧多,現在卻恰恰是并不希望她這樣下去的自己。
如果埃羅帕西婭生長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那么她也許會在四周人們的壓迫和世俗力量下變得平庸起來,但是她卻恰恰生長在一個能夠讓她追求夢想的家族中。
秋奧多對妹妹的驕縱讓她得以擺脫那些世俗的壓力,去盡情的追求她的夢想,而自己卻用更大的權力,為她創造了足以能夠滿足她一切需求的條件。
“我的密涅瓦。”倫格略顯無奈的微微一笑,他知道要想讓埃羅帕西婭成為瑪蒂娜那樣的皇后是不太可能了,而且他也并不希望她變成另外一個瑪蒂娜。一個侍從出現在了門口,他先是有些膽怯的看了看皇帝,然后才小小心的稟報著:“陛下,監察大臣大人要求覲見。”
“這個小時候?”倫格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赫克托爾總是如同一只從不睡覺的狐貍般盯著他的那些獵物,但是在這么早的時候要求覲見,還是讓倫格不由有些意外。
當看到臉上掛著一絲奇怪笑容的赫克托爾走進房間時,倫格的雙眉不由皺的更緊,他看著站到起居廳中間,故意用一種夸張的方式向自己行禮的白化病人,過了一會之后才淡淡的問:“希望你不是來冷嘲熱諷的,否則秋奧多在科馬吉尼的職務就要由你來接任了。”
“那將是我的榮幸,陛下”赫克托爾不為所動的低頭鞠躬。當他抬起頭來時,他透明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興奮“陛下,十字軍的東征開始了。”
聽著赫克托爾那難言激動的稟報,即便早已有所準備,倫格還是不由站了起來,他緊盯著白化病人的眼睛,過了一陣之后忽然用力拍了拍雙手,隨后向出現在門口的侍從大聲命令:“傳諭所有御前大臣到利奧廳覲見。”
在一個小黎明破曉的早晨,當海上的晨霄剛剛露出絲絲微紅時,西西里島南岸的碼頭上卻已經云集了眾多的軍隊。
來自英格蘭的高傲貴族,來自法蘭西的勇敢騎士,還有從阿拉貢來的粗鄙卻狂熱的信徒,整個碼頭到處都是身披甲胄,高舉是十字架的東征大軍。
迎著那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的東方朝陽,西西里大主教的祈禱在人群上空回蕩,伴隨著這祈禱的,是遠處海鷗的尖叫和戰馬不耐的嘶鳴。
和法國國王那一身華貴雍容的裝束不同,英國國王理查的身上披著一件沉重的鏈甲,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遠處的海面,這個時候他根本已經聽不到大主教的禱告,他的眼中只有那遙遠的東方,神圣的圣地,和那位一直在用赫赫武功向他挑戰的埃及蘇丹!
“薩拉丁”理查的嘴里沉悶的吐出這個名字,他這個時候相信那個人是上帝賜予他的一個敵人,是真正能夠證明他是一位偉大國王和聳大騎士的對手!
站在旁邊的腓力一直默不作聲,不過他的眼中有的不是狂熱,而是一陣深思,當他聽到大主教發出的最后告祈時,腓力不由自主的向著北方看去,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次回到歐洲大陸,不過當他回頭望向東方時,法國國王發出了一聲淡淡自語:“終于開始了。”
公元一一九零年四月二日的清晨,東征十字軍終于從西西里出發,他們將渡過地中海,劍指耶路撒冷!
五天之后的公元一一九零年四月七日清晨,接到十字軍東征消息的羅馬皇帝倫格朱利安特貢布雷,向他的帝國發布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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